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你是篪虎暴龙不假,但是你也是黎巫殿的祭巫啊。。。我的师祖,也是黎巫殿的巫哩。起来罢,娃娃!”
朝老人又磕了三个头,对这名指引着篪虎族在山林中生存发展的老人致以了最高的敬意,夏颉这才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在了火塘边。这老人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实力,算是得到了答案。他继承的是黎巫殿那些在外游荡寻找灵药的大巫的传承,修炼的是正统的黎巫殿秘传的巫诀,自然实力比起山林中的其他部族的巫要厉害得多了。
老人点了点头,欣赏的看了夏颉一眼,幽幽的说道:“是我们篪虎族的好汉啊,可惜,你们夕林部落。。。”
叹息了一声,老人低头往火塘里丢了几根干枯的兽骨,让火塘里幽绿色的篝火益发的旺盛了。他淡淡的说道:“当年我们得知消息后,调集了全部战士赶去夕林部落。可是,你们夕林部落的几十个寨子都被毁了,你们夕林部落的族长也战死,我们没赶上啊。”
摇了摇头,老人苦笑道:“也幸好没赶上,否则,东夷人的几个大部族联手出兵,我们篪虎族,怎么可能打得赢他们?”
夏颉低下头,无奈的说道:“是,东夷人,这笔帐,迟早要算的。”
很出神的望着夏颉,老人沉默了许久许久,这才笑着说道:“是啊,这笔帐,是要算的。”
抓着一根兽骨,轻轻的拨动了一下篝火,老人眯着眼睛,轻声说道:“会有五十万篪虎族最精锐的战士跟着你去大夏。他们都是我们篪虎族的族人。然后,和我们篪虎族有姻亲关系的猛山族、火族、钢族,我会让他们的族长派出同样多的战士跟随你。”
他伸出左手比划到:“这已经是我们这四个部族八成以上的战士了。我们这几个部族并不强大,你需要更多的战士,你还要去找盘庚才行。”
夏颉惊愕的看着老人,惊讶的问道:“大巫公,你怎么知道。。。”
摆了摆手,打断了夏颉的疑问,老人轻轻的笑着:“巫,什么才是巫?能够拔起一座山,能够打碎一条河,那是巫么?巫傀儡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呀!”老人认真的对夏颉说道:“真正的巫,靠的不是蛮力,而是这个。”
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老人淡淡的说道:“堂堂大夏的天候,巫殿的祭巫大驾光临,若是我还猜不出他想要干什么,我这个巫公,也就没有脸面做下去啦。”
他很温和的对夏颉笑道:“暴龙娃娃,带着我们的战士走罢。不管你要干什么,记住一点,善待你的族人。”
老人站起身来,走到夏颉身边,踮起脚尖很费力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微笑道:“记住,祖先的魂灵看着你。你身上的血,是我们篪虎族的血脉。以后,当出现危险的时候,记住一定要帮我们族人将血脉流传下去。明白么?”老人的眼珠是惨绿色,发出幽幽的光芒,好似能看透夏颉心内的一切隐秘。那目光很阴森,但是充满了睿智和数百年岁月积蓄起来的智慧。这目光给了夏颉极大的压力,让他近乎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论起实力,夏颉一口气就能将这老人吹得神形俱灭。这老人身上有一种远超武力的奇异力量,一种闪动着人类最动人光芒的力量,是这种力量,让强大如夏颉这样的巫、道双修的大神通者,也心悦诚服的跪下了。
老人的目光里,有一条长长的河缓缓流过。那河水,叫做岁月。。。
夏颉一骨碌的跪倒在地,朝老人叩首道:“是的,大巫公。”
他再也不用说自己的来意,再也不用说出自己的请求,更是不用多说一个字。夏颉还在寨门外大叫大嚷的时候,老人已经猜透了他的来意,并且提出了他的交换条件。夏颉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武力所无法比拟的。
夏颉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夜里,那条让他捉摸不定的黑影对他所说的那些话。
什么,才是巫呢?真正的巫,是什么样子的?能够毁天灭地的,是巫么?
也许,面前的老人,才代表了真正的巫。智慧,才是巫的精神所在。
过了半个月,两百万蛮人战士从方圆数千里的山林各处汇聚而来,这些最高实力不过接近鼎位的战士没有问任何问题。在老人给他们举行了一次祝祷出征的祭典之后,两百万来自四个部族的战士跟着夏颉,离开了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山林,就和夏颉当年离开村庄一样,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不论前方是刀山还是枪林,这些体内流动着相同血脉的战士,将是夏颉最可靠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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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根同源的兄弟,才不会背叛同根同源的血亲。
夏颉领着这些战士在山林之间跋涉,一路穿山越岭,朝蚩尤山城行去。
在那里,夏颉准备好好的敲诈一番盘庚,要将盘庚手上的那点蛮国的老底子都敲出来。
他从旒歆的手上弄来了几千斤用来控制人魂魄的巫药,足够他使用了。
一个月后,蚩尤山城那高耸的城墙赫然在望。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宫闱之变
小桥流水,溪水边杆杆青竹挺拔精神,安邑城已经是鹅毛大雪‘簌簌’下落,却也盖不住这些青竹内在的神气。
履癸站在那不过三尺宽的小木桥上,从身后内侍手上的缶里抓了一把粟米,细细的撒在了溪水上。几条五彩锦鲤轻巧的跃起,在水面上追逐那用酒曲炒得喷香的粟米,静谧的带着点薄冰的溪水顿时热闹起来。北风顺着水道悠悠的迎面吹来,吹动了履癸身上的锦缎披风,一股股凉气游变全身,好似无数只温柔的小手在抓挠他的身体,使得他浑身火辣辣的热了起来。
拍了拍手,将手指上粘着的几颗粟米抖落水中,履癸看着那争食的鱼儿淡然说道:“黑冥总管,你家世代是我大夏王室最可靠的心腹。”
他身后的内侍总管急忙跪在了地上,谄笑道:“这是臣本家的荣耀啊,大王。”
“嗯。”点了点头,履癸跺了跺脚,淡淡的吩咐道:“告诉你那家主侄儿黑冥森,最近把精神都放在刑天家的子弟身上。刑天大风他们在镇天塔忙活,刑天狴、刑天犴这些人总还是在海域三十六州和安邑城来回跑,总会去他粉音泽快活的。盯紧了他们,给本王打听一下,他们刑天家突然多出来的那一伙老头儿,到底是什么人。”
他有点犯愁的皱着眉头哼哼道:“怎么他刑天家莫明其妙的就多了这么一批高手呢?若是那批老头的实力都不在刑天厄之下,那本王挑起的让其他巫家对刑天家的敌视,岂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会让他刑天家趁势继续扩张实力么?”
冷哼哼的骂咧了几句,履癸有点愤怒的说道:“到底我是大王还是他刑天厄是大王啊?再让他这么经营下去,莫非他刑天家想要取代我家成为大夏的君王么?哼,白蟰那个贱货,本王给她机会让她对付刑天家,她连本王都一起计算在里面了。”
“天下最不可靠的,就是女人。”一掌将小桥的栏杆拍成稀烂,履癸骂了几句,这才问道:“王后。。。嗯,就是那个叫做刑天华蓥的女人,在干什么?”
王宫林苑,一处清澈见底的小湖泊。湖边松柏苍翠,翠竹精神,更有数十株绿蕊梅花开得灿烂。那松柏翠竹也是寻常物事,只有那梅花乃是海外异种,一朵朵花瓣大如瓷盘,一根枝桠上往往就开了三五朵巨大的花朵,清幽冷森的香气在这一片方圆百多里的林苑中悄然飘动。
梅花林中,一条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水潺潺流过。那温泉自地下引出,流过了这一片梅林和稍远处的松柏林之后,又一头栽进了地下。温泉流经之处绿草茵茵,草叶间可见繁花点点。片片雪花飘落,被那热腾腾的蒸汽一冲,距离地面还有老远,就被冲得融化,化为一点点晶莹的细细水珠洒下,滋养着这一片美轮美奂的花木。
一株最高大的梅树下,斜斜的挑着一席苇子编成的茅顶,下面铺着一条厚厚小羔羊绒毛织成的地毯,其上有条案茶几,放着四季的花果、清淡的美酒,几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正坐在地毯上,斜斜的靠着用大白熊皮毛填成的软垫,一个个人比花娇,莺声呖呖,素手红袖飘舞,皓腕上各色玉环轻轻磕击,发出悦耳的叮叮当当脆响,加之四周数十名美貌的侍女正在攀花嬉戏,真有如神仙境地。
那地毯上坐着的,正是刑天华蓥、青月、磐华三人。这三个自闺房时就有了‘深厚交情’的女子慵懒的靠在软垫上,偶尔抬起手指朝条案上的某种鲜果指点一下,就有美貌的侍女将鲜果喂进她们嘴里,真是享受不尽的清福。刑天华蓥更是时不时对身边衣衫稀薄的侍女上下其手,自她隐秘处掏摸几下,勾引得她身边的侍女‘哧哧’的偷笑,媚眼如丝的偷瞥刑天华蓥,充满了一股的气息。
就距离这颗大梅树不远的湖边,一名看起来两三岁出头,浑身锦绣包裹有如瓷娃娃一样可爱的童子,正双脚离地数寸的悬浮着。这粉嫩的小娃娃双眸微微睁开,双手结成一个古怪的巫印按在心口,七窍中不断的喷吐着薄薄的红色雾气。这红色雾气在他身体内外往来流动,方圆数丈的空间都被这薄薄的红雾所笼罩。红雾隐隐颤抖,远远的看过去,那一团红雾有如一个茧子包裹着里头的那娃娃。
磐华阴阴的看了一眼那童子,突然笑起来:“华蓥姐姐,你这宝贝儿子倒是挺聪明的,这么小的年纪就修练到八等巫士的水准,可真难得。”
刑天华蓥面色一变,细长的双眸中迸射出几道冷光,阴狠的咒骂道:“吞服了无数的迷藏灵药,这才八等巫士的水平,还有什么用?养他,不如养一条牲口!哼,原本我孩子就该更聪明一点,可惜谁叫他是履癸那混帐东西的儿子,生生被他害得笨了许多。”
刑天华蓥越说越气,手指一弹,一颗果核带起一道劲风打向了那娃娃。‘啪’,那娃娃腰上的一块衣服被炸成粉碎,那果核狠狠的打在了那娃娃的身上,将他粉嫩的肌肤打青了一大片。一会儿的功夫,拳头大一片儿肌肤都隐隐发黑,一点点的血丝从那炸裂的皮肤下流了出来。刑天华蓥怒声喝道:“孽障,老娘辛辛苦苦生下你,你还不快点用功?”
那娃娃浑身一阵哆嗦,两只眼睛惊恐的紧紧闭起,立刻大口大口的吞吸起四周的红色雾气。一会儿的功夫,红色雾气内外交流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强大的巫力在空气中涌动,娃娃的身体还很娇弱,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强大的巫力流动,眼看着他浑身膨胀了起来,将一个可爱粉嫩的小娃娃撑得有如变形的蛤蟆一样难看。
“哼,履癸的儿子,原本就该是这副模样。”刑天华蓥看着那娃娃变成如此模样,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
远处一条小径的尽头,空气微微颤悠了一下,泛起了几点涟漪,履癸领了两百血巫卫缓步走进了这片林苑。隔着老远的,履癸就呵呵大笑起来:“王后今日为何如此开心啊?唔,本王有好一阵子没见过王儿了,他还好罢?”
刑天华蓥的脸一下子变得漆黑,她垮着两块脸颊肉,冷冰冰的说道:“哎唷,大王你日理万机,这大事是忙不完的。大王快有半年没有来看过‘我们的’孩儿了罢?怎么今日有空啊?”
高傲的站起身来,刑天华蓥走出了那茅顶的遮盖,冷冰冰的望着越行越近的履癸,阴阴的说道:“也不劳大王看顾了,王儿有我刑天华蓥还有两位妹妹带着,一切安好。大王呢,还是去外廷处置国事,这内宫的事情,交给本宫,也就是了。”她挑衅的抬起头来,阴沉无比的说道:“莫非大王还不放心我刑天华蓥的实力?有本宫在,内宫里谁敢放肆?”
履癸气得差点想要拔刀。是啊,你刑天华蓥厉害,内宫里没人不怕你刑天华蓥,弄得履癸想要找几个美女上床,都没有一个侍女敢爬上他的床的。搞到最后,堂堂大夏的大王履癸想要宠幸自己的宫人,居然要用上强Jian的手段,这就是你刑天华蓥的功劳。
一肚皮的火气被刑天华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瞬间挑拨了上来,气极败坏的履癸大步奔到了刑天华蓥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的刑天华蓥,突然语气一软,很小意的温情款款的说道:“华蓥,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呢?想当年本王还是混天候的时候,你和本王之间,感情是如许之深呀?”
“够了!不要恶心我。”刑天华蓥飞快的说道:“履癸,你听好了。当年你还是王子的时候,本宫在刑天家帮你拉拢本家的支持,本宫用自己的私房钱替你武装私军护卫,不是因为本宫喜欢你,是本宫要用你做幌子。”
她很是怨毒的看着履癸,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