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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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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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旧别墅里住的都是省部级干部或者将军,官气盛,风水好,住在这儿一定官运亨通。” 
  我为张国昌找房子从未想过这层意思,以为地点好、房子好就行了,没想到张国昌更看重居住环境周围的官气。 
  张市长要在府兴花园买房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追随者也纷纷在府兴花园买房子。能与张市长为邻,办什么事都方便,还能加深感情。新上任的两位副市长也来凑热闹,特别是市城建局局长滕威原本就与张市长住一栋楼,那是几年前特意从一座豪宅花园搬到张国昌住的平民楼,听说张市长又要搬到府兴花园,便率先在张市长家楼下买了楼。滕威主动找张市长请战,要为他装修房子。张国昌与滕威关系甚密。正因为如此,张国昌装修房子的事才不能交给滕威,张国昌要选一个水平高又不知情的人装修房子,因为张国昌在府兴花园不是买了一栋房子而是三栋。 
  这座楼一共四个单元,而且是一栋一户的,张国昌买了三栋却在一个层次,一个单元一栋,第一栋是自己家,第二栋是岳母家,第三栋是密室,这三栋房是要打通的。滕威知道的事太多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交给他呢?然而这件事我是知情的,因为在张国昌的办公桌上我看到了杨儒斌为他设计的装修效果图。杨儒斌的儒商风度蛮让张国昌相信的。 
  装修房子的事只做了一些前期的准备,张国昌就出事了。滕威第一个退掉了府兴花园的房子。一些张国昌的追随者也纷纷退掉了房子。府兴花园周围的官气并未给张国昌带来好运,反倒晦气了他的生命。 
  
30、服装设计师(1)
晚上回到家里,杨娜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默,李国藩的小媳妇陈梅开了一家美容院,地点就在东州市最豪华的麦克莱恩花园。”杨娜妒意十足地说。 
  我听后吃了一惊,“这么说你去过了?” 
  麦克莱恩花园的网点贵得很,从杨娜描述的美容院面积、装修程度和设备水平,少说也得投入七八百万。看来李国藩生前是交了一些朋友的,可能是这些人帮助陈梅支撑起这座美容院的,要么就是陈梅手中还有钱。无论怎样,陈梅的美容院已经成为东州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国藩才死了几天哪,她不应该这样张扬。”杨娜愤愤地说。 
  “陈梅做的是过了点。”我不屑地说。 
  “像陈梅这种女人是不愁过不上好日子的。”杨娜揶揄道。 
  我知道,杨娜是很瞧不起陈梅这种靠男人吃饭的女人的。 
  陈梅是李国藩的红颜,尝过当红颜的甜头。那时候,自己光上万元的皮鞋就有七十多双,十几万元的裘皮大衣二十多件。为了买到称心的时装和化妆品,与杨四的老婆飞到北京燕莎、赛特去购物,一天一个来回。所以陈梅开美容院是人尽其才,发挥了自己的长处。 
  陈梅手里还有钱,而且还有很多钱,东州人坚信不移。李国藩与陈梅感情笃深。即使是没收了李国藩的全部财产,陈梅还会有钱的,两个人毕竟私通了十二年。李国藩到底有多少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据他秘书交代,在东州市谁送钱他已经记不得了,但谁没有送他却记得。 
  一直没有和罗文、刘慧联系上,不知为什么两个人的手机总是关机。时间不等人,我决定直接去东州美术学院服装设计系去拜访。 
  东州美术学院出出入入的学生、老师都像抽象画里的怪人,做艺术家首先要将自己的肉体变形,使肉体成为另类,然后再将灵魂扭曲,不如此不称其为艺术。艺术便是活着本身,活着是一种生命的冲动,艺术便是冲动地活着。 
  我不善于像艺术家一样思考,但我知道用手指触摸伤口使伤口扩大,是十分痛苦的作业过程。凡人与艺术家的区别在于,凡人触摸的是肉体的伤口,艺术家触摸的是心灵的伤口。    走进服装设计系的走廊,墙上挂满了学生设计的作品。这些作品飘逸抽象,离艺术很近,离生活却很远。不过,对于一个即将搞服装的外行来说,还是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时,一位漂亮女生走了过来。“罗文老师怎么找?”我赶紧问。 
  “不知道,好几天没看见了,去系办公室问问吧。”女生腼腆地说。 
  系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办公室里有三四位老师。 
  “你找谁?”一位老师问我。 
  “找罗文。”我拘谨地说。 
  “你是他什么人?”一位气质高雅、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士面带微笑问。 
  “是他的朋友,有急事。”我套近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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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吧。”中年女士挥了挥手说。 
  我随她到了另一间办公室,她让我坐,然后说:“罗文旅游昨天才回来,正在对面的教学楼给学生上课呢。” 
  “能和他联系上吗?”我迫切地问。 
  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号说:“罗文,你过我这儿来一趟,有朋友找你。” 
  我向这位女士表示了谢意。我是第一次进艺术院校,感觉像到了中世纪。老师的办公室拥挤不堪,桌椅板凳旧得不成样子,一点艺术殿堂的感觉都没有。走了两个办公室甚至连一台电脑都没看见。我忽然发现走廊里学生们设计的作品都是用笔画的,而国际上早就进入了电脑设计时代。 
  
30、服装设计师(2)
我正胡思乱想着,有人敲门。 
  “请进。”女士说。 
  门开了,一位留着山羊胡子胖胖的有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 
  “陶老师,您找我?”  
  “是罗文老师吧?”我连忙问。 
  罗文愣愣地看着我。 
  “是蓝翎介绍我来的,我叫雷默。”我急忙介绍自己说。 
  罗文听说我要开服装公司又是蓝翎介绍来的,很感兴趣。 
  “雷哥,我课上了一半,我们边走边谈吧。”罗文和我一边握手一边说。 
  我们告别了陶老师,离开办公室。 
  “陶老师是教什么的?”我搭讪着问。 
  “陶老师是我们的系主任,是我的研究生导师,在全国服装界很有名气。”我对罗文的第一印象很好。 
  “我旅游之前有一个宋老板也找过我,”罗文继续说,“说是要开职业装公司,投资很大,档次很高。不过我没答应他。” 
  我心想,看来宋殿成一直没闲着,不知他找谁合作这件事了。 
  “罗文,你为什么没有答应宋老板?”我疑惑地问。 
  “我对这个人有一种天生的反感,明明是奸商,还假仁假义的,让人心里没底,没有与雷哥接触踏实。”罗文恭维地说。 
  “你课还要上多长时间?”我笑了笑问。 
  “回教室给学生们留点作业就结束。” 
  “快中午了,叫上蓝翎和刘慧一起吃个饭吧。” 
  罗文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那我在扬州老八件酒店等你们。你去上课吧。” 
  罗文走了,我也往校园外走。 
  


31、最后一面(1)
几天来一直烦躁,大概是万事开头难的道理,今天服装设计师的事总算敲定了,我心里由衷地高兴。 
  五月花制服制衣有限公司背靠东州美术学院服装设计系,技术力量可谓强大,我有了一种堂吉?珂德式的勇气。不过我的心灵深处仍然不踏实,总觉得这是一个动人的令人目眩的童话,一次冒险的诱惑。这种诱惑能让我这个历经磨难的人胸中还汹涌出诗情,心怀诗情能做商人吗?或许宋老板中途变卦就发现了我胸中汹涌的诗情?我这几天被这诗情搅得睡不着觉。我肉体上溃烂着伤口,此时在溃烂的伤口上已经长出心灵的花朵,这花朵是药还是诗情?昨天再也回不去了,明天尚不能跨入门槛,今天是如此漫长,好在对昨天的恋情已经变为今天的诗情,而且正转化为对明天的激|情,而我从来都是用激|情直面激流的。 
  在人生的旅途上,有些激流是要冲过去的,而有些激流却冲不得,只能退回来。张国昌不懂这一点,他要冲过李国藩这个激流,而李国藩周围布满了漩涡,大大小小的漩涡。这些漩涡都能调动张国昌的激|情。李国藩知道,张国昌做梦都想取而代之。李国藩首先给张国昌做梦的机会,让张国昌感到实现这梦仅一步之遥,然后给张国昌实现这个梦的舞台。不过这舞台是李国藩搭的,他知道这台子倒的“死||穴”。 
  于是,张国昌行动了,他和孟丽华到北京找了一个泰斗级的人物,供着这个人吃,供着这个人喝,供着这个人玩,这个人有病张国昌还派专人伺候在榻前。老泰斗感动了,答应帮张国昌运作。 
  第一步是把李国藩调走,当然要调一个让李国藩满意的地方。在清江省,除了东州以外,最好的城市就是滨海市了。小小的滨海当然不在李国藩的眼里了。李国藩的目标是清江省,这是张国昌没有想到的,他没想到一个五十七八岁的人还有那么大的上进心。 
  第二步当然是取而代之了。然而在张国昌操作第一步的时候就在李国藩面前露了马脚。李国藩用同样的办法也去了北京,拜会了老泰斗。于是这个老泰斗就像一个坏法官一样,吃了被告吃原告,利用李国藩与张国昌之间的矛盾,做起了渔翁。这一点李国藩看穿了,张国昌却蒙在鼓里。 
  与此同时,李国藩不停地派张国昌去香港谈项目。李国藩也学起了北京的老泰斗,一方面张国昌可以从香港引进大量外资,另一方面张国昌在赌场上又可以越陷越深。应该说,姜还是老的辣,李国藩在香港早就安插了人。张国昌每次进赌场,上赌船,都有人在后面尾随跟踪录像,真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国昌在赌桌上牛气冲天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落入李国藩设好的圈套。 
  很快省委书记陆清的办公桌上就摆了一封证据确凿的匿名信和一盘录像带。陆清看着匿名信和录像带双眉紧锁,怒目圆睁。 
  陆清发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国昌的耳朵里。张国昌原本想逃的,去美国,他去美国的签证还有一个多月才到期。然而他太自信了,他认为在清江省没有他摆不平的事。人是很不容易认输的。那年的夏天,真是个多事的季节,张国昌已经预感到危险的来临,但又心存幻想。 
  出事的那天早晨,我去接他上班。他和孟丽华把我叫到客厅。张国昌欲言又止。那些天我也预感到要出什么事,很多人的眼光都有些异样,最后还是孟丽华先开口了。 
   
31、最后一面(2)
“雷默,你大哥是个好人,这些年为东州老百姓没少干事,可是有人要整他,说他在香港豪赌。我告诉你根本没这些事,是别有用心的人栽赃他,你要多加小心,好好保护你大哥。” 
  我听了以后心情很复杂,心想都到这个时候了,孟丽华还不跟我讲实话。我用心敷衍着。说实在的,我当时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我那时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双规”。 
  那天早上是我最后一次接张国昌,一个非常普通的早晨,太阳还像往常一样明亮,习惯了嘈杂的城里人,行色匆匆地穿行在大街小巷,没有人留意墙角那一缕阳光。 
  在办公室,张国昌用一个上午批完了所有的文件,足有五十多份,然后他去李国藩办公室汇报工作。我仍然接待着一个又一个访客,一切进行得自自然然。 
  张国昌在李国藩的办公室有说有笑,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而事后我才知道,当时李国藩早已知道即将双规张国昌的时间,可见李国藩用权之法收放自如,深藏不露,绵里藏针。张国昌本想逼宫禅让,李国藩却来个将计就计。笑不过是悲剧的另一种腔调。此时,李国藩非常得意,他心里在暗笑、嘲笑、狂笑。 
  中午,张国昌没在政府吃饭,他让我送他回家。在他家楼下,他让我通知市建委主任俞可平和市财政局局长史英赫到他家来一趟。然后我送他上楼,一直送他进了屋关上了门。我没料到这竟是我和张国昌的最后一面。 
  在他家楼下,我给俞可平和史英赫打了手机电话。我心里很清楚俞可平是张国昌赌博的“向导”,史应赫是张国昌赌博的“出纳”。 
  在这个时候,张国昌找这两个人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攻守同盟。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晚上十点钟这三个人就一起被省纪委双规了。当时张国昌正在四春阁大酒店宴请国家环保局的领导,他接到省委书记陆清的秘书吴汀的电话,说陆书记找他有急事,让他马上去陆书记办公室。平时张国昌与吴汀就称兄道弟,还经常在一起吃饭,陆书记找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吴汀,陆书记找我有什么事?”张国昌试探地问。 
  “不知道。”吴汀冷漠地说。 
  这使张国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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