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颂 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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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 全集-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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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前无古人的地步。
    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跟在刑天大风他们身后朝正殿行去,夏颉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九尊巨大的三足圆鼎。也许是因为,送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就是九鼎之一吧?夏颉和九鼎之间,有了一种很奇异的联系,那就是九鼎内部蕴含的神力,可以被夏颉所用。如今的夏颉,满肚子的念头就是,如果他能偷一支鼎走,那就真正太好不过了。
    赤椋他们留在了正殿外,他们这些低级军官,是没有资格出席殿议的,他们只能在正殿外的平台上排成整齐的队伍,就好似仪仗队,以昭示大夏国力的鼎盛。拥有资格参加殿议的人,整个大夏不过聊聊三百多人,而站在殿外的随行官员,则有一万以上。
    作为刚刚开府的黑厣、玄彪二军的军尉,身处大夏最高军事将领的最末一级,却又是战场上军队的最直接指挥官,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自然是有资格列席殿议。而夏颉虽然军职不够,但是作为每一名参加殿议的官员贴身的副官,他自然也是能进入正殿的。
    比较起来,反而是同样参加了西疆战役的相柳柔、申公豹他们没有资格出席殿议,因为他们在大夏王庭的官职体系中,所担任的官职地位不够,只能是站在正殿外的平台上,充当仪仗队的一分子。比如说相柳柔如今还是王宫宫门尉,宫门尉的军职和刑天大风他们是相当的,都是军尉一级,可是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看大门的,谁会让你出现在正殿里?
    每一名有资格列席殿议的官员面前都有一张黑石条案,条案长三尺、宽二尺,上面放着笔墨、玉板之类。条案下有席,席宽五尺,长五尺,以黎巫殿培植的‘清藤’编织而成,其性极寒,能保证所有坐在它上面的官员,哪怕是开了三天三夜的大会,依然精神抖擞。
    刑天大风他们几个的位置在大殿最靠近殿门的地方。在场所有的官员中,他们的地位是最低的。同时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参加殿议,那些老资格的官员没有一人过来和他们搭讪。大殿内聚集起了十几个小小的,官员们面色诡秘的围在一起,低声的嘀咕着什么。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郦、防风炑四人身周,更是围着数十名亲族、亲信,也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随着一道隐晦的巫力波动从大殿深处传来,所有官员面色一肃,纷纷在属于自己的条案后站好。紧接着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夏王在数十名巫、宫女的簇拥下,大步的走了出来,旋即坐在了属于他的座位上。没有太多的礼节,看到夏王盘膝坐下了,所有殿议的官员都纷纷坐下,他们的副官则是笔直的站在他们的正后方,口观鼻,鼻观心,目光都死死的凝结在地上的某一个点上。
    只有夏颉满不在乎的偏过头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正殿内的大小官员。辅弼相丞四公也就罢了,其他的各巫家的家主也都是身居高位。而在辅弼相丞四公更靠近王座的地方,一溜儿放着十几张条案,后面跪坐着十几名身穿漆黑底,绣繁复花纹天候服色的男子,那是夏王的诸位王子。混天候履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大殿,正坐在那些王子更靠前一点的位置处。
    第一个开口的是夏王。他很干脆的伸了个懒腰,很懒散的说道:“五日一次殿议,又有什么事要说的?若是胡羯南下劫掠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伐北令多派精兵强将好好的招待胡羯人,来多少杀多少,顺便多抢些奴隶回来,最近各大矿场,可是缺奴隶得很。东夷人的事情也不用说了,他们的大族长都上书求饶了,逼得太紧了也不好。”
    拍拍双手,夏王笑道:“至于南方么,南方最近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好说的。西疆海人,也被盘罟率领大军打得溃败万里,本王很是喜悦。今日看起来又是春光大好,不如诸位陪同本王去龙苑好好的喝一杯,如何?”
    刑天厄他们面色纹丝不动,似乎都在等待什么。夏颉心里则是在嘀咕:“履癸用什么手段才能把衮的事情揭发出来?莫非他直接把账本之物送到夏王的面前?怕是他会首先受罚吧?毕竟黎巫下手太狠,一个天候府上下人等尽数被药倒了过去,怕是夏王都会恼怒了。”
    夏颉在这里猜测履癸会用什么手法对付衮,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已经坐不稳了,开始扭动身躯,想要看看到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是上半身赤裸,下身仅仅穿了一条粗布长裤的衮手里举着一条龙皮长鞭,一步一磕头的从殿外爬了进来。一边重重的磕头,额头和地上石板相互碰撞发出了可怕的‘咚咚’巨响,衮一边大声的哀嚎着:“父王,衮有罪,有罪啊,求父王惩罚,求父王重重的惩罚我。衮,有罪啊。”
    刑天大风他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刑天厄他们却彷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端坐在条案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申公郦更是闭上了眼睛,拈着胡须,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吟诗作对的文人骚客,在那里构思文章架构一般。
    “呵呵!”夏王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衮笑道:“老十三,你这是干什么?嗯?你一大清早的就请了卫军的人帮你满城大捕,可抓到了你要抓的人?看来,你的运气不好嘛,到现在位置卫军一共抓了三千七百五十五人,其中是谁跑去你的府邸,偷了你的东西呢?”


    夏王一言出口,衮吓得脸色惨白,‘噗咚’一下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不敢说话。夏颉心头也是狠狠的一缩,寻思道不要看这夏王酒色荒淫彷佛没有个谱儿的样子,感情他什么都清楚啊?卫军到现在为止抓了三千七百五十五人,嘿,这个数字可精确得吓人了。王令暗司,这个暗司到底有多少潜藏的实力?
    侧了一下身体,夏王蜷起一条大腿,另外一条腿伸直了开去,随手抓过身边一个宫女,着她用拳头轻轻的敲打着自己腿部,夏王又笑起来:“父王就感觉有意思,衮啊,你丢了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紧张,甚至都求你娘舅来救命呢?嗯?到底是什么东西?”
    衮半天没吭声,夏王立刻扳下了面前条案上一块拳头大小的黑石,重重的砸向了衮。那块黑石命中了衮的脑袋,石头炸成了粉碎,石屑飞溅在地面石板上,居然还冒出了点点火星。衮被砸得整个身体向后滑了十几丈,重重的撞在了正殿的殿门上。夏王咆哮起来:“给本王说,你丢了什么东西?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嗯?”
    夏王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暴虐的笑容,他突然跳起来,指着从衮手上滑落的龙皮鞭喝道:“来人,既然衮自己带了皮鞭过来,就用这皮鞭给他一百鞭!来人啊,给本王狠狠的抽!先打他个半死再说,让本王先消消气,省得等下本王发怒杀了这个废物儿子。”
    两名站在正殿门口,身高起码在丈许开外,比夏颉还高了两个头的黑甲武士立刻大步走了出来,一人随手抓起了衮,拎着衮的手腕,把他摆成了十字架的模样。另外一人则是抓起地上那小孩手腕粗,通体漆黑带着一片片细小的黑色鳞片的龙皮长鞭,毫不犹豫的朝着衮抽了下去。
    ‘噼啪、噼啪’,凄厉的长鞭破空声在大殿内震荡,整个大殿都被那皮鞭的鸣声震得隐隐发抖。这两名黑甲武士的实力极其强大,那挥鞭的武士手臂上起码有数十万斤的力量,黑色的皮鞭滑过空气,竟然留下了一条条白色的轨迹,那是空气被强大的力量排开所产生的真空罅隙。那武士挥鞭的速度更快,只是常人一眨眼的功夫,一百皮鞭已经完毕,全部落在了衮的上半身。
    两名武士朝着夏王行了一礼,随后又站回了原位。那衮摇摇摆摆的好容易才站稳了身体,身上已经布满了拇指粗,暴出来有两寸许的紫红色鞭痕。那鞭痕肿胀,皮肤近乎变得透明一般,可以看到皮肤下的体液在急速流动,彷佛随时都要冲破皮肤的拘束暴射出来。
    衮的身体颤抖了几下,突然一口黑血还冒着腾腾热气从嘴里吐出,整个人站立不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些暴突的鞭痕和地面撞击了一下,纷纷炸裂喷出了浓浓的血浆。
    夏王冷冰冰的看着被鲜血弄了一身的衮,极其冷酷的冷喝起来:“站起来,衮!这一百鞭莫非就能打死你么?你以为,父王会因为你作出这种可怜样子就饶了你不成?”猛的一拍桌子,夏王吼道:“你府里丢了什么?让你居然连卫军都动用了?好大的胆子,下次你是不是就连王宫里的王军都要调派出去?”
    衮不敢抬头,额头上的冷汗小溪一样的流淌了下来。
    那一群王子中,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长得白净可爱、异常清秀的王子突然起立,走到大殿中跪倒在地朝夏王道:“父王,也许我知道十三哥府里到底丢了什么。只是,孩儿不明白,十三哥府里护卫众多,怎么会被人把这些东西都偷走的?”
    极其罕见的,夏王脸上露出了一丝非常慈和的笑容,他朝那王子笑道:“舙,你怎么知道你十三哥丢了什么东西?”
    舙撇撇嘴角,扫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自己的诸位兄弟,又抓了抓脑门,笑道:“父王,舙每日早起去城外骑射,今日出门时,却在门口捡到了账本一叠,书信无数,美女三人。呃,如果安邑城昨夜没有其他家失窃的话,这就是十三哥丢掉的东西了。”
    大殿内一阵沉默,衮的脸上已经从煞白变成了惨青,甚至吓得开始微微哆嗦起来。大殿内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衮的骨头关节发出的‘哒哒’声,显然他已经被吓到了极点,失魂落魄,没了一点主意,哪里还有夏颉刚来安邑时,在西坊粉音泽内那等嚣张跋扈的气焰?
    夏王眸子里星云一样不断旋转的奇光突然闪了闪,他朝前俯下了身体,很好奇的问道:“哦?账本?书信?美女?嘿,账本也就罢了,衮做的那些生意,父王还是知晓的,虽然犯了些禁令,却是不甚要紧。”他很豪放,或者说根本就是用一副昏君的标准口吻叫道:“让胡羯人得些兵器军械有什么?让东夷人多点精钢箭头又算什么?这样打起来才痛快嘛。”
    刑天厄的眉头抽动了一下。当然快活,和胡羯人、东夷人拼命的,可都是他刑天厄控制的兵马,其中有多少刑天家的子弟啊?
    呵呵笑了几声,夏王看了看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衮一眼,微笑道:“倒是那书信和美女,父王很有兴趣啊。那贼,也是一个妙贼,偷什么不好,最后还要偷三个美女出来,啧啧,实在是有趣,有趣。”
    舙立刻说道:“父王,那三名美女,孩儿立刻命人取来,至于那书信么,孩儿不敢欺瞒父王,所有书信,都在孩儿这里。”他从左右两只袖子里掏出了足足有寸许厚的一叠信笺,站起来上前几步,放在了夏王面前的条案上。再次用那很孩子气的动作抓了一下脑门,舙又指指点点的说道:“父王,你看,别的信笺也就罢了,就是这封、这封、还有这封,可是很要紧的。”
    衮喉咙里发出了‘咯咯’一声怪响,吓得晕了过去。
    阴笑了几声,夏王横了衮一眼,却是不看那些书信,随手一掌按在了那些信笺上,把所有书信都化为灰烬,这才笑道:“没用的废物,本王如此的英明神武,怎么会生下衮这样无能的蠢材?不就是和那些属国的国君勾结,求他们支持你日后做大王么?这又有什么?不过是收买一些小国的国君,当父王会放在心上不成?”
    摇摇头,夏王若有所指的叹息道:“和那些属国的国君勾搭,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国力,就算所有的属国加在一起,又能影响我大夏什么呢?勾结他们,还不如勾结比如说商族啊、陈族啊、彀族啊这些大族部落的王子,也许还有用得多。”
    夏颉清晰的看到,履癸脸上露出了一丝很淡的笑容,可是额头上一滴冷汗已经慢慢的滑了下来。
    大殿内再无人说话。四公依旧是那副自家事自己解决,巫家不干涉王家家庭事务的态度,很是认真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在那里研究衮身上流淌出来的血在大殿地板上勾勒出的抽象派的图案。受他们的影响,大殿内所有的官员要么在研究天花板上的花纹是否绝对对称,要么在研究夏王今天穿的衣服上的玉佩是否比昨天偏移了一厘的距离。
    很快的,舙的属下就把他今天捡到的三名美女送到了大殿上,就好似那三名美女一直被放在王宫门口等待这一刻一样。
    夏王的脸色立刻就不对了。很显然,这三个美女的质量,比起他身后的那几名最受他宠爱的宫女,要强上了一筹甚至还不止。
    夏王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把受管制的货物卖给敌方势力,因为他在利润里面占了大头;夏王可以容忍自己的儿子相互倾轧甚至相互刺杀,这样他的位置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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