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存契约关系,大名给予庇护换来国人众的效忠,这和战国大名的谱代家臣有义务为主家效命还是有不小的去背,相同之处则是忠诚需要恩赏来维系,只是前者需要的恩赏远远比后者增加很多。
今川家是从战国大名倒退为守护大名。因为对三河国的集权化严重欠缺而面临无法掌控的危机,这就好比每个大名总有一个核心支配国,再以此建立相应的家业霸权,比如曾经纵横九州数百年之久的周防大内氏,其核心支配国就是周防国与长门国。其他的注入筑前、石见、安芸、丰前等国都是次核心支配国。
核心支配国是这个家族世代生存的核心地区。比如萨摩的岛津氏、出云的尼子氏、安芸的毛利氏、甲斐的武田氏、相模伊豆的北条氏、骏河的今川氏以及越后的上総足利家也都是如此,拥有自己的核心支配领国确保基业的稳固,再进行扩张的调配和收拢。
新征服的领地通常需要经过一个漫长的时间来积攒人心与威望,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两代人的努力经营,比如北条家用三代人的时光把伊豆相模两国经营成铁桶阵,就像一个刺猬顶在关东武家的脑门前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传统领地肯定是最安全的,而相比之下新征服的领地则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今川义元只用十年来消化三河还是有些草率的,如果再给今川义元十年时间,待今川氏真成长起来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
可惜的是历史没有假设。今川家的失败就在眼前发生,当今川军全线溃逃回骏河的时候,昔日挤压在三河远江国人众心目中的阴影突然那散去,就像京都的土一揆那样失去领主的节制就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起。
有些心怀叵测的三河国人领主就会趁机落井下石,联合个惣村的宿老地下人打出领地自理驱逐今川的口号硬生生把今川家最后一丝将影响力驱逐殆尽,这其中的领导者就是冈崎城的松平元康,一个相貌朴实性情憨厚可亲的“老好人”突然抽出太刀对今川家捅出去,令今川家中的许多谱代措手不及。
想当初松平元康以为岳父报仇为名义拒绝今川氏真的召唤,坚决要求击杀织田信长才能安心返回骏府,骏府的许多谱代家臣还为此大唱赞歌,称松平元康是未来三十年今川家的巩固重臣须得大用才是,今川氏真也一度把松平元康视作未来的左膀右臂引为心腹。
结果夸赞话音的余韵还未散尽,松平元康就揭起反旗讨伐“无道”的今川家,就像被人狠狠的抽来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盖在今川氏真的脸上,抽的他七荤八素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表达心中的愤怒与不解,无奈势力被彻底驱散的今川家对三河国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只得以政令的形式命令三河国中忠于今川家的国人团结在吉良义安的旗帜下坚决的对抗松平元康这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
只不过他还是没料到松平元康的厚黑之处,他竟然提前一步在三河国中散播今川义元昏庸无道,以个人兴趣爱好为由强令数万大军不辞劳苦的上洛,今川氏真则被描述成一个醉心京都文化的纨绔子弟,今川家的衰退就和两代家督的倒行逆施有直接关系,今川氏真还没出招就被已经输的当掉裤衩,三河国仅存的一点名声随之丧尽。
永禄二年的年尾。松平元康带着两千军势突袭三河吉良领,轻易击破吉良义安所部一千六百军势,并轻而易举的夺取三河吉良家世代居城东条城,身为三河吉良家督的吉良义安被迫逃到西条城寻求庇护,并请求大河内信贞给予支援对付嚣张跋扈的松平元康。
大河内信贞觉得吉良义安是西条城走出去的家督。就爽快的给予八百军势的支持由大将山冈尧直率领从旁协助,而吉良义安则听从家老富永忠元的建议,分出五百军势由富永忠元领,作出袭击松平家谱代家老酒井忠尚所把守的上野城。
松平元康立刻命令分家深沟松平氏的家督松平好景率军救援上野城,松平好景觉得三河吉良的实力那么烂也不需要他这个家督亲自率军驰援,便命令嫡子松平康忠率军前去驰援上野城,就在松平好景坐镇深沟城按兵不动的时候,突然收到情报吉良军突袭深沟城与上野城之间的中岛城。
松平好景不能容忍吉良家这么明目张胆的分割图谋,立刻点集城内所剩留守家臣武士五十余骑杀出深沟城迎击来犯的吉良军,不得不说深沟松平家的胆子非常大。竟然这用五十余骑就把吉良义安所率的七百军势冲支离破碎丢盔弃甲夺路奔逃。
眼看到手的一场大胜就要拿下,松平好景几乎想都没想就率领这五十余骑沿路掩杀过去,就这一追一逃奔行近半个时辰来到善明堤前,此时本该进攻上野城的富永忠元却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来,联合溃败的吉良义安军势将松平好景团团围住。顷刻间让一场看似毫无悬念的追击战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松平好景及一门谱代三十四人全部遇难,松平家受到重创也成全富勇忠元的威名,打酱油的山冈尧直只是作出遮断上野城方向进攻的架势,就迫使上野城城主酒井忠尚不敢轻举妄动,算的上为这场战争做出不小的贡献,随后吉良家一路高奏凯歌,顺利夺取中岛城还有刚失守的东条城,然后舒舒服服的在东条城里过一个安稳的冬天。
可是吉良义安却没想过此时的松平元康就像一直受伤的恶狼,虎视眈眈的盯着东条城的一举一动,他丝毫不在乎大河内信贞的规劝堤防。还以为这一战就足以把松平家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而他这个家督也可以顺利的坐稳三河国主的位置,联合今川氏真一起对付尾张织田家。
然而世事变化无常让人难以预料,就在今年春暖花开的三月初,松平元康命令同族一门众松平忠次率领三千松平军对东条城再次发动进攻,本多広孝亲自担任先锋,松平光次担任后诘浩浩荡荡的杀向东条城。
在出阵前松平军搞出一个特殊的仪式,本多广孝拿出一度胴丸在上带写着“富永伴五郎忠元”七个大字,随后将胴丸高高抛向半空中,并被平岩元重眼疾手快的一刀斩为两段,本多広孝大喜道:“此乃吉兆也!慈善我松平军必将讨取富永伴五郎忠元之性命!”
于是松平军上下士气大振,武士们鼓舞着号子极速出阵,而此时东条城内的吉良义安完全没想到松平家竟然还敢出兵,慌忙之下急命富永忠元率领仓促聚集的一千五百军势出阵应战,而他则派出使者联络西条城的大河内信贞呼叫支援。
富永忠元的本意是不愿意在这个时机应战的,他深知松平家怪癖的性子格外记仇,以他的劣势兵力对抗倍于己方的军势实在是个愚蠢的行为,可是有时候他就无法和不懂军略的吉良义安耐心沟通,尤其是陷入混乱的家督什么话都听不下去,他只有出兵一条路可以选。
一千五百军势走出东条城就立刻依城结阵,摆出随时迎接阵战的准备,很显然富永忠元是打定主意要等待西条城市援军过来,这可把本多広孝给愁的不轻,立刻着大久保大八郎、鸟居半六郎上阵前轮流发出挑衅,可是富永忠元依然咬牙坚持不动。
就这么僵持半个时辰,吉良义安在城内的使者第三次过来催促他速速出兵赶走松平军,而吉良军中的士气浮动也随着长时间挑衅避战而衰落,富永忠元知道自己再这么拖下去没有好结果,便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出击迎战松平军。本多店孝看到富永忠元突然一改坚守的策略,竟然改成完全陷入劣势的全军出击,当即就决定作出佯装不敌的架势向后撤退,个游神心与李里熟,嘴巴像个破锣把富永家从上到下骂个遍而大久保大八郎、乌居半六郎就像两,还顺带侮辱三河吉良家的家督吉良小昔句港蜘丈断的的姚舰全白安的奴中
第459章千里送亲
富永忠元也不是好脾气的武士,被两个松平武士接二连三的污言秽语彻底激怒,再也没心思保持武士的礼仪,当即就拍马追上去连斩大久保大八郎、鸟居半六郎的首级,并发誓要击败这支桀骜不驯的松平军让他们尝尝失败者的滋味。
他却没发现自己的一千五百军势已经被悄悄诱至东条城外不远的藤波畷,一路追袭厮杀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富永忠元已经累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刚打算驻马休息片刻却发现四周竟然是一大片插满禾苗的水田,这时水田附近的树林里突然冒出许多打着三叶葵旗印的武士,看旗印就知道是松平忠次的本阵。
富永忠元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铁定是落入松平家的圈套急忙勒兵撤退,就在他准备撤离的时候,一直败退的本多広孝忽然返身杀回来,只用两百军势竟然在这狭小的田间小路上,把富永忠元给杀的节节败退无力抵抗。
因为出阵前那个特殊仪式的缘故,松平家的武士一个个像打过兴奋剂似的没命的冲向富永忠元,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饿虎害怕群狼,更何况富永忠元恰逢旧力方去新力未生的尴尬当口,就越发的难以抵挡。
面对十几杆大枪伸到自己面当前,恨不得把他给扎成血葫芦,即使富永忠元勇猛依旧也无法挽救惨败的结局,富永忠元左支右挡苦苦挣扎半刻却发现本阵的军势竟然已经溃散近半,总大将尚未退却而本阵就先一步溃退。让他已经完全无话可说。
又艰难的支撑一会儿,自己的坐骑被几杆大枪活活刺死。富永忠元在坠马的一瞬间被本多広孝的一门众,本多甚十郎轻松刺死富永忠元。并将其首级当场割下作为炫耀战功用意,松平军上下莫不是欢呼鼓舞庆祝这场胜利。
富永伴五郎的旗印随之缓缓倒下,宣告三河正在冉冉升起的明日将星魂归黄泉,总大将战死也足够让吉良军作出全军撤退的决定,而随后赶来的山冈尧直只能阻挡住松平军企图入侵东条城的企图,至于为富永忠元报仇之类的事情不是山冈尧直的职责。
得知富永伴五郎忠元战死的消息,吉良义安整整呆愣一整天没有出来。富永忠元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将,论关系亲密程度绝非普通的谱代家臣所能比拟的,他的死给吉良义安造成莫大的打击,他完全没想到竟会是自己的将令害死引以为豪的大将。
在愤怒和仇恨中,吉良义安急忙来到西条城求助希望搬来救兵来为自己的心腹大将报仇,可惜的是只能得到模棱两可的答复,因为此时大河内信贞并没有独断专行的权力。只是告诉吉良义安需要重臣谱代们商量以后,再报给春日山城进行批复,总之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吉良义时拿着这封专程的轻轻一丢,淡淡的说道:“兄长让余为他报仇,可是余根本就没打算要插手三河的事物,为将者最忌讳胡乱伸手去触碰暂时做不到的事情。我上総足利家不愿意碰畿内,当然也不愿意碰东海,兄长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就自己来背负吧!”
本多时正似乎对吉良义安这个纨绔贵族的形象十分不满,厌恶的皱着眉头说道:“说起来三河守殿下可是主动要求不让我上総足利家插手三河的事物吧!才过去两年就损兵折将龟缩于东条城内不敢出现,实在让我等感到无比的失望呀!”
吉良义安在去年年初。从幕府处代为申领三河守的官位,算的上勉强成为三河国的名义支配者。只是这位国主的军政两道水准实在太差,或许只能和朝仓义景比划一下高低,所擅长的无非是和歌茶道礼仪文化,写的一手好字还会做汉诗,蹴鞠绘画也有不俗的造诣,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
想当初今川义元压根没想过要培养吉良义安的治政能力,今川义元当初弄出的所谓“上洛计划”是自己打下尾张驻守清州城主持前方的收拢,嫡子今川氏真坐镇骏府在谱代家老的帮助下学习怎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家督,而吉良义安则返回三河国代为看护东三河的领地,让他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艺术创作的生活中去。
却不想桶狭间一夜风云变,今川家如清晨的朝露转眼间被强烈的阳光蒸发掉,一切就像梦幻泡影全部戳碎,吉良义安仍然沉浸在今川家依然强大的美好愿景中,直到他的心腹大将富永伴五郎忠元之死才呼唤起本该留存的惊愕和惶恐。
松井友闲恭敬的说道:“只是这样以来会不会被三河方面非议呢?似乎对公方殿下的名声有所损伤。”
在以前,松井友闲通常是不怎么插嘴政务之外的事情,只是近些日子也逐渐转型从专才变成全才,屡次谏言都具有很高的水准也受到几次赞扬,这也显现出松井友闲多年历练的非凡奉行手段,另一方面就是耳濡目染逐渐熏陶的结果。
浪冈顕房轻摇羽扇微微一笑道:“这到没太大关系,不能因为是亲族一门就必须千里疾驰,以越后的远水解三河的近火,如果三河守殿不能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三河吉良家的未来不会多么美好。”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