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道:“诸位都是朝廷的栋梁,本侯何德何能能得诸位亲自上门道贺,着实让本侯惶恐。本侯在此略备薄酒,敬请诸位赏光!”
众人一起躬身:“多谢侯爷!”
酒宴开始了,由于来道贺的人太多,加之岳阳的府邸又不是很大,因此将整个侯府的前院都挤得满满当当的。当然了,后院也摆了几桌酒席,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华夏官场的等级历来都是异常森严的,虽然岳阳没有说,但所有人都自觉的遵守着规矩,从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很自觉的在前院和人拼桌,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享受进入后院和侯爷同桌共饮的待遇。当然了,那些跟着岳阳一路走来的心腹官员和军官则不在此列,他们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昂首走进了后院。
在后院的一间客厅里,岳阳和郑发奎、蒋鑫、胡老三、顺宝等人坐了一桌,剩下的数十名军官和官员则坐满了另外几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岳阳举起了酒杯笑着对郑发奎道:“郑大人,本侯当年尚是一介书生时得颇得大人照顾,今天难得咱们相距,本侯敬大人一杯。”
“下官多谢大人谬赞。”郑发奎赶紧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下官当年有眼不识泰山,却是多有怠慢之处,怎当得侯爷敬酒。”
“哈哈……当得当得。”岳阳一摆手道:“本侯当年被那王成林在百花楼一棍子差点打死。随后王家还气势汹汹不依不饶的,最后还是大人出面说了一句公道话,王家这才不敢乱来,这件事郑大人虽然没说过,但本侯却是记得的,来本侯敬你!”
说完,岳阳将酒一饮而尽。看到岳阳干了这杯,郑发奎也赶紧一饮而尽,两人这才坐了下来,只是此时的郑发奎心中却涌起了丝丝懊恼之情。当初自己却是顾虑太多,生怕得罪了本地的几架大商家和士绅,所以只是不痛不痒的告诉王家不要做得太过份,若是自己能力主一帮到底,现在自己和岳阳肯定不会是这种关系,只可惜,这世上却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郑发奎仗着酒劲问道:“侯爷,如今朝廷已然准许侯爷开府建牙。山西北路一带尽归侯爷统属,不知侯爷有何打算?”
郑发奎的话音刚落,众人都纷纷放下酒杯凝目看着岳阳,郑发奎的话就是他们一直想问而又不敢问的。毕竟山西的地界上突然多出了一个手握重兵且开府建牙的侯爷,对他们这些地方官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说句难听的,如今的岳阳要是想让北路哪个当官的滚蛋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岳阳也知道众人在担心什么,他微微一笑:“郑大人、诸位大人,本侯虽然蒙皇上厚爱给了开府建牙之权。但诸位都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因此本侯是不会胡乱插手地方事物的,除非是非常时期,否则平日里诸位份内的事情侯府是不会胡乱插手的,诸位大可放心!”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心中大定,对于他们这些地方官而言,最大的担心就是生怕岳阳依仗权势胡乱插手地方事物,而他们却丝毫没有办法,这样一来他们这些地方官就会陷入一种很尴尬的境地。如今有了岳阳的保证,他们的心里这才放心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蒋鑫端起了一杯酒站了起来对岳阳讪讪的笑道:“侯爷,下官平日里对您多有得罪,全怪下官一时糊涂,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下官才好。”
蒋鑫此言一出,众人也都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他。在座的人都有各自的消息来源,蒋鑫在前些日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大家都很清楚,在高起潜和陈新甲来的时候他甘当二人的急先锋,上窜下跳的四处蹦跶,更是每天否往城外跑,其目的只要是个人都清楚。那时不少人也认为岳阳难逃此劫,只是后来情况却来了个大逆转,岳阳一发狠把高起潜和陈新甲割了耳朵后赶出了山西,伺候更是拒绝向朝廷缴纳粮税,逼得朝廷低了头,甚至还不得不将他封侯。蒋鑫得罪了这样一个狠人,估计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岳阳放下了筷子,抬起了头淡淡看了蒋鑫一眼说道:“蒋大人言重了,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办差,偶尔做点出格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本官自然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你也不用担心会落得象陈新甲那样的下场。”
这番看似安慰的话一出口,蒋鑫的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苍白了。在座的众人也暗暗叹了口气,他们都知道蒋鑫完了。岳阳这番话看似很大度,但其实当官说话往往都不能只听表面的意思,岳阳说蒋鑫不会落得象陈新甲那样的下场那是说他不会用暴力的手段对付他,但岳阳可没有说他对蒋鑫所做的事情不追究,更没有揭过去,所以他的潜台词就是咱们的帐日后慢慢再算,如此一来蒋鑫焉日后的下场自然可以预期。
虽然岳阳的话已经决定了蒋鑫日后的下场,但却很少有人会同情他。官场就是这样,一旦站错了队,后果往往是很言重的,轻者多年原地踏步,重者丢官罢职甚至丢了性命。蒋鑫当初既然选择了支持陈新甲和高起潜两人,那就要做好被岳阳报复的准备。
宴会在一众异样的气氛下结束了,不少人回去后或是钻进书房或是找人商议。大家都不是傻瓜,蒋鑫的位子眼看就要不保,空出来的位子自然有无数人在盯着,有可能接替这个位子的人自然是要开始发力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争执
崇祯九年十二月初 盛京皇宫
今年重新大修过的崇政殿里点满了蜡烛,金銮宝殿上,殿顶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脊饰五彩琉璃龙纹及火焰珠。殿身的方形廊柱,望柱下的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殿内“彻上明造”绘以彩饰。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整个大殿一派奢华之气,身穿杏黄色皇太极此时就坐在他的龙椅上看着四周站着的大臣,脸色很是阴沉。
满清虽然口口声声将汉人贬成低贱的人,但暗地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向汉人学习,毕竟一个刚从深山老林的原始社会过度到封建社会的民族自然是缺乏了时间的底蕴。这点从满清的宫殿和做派就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帝王的服饰、宫殿的布局和礼仪都有汉人的影子。
今天是例行的朝会,是以除了一些不能来的人之外,在盛京的满清高层几乎都到了场。站在最前面的是除了皇太极外身份最尊贵的大贝勒代善,代善的下面则是皇太极的大儿子多罗郡王豪格,之后才是多尔衮、杜度、多铎等人,阿济格则是站在多尔衮的旁边。
看着气氛略有沉闷的众人,皇太极开口道:“和硕礼亲王,朕前些日子派人到你的正红旗和镶红旗去为巴牙喇营挑人,却至今也未曾完成差使,这是为何啊?”
代善站了出来禀报道:“启禀大汗,由于巴牙喇营要求太高,我们正红和镶红两旗满打满算也凑不足那么多人,往大汗见谅。”
“凑不足?”皇太极不满的哼了一声:“是你不愿意凑足吧?”
皇太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摄人的威严,他话语里不满的语气众人都能听得出来。
看到皇太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代善只是低头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而站在另一旁的岳托看到皇太极如此为难他的父亲,也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作为第一个拥戴皇太极登上大汗之位的人,按理来说皇太极应该很器重代善才是,但事实上皇太极却不怎么待见他,这在满清的高层中并不是什么秘密。至于原因嘛,大家也知道,在努尔哈赤还在的时候,有能力争夺大汗位子的人有三个,分别是大贝勒代善、四贝勒皇太极和十四贝勒多尔衮,原本代善作为资历最老的人。是最有希望登上这个位子的,但最后却因为一件事彻底毁掉了登顶的希望。
而这件事就关系到了努尔哈赤的家事了,作为还未从原始社会里走出来的满族来说,向来有“父死,子妻其母”的习俗。也就是说老子死了,儿子可以娶父亲留下的母亲做自己妻子,努尔哈赤有五个媳妇,其中一个叫做元妃富察氏,这个富察氏却是个极的女人。虽然已经生了两个儿子,却极不安份,他看上了几乎比他小二十岁的代善,经常穿得花枝招展的和代善眉来眼去。甚至还将自己的私房钱交给代善保管。
后来这件事被皇太极知道了,“义愤填膺”的皇太极立刻不假思索的跟自己的老子努尔哈赤打了小报告。这下努尔哈赤生气了,他的确说过在他死后将把妃子和儿子都托付代善,但眼下他还没死呢。你俩就这么眉来眼去的,当老子是死人啊,于是有人倒霉了。元妃富察氏被赐死,代善也被狠狠的训了一顿,不过好在努尔哈赤还念在父子之情,没有把代善给干掉,不过这件事也造成了代善登顶的希望落空了。
这件事过后不久努尔哈赤也归天了,皇太极因此对代善很不满,他认为是代善和富察氏的勾搭才导致了努尔哈赤的早逝,因此尽管努尔哈赤死后代善是力主拥护皇太极就的人,但皇太极依旧不怎么待见他。
看到代善只是闷头不语,皇太极也没有办法,只好轻哼一声。皇太极虽然已经登基称帝,但也并非是说一不二,满洲八旗中,真正归他指挥的只有上三旗,其余的五旗还分别掌握在自己几个兄弟的手中,因此他才不得不提出了巴牙喇营、阿礼哈超哈营、噶布什贤营和乌真超哈营的计划,只是道目前为止,这个计划进行得不是太顺利,自己的几位兄弟尤其是几位旗主很不配合这项工作,毕竟大家都不是傻瓜,壮大别人而消弱自己这种蠢事是没有什么人愿意干的。
虽然很不满代善的态度,但他毕竟威望很高,皇太极即便再不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悻悻的将目光收回来,对站在一旁伫立不动的孔有德问道:“恭顺王,朕命你组建的火器营进行得如何啦?”
孔有德站了出来恭敬的说道:“启禀皇上,臣奉命组建乌真超哈营目前进展得很顺利,目前臣已经打造大将军火炮二十六门,虎蹲炮三十五门,火铳三千杆,唯一所忧者就是火铳的射程不如应州军,只有区区五十步远,臣担心将来一旦与应州军交手,我们会吃亏啊。”
“这个问题你不用太过担心。”皇太极摆了摆手,“从十四弟和十二弟几次同那应州军交手的情况来看,应州军最强者无非就是其火炮,咱们将其火炮限制住,他们的火铳就不足为虑,朕就不信这个邪,那些火铳能挡住咱们满洲勇士的铁蹄?”
说到最后一句时,皇太极的眼中满是摄人的神色,只是却有意无意的看了左边一眼。
听到这里,阿济格的脸色却是颇为难堪,两个月前他大败而归,十万大军损失了近两万,就连掠夺的货物也尽数被弃,这对于兵力原本就不多的满清来说损失是巨大的。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原本依附他们的蒙古诸部开始对满清产生了抱怨情绪。为了平息高层和蒙古诸部的怒气,皇太极下令削了阿济格的郡王爵位改为贝勒,并夺了他的统兵的权利,如今的他只是一个空有爵位的贝勒而已。
这时,多尔衮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臣弟记得两年前岳托就曾经说过,若想战胜岳阳所部,就必须让我大清兵马换上火器方可,可当时却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对,如今看来,岳托所言却是对的,臣弟以为咱们不单要让汉军旗还上火器,还可以让咱们满八旗的一部分人也换上火器,这样才能更好的对付应州军。”
多尔衮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当初岳托建议换装火器的时候满洲高层可是一片反对声,认为祖宗传下来的弓马骑射是满人立足的根本,不能轻易放弃,可后来应州军却用手中的火器和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一名苦练十多年骑射的勇士在面对一名只训练了三个月的新兵也依旧有被击败的可能。岳托、多尔衮、多铎和阿济格已经用血淋淋的事实教育了众人。
“这个嘛……”皇太极听了多尔衮的话后却是眉头一皱,思虑了良久才摇头道:“让八旗换装火器之事太过重大,朕一时也不能决定,朕以为还是再等等,看看效果后再说。”
多尔衮急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正式想皇太极提出组建满人自己的火器部队了,可依旧遭到了皇太极的否决,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别的了,焦急的说道:“陛下,从这几次同应州军交战来看,火器的应用已经无可阻挡,咱们大清就应该顺势潮流,尽快组建自己的火器营才是,否则单靠汉军旗是不成的!”
“混账话!”
皇太极一听到这里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用力一拍龙椅的扶手,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