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眼前仿佛没有边际的黑色空间，放出精神力锁定约三立方米大一块，将之变成软晶。造完后，觉得很轻松，就将锁定体积增加了一倍，而增加后的造点也没有使他感到吃力，于是，他又增加了一倍。这一次，他锁定的已是一间房子那么大的空间，但他还是顺利地将之变成软晶。
这时，他对自己精神力的强大也感到吃惊了。在空间站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时间，而现在锁定的范围已是刚来时的八倍！但这还不是极限，似乎还有很大的潜力！这种精神力增长的速度简直可以说是爆炸性的。想不到在太空还有这种好处！
有了这种效率，改造黑色空间快捷多了，萧重用了不到十个小时便干完了。
当他昏沉沉地从奴儿第一个眼瞳里钻出来，便立刻睡了过去，而且一睡就是二十四小时。这次给眼瞳造点榨干了他的全部潜力，他是咬紧牙关坚持着才没有在奴儿的眼睛里昏睡过去。
醒来后，他又休息了一天才给奴儿第二个眼瞳造点，造点之前照例先吸食了奴儿的香津。这一次造点的时间大大缩短，只用了八小时。但是一离开奴儿，他还是立刻昏睡，并且仍然是一睡二十四小时。
萧重是被一个香甜的梦惊醒的。他梦到一个裸身美女伏在他身上温柔地亲吻他的面唇。虽然没有见到美女的面容，但美女柔软凉滑的肌肤磨擦着他的身体，引起了他的反应。
萧重一惊而醒。醒来后，仍然觉得身上留有那女子的压感和带给他的美妙感觉。他有些吃惊。
自从有了奴儿他就不再做梦了，做梦很反常，尤其是这样香艳的梦。奴儿会不高兴的！
“奴儿，你怎么让我做梦了？”萧重奇怪地问。
奴儿甜笑道：“相公啊！人家长成以后，相公就会恢复做梦的功能。能做美梦是很幸福的呀！”
“也是。有些美事遇不到，能梦到也不错！” 萧重脸上现出向往的神情。
不料，奴儿却大发娇嗔：“相公真是不可救药！想的美事都是色念！相公就不能想点别的？”
萧重愕然道：“做梦好像由不得我，而且，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是美事。”
“难道除了色念就没有美事了？比如，发财啦，当官啦，成明星啦……”
“这些怎能算是美事？只能算是高兴的事！美事至少要能得到快乐感和幸福感，这种事可能主要就是男女之事。嘻嘻！”
“好啦！相公不要怨唧唧的，想做又不敢的样子，人家以后会给你自由的！相公也不要赖在这里不走，再不走，相公要饿死了！”
“饿死？”萧重向食品柜看去，蜂窝里插着的全是打开盖子的空筒子。他急忙飘过去摇转食品箱，可摇了一周，看到的仍是空筒子。
萧重急了，连连摇动，终于让他发现一个没开封的筒子，惊喜地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早先不喜欢吃又塞进柜子里的番茄酱。
怎会消耗的这么快？萧重看看仪表台上的电子钟，已经过去了四十天，不由暗暗吃惊。
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觉得，这没有昼夜的日子真不经混！把人家的食品都偷吃了，一旦宇航员来了没有东西吃，岂不是要拿他问罪？得赶快离开这里！
萧重捏着鼻子把番茄酱吸进肚子里。没有食品也没有水，这筒番茄酱也只能凑合了。吃完，擦擦嘴，意犹未尽地揉揉仍然咕咕叫的肚子，飘向装备舱。
装备舱是间库房，那里有一套备用的宇航服，他刚来时看见过。有那玩意防护一下，总好过完全拼软晶。
萧重把宇航服从架子上摘下来，费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应当怎样穿戴。穿戴好，发现舱壁上有一面镜子，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形象，然后满意地飘向气闸舱。
现在离开可以说是自信满满，和刚上天时大不相同。给奴儿增加了一倍多的实体量令他信心大增。他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熬过回地球的艰难。
萧重按照与进来相反的操作来到空间站外，封闭了盖子似的大门，打量着周围的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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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关节僵硬的宇航服令他无法施展体力。其实即便能够使展体力全力离去，他的速度也不会很快，要绕地球很多周后才能进入大气层。这个过程大约要几天甚至几周时间。
这么久可不行！饥饿将耗尽他的体能和精神力，他必须寻找低轨道太空垃圾加速以缩短下降时间。
他找到了一颗，是曾经用望远镜看过的。那是一颗在空中翻滚的单翅膀的个体很大的卫星，好像因为一块太阳能电池板没有打开而报废了，距离有几十公里。如果有它借力，下降的速度将能加快许多。
萧重瞄着卫星远去的身影，让奴儿计算了一下相会的时间和角度，然后用软晶推着自己离开空间站，飘到距离空间站二十多米的地方，射出软晶抓住空间站表面一个突起物，在奴儿的指挥下，以中速收缩软晶，向那个卫星的轨道飘去。
奴儿计算得很准，当他飘到卫星轨道附近从地球阴影里移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颗卫星也在阳光中出现，距离不到一千米。
萧重放出软晶抓住卫星一侧的一个突出物，看看地球向他的一面是太平洋东侧，正是他下降的理想的切入位置，便加力收缩软晶，向那颗卫星疾射而去。
令他意料不到的是，他牵拉的突出物竟是卫星另一个没有打开的太阳能电池板，在他大力拉拽下，原本卡住的翼板一下子伸张开来，变成比篮球场还要大的一片，横挡在前面。
萧重大吃一惊，想躲避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绷直身体，将软晶在头部做成子弹头形，硬着头皮撞上去。
他闪电般穿过正在旋转的太阳能电池板下端，将一个方格里的电池板撞得四分五裂。
他暗自庆幸没有出事，却不知道，这颗卫星是中国发射不久的一颗重要的气象卫星，因为太阳能电池板未能打开而报废了。他的一拉一撞，不仅拉出了电池板，还止住了翻滚抬高了轨道。卫星的功能竟然恢复了。
牵拉加速以后，萧重改变了轨道，由绕地运行变成呈抛物线坠落。
萧重闪电般向地球飞去。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进入大气层，受到真正的生死考验。为了保险起见，他在宇航服内外都布下了软晶罩。这样，在抵抗高温、震荡和撞击时，至少有两层保障。
地球引力使他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目标也在急剧放大，就像他第一次坠入奴儿眼睛中那样。他集中精神体味着外层软晶传来的感觉，准备随时对软晶罩提供精神力援助。
忽然，身前软晶一震，他已经进入大气层。这时，他在一百多公里的高空。虽然这里空气还很稀薄，但他极高的闯入速度已经使身前的软晶受到了剧烈的摩擦和挤压，软晶一下子被挤进宇航服里。
萧重急忙加大精神力将软晶逼出，将软晶罩重新支撑起来。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身前的压力竟然远大于深海，使他不得不付出更多的精神力。
他以每秒钟十几甚至二十几公里的速度向地球撞去，按照现在的切入角度，如果不减速，几十秒钟后，他就将撞到地面。
他下降的时候是平伏着的，平伏的身姿是要以身体的阻力来减慢速度。但在地球引力的拉扯下，这种身姿的减速效果并不明显，而且因为受压面积大而消耗极大。
萧重立刻从背后生出一副二尺长尺半宽的短翼。一方面用翼面增加阻力面积，减缓下降速度，一方面调整下降轨迹，想变坠落为滑翔。
但短翼出来后根本就承受不住巨力的冲击，飞快增加的空气密度使短翼要承受的压力转眼间就增加到数以吨计。短翼立刻向后折合起来。
萧重额上青筋绽露，暴喝一声，精神力如山洪暴发一般涌出，强行将短翼横起。他身体一震，下降速度顿时慢下来，并且斜飞开去。
这时，他已经下降到距地面三十多公里的高度，速度也减到每秒钟六七公里。
随着空气密度的加大，剧烈的空气摩擦使软晶表面温度急剧升高，很快达到摄氏一二千度，承受热能的一面也开始放出刺目的白光。
萧重觉得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迎风面仿佛有千百吨重，急剧的震动仿佛把要骨架颠散，而且摩擦形成了震耳欲聋的尖啸和令人心烦意乱的次声，隔着宇航服和里层软晶罩都能感觉到。
萧重眼睛通红，拼命撑起外层软晶罩。他清楚，生死关头到了。
然而，他的全力施为仅仅几秒钟就难以为继。他的精神力输送刚一放缓，软晶罩立刻被压进宇航服里，宇航服也在瞬间被焚毁。好在奴儿立刻接管了精神力输送，将外层软晶罩和短翼支撑起来。
为了减压减速，奴儿把软晶罩变成火箭形状，并调整短翼角度，扩大翼面，使萧重很快由斜插向下改为平飞。这时，他已经下降到离地面只有十几公里，速度为每秒钟四公里。
横向平飞使一直在呈几何级加大的压力下降了。虽然软晶迎风部位仍然放出高热并且产生高频震荡，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危险。
有奴儿支撑着软晶罩，疲惫的萧重得以观察一下将要降落的地方。由于宇航服被焚毁，面罩前一片漆黑，他只能用软晶来看。
他认出下面喇叭口形的河道是钱塘江口，他正在从海上向陆地飞。能直接回到祖国令他感到欣喜。
现在的时间大约是在中午，强烈的阳光掩盖了软晶受热发出的光芒，人们没有注意到一个发光物体在头顶上方掠过。
老百姓没有注意，可军方却注意到了，而且是未到中国领空就注意到了。对于闯入中国领空的任何物体军方都很在意。两架巡航的战斗机紧急前往拦截，但那物体的速度却是战斗机可望而不可及的。
战斗机驾驶员经过观察认为，那物体不是人造飞行器，不仅它的样子不像人造飞行器，而且那么小还能高速度长距离飞行也是目前人造飞行器难以企及的。他们认为那是类似于流星的物体，或者是飞碟之类的不明飞行物。追之不及的军方做出判断后放弃了追踪。
萧重在用高速飞行来消耗自身巨大的动能。随着速度降低，他的高度也在下降。他由平飞变为向下滑翔。当他下降到一千米高度时，他飞过一片云海，并且闯入了雷雨区，在闪电和黑云中穿行。
他的闯入使云层中的放电现象发生了改变。一时间，围绕着他，闪电来了个大爆发。只见闪电从四面八方向他击来，他就像坐在蛛网中心的蜘蛛，周围全是密集的弯弯曲曲的奇异电弧。这一诡异的现象令他感到心惊肉跳。
穿过雷雨区后，他已经降得很低了，但云雾笼罩着地面令他无法断定下面的情况。他刚要将双翼变成降落伞，以减缓下行速度，忽然觉得全身一震，后背传来剧痛。原来是他的一侧翼面撞到山顶一块高起的大石上。
软晶翼掠过大石，将大石拦腰截断，引起了山石崩塌。而碰撞也使他的飞行姿势发生了改变，他翻滚着侧冲而下，闯入一片从山顶绵延向下的树林，造成更加剧烈的碰撞和翻滚。
萧重被剧痛所包围。那痛觉是突然爆发的，好像全身每一根痛觉神经都被拨动，好像全身的骨头都已经寸断，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就在剧痛中昏迷过去。
第十六节 回到地球（2）
不知过了多久，萧重被身上的敲击震醒。那敲击像是用锤子砸他的身体。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问：“李叔，你在干嘛？”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我得把它挖出来。它从天上掉下来，毁了我的桔林。”
中年人问：“这是什么？”
老人回答：“是块黑石头。这东西好硬，大锤砸也不出一个疤点。”
萧重从头部探出软晶，发现自己的上半身钻在土里。他把软晶钻出土层一看，自己就像个黑石柱子头朝下斜插在桔林边水沟堰上。身后的桔园一片狼藉，桔树东倒西歪，布满了从后面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和断木。他猜测那是他撞断山石树木引起崩塌造成的。而站在身边的枯瘦老人和健壮中年人显然是当地的农民。
萧重对自己枯树干一般的怪样子感到好笑。软晶包裹的碳化变形的宇航服黑乎乎亮晶晶的，他丧失意识前软晶罩什么样子，奴儿就维持了什么样子，两层软晶罩包裹的他就像石头一般的硬挺，难怪敲击者误认为他是黑石头了。
这时，那中年人走过来好奇地摸着萧重的脚说：“这玩艺又黑又亮，有点像人脚的石雕，挺奇怪。”
老人阴沉着脸说：“这东西也许能值几个钱，我要把它卖了补我的损失。我借了三万块钱，又辛辛苦苦干了三年，刚能结果就被它毁了。”
萧重本来想钻出来跑掉，听到老人的话就不敢动了。给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