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的一句承诺,那位幕僚的脸一下就涨红了,谁曾想,一句话就能换来前程呢!
有了第一个好例子,其他人也有些跃跃欲试了,瞄了杨老三一眼,魏五也满心的感叹,用神棍、神婆诋毁三点教,这法子绝了!
更绝的却是杨老三御人的手段,这些主意,怕是杨老三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是他不说而已,借着手里的几粒米,让一群人成为低头找米的鸡鸭,杨老三歹毒啊!
“三爷,四省之地有不少天残之人,这些人要不长相丑陋,要不就是天生痴傻,咱们要是把这些天残之人,交给那些神棍、神婆,就说这些是信洋神被仙佛诅咒的人物,可行吗?”
有了一个好榜样,幕僚们的积极性被调动了起来,第二个主意,却是杨猛也没想到的,这主意才叫歹毒、邪异呢!
“好一个指鹿为马的计策,此计大好!咱们不仅要用天残之人,后天残疾的也要用!
正好这些人没有什么生计,让他们分散下去,咱们给他们发上一笔足够吃用一生的钱财,他们要做的只是现身说法而已。
这事儿最好找些年轻的小孩子,有些人可不怕自己遭罪,不怕自己遭罪,未必不怕子嗣遭罪,这法子妙啊!”
杨猛说的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可在座的幕僚们却有些心惊肉跳,这样的计策都能用,杨家三爷的心性,可不怎么好,想想对上杨家的后果,许多幕僚,都在奋力将不该想的事情,挤出脑海。
“您老那边,让医学馆出些力,不是有试药的吗?弄残一批,尽量弄的惨一些,与那些残疾一起下去现身说法,割了他们的舌头,挖了他们的眼睛,毁了他们的双耳,让这些待罪之人,也为咱们出上一把气力吧!
告诉刘一贴,尽量弄得自然一些,血淋淋的可信度就低了。”
杨猛的身子一斜,在魏五耳边轻轻的嘀咕了几句,可是把魏五吓得不轻,杨老三的心肠不是歹毒了,简直就是恶毒,毫无人性的恶毒。
想想依着自己的命令,造出来的那些怪物,魏五的尾椎也在一个劲的收紧,这事儿可做不得啊!
“三爷,这是您的主意,我就别掺活了,还是您自个对刘一贴说吧!”
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魏五翻着白眼,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差事给推了。
“这话我不好说啊!咱们将来是要做大事儿的,这些事情做了难免受后人的诟病,我出头,就是咱们大政方针的缺失了。”
这话杨猛确实不方便说,魏五的岁数差不多了,活个十几二十年也就到寿限了,这些事儿他做,就是将来的糊涂账。即使追究,也是没有跟脚的东西。
“我还想要个清名呢!这事儿不如交给颜卿去做,这小子年轻,这些事儿做了,以后也很难叛出杨家了。”
拿着活人试药、练手的事情,魏五也清楚,但诋毁三点教,是要在明处做的,神棍、神婆的事情还好说,这弄残一批人去现身说法,这事儿过于恶毒了,无论谁沾上,都是几辈子也摆脱不了的污点。
这话没点份量的人也交代不下去,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杨家以后的路,魏五也出了了一石二鸟的主意。
“嗯!这事儿不错!颜卿,你附耳过来。”
点了点头,杨猛算是赞同了魏五的主意,在岑毓英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大的功夫,岑毓英也露出了一副吃了死孩子的丧门样儿。
瞥了一眼三爷,有瞥了一眼老师魏五,瞧两人一脸鼓励的神情,岑毓英咬了咬牙,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四百五十章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三爷,目前这两条计策也就够了,咱们先试一下,看看效果再说,如果有奇效也就没了后顾之忧,若是没有效果,咱们再议如何?”
把学生岑毓英给坑了,老魏心里也不怎么是味,见杨老三还有接着说的意思,魏五清了清嗓子,杨猛刚到嘴边的话,就被顶了回去。
带着满头的冷汗,魏五也是用眼神频频提醒,积些阴德吧!杨老三的第二条,就恶毒异常了,再有第三条,可咋整啊!
“哦……魏先生说的不错,咱们的主意出了,不能只是臆想,实际的结果才最重要,这样吧!你们幕僚团今夜拿出一个摺子来,明天我要看!散了吧!”
要说整治三点教,杨猛心里还有不少主意呢!借刀杀人,可不止用神棍那一项,打着三点教的旗子,许多脏事儿,都是可以做的,指鹿为马,杨猛也有很多招数,见魏五频频以眼神示意,杨猛想了想,也就没有多少,这三招两式就够太平军喝上一壶了,玩的太狠,只怕太平军就此被灭掉啊!
一脸丧气的岑毓英带着一众幕僚下去了,魏五松了口气之后,斟酌了一下腹稿,也开了口。
“星斗,有些事儿你做的过于残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谨慎啊!”
动辄灭门,四省之地除了砍头、活埋、充劳役,就没别的刑罚了,在魏五看来律法是一整套的东西,杨老三做的未免过于粗暴了。
“哦……都是哪些方面。您老来说说,我想不出来。”
对于魏五的劝诫,杨猛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有些事儿在他看来,就是应当应分的。
“贪腐之人,历朝历代,哪有五百两就抄家灭门的?而且还是阖家活埋?
还有你这律法,我数了数,一共三百四十三字,历朝历代的律法。哪有如此粗陋的。只怕现在太平军的律法,也比咱们的字数多得多!”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律法就是规矩,杨老三弄得规矩太过简陋了。而且处罚的手段更简陋。对此魏五的意见可是不小。
“哦……这个啊!贪腐。只杀犯事儿之人,他贪污的钱款,家人难道不用吗?用了就是同案犯。就该是同罪。
没有家人的鼓励帮助,贪腐还有什么意思,恐怕大多人伸手,除了自己的原因,家里人也有牵扯吧?
这个我已经立下了规矩,五百两就是五百两,灭门就是灭门,只要我活着,这个规矩就要执行。我的子孙若是将来,掌了国,不按着我说的来,他就没资格!
这是铁律,容不得一丝更改!
再者说了,我也不是没给贪腐者的家人留后路,举报无罪,包庇同罪!抉择的权力我已经给了他们,做到这些,我该做的已经做尽了。
您老回去之后,在律法里加上一条,质疑或是修改贪腐条例,死罪!我也在这个限制里面!”
听了杨猛的答复,魏五也是满肚子的悔恨,这事儿做的,早知道就不说这话了,杨家篡大清的国祚,那是九成九的事儿,这个贪腐条例,若是成了铁律,以后刑不上大夫,只能是戏文了。
虽说心里懊悔,但魏五还是有些佩服杨老三,这位把握人心的功力太高了,魏五都有些高山仰止的意思了。
这样的条例,真要是能持续个三五代的话,历朝历代都很难解决的贪腐问题,就只能算是个旁枝末节了。
杜绝,那是不可能的,但最大程度的打压,这个贪腐条例却是可以做到的,五百两,在老百姓的眼里是笔大钱,可在官员们的眼中,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一笔账了,为了这个担着灭门的风险,不值!
即使有人做了,那就成了绝对孤立的一员,不仅要防着杨家无所不在的谍报网,还要防着枕边人,父子、夫妻、血脉维持的关系,也将成为他们的噩梦,这样的人,很难活下去的。
但既然说起了这些,虽说懊悔,魏五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贪腐条例,他也算是支持的,但简陋的律法,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抢,杀!盗,劳役!骗,劳役或杀!等等等……
这是三岁娃娃弄出来的律法吗?简单、拗口、荒唐!
这样的律法,简直就是对杨家一众读书人的侮辱,要是这样的律法是太平军那群暴民弄出来的,魏五还能接受,可杨家有两大书院、学堂无数,读书识字的几百万人,这样的律法,也是对文字的一种侮辱。
魏五这次开口谨慎了许多,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这才开了口。
“星斗,这律法是用来干什么的?”
魏五再次开口,又用了论战的手段,杨老三的心智太过笃定了,许多事儿明着说,魏五真是怕让杨老三把自己给说服了。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这个杨猛都不用想,再加上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
“哦……好!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对律法的理解透彻无比,可如此粗陋的律法,如何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呐?”
八个字,真是概括出了律法的真谛,杨老三是个粗人,虽说这些年识了几个字,但说到肚子里的锦绣文章,魏五放个屁,都比他杨老三话有文采。
杨老三这八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没有一番体悟,就是博学大儒,也整不出这八个字啊!律法,除了刑部的人,最熟悉他的就是刑名师爷了,这在多数读书人看来,学律法,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杨猛能说出这八个字,要是魏五做主考官。考的是律法的话,单凭这八个字,魏五怎么也得给杨老三一个三甲的位子,这八个字太精辟了。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儿,都有规矩的,要是没规矩,家不是家、国不是国,律法就是规矩,有了这样的规矩,也就有了家。有了国。合在一起就是国家,所有律法是必须要有的东西。
做了错事儿,就要付出代价,而律法就是参照。
这件事儿不能做!如何就不能做了。你做了国家就要用律法打击你。其他人知道了结果。就会不再去做,或是不敢去做,这就叫惩前毖后。
至于说治病救人。那就是律法衍生出来的东西了,有些错,并不是死罪,那就得改,改了之后依旧是好人一个,再犯就不是这么个说道了,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所谓治病救人,就是如此。”
杨猛说的这些很片面,但魏五自己推了一下,也明白了杨猛说的意思,大致上还是不错的。
“嗯!你这说法是不错的,但是你弄得这律法,我只见了惩前毖后,怎么没见治病救人呐?”
魏五这次可是抓着了杨老三的软肋,确实,云南现在运行的律法,就是以惩前毖后为主,至于治病救人,涉及的确实不多。
“哦……乱世用重典嘛!现在正是大变革的时候,律法简单些也有好处的,起码人人记得住,人人心里都有一个樊笼,出去容易回来难,现在正是建立律法威严的时候。”
杨猛的这个说法,更是牵强,四省之地,算是安稳的,乱世,何来的乱世之说呢?
“四省之地安稳的很,你是不是要改一改这个律法了,当杀的要杀,当流的要流,该下大狱的就要下大狱,单凭一个杀字取胜,未免要失人心了。”
好容易抓住了杨老三的软肋,魏五自然不会放过,一路穷追猛打,弄得杨猛就有些语塞了。
“呃……也是,我先想想。”
喝了几口茶,捋了一下思路,杨猛大致的归纳了几条之后,又慢慢的接上了话头。
“有些东西也该变一变了,这样吧!
以后凡是流放、打板子这样的罪责,一律由劳改来取代,凡是涉及钱物损失的,劳改,要以三倍或五倍的标准来做。
犯人到了工地,以工地最低的饷钱为标准,什么时候挣够了,什么时候结束劳改。
重刑犯和死罪犯,一律下狱,即使到了工地上,这些人也就一个规矩不死不退。下了狱,就别想活着出来了,以后下狱的规矩也只有一条,狱中之人不是人!
杀,随便!试药,随便!用人铺路造桥的时候,狱中之人随便用,随便死!
这样就分出轻重缓急来了,劳改算是治病救人,下狱就是惩前毖后,但凡是下狱之人,永世不得翻身!
劳改也要有次数,三次劳改下狱!这个法子您看成吗?”
杨猛说到了这里,魏五感觉自己今天就不该开口,这位就是个甩手掌柜的。
这哪是自己在劝诫杨老三啊?明明是在变着法子给自己揽事儿。
而且杨老三所谓的改,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这算是改吗?只不过是把原来那套东西,细细的筛了一遍,什么玩意儿啊!这人怎生能做的如此油滑难缠呢?
“嗯!还成吧!我那边还有事儿要去安排,这律法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议吧!”
明湖书院的任务也是一堆一堆的,现在哪有闲人来做这个,一听杨猛的话头不好,魏五也不管什么大事儿小事儿了,抛出去一个由头,就想遁走。
“不用再议了,就按我说的来,以前的律法不是三百多个字吗?这次再加上一些,弄成三字经、千字文那样朗朗上口的,这样便于百姓熟记。
这差事就派给您老了,除了归置律法,你还要专门成立一个类似于刑部的衙门,专司四省之地的刑罚之事。”
魏五想跑,杨猛可不能放走他,之前这事儿,他确实没怎么在意,今天既然提出来了,正好安置下去,虽说是大变革的时代,但老的律法,还是有不少可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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