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远在上海的大庆,他告诉我,〃我们都不小了〃是句不错的话,很有效。但我认为这话存在问题,首先它对不明世事的小姑娘不合适,其次呢,那就是,它有点下流,因为我说这句话时可能已经勃起,而姑娘呢……她如果年龄很大,或是胸部很大,或是臀部很大等等,都能被我说中,但要碰到各方面都很小的姑娘呢?那我不是在撒谎么!
我接着连续请教了几位朋友,他们的答案不一,总之,那句话真是难以恰当妥帖,综合看来,似乎什么都不说比较合适。但是,即使你要做个沉默的性攻击者,也要冒着被对方阻挡的危险,我可不想厚颜无耻地把手伸出去,被别人义正辞严地挡在一边,也不想在性方面来一场遭遇战,于是,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最后小春告诉我一招似乎很不错,他说他的诀窍是,在最后关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抓住姑娘的手,硬往自己裤裆里一塞,一切便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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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一塌糊涂(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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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我与嗡嗡再次同床共眠,我关了灯,刚一躺下便搂住她,她没有拒绝。于是,我跟她说起了话,我现在已记不得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她对我说,她身上很软,很好摸,〃像个豆腐〃。
这是我听过的唯一一句她对自己的自我表扬。
我要说,嗡嗡说得很准确,她的身体摸起来确实像个豆腐,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识过如此柔软而乖巧的身体,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她所讲的一切。我满腔邪念地面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最后一句话〃该讲什么仍然不知道,小春的办法我也不想尝试。我长时间地抱着她,吻她,长时间与她一起静默无声地呆在黑暗中,最终,我把手伸向她的裤腰,她只是在最初的一刻挣扎了半秒钟,然后便抱住我,任我胡作非为。我是在她说着很疼的同时把缺德事儿干完的,事后,我们一起睡去,她睡得像没事人儿一样。第二天醒来,她还在我身边结结巴巴对我说:〃昨天晚上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那种很在乎的人,反正总有这么一天。〃
嗡嗡对我说上面一番话时还有点不好意思,似乎是她诱奸的我而不是我诱奸的她。随后的一个白天,她看起来与过去没什么区别,既不多愁善感,要求我说谎与她天长地久,也没有破罐破摔似的自认倒霉。她健康而自然,与我说话,与我一起吃饭,与我一起到外面散步,我顺手在药店给她买了一盒长效避孕药,她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一片,一仰脖儿便咽了下去。晚上,她照例高高兴兴地看她的电视,我们外出吃了顿宵夜,回来后我到电脑前写作,她有点无所事事,我说你看看书吧,她晃着脑袋来到我的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看了几眼,对我笑着说:〃我就不是看书的料。〃
然后,她把书放回原来的地方,自己到外屋去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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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嗡嗡仍与我睡在一起,我们再次乱搞,她再次说疼,但没有要求我停止。事后,她再次十分大方地说一切没关系,她甚至没有问过我是否喜欢她,也没说她是不是喜欢我,她只是说她不讨厌我,觉得跟我在一起说说笑笑还过得去。她就说了这么多,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没有说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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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天气十分炎热,乱搞时她依旧说疼,并且说与第一次一模一样。我们汗流浃背,嗡嗡却始终与我搂在一起。我们睡了八九个小时,她睡得又香又甜,我吻她,她就接受,但从不主动吻我。事实上,她根本不会接吻,也没有把接吻当成一件什么特别的事儿,她睡起觉来悄无声息,一副长眠不醒的样子。她的腰肢、手臂和双腿都十分柔软,整个身体无论你摇晃哪里,其他部位也会跟着轻轻起伏,像块肉冻一样,她Ru房的形状煞是好看,宛如两只倒梨,就是她直起身来也不下垂,反而微微上翘,而且,一如身体上的其他部位,十分柔软,并且,更加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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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一塌糊涂(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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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里,嗡嗡的全部就是柔软的代名词,连同她的心,我是说,铁石心肠的我,只要是挨着她,心中就会被一种柔情占据。这种柔情我以前从未有过,以后我也不指望它会再来,我是说,嗡嗡的温柔令我痛苦,这种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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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十分敏感,善解人意的同时,还特别自然,突出的表现是,她很会找机会向我撒娇,我从未见过像她一样会撒娇的姑娘,也未见过如此流畅自然的撒娇方式。她撒娇的方式多种多样,闻所未闻,她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向我撒娇,完全把撒娇当成了一种生活方式,这使她迷人至极,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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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以后几年中,她成了我挥之不去的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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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噩梦之前,一切好好的。
是的,一切好好的,从那时起,从我诱奸嗡嗡成功那时起,从她像只大老鼠一样睡在我身边的那时起,从她把我那里当做家的那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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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所有家在外地的姑娘一样,穿着30块钱牛仔裤的嗡嗡愿意在工作之余有个地方属于自己,我把她带到我那里,她看来很喜欢,便把那里当做她常去的地方。起先,她还有很多地方可去,后来,她对那些地方不再好奇了,于是在下班之后,便径直来找我。她先得花10块钱打车到天桥,然后再花3块钱,坐上小公共,风尘仆仆地一直来到我的门前。她会按门铃,然后等待我开门,我开了门,她会摇摆着腰肢笑嘻嘻地进来,有时,她会美滋滋地甩开我拉她的手,紧走两步,从沙发背面纵身一跃,跳到沙发的正面,嘴里叫着:〃我是赌圣嗡嗡!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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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她总是来,一天又一天。
有时,她单独来,有时,她与菲菲一起来,还有时,她带着她的同学来。
她喜欢来,我知道她喜欢来。我的房间加上阳台只有50平米,其中的10平米是我的书房,属于我,其余的空间属于她。她在那剩下的40平米里活动,她收拾屋子,看电视,打开冰箱,找我给她买的冰淇淋,她也会站在厨房的洗碗池边,把堆积如山的碗碟通通洗净,她还会顺手把厨房擦得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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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她特别喜爱干的一件事是洗衣服。
几乎每次前来,她都用双手拎着两大包脏衣服,那是她从她的同学们手里收集来的,她用我的洗衣机为同学洗衣服。有一阵儿,我总能听到隆隆的洗衣机声,她一个星期能用掉两三袋洗衣粉。
我为她买洗衣粉,出门逛商场,即使只买一件东西,我也要记住买洗衣粉,要知道,没有洗衣粉,嗡嗡就洗不成衣服。
嗡嗡在洗衣机隆隆作响时,自己一人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半小时后,洗衣机发出尖叫,嗡嗡便一跃而起,走到洗衣机边,用衣架把里面的干净衣服架好,然后唱着歌,到阳台上踮起脚尖去晾。她的脚步轻盈,心情也好,第二天早晨收衣服的时候,还要用手抖一抖,用鼻子闻闻,看看衣服洗得干不干净。她把那些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衣服重新叠好,小心地装入两个纸制手提时装袋,然后,她就回团里去练早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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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一塌糊涂(67)
有时,我一夜写作之后,看着她这么忙碌,就会联想到嗡嗡与她的同学一起穿着干净的衣服练早功,或是在晚上没事儿的时候,穿着干净的衣服挤在一起,像小鸟一样用四川云南话叽叽喳喳地聊天。
有时,嗡嗡一边往洗衣机里塞衣服,一边说:〃看,这些猪,衣服穿得这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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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干净的衣服生活,晚上睡在干净的被褥里,是让嗡嗡感到高兴的一件事。
是她的一个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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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嗡嗡就把干净的生活带给了我。
当然,还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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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快乐,还有美好。
对我来讲,1997年底是美好的,是从未有过的美好,就像任何事情的开头一样。
这种美好延续到了1998年,因此,1998在我眼里也很美好,不仅美好,还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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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关于平庸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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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使我断定,一切美好源于平庸。
当然,相对主义者也可反驳说,一切平庸源于美好。
这是废话。
在相对主义的大粪坑里,有着数不尽的抄来的妙语,那都是从别人的花园里拾来的鲜花,相对主义者有办法把所有鲜花变成臭气熏天的饲料,用来养育并调教一只会学舌的鹦鹉,并使之唱出陈词滥调。
这种油滑的做法特别令我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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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对在我身边生活的喜爱,与一个小孩对糖果的喜爱相差无几,那是一种无条件的喜爱,我是说,只要是歌舞团没事儿,嗡嗡就会想也不想地跑到我这里,并在这里自得其乐。她笑嘻嘻地来,笑嘻嘻地离去,再笑嘻嘻地来。
她总是笑嘻嘻的,她总是那样,似乎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可让她高兴的内容是什么呢?
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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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看电视。
嗡嗡喜欢躺在我的长条沙发上看电视,那是一个多年以前的肯特长沙发,竖着躺十分不舒服,但嗡嗡自有办法,她会用两个垫子垫在背后,一个垫子用来搭脚,让她身体的曲线与柔软的海绵相互吻合。有时,她突然尿急,就会从沙发上连滚带爬地掉下来,而垫子之类的东西也随之滚得满地都是。
嗡嗡看电视时,双眼半睁半闭,目光朦胧,手里抱着一个或两个小靠垫,用来代替她抱惯的布娃娃。有时,她把一张椅子拉到身边,椅子上放着她的低值易耗的消费品……她自己买的零食。那些零食被装在五颜六色的包装袋里,属于话梅、牛肉干之类,不可少的是一杯水,嗡嗡往往话梅吃得牙齿乱晃才想起喝上一口水。有时,她也吃水果,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边削边吃,在我看来十分危险。
刚刚与我混在一起时,嗡嗡能长久地看电视,我是说,她可以从醒来开始看,一直看到再次睡去。她很安静,电视声一般放得很小,她手拿遥控器,指挥着电视里的一切,她想看什么,就伸出拿着遥控器的手,对着电视一指一按,电视便换到另一频道,她就会津津有味地再看下去。我的电视由于有闭路天线,可以看30多个频道,后来增加到50多个,嗡嗡都能一一观赏,不知厌倦。她尤其爱看电视连续剧,多长多恶劣的电视剧都能看下去,有一阵儿,她发现我对一些演员的私生活有些了解,还缠着我,向我打听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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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一塌糊涂(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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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喜欢向我撒娇,这是她的强项。
她在我面前,浑身上下总是几道弯,似乎从来就无法站直,不是扭来扭去,就是伸手抱住我,然后向下出溜。
她困了要向我撒娇,她渴了也要向我撒娇,她舒服时向我撒娇,不舒服时同样向我撒娇,她饿了要向我撒娇,寂寞时要向我撒娇,她病了更要撒娇,与我出去逛街还要向我撒娇,只要我推开她,她就会非常不高兴。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她总是要抓着我,不是一条胳膊,就是衣服下摆,要么皮带也行。总之,她必与我挨在一起,如果我胆敢推开她,她就会一言不发地偷偷生气,有时故意落下我一段,有时噘起嘴,有时不理我。就是当我们从超市出来,每人两手各提一个购物袋时,她也有办法挨着我。
她给我起了很多外号,至于叫哪一个,则完全随她心情而定,由于房间里往往只有我们两人,因此我知道,不管她叫什么,总是指我。
她管我叫〃变态〃、〃老怪〃、〃老豆〃,我体重增加就管我叫〃肥婆〃,有时也管我叫〃神经病〃、〃傻逼〃。她叫我的时候,往往笑盈盈的,声音有时拉长,有时突然变高,总之千变万化,就是没有正常地叫过。
她向我撒娇,一般是伸伸懒腰,然后娇声娇气地对我喊道:〃老怪,我不高兴了!〃这表示撒娇开始,用以吸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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