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没有皇后,以老太太的意思是,给皇太后,康熙各做九套,也不用全部亲手做,象征性的在第件衣裳上把最重要的绣出来就成了。大家都这么干的。
可那是人家,到夏茉这儿就不成,贵妃从小就疼自己,宫里现在最大的也是她,就算不做九套,七套也得做吧!而惠、宜、德、荣、良,您说给谁不给谁?
老太太拍头,调府里针线房的丫头老妈子们齐上阵,按规制帮着夏茉裁剪,做些边角料的工夫,夏茉从那天起就没出过屋子,除了吃饭睡觉,全在针线堆里打滚,到后来连梦里全是针线。
一直忙到送嫁妆的头几天,才把送贵妃七套,惠、宜、德、荣、良一人五套的衣裳做出来。再找了精细的人细细的熨平,反复检查,生怕出一点错漏,知道是在准备嫁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内务府织造呢!
哎,她想想,自己这身份嫁回皇宫,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因为要求不一样,本来就是多事之秋,自然要小心再小心了。
八月正式的指婚礼,明尚同学这么多年的作用终于体现出来了,以福晋父的身份在午门那儿接旨,再在安王府举办了隆重的指婚礼,几位在京的大舅哥们也就忙着出来见了客,总算是认识了京里的权利结构。
而这声婚礼其实六月康熙在蒙古时,就让人开始准备起来了但完全准备好,又经过钦天监的全面测算后,总算是在老八的脖子长了又长的情况下,决定十二月行大礼。
婚礼的头一天,安王府派出浩浩荡荡的送妆队伍,一百二十抬的嫁妆,真的做到了戏里唱的,十里红妆的派头。
头两抬为如意匣和通书匣以示吉祥和礼仪,后面按重要程度,美观一一安置。总之走街窜巷的吹吹打打经神武门送到阿哥处。
两全奶奶帮着铺阵,扫炕清理,每一步规矩做得十足。但安老福晋却绝对不多做一分,也不肯少做一分。让人叹为观止,不禁想,茉格格身边可全是人尖子。啥时候也不会让茉格格有点点出格的地方,不让人忌讳。不过对某些人来说,也就更让人忌讳,你完全没弱点,想干嘛?
但真的高兴的也许只有康熙,老八俩父子了,多少年的心事今儿终于办成了,怎么让人不高兴?感动?
两父子红着眼,在慈宁宫的正殿,缅怀了孝庄太后的其人其事,然后把这婚事上升到完成老及后的心愿这个高度上来,于是显得更加的重视与庄重起来。
遭遇老八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完全笑得跟傻子一样了,看到啥都高兴,被人打了趣,也能笑咪咪的一笑而过,爷要成亲了,爷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到了第二天吉日时,宫里派来了迎亲的嬷嬷,老八一早就起,给皇帝、太后、惠妃、良妃磕了头,请了安,然后兴冲冲的跳上马迎亲去也!
英姿飒爽穿着蟒袍、补服、披红挂绿的坐在马上,引着大红的花轿招摇过市。
边走边笑,边给两边看热闹的民众挥手,那得意、嚣张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恨不得把他拉下来才好。
其实老八这次比老四他们成亲时,更风光一些,要知道除了太子成亲不能比外,其它皇子成亲是依皇子例,而老八刚刚封了贝勒,一切就得按贝勒的份例来办,边蟒袍、补服都比老四他们要高一等,顶戴也就更加不同了,整个人显得是更加贵气逼人了。
而且照宫里规矩是,皇子娶嫡福晋是由内务府大臣率属宫二十名,护军四十名去嫡福晋的娘家迎亲,而皇子在宫里等着,福晋入宫之后。与皇子行礼什么的,是正常手续。
但老八从来就不喜欢按牌理出牌,头天趁着康熙缅怀太皇太后的功夫,忽悠着老头答应自己亲迎,这不是给夏茉面子,而是太皇太后在天上看着呢,一定希望自己这么做。
康熙想想,本不想答应的,但刚刚看嫁妆送进来,那么些套衣裳,送亲的命妃强调,这可全是格格一针一线亲手做的,就感动得康熙一个劲的说,太累太累,合着回去了半年什么都没做,就赶着做这些了。
送礼的命妃也是嘴巧的,说格格养在宫中,娘娘们就如亲额娘,不做格格于心不忍。
本来前面进门的各位福晋手中的帕子卷成了棍,现在也就松开了。也对,除了荣妃,这几位,钮祜禄氏是贵妃,还给了嫁妆;惠妃、良妃是真婆婆;宜妃是亲姑妈;德妃是养母,你让她怎么办?
于是康熙听到老八的要求时,想想,夏茉养在宫里本就不合体制,现在也就不管了,他们乐意就成了,便点头答应了。
老八的性子跟夏茉还真不一要样,夏茉和赫舍里氏是生怕多做了,生怕有点点出格,而他是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路上除了跟路上看热闹的老百姓笑咪咪的拱手致意,让人撒五谷米粒、糖果粟子等,当然中间也夹杂着铜钱。一句话,爷要的就是个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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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八福晋的嫁妆在民间百姓的眼中不逄特别惹眼,之前可有太子妃那奢华的排场比着呢!可是这漂亮、和善的八爷却惹眼啊!
迎太子妃时,太子爷可都没露脸,八爷可是骑着高头大马来亲迎了。想当初为了茉格格带人把佟家砸了,现在,这么高调的迎娶,就一个字,帅!
第一一三章 糗啊!
对老八来说是喜庆的一天,而对夏茉来说却是悲催的一天。因为在送嫁妆时,她好好的听一群长辈们说教时,突然一阵烦燥,她突然意识到,这感觉很熟悉,突然有点惶恐起来,偷偷跟边上的小唐氏低声说了。
老福晋也不是那没眼色的,招人出去吃点心,让夏茉更了衣再出来。果然,更衣时发现夏茉来潮了!夏茉真是觉得天都蹋了,这怎么办?这个应该算是忌讳吧?记得很多场合,身上不干净的都不可去,更何况现在是自己的婚礼,可是钦天监已经定了日子,让他们改可能吗?
正在她郁闷时,小唐氏竟然大叫大喜,喜滋滋的拿了换洗的衣服,还有这时的卫生用品过来,还不住的絮叨起来,这是喜事,赶在婚事的头一天,说明格格这婚事得了老天的缘份,同一时刻预示格格成了大人了。真是好兆头啊。。。听得夏茉一阵恶寒,这也能联系在一起?老福晋和侧福晋知道了,也笑了起来,合手叫了一声阿弥陀佛。
好吧,他们认为是好那就是好事吧,想想苦笑起来,也对,古人的婚期一般都是提前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就定了下来的,所以当有突发事件时,他们选择的挑好的说,反正怎么说都有理,谁说的,事物本就具有两面性的。
只要是吉祥的就成了,但对夏茉来说太难受了,这是她这辈子的第一次,本来第一次就疼得要命,却还要穿着几十斤重的贝勒嫡福晋的定制韩服出来。左手捧苹果,右手拿如意,凑在一块就是平安、如意。因为知道,若是中途掉了什么的,会不吉利,于是她还拼命抓着,生怕掉了,身子又不舒服,感觉哪哪的都不对劲。
这天她的脚在下轿前是不能沾地的,先在娘家的炕上坐着,等着壮健的嬷嬷背她出去,上了轿,坐好了,等到进了宫,八阿哥用箭射了轿门,她才被扶出,踩着厚厚的红毡子,跨了马鞍子、火盆子,再被送到炕上坐着。
坐帐这对满人女子很重要,称为坐而不动,大富大贵;坐而动,娘家受穷。外面闹腾跟她没关系,她坐得越稳,她的身份就越贵重。
平常其实夏茉倒一点也不担心,她本就不好动弹,这些年她本来一坐就一天,忙着给宫里这些婆婆们做衣裳,坐习惯了。
可是今天不是特殊情况吗?好在是冬天,身上穿得厚,小唐氏也怕出现尴尬的状况,准备得很充分,可是盘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夏茉真的快疯了。等八阿哥进来,揭了盖头,外面的命妇唱起‘交祝歌’,进了酒,嬷嬷把他们下摆系上,等歌唱完了,也就礼毕了,毕竟他们没有合房这一项,八阿哥会被带到另一间屋里过他的新婚之夜。此时夏茉无比的希望八阿哥快点滚出去。
老八可没这自觉性,是没合房这一项,可是没说,他不许在新房里呆着吧,他可没见过夏茉了,刚刚在烛光下,皮肤透着粉嫩,小嘴抹着脂膏透着那么红润,怎么看怎么好看,瞅着夏茉笑得跟白痴已经没啥两样了。
一天了,亲眼看着她蒙着盖头上了轿,又亲眼看着她下轿,乖巧的慢慢的走近了自己,从今天起,她就真是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了,现在看着她,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八爷,礼成了。”小唐氏过来帮他们解开系在一起的衣角,示意伺候老八的把人弄出去,她好帮格格更衣了。
“非要出去吗?我不做什么,就这么呆着也不成?”老八很郁闷。
小唐氏笑了,夏茉很想骂人,什么叫不做什么,你倒是想!瞪眼看他,刚一提气,下面就是一阵潮涌,她一下子泄了气。
“快出去!”只能咬牙瞪着老八,努力的压低声音。主要是屋里这么些人看着,传出去不是前功尽弃,她不要当泼妇,她是做淑女。
“茉儿,我们聊天吧?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老八还赖着,并伸过自己精心养护了半年的小脸蛋,开玩笑,他可是求了额娘半天,才讨到用牛奶洗脸,能美白的方子,一般人他还不告诉,不过决定过会告诉茉儿,“你看,我的脸不花了,是不是又白又嫩?”
“八爷,明儿再聊吧,明儿一早您还要早起去给皇上,太后娘娘请安,还要给惠妃娘娘、良妃娘娘立规矩,事多着呢,早点歇了吧!”小唐氏温和的劝道。
老八看看除了脸红红的夏茉,眼睛也红红的,又看到夏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想想,只怕这些日子她赶着做那些衣服也没歇好,于是万般无奈的跟着嬷嬷出去了,还不忘记扒着门,伸个头进来嚷着,“茉儿,我明儿一早来叫你啊!”
就好像他是被恶势力强迫分开的苦命鸳鸯!
小唐氏笑着示意关上门,一群人趁着上来帮夏茉更衣了。
夏茉两条腿盘着早就麻得不能动了,两手好僵在那儿,开玩笑,谁这一天保持一个姿势坐坐试试。小唐氏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一边忙着帮她拿下苹果和如意放好,再忙着指挥人准备热水,要给格格。。。不,给福晋洗澡。
就算是预防措施做得好,炕上的坐垫还是污了,好在坐帐之时,裙摆要张开同花形,不然朝服明儿可没新的给她换洗了。
清洗干净,换上干净清爽的内衣裤,夏茉终于躺在烧得热热的炕上了。小唐氏坚持守夜,轻轻的给夏茉掖了被子,忍不住摸了摸夏茉的脸。
“怎么啦?”夏茉多年没见过小唐氏对自己露出这么慈爱的目光了。自从唐勇给老十四当了哈哈珠子之后,自己也是很多话不敢跟小唐氏说了,两人之间好像多了一堵看不见的墙,现在夏茉突然有些松动起来,这是自己的奶娘,自己可是吃她的奶,在她的怀里长大的。
“突然想起奴才第一次见格格时,格格才三天,还非要奴婢当着格格的面洗了才肯吃奴才的奶,现在格格都成亲了,成大人了,再过些日子,就要有小主了,时间真快。”小唐氏轻轻的抹了抹泪。
“我小时候这么坏?”夏茉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她都忘记老公的样子了,还有她的儿子,每每梦里看不清面容的他们,她都急得直哭,而清早起床时,泪打湿了枕头。
十多年了,以为会一生记得的东西,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是永远的,现在自己又成亲了,也许这是上天让自己真的忘记,重新开始。
“是可爱,小时候的格格很可爱,尽欺侮八阿哥,揉八阿哥的脸,八阿哥的脾气真好,从来就不恼,让格格捏着玩。”小唐氏笑了起来,当时也许觉得小格格别扭,现在回想起来,倒真是可爱了。
“是啊!”想想小时候的小正太老八,粉粉的小嘴一张一合,那带着奶味的呼吸喷着自己的小脸,曾经,有一刻,他们那么亲近。
还有老九,他们曾经也那么亲近,老九其实是哥,他们年龄更相近,一起玩,一起讲故事,可是现在老九却为了一把读书百遍,一切都不顾了。
他很聪明,他只是在郭罗络家提提自己与太子关系良好,给他们无限的想象空间,这世上最不可能出去乱说的就是这几位兄弟了,他只吓吓他们,让他们看清形势,跟定他这个表史更靠得住,妹妹、妹夫不见得靠得住,也给不了他们什么,甚至也许将来还会连累他们。
可是老九毕竟才十三岁,再聪明,再熟读《三国》,也挡不住他的稚嫩。他做过了,他跳出来太早了!想历史上,大阿哥他们明争暗斗真的到明面上是从四十七年开始的,但想想,真的斗争应该是儿子们分府有了话语权之后。
现在老九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个明珠时代的旧臣做班底,宫里除了宜妃也没有人支持他,竟然这么早跳出来,真是傻子啊!
历史上的九爷好象是几兄弟中让雍正最愤慨的一个,八爷好歹死在京里,身边一起有弘旺和弘时陪着。忘记说了,雍正在历史上并没有处死自己的长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