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崇祯为难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别忘了他可是皇帝,无论做什么事有的是小弟效劳,满朝文武也多的是抢着拍他马屁的人,很快便有一名身穿青色官服的中年人站了出来高声道,“臣六科给事中王朗参见陛下,臣要弹劾一个人!”
“嗯……”崇祯微微一愣,随即问道:“爱卿要弹劾谁?”
“臣要弹劾内阁大学士陈演!”
“咦……”王朗这么一站出来,不少人都愣了,这厮的反映也太快了吧?
只见王朗一边说一边指着站在前方的陈演大声道:“臣弹劾陈演罪状有二:其一纵容家人在扬州当地强买强卖疯狂敛财,原本在去年陈演一家仅有良田五千余亩,但自从其担任内阁大学士后,仅仅两年时间便聚敛良田二十余万亩银两上百万,上个月其次子陈友道更是在扬州唆使家奴打死良民十数人。
其二:陈演此人志大才疏,自入内阁以来尚不能为君父分忧下不能替朝廷做事,期间办差时更是频频出错。因此,臣恳请皇上将陈演撤职查办以正朝纲!”
王朗的话音刚落,作为岳阳新晋小弟的马士英也站了出来及时朝陈演捅了一刀:“陛下,臣以为王大人此言甚是。不过说陈演是志大才疏还是抬举了他,这些日子其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诬告朝中大臣,忠勇侯刚平定了福建郑芝龙便马不停蹄的奉旨进京,其后便替朝廷训练新军,期间的辛苦有谁谁人知晓。可陈演此人竟然诬陷忠勇侯心怀不轨,如此一来日后还有谁敢为国尽忠,还有谁敢为皇上效力?若不将此人赶出朝廷,我大明必将国之不国也!”
“嘶……”
听到这里,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马士英这一刀捅得也太狠了。王朗不过是想把陈演赶回老家吃自己,这个马士英却是想要把陈演给直接玩死啊。不过众人随后也表示了理解,作为岳阳新收的小弟,有人要对付自己的老大他自然要跳出来才行,毕竟当小弟就要有当小弟的觉悟嘛。
不过陈演也不是吃素的,他当了一年多的内阁大学士,手底下自然也收拢了一批马仔。不用他说话很快便有几名御史和官员跳了出来跟马士英和王朗打擂台,双方吵得是不可开交。
最后双方吵累了,大家纷纷将目光望向了崇祯,等待着大老板的最后裁决。
崇祯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周廷儒:“周爱卿,你是当朝首辅。陈演则是内阁大学士,你以为适才马士英和王朗两人的话有无道理?”
周廷儒捋须沉吟了一下才微笑着说道:“陛下,陈大人曾经当过陛下的侍讲,并在翰林院讲学十数载,这学问嘛自然是即其厉害的。可若论起做事的才干嘛却很是有些欠缺,在与臣共事期间陈大人的才干便显得有些不足,因此臣以为将陈大人放在内阁大学士的位子上是不大合适的。至于陈大人诬陷朝中重臣之事臣也略有耳闻,臣以为也是有些过了,若抡起统兵之才纵观我大明除了忠勇侯还有谁能挑起这副担子,是以马大人的话也是颇有道理的。”
说到这里,周廷儒还回头对身后的薛国观和范复粹二人笑道:“薛大人、范大人,你们以为呢?”
薛国观和范复粹对视了一眼齐声道:“臣等附议周大人之言!”
“完了!”
事情发展到这步即便是一个傻子也知道陈演大势已去,连包括内阁首辅在内的三名大学士都忙不迭的开始补刀,你还能在内阁呆下去吗?
就连崇祯也在质疑当初自己到底怎么看上陈演这个家伙的,没有眼光也就算了,连办事的能力也是那么的不靠谱,现在就连几名一起办事的同僚也在排挤他,做人失败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奇葩了。
崇祯看着站在当场呆若木鸡的陈演心中暗叹一声沉声道:“陈演,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演虽然政治才能不高但也不蠢,他也知道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能是低头认罪,如果再不识趣的继续负隅顽抗的话等待自己的将是更严厉的惩罚,他垂下了头低声道:“臣……无话可说,愿受陛下处置。”
“嗯……”
看到陈演已经低头认输,崇祯点了点头,清清嗓子后朗声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能徇私了,陈演听旨!”
“内阁大学士陈演,才干不足以在内阁当差,且为人嫉贤妒能诋毁朝中重臣,特此革除陈演内阁大学士官职,罢官回家……钦此!”
随着崇祯的话音落下,陈演的命运便正式落下了帷幕……(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卢象升请客
早朝结束后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京师的都知道昔日的内阁大学士陈演完蛋了,他被皇帝革掉了一切官职赶回老家吃自己了,这个结果对于昨天还是一名如日中天的陈演来说打击是巨大的,退朝后陈演已经连路都有些走不动了,还是他的几名家仆背着他进轿子的。
出了宫门的百官们并没有立即散去而是还聚在宫门口围成了一堆堆窃窃私语,当岳阳出来的时候不少人望向他的目光已然带着一丝畏惧,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个能把阁老给拉下马的人是值得畏惧的。
岳阳出了宫门正要上马,一个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岳侯爷请留步!”
回头一看,却是卢象升朝他走了过来。
卢象升大步走到他旁边神情轻声道:“岳侯爷,不知可有闲暇,可否与本官小酌几杯?”
“喝酒?”
岳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从自己来到京城后无论是明里暗里自己这位昔日的上司今日的同僚从未和自己说过话,就好像两人从不认识,昔日曾经并肩作战的情谊仿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这让岳阳在有些郁闷之余也感到有些无奈,看来这位史书上忠肝义胆的忠臣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怎么今天却主动邀请自己喝酒呢,这可是奇了怪了。
看到岳阳眼中那不解的目光,卢象升老脸也微微一红,但依旧又追问了一句:“侯爷可否赏光?”
“当然可以!”岳阳很快就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没有多加思索便答应下来,他转头对身后的陈大志吩咐道:“派个人回去告诉公主,说我中午不会去吃饭了。”
说完,岳阳对卢象升道:“卢大人,咱们走吧。”
“请……”
卢象升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分别上了马朝着外面而去。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前门外大栅栏的一个胡同处,看着胡同口那写着的陕西巷的字样岳阳不禁楞了一下。转过头来斜瞄了卢象升一眼,意思是说你堂堂的兵部尚书竟然带我来这种地方谈正事?
卢象升老脸一红,装作没看到似地率先策马走了进去,岳阳回头看了身后的陈大志一眼正想开口说话,陈大志便率先开口道:“侯爷,卑职知道您想说什么,不过几位主母早有严令,侯爷出门在外时无论去哪卑职都得跟着,否则她们就要摘了卑职的脑袋。”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岳阳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策马进了里面的胡同。
陕西巷这个地方一般人或许不大明白。但若是说起京城的八大胡同可能很多人就明白了,而陕西巷就是八大胡同之首。当然了,八大胡同最出名的时候还是在清朝乾隆时期,全盛时期的八大胡同一带分布着密密麻麻几百家全京城最高档的妓*院,现在的陕西巷虽然还没有那时的繁荣,但也已经隐隐有了后世的影子。
当岳阳策马走进陕西巷时,一路上他便已经看到了数十家青楼妓*院,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正在楼上或坐或站,一路望过来能把人的眼睛都为看花。
卢象升带着岳阳来到一座环境清雅的府邸前停了下来。看到卢象升的到来,站在门前的两名小厮装扮的下人赶紧从台阶上跑了下来分别牵住卢象升和岳阳的马缰,一名小厮媚笑着对卢象升道:“卢大人,几位大人已经在里面等得心急了。您快进去吧。”
“嗯,知道了!”卢象升淡淡的点了点头,一转身便下了马,随后对两人说道:“你们将马牵下去好生用精料喂好。”
“是。小人明白!”但凡能在青楼当小厮的都是挑眉通眼的人,明白了卢象升身份的他们自然知道能和卢象升并肩而立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两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牵着马走进了一旁的拐角。
岳阳跟着卢象升进了府邸。卢象升在没人带路的情况下很是熟练的带着岳阳来到了一座小院里,当他推开小院的门时岳阳便看到好几名穿着便服的中年人正坐在一起喝着茶闲聊,一旁还有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陪着他们。
只是岳阳一看到院子里这几个人顿时就愣了,这几个人他是认识的,不但认识而且还挺熟悉。坐在左边那位就是时任户部侍郎的杨廷麟,旁边那两位竟然是洪承畴和孙传庭。
岳阳的眉头立刻就开始皱了起来,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就要离开。不料却被卢象升一把扯住了衣袖,杨廷麟也站了起来对岳阳诚恳的说道。
“岳侯爷,今天这件事我和建斗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我们不对,不过我们若不是用这种办法你也不会过来,老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建斗都认为,你和彦演的恩怨是时候做一个了解了。”
一旁的卢象升虽然没说话,但他眼中的神色跟杨廷麟却是一样的。
岳阳在杨廷麟和卢象升脸上扫了一下,他并没有当场发作,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团练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除了被人嗤笑外没有任何好处,是以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给我一个原谅他的理由!”
看到岳阳没有当场发作,原本心里直打鼓的杨廷麟和卢象升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只要没当场发作就好。现在的岳阳可不比当初,如今的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真要铁了心翻脸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杨廷麟立即给洪承畴使了个眼色,看到杨廷麟的神色洪承畴站了起来走上前两步对着岳阳深深施了一礼沉声道:“岳侯爷,前些年那件事是我办的不对,如今我当着建斗、伯祥和伯雅的面向你赔罪,希望你大人大量将这件事揭过去,从今往后你我同殿为臣一同为大明为陛下效力。”
洪承畴这番话说得很是诚恳,作为一个传统的文人,洪承畴的姿态可以说已经放得非常低了。岳阳看着他一副要打要罚随意的模样,再看看一旁盯着自己的卢象升三人,他知道今天自己如果拒绝了洪承畴的道歉,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在朝中又多了四个敌人。
沉吟了一下,岳阳才淡然道:“洪大人客气了,当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本侯也有些忘了,只是当初洪大人那么做确实不怎么地道,不过既然洪大人已经说得那么有诚意,本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听了岳阳的话,洪承畴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轰然落地,不知什么时候面前这个不到三旬的男人已经变成了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时时刻刻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种窒息的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现在好了,这个混蛋终于愿意把这件事翻篇了,这就好!
洪承畴不愧是明末的一个人杰,激动过后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深深看了岳阳一眼,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岳阳也看得分明,他的手所指的方向正是正对着门口的座位,也就是俗称的主位。
国人吃饭讲究的就是一个体面和秩序,什么人做什么位子是有讲究的,要是坐错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看到洪承畴所指的位子,岳阳并没有推辞,而是毫不客气的大步向前坐了下来,对于这点没有人有任何异议,毕竟如今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职,岳阳都是几人里当之无愧的no1。
等到岳阳落座后,几人也重新坐了下来。杨廷麟率先举起了酒杯对岳阳道:“岳侯爷,这一辈本官敬你,你能将彦演的仇怨放开这足以证明你的豁达,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岳岩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巴才说道:“杨大人你先别给本侯戴高帽,本侯之所以答应将这个梁子揭过去,不是因为怕了你们几个人,也不是怕了你们今天摆出来的这个架势。说实话,连满清鞑子本侯都灭了,害怕你们这几个人不成!”
岳阳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听在耳中显得很是刺耳,但却没人出言反对。因为岳阳说的是实话,历来实话是最伤人也是最难反驳的。
卢象升放下酒杯正色道:“岳侯爷,你是本官瞧着一步步从一个团练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如今你已然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流寇已平建奴已灭,正是我等大展身手为国效劳之时,你说是吗?”
听到这里,岳阳便知道今天的那话儿来了,他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哦……卢大人这话里似乎有话啊,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什么叫大展身手为国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