杨三傻子不好惹。”
魏五在意的是朝廷的反应,而杨猛关注的是董先甲身后的人,向荣是有这个动机,但他绝对不敢,而且向荣身在前线,这些事儿,他想掺和的话,也不容易。
凭着向荣与杨家管事的关系,借点粮食根本不是问题。动手抢,这事儿绝对不是向荣的手笔。抢老百姓,绿营的将官,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但抢大户,一般的绿营兵是不敢的,而向荣带的兵,就是很一般的绿营兵,这事儿没有跟脚打死杨猛都不信。
杨猛之前做这样的事情,做的多了,栽赃嫁祸、李代桃僵,不管是赛尚阿还是乌兰泰,跟他杨猛玩这个就显得拙劣无比了。
“好个狗贼!竟然如此歹毒,钦差、都统狼狈为奸纵兵为祸,该杀啊!
这俩鞑子,不想着为国分忧也就是了,到现在还想着发大财,实在是不为人子。
还是三爷的眼光毒辣!”
听了杨猛的分析,魏五也怒了,忠君报国是他一生所学的东西,虽说另投了杨家的阵营,但这并不妨碍魏五对赛尚阿和乌兰泰的鄙视。
瞄了一眼杨老三,魏五也是腰眼发凉,听听话儿,就能猜出赛乌两人的动机,这杨老三与这俩鞑子,绝对是同道中人呐!如果不是,这杨老三的反应能这么快?扯犊子吧?
“这边的新军调走了六千,让滇西再补上两万吧!云南这边留下八千,剩下的一万二入贵州。
趁睚眦集结的这两天,你们都把手上的事儿拢一下,有需要我处理的,你们赶紧报上来。
操!老爷子那边还得过去解释一下。”
杨猛本想着年后再去广西的,被董先甲这个犊子一弄,这事儿必须提前了,现在怕是赛尚阿和乌兰泰正在等着他杨老三的反应呢!一旦杨家缩了,今年的年货,他们恐怕就要从杨家身上打主意了。
挥散了大堂里的人,杨猛也在思量着该带谁去广西,索朗白玛要奶孩子去不成,月儿也不大,带魏夫子过去也不成,自己身边现在就缺一个会舞文弄墨的人。
“爷,这次去广西带上芷晴吧!”
“你去做什么?月儿的岁数还小,你去了月儿谁来管?我就这么一个丫头,绝不能让她受委屈。
青莲行吗?”
这事儿也是杨猛之前没想到的,女人带了孩子,这孩子就是重点了,虽说调她们出来,只是杨猛一句话的事儿,可孩子重要啊!
“青莲,怕是差了一些,再说了她还是个姑娘,您带在身边也不方便呐!带着雅月吧!”
“雅月又是哪一个?”
雅月,杨猛听都没听过的名字,魏夫子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可把杨猛弄得有些如坠云烟了。
“您老在荔香园带回来的,您老倒好,幸了人家一次就不管不顾了,这女人啊!真是苦命的人儿……
雅月是后宅几个瘦马里诗文最好的一位了,这人不错的,您老发发慈悲,总不能让人枯守不是?”
对于联姻的几女,杨猛还算体贴,可对于那些个瘦马,自从带回来之后,见他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别的好事儿了。
“也是,这些个瘦马,留在宅子里也是个麻烦,无非就一次,咱们想法给他们弄个归属可好?”
经魏芷晴这么一说,杨猛也觉得有些不妥,这些瘦马真是用不上,留着只怕会成为后宅内斗的一个延伸,发出去,杨猛心里虽说不怎么得劲,但对这些瘦马来说却是关系一生幸福的事情,为了自己的一次,毁了一个人的一辈子,而且这人就在身边呆着,终归让人不是很舒服。
“嗯!这事儿可行!有几个已经快耐不住了,把他们遣到川西,或是贵州,找个殷实人家嫁了,倒是好!但您能忍心?”
“唉……这事儿当时也是喝酒误事儿,一人给她们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你和子祺一起把这事儿做了吧!
若是不愿意,那就留在后宅,你也问问这个雅月,若是不想留下,给她们一个归宿吧!”
后宅的瘦马,杨猛早就不记着长什么样了,或许她们的姿色不差,但杨猛实在是没有那份时间和精力,以后或许会吧!但现在不成!
第四百六十章讨公道(一)
与魏芷晴秘密商量了一下后宅瘦马的事情,为了剔除一些后宅的隐患,杨猛只能选择将这些人安置出去了,虽说无情但更无奈。
“爷,我去问问雅月,这事儿八成是没问题的。”
“别勉强,我这边有没有都一样,不成的话,我就让计长跟我一起去,她们的后半辈子,才最紧要。”
无非事情已经决定要做了,踹一脚也是踹,踹两脚也是踹,不如做的完美一些。
“她怕是不会走的,这人有节,您要是把她送出去,只怕也活不了。”
“唉……何苦呢!”
“您不知道吧?雅月也是大户出来的,是犯官之女……”
“去吧!别说这个了,今天我还要去趟昆明呢!这事儿得给老爷子说一声。”
商队被人抢了,这虽说不是头一遭,但却是损失最大的一次,几万两或是几十万两银子,对现在的杨家来说,有何没有都一样,但这面子丢的太大。
被欺负了,就要去讨公道,涉及到杨家面子问题,老爷子那边的意见也很关键,而且这次不在家过年,也要去分说一下,如今杨猛有了五个孩子,这一年的收获很大,老爷子那边肯定很高兴,出了这么个烂事儿,只怕老爷子那边的心气儿也顺不了。
不大的功夫,魏夫子就带着一个面有憔悴之色的女子,走进了正堂,这女子杨猛多少有些印象,但印象也不是很深。文弱弱的样子。倒是与后宅其他几女不同。
“奴婢古雅月见过三爷。”
这口称古雅月的女子连侍妾都算不上。见了杨猛不能万福只能跪,而且还得口称奴婢。
“起来,在家里没那么多的规矩,路是要走一辈子的,真的定下了?”
跟着自己的女人,荣华富贵没问题,但现在这时代,讲究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自己联姻的女人,在杨家都有其地位,受的的约束也不多,但古雅月这样的后宅瘦马就不同了,杨猛不说话,她们只能一辈子窝在后宅,想走出自己的院子,很不容易的,这里面的枯燥乏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古雅月她们不过十**左右的岁数。守了两三年,就如魏芷晴说的一样。许多人都坚持不下去了。
“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
别看古雅月文弱弱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铿锵有力,语气之中自有坚忍之气。
“换身轻便些的衣物,待会儿骑马去昆明。”
跟着杨猛四处跑的女人,哪有乘车坐轿的机会,骑马也是古雅月必须学的东西,古雅月静悄悄的下去了,杨猛回头又找上了魏夫子。
“芷晴,发个电报让老爷子准备一套翠饰,总要备些见面礼的。”
“嗯!知道了,您就是体贴,我也回去看看,雅月怕是没有轻便的衣物,别难坏了人家。”
魏夫子走了,杨猛也没闲着,他不仅在后宅有女人,在西山还有个洋妞,一年多没见面了,有些事儿还是要做的。
宜良的庄子里,存有大批来自东南半岛和印度的饰品,找到了杨福泽,杨猛在库房里弄了两皮袋的饰物,一袋让人给古雅月送去了,另一袋则是给蒂凡尼准备的。
半下午的时候,古雅月也准备妥当了,一身骑马的装束,稍微有些不合体,看来后宅的这些瘦马,自己之前还真是做的有些疏忽了。
“奴婢谢过三爷的赏赐。”
“称奴为婢的话,老子不愿意听,想要跟在老子身边,好好斟酌个称呼。
芷晴,让庄子里的裁缝,这几天给雅月准备几身合用的衣物,照着你的来吧!”
说完之后,杨猛带着古雅月带着一队睚眦,就到了庄子后面的马场,杨猛和睚眦都是有自己的马匹,古雅月的马要现选,在马场走了一圈,选了几匹温顺的,让古雅月试了一下,选了一匹合意的,一群人就准备上路了。
“芷晴,给后面说说,今夜我就不回来了。”
骑马,对杨猛和睚眦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可对古雅月来说,真就是头一遭,离了地儿,人就会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骑马对古雅月来说虽是件新奇事儿,但她也难免紧张。
而且周围都是粗豪的汉子,她的心里也难免忐忑难安,虽说瘦马就是抛头露面的,但古雅月却是个雅致的人儿,被男人围着,让她很不自在。
“都散开了!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不嫌气闷吗?”
见古雅月木头桩子一般把自己搁在了马上,瞧着她咬紧的唇角,和微红的面色,杨猛就知道是围在自己身边的睚眦,让她不自在了。
“放松一些,骑马就要松松垮垮,这马又不是你家男人,你这么夹着它,它也难受呐!”
杨猛来了这么一句,文弱弱的古雅月立马变成了鸵鸟,红红的小脑袋差点就低到马背上了。
“对!就是这样,你也轻松了,马也轻松了,像你刚刚这么夹着,别说是马了,我也受不了啊!”
女人有节,也要分对谁,对自家男人,别说是古雅月,就是魏夫子那样的,不一样还是逆来顺受吗?杨猛的调笑,古雅月不生气,瞧着自己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这位文弱弱的小女子,不由的在马背上缀泣了起来。
“怎么?受不了了?”
杨猛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儒学理教,可是有很大威力的,他也听过一些荒诞的事儿,有的女人在街上被多看了几眼,回到家里就寻死腻活,杨猛可不想自己身边的人也这样。
“不是!心里有些感触而已。”
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古雅月给了杨猛一个勉勉强强的微笑。
“能跟我说说吗?”
我见犹怜呐!瞧着满面泪痕的古雅月,杨猛心里不由的升起了这样的想法。每个女人都有与众不同的韵味。而古雅月这样。正是杨猛喜欢的,说话之间,杨猛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说不出口呢!没有的时候渴求,有了却受用不起,这就是雅月的心声。”
“呵呵……这雅月不是你的本名吧?如果不喜欢,换回本名也好。”
瘦马哪有一个是用本名的,这些瘦马大多的归宿还是各地的楼子,风雅的名字。就是一个活招牌。
“不了!叫什么都一样,古雅月也是不错的。”
有了古雅月这个生手,本该一个多时辰的路,走了近两个时辰,到了昆明天早就黑透了。
进了杨府,古雅月拜见了老爷子,老爷子赏了一套翠饰,这才算是真正的进了杨家门儿。
“雅月,你下去歇息吧!今夜我还有事儿,明个儿咱们回宜良。”
骑马两个时辰。对古雅月来说,绝对是折磨。走路都走不稳了,双腿疼的厉害,杨猛也清楚她的苦痛,找了几个老妈子带了跟过去了。
“老三,这大半夜的回家,出什么事儿了吗?”
杨士勤知道,自家老三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跑到昆明,肯定是出事儿了。广西的粮船被劫,这样没脸的事儿,宜良那边也不敢报给老爷子,对于广西的事情,杨士勤还真不知道。
“不能在家过年了,广西有个船队被清军劫了,丢了三百多万斤粮食,这帮子清军还顺道劫了咱们三个庄子,牲畜的损失也不小。”
听到粮船被劫庄子被抢,三百万斤粮食和许多牲口没了,杨士勤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自己好说歹说也是云南的布政使,在广西督师的赛尚阿,如此不给面子,那就是要死磕的节奏了。
混官场与混江湖,没两样,大家伙在意的就是一个面子,为了面子可以生死相搏,也可以灭人满门,丢了一次面子,就有下一次,再下一次,就为了面子,这事儿也不能轻易的撒手。
但过不个半月,就是年关了,今年不仅整个杨家发了一笔好大的横财,老三家里也是连连添丁,三百万斤粮食,听着不少,可也就值个两三万银子,这点银子对现在的杨家来说,连根毛也算不上,为了这点玩意儿,到广西打生打死,也有些不值当啊!
“过了年不成吗?”
将脸上的阴沉之色散去,杨士勤缓和了一下心情,软绵绵的问了一句。
“咱们这边倒没什么问题,就怕赛尚阿那边,这是在试探,咱们要是不打回去的话,只怕那个鞑子得寸进尺,今年从咱们的身上扒皮过年呐!”
广西的事情,杨士勤不怎么清楚,只道是偶尔被劫了一次,这样的事儿,在战乱之中也是难免的,但涉及到赛尚阿的试探,这位杨家老爷子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狰狞了。
“打回去!拼着年不过,也要打回去!扒咱们的皮过年,杀他个悔断肠!”
涉及到了纷争,就绝对不能示弱,你示弱了敌人就会得寸进尺,到了这个时候,别说是几万两银子,就是一个大子儿,也比人命值钱的多。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这不就找您来问问吗?这事儿丧气的很,单单是在年关上,广西之行,不去不行啊!
咱们的粮船被抢,那可是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