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叫住他,谁知阿盛一见他便是面色大变,夺路而逃。栾哥儿这就生疑,忙的追了上去,边跑边叫“捉贼”。一时吵嚷起来,不一刻院中诸人便将阿盛擒住压到栾哥儿面前。
阿盛叫人绑了,又羞又气胡乱挣扎,口里只管道:“放开我放开我!”
栾哥儿这就笑呵呵过去蹲在他面前,摸着他头道:“原来是阿盛,我还当是贼呢。”
“我才不是贼。”阿盛瞪起眼睛来。
栾哥儿这就摸着下巴道:“你不是贼?那可怪了,你进院子便进院子,何故藏头露尾惹人生疑?便是见了我,又何故要跑?”这就立身来,冷着脸叫搜身。
不一刻便从他身上搜出二百两银票,栾哥儿冷笑一声:“好啊,这便是甚麽?偷了这些银子又想做甚麽?”
阿盛低着头不言语,栾哥儿更是生气,便大吼道:“枉费薛大官人如此待你,你却偷他银子?”
谁不晓得薛大官人爱财如命,如今阿盛偷银,便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了。栾哥儿摇着头也不知该说是薛夔没眼力见儿,还是阿盛心眼儿太多。正要讥讽他两句,阿盛却抢道:“我没偷!”
“人赃并获,你还要狡辩?”栾哥儿眯着眼睛看着他。
阿盛只得委屈道:“是,是别人叫我拿的…”
“好啊,还伙着外人来讹你薛大官人,你生的好良心啊!”栾哥儿嘴角一扯,便要踢他。
阿盛捏着身子躲开道:“不是外人!”
“哦,那便是内人了?”栾哥儿气更甚,“你倒说说,除了你薛大官人,便有谁值得你这般维护的?”
阿盛委屈道:“自然没有,薛大官人便是奴才的天呢!”
“既然会说这话,却还偷他的银子?”栾哥儿眯着眼睛道,“来人啊,把这狗奴才给我送到衙门去,看不打断他的狗腿!”
“冤枉啊冤枉,可不就是薛大官人叫我来拿的银子麽?不然,借我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阿盛一听要送他去衙门,这就吓得冲口而出。甫一出口,却又觉着不妥,忙的住嘴。
栾哥儿一愣:“薛大官人叫你来的?”却又哼了一声,“胡言乱语!若是他要使银子,大可光明正大的往账房支,何必躲躲藏藏?”
“我是光明正大去账房支的啊…只是见着李公子,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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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一眯眼睛:“甚麽话?拿银子要怕我麽?”却又一瞪眼,“好啊,你还不老实交代?薛大官人使银子,干嘛要背着我?”
阿盛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栾哥儿这就恼了,踢他一脚便叫众人压着他出门寻薛夔去问个清楚。
阿盛无可奈何只得在轿子前引了众人往街上去。栾哥儿一路走一路自小窗往外看,越看越气,您道是为何?这一条路分明是往花街柳巷去的。这大白天的阿盛打这儿回来拿银子,您说这薛大官人出了甚麽事儿呢?难怪这几日要麽不见薛夔的影子,要麽就是快天亮了才回来,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栾哥儿越想越气,自个儿在朝堂上拼死拼活的,他却逍遥快活,不由将窗棂紧紧捏住,指甲抓得木头吱吱作响,害得轿夫还以为轿子里闹耗子。
不一刻到了座店前停下,栾哥儿下了轿子一看,一座绣楼立在前头儿,后首儿方是庭院。匾上写着“秋月馆”,两旁还有对联,便是“笑骂由他笑骂,欢娱我且欢娱”两句。
栾哥儿这就冷笑一声:“好嘛,如今的娼馆倒是风雅得很呢!”
便要进去,却有甚麽落到身上,这就拿了一看,却是瓜子皮,不免抬头看去。但见两个小娘儿搭伏着楼窗子望下观看。一个一径儿把白绫袄袖子儿搂着,显她那遍地金掏的袖儿,端的要露出那十指春葱来,另一个带着六个金马镫戒指儿,探着半截身子,口中嗑瓜子儿,把嗑的瓜子皮儿都吐落在人身上。两个嘻笑不止,见栾哥儿望上来,这就挥着手绢儿媚笑道:“小哥儿,此间快活呢——”
另一个便拉她:“你看他青楞楞的模样,可别是个雏儿呢?到时候儿怕还要找你要奶吃。”
这个便娇笑着一推那妇人:“怪道不是说姐姐你叫人回春还阳,只怕是要比吃奶小着几岁,分明是打那里头儿出来还要再钻回去呢。”说着便伸手掳她裙子,露出双尖细小脚并着大红的褥裙来。
那个便捏着要躲,只管一把瓜子儿都落下来,砸了栾哥儿一身。栾哥儿这就怒了:“作死的小娼 妇,便是拿你爷爷开涮呢?”说着一提衣襟揪着阿盛便往里去,“说,薛呆躲在哪个洞里?”
阿盛不敢说话,里头儿老鸨见有人来,便笑嘻嘻迎上来:“这位公子头次来吧?这里的姑娘保管个个——”
“个个甚麽?便都是狐狸精!”说着栾哥儿一推阿盛,转头看着老鸨道,“你便是老 鸨?看你生的这模样,也晓得这儿是甚麽腌臜地方了,还不快把薛夔交出来?!”
老妈几时见过来寻欢作乐的人这个模样,心猜是来找碴儿的。但又听是找薛夔的,便想起坊间说的那些流言来,这就细细看他模样。见是个白白净净小生员,面上倒是寻常,便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此刻生气瞪起来,便是怒也美极。这就想别是甚麽小官儿看上了薛大官人,这才不知廉耻的找上这儿来了。又见他随意喝斥阿盛,阿盛竟是不敢回嘴的,心道只怕薛大官人还是宠着他的,便也不想得罪他。故此忍气吞声道:“这位公子啊,薛大官人不在我这儿,你还是请回吧——”说着一甩红手绢,“送客——”
话音未落,栾哥儿伸手揪了她的手绢,用力一拉将她拉过来,一把揪了她的头发道:“少和爷爷来这套!快把薛夔叫出来!不然老子砸了你这野店!”
老鸨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只管胡乱嚷着救命,后头儿护院上来几个想动手,却叫栾哥儿带的人拦了。好一通乱打,顿时撞倒了博古架子碎了羊脂瓶,踢翻了五彩秀屏弄洒了圆桌酒菜。一片狼藉,惊得那些小娘儿声声尖叫,吓得恩客纷纷躲避。闹了一阵却听后头儿有人喊了一声:“薛大官人往后门儿逃了——”
一听这话,栾哥儿便也拔腿就追,不忘喊了一嗓子:“把我轿子往前门转过去堵他——”
手下人忙的又出去,留下老 鸨望着满屋子碎片哭天抢地,心里直将薛夔骂了个千八百遍。
栾哥儿一气儿从后门追出去,便见两边岔路。一头儿落了只陈桥底儿的鞋,一看便是薛夔脚上那双。这就冷冷一笑,抓起来追过去。不一刻就见薛夔赤着一只脚在前头儿没命的跑。
栾哥儿这就死命追他,薛夔回身见着了,更是不敢停下拼命逃窜。前门转过来的轿子堵了一边岔道儿,薛夔便往另一侧逃了。栾哥儿毕竟气力小些,追了一阵就觉着气喘吁吁,这便狠狠一咬牙,大喝道:“把那二百两银子都给我雇轿子去!今日非把他捉住不可!”
手下人忙的应了,分头雇轿子不提。这下子可苦了薛大官人,赤着一只脚在小巷子里跑,便是顾不得脸面身份的狂奔。跑得一阵实在无力了,却又见轿子拦了前路,抬轿的只管嚷:“薛大官人在这儿——”
薛夔便又没命的跑。只听得城里四处轿夫在嚷:“薛大官人在这儿——”
“大官人往东边儿去了——”
“大官人进了柳叶巷——”
栾哥儿便自也坐了轿子,跟着声儿走,狠狠握着拳头道:“这薛呆,平日倒不见他跑这麽快!”
这城巷子能有多少,这薛大官人气力能有多少?跑得大半个时辰便是再也跑不动了,眼看着数顶小轿将自个儿团团围住,这就索性往地上一坐大骂道:“格老子哩!你们这些龟儿追老子做啥子?!”
那些轿夫自是不应他,只将他围在当中。薛夔看着满是青布的轿子,这就眼晕。不一刻众轿子纷纷让开一条道来,薛夔这就拔腿夺路要逃,却一头撞在迎面进来的蓝布小轿上。轿夫唬了一跳忙的落轿,薛大官人四仰八叉睡到在地,正爬起来要骂 娘,却见轿帘一掀,里头儿人笑呵呵道:“大官人,跑得好,跑得好啊!”
薛夔一听这声儿,便觉青天霹雳一般振的浑身发抖,口里喃喃道:“栾哥儿…”
诸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抓了薛夔又将如何,且听下回“妙李栾恨极拔剑 惨薛呆丢盔弃甲”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诶,小老儿老麽欢乐了,看官们呢?嘿嘿【此乃正义的笑声~】
第七十四回
诸位看官,便是有老话云: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栾哥儿与薛夔便也算得是冤家路窄了。便是上回书说到这栾哥儿一听薛夔逛妓院,便恨得牙痒。一路杀到妓院又叫他打后门儿跑了,便追的出去,又令雇了轿子非将这呆霸王捉住不可。现下薛大官人已是无路可去,走投无路竟是一头载到栾哥儿的轿子前,这便瞪大眼睛,口中只说得出“栾哥儿”几个字了。
栾哥儿冷笑一声,便叫人将薛夔拉了塞进轿子里,又令起轿。轿夫哪儿敢怠慢,这就抬着走了。却又想起栾哥儿没说去何处,可谁敢问?只得使个眼色,抬着轿子便又满城转悠了。
再说轿子里头儿本就狭小,挤了栾哥儿并着薛夔两人,更是不堪。薛夔低着头想缩得远远儿的,奈何栾哥儿一伸手,揪着他的耳朵便拉到眼前:“大官人,这大晚上的你不招家,便是在这街上光着一只脚的跑,却是为何啊?”
薛夔见栾哥儿满脸是笑,不知怎的就打个冷战:“我我我我…”
“我甚麽我?”栾哥儿眯着眼睛,“可是没了银子,叫小娘儿打了出来?”
薛夔哪儿敢说话,这就低着头不敢看他。却又叫拉着耳朵,这就疼得龇牙咧嘴。栾哥儿伸手就探进他怀里去,捏着胸前道:“便也是我的错儿呢?叫大官人你一个人独守空房,这才寂寞难耐出去叫姑娘呢!”便又低头咬了他耳朵,将舌头伸进去转着圈儿的舔。
薛夔心里又是害怕,却又叫他拨撩着,这就忍不住哼了一声。栾哥儿眯着眼睛一笑:“大官人,怎麽,那些小娘儿不能叫你称心?那好,我伺候你就是了!”也不待他答应,一把扯下他衣裳裤子来,往前一推就一上一下捏着他两处要害。
薛夔叫他一推,便要自轿门摔出去,情急之下双手往前一撑,扶了轿门两侧稳住身子,没等定下神来,便是身上一凉。要紧的地儿都叫栾哥儿握在手里,这就叫苦不迭。
栾哥儿一只手捏他胸口,另一只手搓捏他那话。薛夔方才在妓 院里便是风流云雨,一听下头儿闹起来才见是栾哥儿来了,这就吓得跑了。本是快活不解、余韵未歇,此刻叫栾哥儿一弄,那话便硬硬的竖起来。栾哥儿往前咬着他耳垂一吹气,手上一使巧劲儿,薛大官人这就泄了出来。
薛夔只觉着手臂一软,栾哥儿却抹了他那东西就往后门探去。薛夔晓得他要弄自个儿,便转头低声道:“好栾哥儿,便是别在这儿,回去可好?”
栾哥儿哼了一声道:“回去?回去便没这麽好的事儿了!”也不管他,方才一番□,听着薛夔的声音儿,栾哥儿自个儿那话也早硬硬的直竖一条棍,这便抹了些唾津在头上,狠心便往薛夔后门里只一顶。
薛夔只觉着后头儿一疼,原是栾哥儿进来了。栾哥儿自后头儿坐着,推着令薛大官人背过身去,叫他屁 股贴着自个儿肚子,这就往里头戳。
算来薛夔倒是有些日子不与栾哥儿做这事儿,眼子便小了,此刻栾哥儿进来只疼得他叫了起来,却又忙的忍住。栾哥儿只管冷笑:“你倒是叫唤呢?省得别人晓不得的还当我是给你弄的呢!”这就掐了他的腰,只管往里顶。
薛夔只得俯身又撑着轿门两侧,勉强稳着身子,后头儿栾哥儿又凶又急的顶进来。他不敢往前迎,就怕滚出轿去。正好叫栾哥儿如了意,便是深深的捅了进去。
这麽抽了几十抽,薛夔便觉着内里松滑不少,便又觉着后门里头麻痒难当,不觉撅着屁 股去擦栾哥儿肚子。栾哥儿哼笑了一声,随手一把拍在他白嫩嫩的屁 股上,更用力挺了进去。薛夔只觉得这一下又疼又急,却是从没有过的畅快,这就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栾哥儿这就笑了:“好个大官人啊,原来是喜欢这个玩意儿的。”这就不再多话,打他屁股一记就又顶进去,慢慢转着腰退出来。便再打一下,复又悬着那话进去。
薛夔只觉着又痛又爽,便也顾不得甚麽身份体面,口里虽是胡乱喊着 “龟儿子”“背时娃儿”的,却又不由自主就扭腰。
外头儿轿夫只听得里头薛大官人张口胡骂,栾哥儿并不言语,却又听见噼里啪啦打人的声儿,这也分不清究竟是谁打了谁。听着叫骂得厉害,这打得也就更重,心道,原是薛大官人被打了。这就互看一眼,暗暗咋舌,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