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ok世界都市》慢慢固定下来。后来德国《明星》周刊的美术总监来北京交流讲课部分解决了我的疑问,其实要做到高效率的排版设计,关键是要重复,就是说一本书中70%的内容的排版设计是每期都固定不变的,而真正需要你每期变化设计的只占30%左右。关键是要给那些固定的栏目都制定成设计模版,编辑每期做选题需要几张图多少字都要依据模版的样式进行,这样美编排版设计起来当然就轻松了。当然这绝对不是偷懒,这是商业化操作所必须的规范。现在的《I
Look世界都市》就是如此操作的,而为了今天的效率,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制定《I Look排版设计规范》了,到现在已经是第三版了。
现在再回头看看去年这个时候的《I
Look世界都市》,的确会让我脸红,真的,设计挺烂的,也许是我的品位又有提高了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洪晃会那样放心地让我把期刊设计成那样,但我得感谢洪晃对我的信任,没有当时大量的任性尝试,不会有今天。我后来对洪晃总结说,所谓美编就是在极短时间内制造大量平庸作品的人。
王勇说洪晃(三)
“与洪晃死磕到底”
的确,与洪晃在一起工作非常刺激,但常常也很受刺激,兴奋伴随着沮丧,叫人回味。争论是不可避免的,几乎每次都死得很难看,但还得强打精神去坚持,就是要“与洪晃死磕”,这样就能稍微壮烈一点儿。洪晃并不固执,在一次又一次的争论和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服从后,我们的《I
Look世界都市》变了,洪晃也变了。翻翻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的《I Lo
ok世界都市》,就可以感受到其中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下面介绍几种与洪晃死磕的方法,仅供参考,出人命别找我。
一、引用数据,用事实说话法洪晃的个人经历非常丰富,看书也多,外语又好,能力就更不容怀疑,可每每做决策前,她总是先调查研究,用数据说话。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向她倾诉自己的观点时,除了语气要理直气壮外,一定要列举各种数据,为自己的理论打气。记得有一次自己坚持提议去“星巴克”咖啡做《I
Look世界都市》的宣传,并将北京和上海各地的“星巴克”咖啡的数量、位置和客人教育背景收入等数据一一列出,洪晃认真地听完后一句话就把我的建议否了,她说:“据我所知,在”星巴克“的客人70%是男的,而我们做的是一本给女人看的期刊。”
二、现代化装备交流法洪晃在给我们开会或培训的时候,常常把笔记本电脑支在会议室,用投影仪给我们讲解她的想法和理论,既气派又形象。我觉得有时讲什么并不重要,而怎么去讲非常重要,一定要采用听众熟悉的交流方式,同样的内容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结果绝对不同。我也尝试着把自己的想法归纳成一二三,做成PowerPoint幻灯格式文件,用笔记本电脑去向洪晃演示,可在第一次就碰了钉子。那天晓雪也在场,我记得是讨论发行的问题,正当我滔滔不绝地用精心制作的饼图讲解发行与期刊内容、广告之间的关系时,洪晃打断了我的话:“直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看那麻烦的东西了。”
三、发电子邮件说悄悄话法洪晃到底是女的,当然有女人的弱点,虽然她有时训你说的那些大实话叫你受不了,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过去就完了。给她写电子邮件,来来回回唠叨你的想法,以情打动她,我觉得这种方法有时挺管用的。我那漂亮的Apple笔记本就是这样弄到手的,在磨唧了几个月之后,洪晃给我买了一个苹果笔记本,是Powerbook的,那种镁合金外壳的,酷极了。
现在洪晃已经不再直接管理我们I
Look的事了,可能是我被培养成“受虐狂”了吧,我还挺怀念那些与洪晃一起工作的那段日子,怀念那些兴奋、那些沮丧、那些欢笑、那些疲惫、那些绝望、那些冲动……
我觉得郑均的一首歌能部分反映出我与洪晃在一起的感觉,就用这首歌结束吧;《简单粗暴》满载动人的诱惑,你呼啸而过,一头扑向我,害我冲进夜色;我喜欢脱缰的快感,可惜它太短,你还要赶时间,我也不想惹麻烦。
这有些简单,这有些粗暴,这有些让人受不了;这有些简单,这有些粗暴,但这又实在是不得了。
满怀巨大的失落和加倍的难过,无法把你把握,我独自冲出夜色;千万不要说抱歉,当日子又平淡,你要寻求安全,而我只是个危险。
这有些简单,这有些粗暴,这有些让人受不了;这有些简单,这有些粗暴,但这又实在是不得了。
我难拿得起来,却总是看不开,我们真是奇怪,连自己也不明白。
这有些简单,这有些粗暴,这有些让人受不了;这有些简单,这有些粗暴,但这又实在是不得了。
洪晃说王勇
“晃,帮我看个人。”雪姑娘说。
“谁?”我问。
“咱不是招美编吗?这小伙子原来是清华的,学什么物理什么的,改作设计了。我本来想他不是科班出身,但是我看了东西还真不错,你来看看。”
我就跟着她身后去了我们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的“小伙子”不像我想像得的那么年轻,穿着有那种嬉皮和HIP…HOP之间的时髦感,脚上踏着一双那种可以登山穿的凉鞋,眼睛笑眯眯,眯眯笑,不是个应聘的样子,一点不紧张,松散的状态中充满了自信。
王勇是一个设计的高手,也许因为他上过清华物理系,他知道应用设计和其他设计的区别。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能够以功能为基础的设计师。我现在对他第一句话还牢记:“我做了好多广告设计了,现在就想做杂志。我对I
Look有一些概念性的设想。”
我几乎快给他跪下了,居然有人就愿意设计杂志,还已经想过,也出了草案,而且是毛遂自荐找上门来,真是老天有眼。所以王勇当美术总监是他来应聘的那一天我和小雪就决定的,其他都是时间问题。
和伊伟我还能吵架,因为他也会急。但是王勇没戏,他从来不急,总是笑呵呵的,最多就是以皱眉头来表示不满。
王勇属于那种特别喜欢思考的人,他要把事情想清楚才会着手操作,因此他是个实足的慢性子。我和他辩论有一定困难,毕竟他也是清华出来的人,慢条斯理地给你撤到他的思路上去,最大的本事是把所有东西都概念化,比如他在设计封面的时候,有很多小技巧:他喜欢的照片一个字也不能压,连裙子边和鞋跟都恨不得是完整的,但是他不喜欢的照片就大胆地把成批量的标题作成遮丑布,非常聪明地叠上去。我们有时候和他喜欢的不一样,和他理论也没用,他是业余摄影爱好者,总能挑出点理由来,让你哑口无言。
有一次,我忘了哪期杂志,我们俩在一个标题的颜色上观点非常不一样,他注意美观,我是怕标题不够鲜艳在摊上看不见,他那不慌不忙的模样终于把我斗急了,该骂的粗话都骂了,然后说:“我就要这个,你他妈的就得给我。”
“好,好,好。老大,你别着急,我知道你要什么,给你,都给你。”这个老好先生一点脾气也没有,还乐呵呵的。
事情过去了,我又说得那么狠,我想哪里还有不照办的事,结果刊物一出来,他原来是什么颜色,还是什么颜色。
我的第一反映是X他妈的,这孙子!我把封面粘在墙上看来看去,发现王勇是对的,那颜色非常跳,而且更加美观大方。那天看见他我就跟他认错,说他的颜色是对的,他笑呵呵地说:“那不就是你要的颜色吗?你就是没说罢了。”
我不得不服。
王勇是个好孩子,是个有正义感和责任心的人。不管什么事情,他看不惯就会说话,经常会给他的同事争取一些东西,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他自己的苹果电脑。他身上的嬉皮的感觉对我最有亲和力,我喜欢有原则的孩子,不管好坏。
戴政说洪晃(一)
我和洪晃认识实在是偶然,偶然得事后想起来,都觉得是不是这就算认识了?
1999年的下半年,正是互联网席卷大陆的时候,谁圈点钱,都想搞个网站;搞好了网站,去圈更多的钱。而我正是在这个时候认识洪晃的,因为她既圈到了钱,又想圈更大的钱!
我当时在新浪网当着个不小的官,也管着四五十个人。有一天,我的一个部下很神秘地跟我说,问我有没有兴趣换个环境,说有个很有钱的人也想搞互联网,想找我去谈谈。我问他是谁,他环顾了四周,更神秘地说:是陈凯歌的前妻!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洪晃。
第一次见洪晃是在西单的“星巴克”。
在我那个部下跟我说完这个事情后的两天,我们就约好了地点,定好了时间,就像彼此面试一样开始了“谈谈”。
我见到她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个懒虫,爱睡懒觉。我们的时间定在中午,已经是很照顾爱睡懒觉的人了,可她还是迟到了。
那时候的她,头发很长,扎了个头箍,整个给我的感觉是很前卫的女人。
我们的谈话很简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我们谈了技术,谈了网站的制作流程,谈了很多专业性的东西,却惟一没谈她的个人情况,这是我很后悔的。
直到后来做了她的部下,才发觉我错过了惟一一次平等地和她交流个人情况的机会。
这是后话了。
回来后,我问我的部下他还知道关于洪晃的什么,我的部下说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考虑了几天,又去了洪晃当时的办公地点中山公园看了看。然后,我拒绝了洪晃的邀请。
在我拒绝的第二天,我的部下兴冲冲地来找我,跟我说他知道了关于洪晃的很多事情。然后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我平平静静地听着。
最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我第一次听洪晃的名字时,别人介绍她是章含之的女儿,而不是以陈凯歌的前妻身份出现,我想我不会拒绝她的邀请!
后来就过元旦了,后来就过春节了,2000年就这么到了。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没怎么联系,但我们彼此都关注着各自情况的进展。
直到过完情人节的周末,洪晃去章老那儿探望后,我们又再次坐到了西单的“星巴克”。
那天我们谈得很多,我第一次听她谈起当年“红小兵空降”美国的事情,也谈到了她创作的本土杂志《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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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ok世界都市》,更谈到了她雄心勃勃的网站孵化器的概念。整个谈话过程,我都是带着崇敬的眼光看着她,那种心态我后来总结了一下就是:因为章含之和洪晃是母女,章含之和毛泽东是师生,而我和洪晃是朋友,因此,我自以为我认识了洪晃,就离毛泽东他老人家很近了。
到了后来,我听了一个类似的文革笑话:两行字被洪晃删了,太没分寸,满嘴胡言乱语。
回忆起第二次见面时,我的心态,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再后来,我就来到了洪晃新组建的CIMG工作。离我们第二次见面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甚至为此我放弃了新浪的股票期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洪晃的人格魅力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一起开始工作了,才更近距离地打量着洪晃。
发现她有三多:朋友多,抽烟多,有色笑话多。
公司后来从中山公园搬到了朝阳区的东方国际大厦。由于同时要进行多行业的“圈地运动”,所以满满的四五层近一千平方米的办公室都坐着人。公司也从开始的不到二十人,发展到当时的一百多人。
六月份,公司组织了一次去西山女足训练基地的野游。每个人发了一件带CIMG标志的T恤。前几天整理夏天衣服的时候,从压箱底的地方翻出了这件可以算是“公司古迹”的T恤,才让我在文章中,一定要把这次野游写上。
这是洪晃第一次开公司的全体大会。我至今还记得她那天的表现:泼辣但不失得体,机敏透露着狡猾。
她从始至终都夹着个烟卷,而且最可气的是,烟都不是她的。别人给她中南海,她抽;给她希尔顿,她也抽……然后就一手抽着烟,一手拿着乒乓球拍和人打球,她也穿着经典的CIMG短衫,光着脚,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刚从七贤镇打劫得胜回营的女座山雕!晚上全体大会的时候,在扭不过大家的要求下,洪晃唱了一首歌,至于是“明天会更好”还是“天仙配”,我已经忘记了。但惟一没有忘记的是,她还是下午那身打扮,但在胸前捧着两个大气球,一个红的,一个绿的。我眼中的洪晃,此时完全不是工作中的大女人,而是生活中的小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