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分手了?”他没有先去“嬴”过来,然后再狠狠的甩掉?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当然认赔杀出。”他失笑。
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他只喜欢快刀斩乱麻,不喜欢拖拖拉拉。
“你喜欢过她吗?”她又疑惑,是不是没怎么喜欢过,不然怎么可能会甘心。
没想到。
他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喜欢过。”没喜欢过对方,怎么可能会交往。
他又不是自虐狂,目前也没有需要传宗接代的危机感。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善良的不问出口。
“可是我为什么不去争去抢,为了一口气也好?”他说出很多哥们一直以来的疑惑。
高以贤怎么这么能猜?
她吓了一跳,难堪的点头承认。
“我太习惯‘接受’,还学不会‘给予’。”他耸耸肩膀,很洒脱的承认自己的失败,“对于怎么去‘抢’去‘夺’,我还真的是小学生一年级的程度,所以还是不要丢人现眼比较好。”
所以,因为这样,他放弃了?
她只是轻轻“哦”了一句,不再追问她以为的后续故事。
她不信?她以为他为了男性自尊,刻意欺瞒“后来”?他的眉头促狭的高挑,没有解释,也没有点破。
明明她的脸部表情一点也不丰富,甚至偶尔还有点呆板,看在他眼里,这样呆的表情怎么这么有意思?
明明她不是健谈的女生,但是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和她说话。
她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嗓子时,声音是不疾不徐的,永远淡淡的温柔,淡淡的情绪,和其他女孩的欢快、魅柔那么不同。
突然,他有点想看她长头发、穿回女装的样子,应该满有女人味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也许回去以后,她的社交圈里会有适合他的名门小姐。
想替他做媒?说个故事就换来她的同情心?他挑眉,不点破,谵笑。
“我喜欢自然美,不喜欢吃到胭脂水粉。”他或真似假的说出要求。
要做他的女朋友,要勇于牺牲,不怕卸装见人。
他的要求是,不化妆的女生。
她颦眉,觉得他的要求看似简单,其实很难。起码在她的社交圈里,化妆是一种礼仪,没有人想做“野”姑娘。
她的表情,认真到有点严肃,他忍住笑,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第二点,我讨厌动不动就全身名牌的千金小姐。”真正漂亮的女人,即使用廉价货也能穿出名模的效果,那些千金小姐置装的大手笔,令他乏味。
她张大嘴巴。
他的要求很不合理,自己处处一身名牌,居然要求找一位平价千金。
“性格要爽朗,会逗我笑。”
他比较喜欢外向、开朗一点的女孩。
“人要聪明,懂得尔虞我诈。”
够手段,这样才能和他家的老狐狸父母交手。
“要得体,不会随便乱吃醋……”
他还想再继续说下去,“我放弃。”她已经无奈举手。
他又挑了一下眉,没想到胜利来的那么容易,以及……听到她要放弃时,心情居然是那么舒畅。
若干年后,回想起那一日的一幕,他也奇怪,明明她不符合自己的所有要求,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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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一点特别。
平时生活单调、枯燥无奇的僵尸脸,居然在快十一点时,不在宿舍。
十一点以后,必须保持室内宁静的休息空间,这可是他定下的舍规啊。
虽然,他并没有违反规矩。
她到处找他。
终于,在操场的看台上,找到了他。
操场上,很安静,宿舍大楼每一间的寝室,灯光一一暗灭。
就象人生舞台上的光芒。
没有了灯光的照应,只有清冷的月光淡淡的陪伴,坐在“舞台”中央的他,格外的寂廖。
他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冷,一种因孤独而起的冷。
黑暗中,好象连他也没有了任何光彩,仿佛就此一下子,整个人突然黯淡得像个影子。
突然,蒙尘的心弦,难以抑制的颤抖。
那是,突如而至、澎湃的疼痛。
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妈妈说,优秀的淑女,应该会舞蹈。
于是,她拼命去学。
但是,公演那日,就象今天一样,所有舞台的光芒都熄灭了,所有观众都离了场,还是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和他,都是被孤独包围的孩子。
她好象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
……
突然,他伸出了大大的手掌,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却,满掌的空荡荡。
他的眼神,少了平时的凌厉,却多了一份难以言语的黯淡。
她静静的在离他五米处,坐下。
静静的看着他,陪着他。
就象陪着童年的自己。
听到几乎会被忽略的微响,敏锐的他,迅速的转过头。
是,“他”?
找他有事?
他淡淡的重新回过头,没有理睬。
今晚,他不想谈公事。
他只想,看星星。
小凌,妈妈会去很远的地方,找到你爸爸……
小凌,看见这么多星星没有?有一颗是爸爸,有一颗是妈妈,我们会一直在看着你,陪着你长大……
他是十二岁,不是六岁,这样的谎话骗不了他。
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没有星星,只剩下他一个人。
找回公道,是一直以来,他的坚持。
所以,他才会和她结婚。
……
一颗粉红色的幸运星,放在他的掌心。
他愕然。
“他”怎么还在???
“你是想要这一个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一直盯着暗沉的夜,零稀的星星,眼神空寂的很茫然。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星星她取不下来,她只能取出身上粉红的钞票,叠成了星星。
好象,讨好他,成了她本能的一种意识。
他一直意外的瞪着自己掌心的“星星”,很奇怪的感觉,好象空洞的心脏,被人吹了一口暖风。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声音低哑的告诉“他”。
他不想说的,却很奇怪的说了。
她意外。
懊恼的神情一闪而过。如果她没失忆,一定会记得。
“生……”她正想祝福他。
却被他淡淡的打断,“也是母亲的忌日。”
那一天,他急匆匆下课回家,现在,他已经是家里唯一的支柱。
他必须马上“长大”。
他不可以再象以前一样,每次下课总是顽皮的和同伴们嬉闹,乐不思家。
他有了肩头的责任。
他拐进了一条肮脏、破旧的小巷。
几个月前,他无忧无虑的住在整洁、豪华的“宫殿”里。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学会了所有家务活,因为,他的母亲病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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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做功课,因为,他要用很多很多的时间,抹去母亲眼角的眼泪,和听着母亲尖锐的咒骂——蓝威。
那天,很意外。
母亲居然起床了,窝里居然有着热腾腾的面条。
一切,很诡异。
母亲,很久很久没有笑了,但是,那天唇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小凌,生日快乐。”母亲那么温柔和平静的声音,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
他以为,母亲的病好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这不是老天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捧起长寿面条,虽然那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但他还是愉快的用筷子挑起一大捧面。
但是,面刚只碰到唇边,母亲用力抢了过来,砸在地上。
碗,摔碎了,他的长寿面,也没有了。
母亲抱着他吆啕大哭,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种哭声,包含着复杂的绝望、心疼、愧疚。
历历在他的脑海,一直无法忘记。
有什么对不起,只是煮坏了一碗面,而已。
他这样安慰。
于是,换他下厨。
他带着愉快的笑容,吹着轻快的口哨,熟练的下好了两碗美味的清汤面。
下面的功夫,这是他偷偷向巷尾面摊的王师傅请教的。
他是男人,他得照顾好家中唯一的女人。
和往常一样,吃完了面,看着母亲吞下了药,他安心的开始哄她睡觉。
用十二岁的少年,能有的所有温柔。
那一天,母亲很乖,眼角没有他拭也拭不干净的泪珠。
那一天,母亲很乖,没有在梦中咒骂、哭闹。
夜深,他起床,怕她受冻,习惯性的为她重新拉高被子。
这间廉价的出租房,夜深了,总是冷风不知道从何而来,四面八方包围贫困的他们。
惊讶的,他指间触及的肌肤,冰冷一片。
……
后来,他在母亲紧握成拳的掌心,找到了没有吞下的几颗白色药丸。
医生曾经交代,母亲的心绞痛越来越严重,每一颗药丸都是保命,千万不能漏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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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
在那间屋子里,他安静的送走了母亲。
后来。
再也不用为谁愉快的欢笑,愉快的吹哨。
第十五章
她所有祝贺的话,都哽咽住。
不知所措。
她很口拙,不太懂该怎么安慰人。
低头,沉默,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他们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周围的气氛,安详的异常和谐。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所以,他感谢“他”此刻的安静。
曾经有一个人,也象“他”那么安静。
……
那一年的同一天。
他的心情,象今晚一样恶劣。
偏偏,他当班。
当时,有人报案,某俱乐部发生了伤人事件。
正在附近值勤的他,收拾心情,和同事匆匆赶了过去。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蓝芹。
私人俱乐部的门口停着一排又一排的豪华跑车、越野车,宝马、法拉利、兰博基尼、陆虎……能报得上名号的名车,应有尽有,就象一场名贵汽车展览会。
俱乐部的入口,甚至还有两位保安把守。
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个贵公子专门用来派对的别墅。
报警的是这间别墅的服务员。
出示了证件,他走过一条长长而又隐秘的甬道,音乐声渐渐由小至大,越来越清晰,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差点敲怕他的耳膜。
他推开一扇金属大门。
里面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隐约还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欢爱气息,让他的眉头严肃的紧锁。
有钱人的私生活,都混乱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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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透明舞台上的几名身着清凉、正在跳着火辣辣钢管舞的“舞娘”,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停止了搔首弄姿,惊慌无措的站在舞台上。
别墅改建成的私人派对,五彩缤纷的雷射灯,依然还在有节奏的扫射着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尖叫着人类的欲望。一群身着名牌的纨绔子弟们,有的叼着烟,晃着头还在热舞,有些已经稍微清醒过来,据在角落,口齿不清的窃窃私语。
他们的神情都很不对劲,眼神都有不同程度的混乱,地毯上到处脱了价值不菲的皮带、西裤、短裙,甚至,还有好几对男女,象蛇类一样纠缠,在暗角依然意乱情迷的龌龊呻吟,。
音乐、醇酒、药物、触手可及的性诱惑,让他们连最基本的廉耻也抛弃了。
“摇头万岁,嗑药无罪。药是爹,K是娘,嗨死总比枪毙强。”
“抽抽烟,喝喝酒,唱唱K,嗑嗑药,怎么龌龊怎么做,怎么堕落怎么活。”
望着里面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想起他们在警局里药性未散,还高呼口号的疯狂举止,令他印象深刻。
他马上明白,这又是一场近二年在年轻的富二代们圈子里悄悄开始流行的“嗑药Xing爱狂欢派对”。
他们查处过好几次这种私人俱乐部,也曾经请几张熟面孔无数次上警局,无奈,他们都是权大势大的富家子,而且他们只是磕药并不藏毒或贩卖,到最后,罚点小钱,交点保证金,连拘留也免除了,就轻易出来继续逍遥,继续狂欢。
但是,蓝芹和他们显然不同。
此时的她,酥肩半露,一边半裹着一身华丽的皮草,一张清秀的小脸,并不是化着“圈子”里时下很时髦的烟熏妆,而是很淑女的淡妆,她的眼眸没有半分混浊,反而象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很肯定,她是现场唯一没有磕药的。
她的手里举着“凶器”,她的脸颊爬满泪水,狼狈的熏染原本白皙的脸颊,她整个人发抖着,抖得象风中的落叶一样。
她的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躺着一名伤者,口吐白沫,伤者的头部正流徜着鲜血,和“凶器”不吻而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