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走得很稳,一步一步迈得极慢,腰背挺得笔直,脸上一片冷肃,众人看著他离开,就连凤鹤天与心神不宁的楚云铮,眼中也微露出一丝惊异。
都传说这位妖惑君主的男狐狸出身低劣,用著种种不堪的手段来吸引著君王的宠爱,现在商王迷恋丽妃,朝中的人既欣慰又担心,既放心于他们的君主回归正途,却又同时担心著这位君王会立下外族女子为後,那未免又得不偿失。
商奕非看著魏七离去,那背影莫名的,让他觉得心痛又心悔。早知他身份尴尬,又何苦让他进来这里凭白受辱,可是,想到对方的种种放纵,又觉得可恨之极,这种矛盾苦涩让他无法正确的想明白,他应该怎麽办才好。
勉强按下心痛,商奕非专注与眼前。
“戎帅,凤国六皇子想请你出战凤国,你怎麽看?”商奕非似笑非笑。而戎寒一听直接推辞。
“六皇子,请恕戎寒无礼,实是旧伤未愈,不便离开。”
凤鹤天哪里肯如此轻易的放弃,只任对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自己的提议否了的?刚想说话,商奕非却发了话。
“如此,请荣大将军上殿一叙。”
早有内侍去请,一身盔甲的荣暄武,英武的睥睨霸气刚一入殿,众人都被其气势所镇,就连商奕非也是惊异非常。
说来,这位荣将军的倔强与好强都是商国朝野里有名的,个性刚强不喜作伪,为人过直从不懂低头,对人直接明了让人有时哭笑不得,得罪的官员不计其数并且他本人毫无察觉。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成了国丈,居然会成了大皇子的外公?众人嘀咕的有之羡慕的有之嫉恨的有之,但是有志一同的,大家也知道,这样的国丈也不错,至少外戚干政为祸国事的事情是不可能会出的。
“荣大将军,那麽,出兵凤国之事就交由您了。”商奕非一声交托,凤鹤天再没有反对的馀地,不过,他看了眼荣暄武,倒是相当的满意,毕竟,名将难寻。
这荣暄武单看气势就绝不是简单的人。加上对方的国丈身份倒是绝好的人选,因此凤鹤天不再做声,反倒是他对面坐著的楚云铮,一脸的深思之色。
……
商国自此陷入了紧张之氛,毕竟,这是自云岚大陆百年未有过的举动,各国纷纷派兵去了凤国,既是支援,亦有试探之意,这百多年的休养生息,凤国早非吴下阿蒙,而其他国家的兵力也均是迷。
调兵遣将,囤积物资,商国上下陷入一片忙碌之中,就在这样的一片热火朝天的势头中,魏七也开始了他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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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寒帮他送入一人进了内宫,那就是军中的训练官,他的朋友商玉。
商玉虽然名字很是温文如雅,父母也是想他君子如玉,才取了这个名字,可惜他自出生就好武,为人豪爽义气,自幼就开始学武,一点也没有像父母期望的那般成为文官,反倒成了父亲最不屑一顾的大老粗。
本是商贾之家,偏偏出了个武刀弄棍的小子,这让商老爷很是头痛,只好找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娶回家奢望著生个孙子能承继商家的产业顺便考个状元去光耀门庭。
只可惜,一连三胎,商玉的夫人生下的皆是女儿,让商老爷平白咬碎一口白牙,一口气帮著商玉娶了七八个偏房侧室,就是想著,没有嫡子,庶子也对付了。
可惜,商家後宅女儿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偏偏是一个带把儿的也没有。让商玉莫名的,突然开始自卑了起来。
脾气一天天的暴烈如火,为人一天天的阴沉不定,正好魏七需要个人来训练,戎寒就把他丢到了魏七身边去。
如果不磨练一二,商玉恐怕真是毁了。戎寒叹息。为武将者,怎麽能让自己的一时意气占了上风?如此之才怎塂大任?
就是这样的情形下,商玉,见到了魏七。
魏七那天起得很早,商奕非已经有很久没来找他………大约快半个月了。他过得份外逍遥。戎寒又忙於徵兵练兵,毕竟,这次去凤国的兵马不少,再说只是荣家的虎军,他的鹰军却也一样受了震盪影响。因此,吸纳新血也是首要任务。
原本征新兵征得很欢迎的商训军在听说了要进宫去教那位商王陛下的男狐狸後,一张脸黑得像锅底,即使戎寒再怎麽安慰劝说都心里发著一股子邪火。
“你就是魏七魏公子?”商玉的眼睛在魏七的身上打量。
魏七身穿著酱色的箭袖,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束在脑後,手腕脚上都绑上了布条束紧,让动作可以俐落一些。
“是的,商训军,请多指教!”魏七抱了抱拳,换来的,却是对方的轻蔑一撇。
“不用多指教,我想我们最好马上开始,我好快点结束了出宫去清清眼睛。”
“……”
我忍!魏七微微闭了闭眼睛,在心里默念。为了当将军为了当将军。
“好了,开始站马步,看,这一柱香,一直站到香灭了。”
商玉轻松的从身上变出了一个香炉,插里一根捻香,点燃了後放到地上,接著冷冷的瞄著魏七的姿势。
“腰挺直,你没吃饭吗?还有腿,打什麽颤?昨天晚上累著了?後背放平,你是驼背?”
不断的挑剔声响起,魏七咬著牙努力的坚持著,眼睛紧紧盯著地上的香炉。
为了将军……为了将军……这简直已经成了魏七催眠自己的唯一四字真言。
结果,第一天,蹲马步,第二天,蹲马步,第三天……第三天魏七直接倒了……
看到魏七没来训练,商王歪头一脸得意的走了。回到了侍卫营中,戎寒看到他就是一怔。
“你怎麽回来了,不用上课?”
“那种软脚的,三天都没抗住,倒了。”
戎寒听了脸不由一变,却又被一边的兵士叫走了。指挥著手下把军备入库或是整理新兵的名册时,戎寒都是一直心绪难安。
魏七倒了?怎麽会。他知道魏七外面满不在乎玩世不恭一样,却是个执拗而又固执的人,这样才三天就倒了,商玉到底怎麽训练他的?
“商玉,你怎麽训练他的?”戎寒终是坐不住,跑到了军营的宫帐里找到了商玉。
“我只是让他蹲蹲马步。”商玉轻松自若的喝了口酒,心里很是舒爽。
“蹲马步他怎麽可能就这样受不了了?”戎寒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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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没做别的!”商玉绝对不承认自己有故意使坏。“一柱香都挺不住我有什麽办法。”
“不可能。”魏七的身体再虚,怎麽可能挺不住一柱香?除非那香是百里香!嗯?
“你不会点的是百里香吧?”戎寒盯著商玉,发现到了对方的闪躲。
“你如果不想去,直接和我说就是,使这种下做手段,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商玉吗?”戎寒失望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身直奔皇宫而去。
百里香,故名思意,就是,其一柱香燃尽的时间长得近乎是一匹快马行走马里一样。因为其香特殊又耐燃,一直用来做为探子传递消息之用,却被商玉用来恶整了魏七。
想到魏七站足了两天,他的心都在痛。
痛?戎寒猛得停下了脚步,心里第一次慌乱了起来。
从之前,他就觉得他有什麽地方不对,莫名的,被那个男子吸引,接著,又和他一起做下了荒诞之事,再到现在,他居然一心想著帮他实现他的将军之梦。曾几何时,那个人,那个人成了自己一心想要帮助想要爱护想要相守的人?
想到这里,戎寒的脸上一片惨白之色。到底是什麽时候,他居然,动了心?
第172章
撑著酸软的身体往宫里走,魏七只觉得头有些刺痛。
之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梦?也许,他只是在出宫的路上睡著了,也许,他只是梦到了傲雪与紫藤。不然,这麽大的沣玉城里,怎麽会这麽巧,就被他看到了这两个人呢?
回到王宫到了承乾殿,魏七没理会小豆子脸上的疑问与欲言又止,直接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他怎麽这个时候睡上了?”一个隐约的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公子出宫去了原丞相府,可是却没到,只在集市中逛了逛,接著不知所踪,直到两个时辰後,才在城里的聚仙楼里出现。”微有些陌生的声音,让魏七皱著眉头翻了个身,脸抱著柔软的被子蹭了蹭。
“那好,你下去吧。”商奕非挥了挥手,一身暗色的侍卫跪地施礼,之後就消失在了殿里。
走上前,一身宝蓝色龙袍的商奕非坐在了床边,伸手轻抚著魏七的肩膀。
明明已经很久没过来了,可是,他却没办法把对方遗忘。魏七的表情,魏七的声音,魏七的眼神,魏七的身体。不管是什麽,似乎都没有办法让他把魏七从他的脑海中抹去。
越想不受他影响,越想不再迷恋他,谁知却只能越来越想他。
丽妃美豔而床术了香,来自苗疆的女子自然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秘技,而他在受了一段时间的迷恋後,却越来越会在不经意间想到魏七。
这种感觉让他迷惑,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给他这种感觉。
他是第一个让他有挫败感的人,他是第一个让他有恨不得揉碎了吞进肚子里的冲动的人,他是第一个,让他无法掌控掌心酸涩滋味的人。
手指抚过了魏七的肩膀,轻轻捏揉,魏七嘟哝著抗议了一声,扭动了个肩膀躲开了。看到魏七像小孩子一样的反应,商奕非有些觉得好笑的笑开了。
只是,他的笑容却并没能维系多久,在看到魏七的耳後的吻印时,他的笑容僵在了唇角。
那、是什麽?
一抹深红的印记,清晰的烙印在了魏七的耳後,明显欢爱後的痕迹层层叠叠的自脖颈後方一直蔓延到了魏七的後背。
商奕非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立刻涌上了心头,不顾对方的沈睡,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掀开了魏七的被子,直接上手把睡得迷糊慒懂的魏七脱了个干干净净。
那青紫瘀痕的吻痕咬痕手印,从魏七的脖子到胸膛一直到身上甚至是腿上都是,光裸著身体的魏七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加莫名其妙。
“你、你干什麽?”魏七有些茫然又有些恼怒,对商奕非的一脸愤怒没有理解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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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麽?”商奕非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气得炸了,“魏七,我想问你,你真的就到了这种地步?到了没男人一天都活不下去?”
“没错!”魏七虽然还有些半梦半醒,可是他却已经习惯性的开始应战了。
“老子就是喜欢男人怎麽样?我早说了,你想我为你守身如玉,那是做梦,真不幸,我这辈子只对给男人戴绿帽子感兴趣,而且,你没娶我,所以也不算是绿云压顶。不是吗?”
魏七的话让商奕非的胸膛努力的喘了几口气後终於冷静了下来,不,应该说,是他的表情从愤怒变为了冷静,只有眼神来迸发著激荡的神采。
“我还有事,先走了。”商奕非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他不知道如果不离开自己会做出什麽事情,那一定是无可挽回的错。他也许会杀了他,会伤了他,会撕碎了他。不管是哪一种,他知道他一定会後悔。
所以,现在他只能离开。
出了承乾殿,站在殿外正忙碌著支使著小内侍们准备著东西的张全连忙走了过来。
“陛下,您这是……”不是说要留宿在这儿吗?怎麽商王陛下一脸怒气上涌的样子。
“去丽妃那里!”商奕非不管不顾的直接出去,吓得张全边跑著跟在後面边对著一侧的内侍招手,让对方去把其他的侍卫带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商奕非走了,魏七也睡不著了。撑著疲惫的身体,他有些疑惑的思索著那个人的身份。
身上的痕迹明显而清晰,如同烙印般,昭示著他曾经被对方怎麽样的占有,只是,那人到底是谁?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
只能从对方的声音中判断,对方的年龄绝对不是很小,而且,那人手上的茧子与魏君宵的几乎一样,想来也是习武之人,并且也必定是用剑的。
魏君宵………魏七的心头不由得一痛。
他甚至曾经想过,那人也许就是魏君宵。可是,那怎麽可能,如果是魏君宵,为什麽用这种手段来接近他?如果是魏君宵,他根本不需要对方耍这种手段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对方有方法在商奕非无法发觉的情况下回到了沣玉,那为什麽不再次回来带走他?
紧紧抱著被子,眼睛无比的酸涩,魏七每到这时都会痛恨自己。虽然被一群不是男人的男人压在身下,可是他却越来越像个娘们似的爱哭怎麽成?
“来人!”魏七提高了声音。
“是,魏公子!”一个小内侍应声走了进来看到一身光裸并残留著各种痕迹身体的魏七,脸色一红,转身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