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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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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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躺在床上,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心中的怨恨似乎也平复了。只要他不说话,就这样乖乖的守在她的身边,她还是很平静的,可不知为什么,只要他跟自己调笑,他亲近自己,那褐色的药丸便在黛玉眼前晃动,而她的脾气也难以控制起来。
  夜凉如水,星空烂漫。此时的皇宫,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昭阳宫的寝殿里,皇贵妃容滟波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到皇上的身边,等着他长出一口气,抬起手中的紫毫笔,满意的看着整块汉白玉雕刻成的书案上那副墨宝,轻声笑道:“皇上白日忙于国事,晚上便歇息歇息罢了,干嘛还非要练字?依臣妾看,皇上的字够好了。何必练得这么辛苦?”
  “嗯,滟波,你看朕这字是长进了没有?”皇上不答反问,把手中紫毫放在墨玉笔架上,满意的看着锦帛纸上的字。
  “皇上的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笔走龙蛇,又如铁划银钩,自然是登峰造极,无人可及了。”
  “滟波,你跟朕也来这一套?”皇上不满的看了容滟波一眼,“你说朕的字跟北静王的字相比,哪个有更好些?”
  “皇上只怕不是跟北静王比字,是在赌气吧?”容滟波轻笑,她听说皇上自从知道自己赏给绾苏楼的匾额被北静王妃供在了香堂,而北静王的字却挂在门楣,便暗暗赌气,每晚都要练半个时辰的字才肯睡。
  “赌气?赌气做什么?北王的字当然是比朕的字好,这个朕从来都是承认的,朕又不是昏君,至于跟他赌气吗?”皇上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
  “皇上跟臣妾十多年的夫妻了,皇上什么小心思,臣妾还不知道啊?您跟臣妾这儿承认了心事,又能怎样呢?”容滟波轻笑,把手中的银耳莲子羹用汤匙喂皇上。
  “嗯,味道不错。”皇上吃了一口粥,点头称赞:“子詹今儿去北王府上课,回来怎么说?”
  “没说什么,不过看上去开心的很。”
  “哦?很开心?”皇上皱起眉头,子詹向来贪玩,不喜读书。如果开心,那是不是根本就在北王府玩了一天?
  “皇上?”容滟波玩味的看着皇上的表情,不解的问道:“难道子詹开心,皇上不高兴吗?”
  “哦,也不是。只是朕在想……这子詹去了北王府,是读书去了吗?别回头水溶给朕培养出一个歪才皇子来。”
  “瞧皇上说的。北静王是什么人,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子詹的课业可不是小事呢。”容滟波轻笑,跟着皇上坐到榻上,继续喂他。
  “对,子詹的课业不是小事。回头朕要亲自去查一查,看北静王教的上心不上心。”皇上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决定。
  容滟波这会儿没接着话茬,而是无奈的笑笑,暗暗摇头: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皇上,前一段时间既然元妃被冤枉了,皇上问题冷落她也不太好。”容滟波思来想去,决定不去接皇上的话,因为她也不希望,再有皇上和北静王妃的什么传闻再出现在皇宫之中了。
  “无风不起浪。没有证据,不代表被冤枉。”皇上听了这话,心中的那股小小的柔情蜜意赫然消失,眉头又紧锁起来。
  “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这后宫这中,雨露均沾才是正理。”容滟波也不愿说这样的话,可她是皇贵妃,是后宫中分位最高的女人。如果她不说,太后又要把她叫过去训话了。
  “哎!朕整日忙于朝政,到后宫来就是图个清静。如果在昭阳宫也找不到清静,那朕以后还是别到后宫来了。”皇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容贵妃送到口边的汤匙推开。
  “皇上,臣妾也是无奈。”容滟波急忙起身,对着皇上福身下拜。
  “朕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朕还不知道吗?”皇上摇摇手,无意她平身,又轻轻一叹,“很晚了,你睡吧。朕还有好多奏折没看呢。”
  两日后子詹再次来北静王府读书。同来的除了那两个侍卫之外,自然还有宝琴。只是这次宝琴却不像上次那样开心。一日不见她似乎憔悴了许多,脸色黄黄的,没什么精神。说话也少了原来那一丝浅浅的微笑。
  但是子詹并没注意到这些,因为此时的他只是急切的希望快些到北静王府,一日没来,他已经积攒了好多问题要跟北静王妃请教。
  水安早就接到王妃的特殊关照,每逢单日一大早便在门口迎接大皇子。
  子詹进门后水安带着他直接去青云轩,黛玉已经一身雪纺白衫等在那里。子詹但觉眼前一亮,仿佛迷雾乍见阳光,又好似雷雨后皎月出云。
  “师傅早安。”子詹在黛玉身后躬身施礼。


  “嗯,不错,来的不算晚。”黛玉笑笑,徐徐转身。
  “师傅,今天终于轮到你讲课了?”
  “一日未见,想必你一定有很多问题吧?所以婶婶先来,一会儿你问完了,我还有好些事做。”黛玉笑笑抬手示意子詹坐下。子詹回头,才看见婧玥和婧瑶已经在一边的角落里人好,二人手中都有一本书,认真的看着。
  子詹响亮的声音从青云轩里响起,而青云轩外的绒花树底下,坐着同样一身白衣的水溶。
  自从这次回了王府,黛玉便一直不许水溶近身。白天四处躲他,有他的地方便没有她,她在的地方,只要他一来,她一准抬脚走人。只有在给太妃请安的时候,黛玉还算给他脸面,二人一起来一起走,还能多看她几眼,但太妃又怀着另一种心思,见了他们二人,便开口赶他们回房歇息。
  水溶平日还有许多公务要忙,原本也没很多时间陪她说话,可如此一来,二人的隔膜好像越来越厚。
  水溶的心也发了一次狠,想着难道这的非你黛玉不行吗?于是昨晚他没去静雅堂,而是试着去了潘姨娘的屋子里,谁知看了潘姨娘一眼,心中的怒火便变成了大声的谴责,好像他如果碰了潘姨娘,便是玷污了自己和黛玉的那份感情似的。所以水溶在潘姨娘的院子里一站,连话都没说一句,便转身走了。仿佛那院子里有瘟疫一般。
  一夜未眠,今天早晨从太妃的屋里看见她,水溶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如果真的赌气睡在了潘姨娘的床上,那么他今天只怕连看黛玉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子詹上课的时候,是不用宝琴伺候的。所以宝琴得空,也可以出来逛逛。
  那晚宝琴随着子詹从北静王府回去之后,太后便同她长谈了一次。其实意思很简单,只是告诉她,北静王府有一样东西是当初先皇给北青王太妃的。但那件东西太重要,太后担心太妃心怀不轨,会对皇室不利,所以需要拿回来。但是如果硬要,又怕惹恼了太妃后果不不堪设想。所以只好另想办法。说白了,也就是偷回来。
  太后苦口婆心说了一个晚上,宝琴终于听明白了,太后是要自己接受这项任务接近北静王夫妇,想办法偷回北疆兵符。
  宝琴自然是不愿意的。这种事情不是小事,她一个小女子,如何承担得起这么重的任务?况且北静王府是什么地方?兵符那么重要的东西,又岂是她一个外人能找到的?
  但太后微笑着说,事在人为。如果琴儿可以成为北静王的枕边人,那事情不就很容易了吗?
  宝琴心一颤,还要搭上自己清白的身子?
  但太后不给宝琴摇头的机会,便命人去拿了一样东西来。
  是一块古朴玉佩,上面沾着丝丝血迹,繁复古朴的雕花很抽象,看上去像是飞龙但又不是,深绿色的玉佩和干涸的血迹映衬在一起,看上去那样的诡异。宝琴一眼认出那是哥哥薛蝌的东西,这是父亲活着的时候给哥哥的生辰礼物。于是宝琴心头一痛,苍白的脸色,跪在地上。
  太后还是那样慈祥的微笑:你答应,哀家便保他无事,不答应,他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哀家不会让他那么快死,哀家会一天割下他一样东西,摆到你的面前,手指,脚趾,胳膊,耳朵,鼻子……
  太后!别说了。宝琴什么都答应。
  ……
  不愧是太后,的的确确有谋划天下的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软肋,而且说到做到。
  宝琴无奈的笑笑,步出青云轩的门口。沿着碎石铺成的小路,一路沉思走到水边。
  水溶坐在绒花树下碧水边的青石上,默默地看着水中因为鱼儿经过偶然泛起的水花。对身后渐行渐近的女子丝毫没有察觉。
  “姑娘,请止步。”水溶的随身侍卫向来都是如影随形的。宝琴无意的靠近,让侍卫从暗自显身。
  “呃,对不起。”宝琴猛然抬头,看见水边坐着的白衣男子,修长落寞的身影让人隐隐的心疼,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那玉佩上的血,是他何处的伤?
  “琴姑娘不是外人。你下去吧。”水溶略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愣愣的宝琴,对着侍卫摆了摆手。
  “是。”侍卫答应一声。转身陷入不远处的绿从中,身形之快,好像他人根本没出现过,刚才不过是幻觉。
  “宝琴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宝琴对着水溶轻轻一福。
  “不必多礼了。本王听说,你是我王妃的朋友?”水溶思念至极,看到宝琴又想起了林湛说过的黛玉小时候的事情,而这位琴姑娘也是玉儿早年的朋友,她们同是女儿家,会不会知道玉儿内心的深处呢?
  “那只是过去,现在奴婢是万寿宫中的一个宫女。”宝琴低着头,心中十分的酸涩,事到如今,连当初的那一份小小的闺中友情也保不住了。
  “哦?宫女?”水溶淡淡的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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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宫女,是没有资格跟亲王妃论朋友的。”宝琴很想离开,这个男人虽然优秀,虽然吸引人,好像是每个少女心中的梦想一般美好,但他却是林姐姐的丈夫,自己再无耻,也不能去勾引他。更何况,这男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自己于他,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嗯,也是,身份不同,情意自然也有所不同,原来是好姐妹,如今却是主仆之份。”水溶苦笑,自己和她身份却没改变,只是心又如何能回到最初?
  宝琴不语,心中想着太后的命令,但又不知道该不该去做。踌躇之际,又听见水溶说:“坐啊。”
  淡淡的声音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宝琴不自觉的挪动脚步,上前两步坐在水溶身侧的一块石头上。
  宝琴今天穿的是一件山青色的坎肩,里面是月白色的中衣长裙,表白之间更显淡雅灵秀,坐在白衣的水溶身边,从远处看上去十分入画。
  皇上带着李德禄和两个侍卫静静地进了北王府的花园子。身后还跟着战战兢兢的水安。
  走到青云轩门口猛然转头看见那边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池边,临水沉思,远远看去好像是一副安静的江南水墨画。便忍不住心中一动:“那女子是谁?怎么能坐在水溶的身边?”
  “回皇上,那……好像是大殿下随身宫女。”水安在一边陪着小心说道。
  “大殿下的随身宫女?是谁?”皇上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怎么子詹的身边会有这么不知检点的宫女?
  “好像叫……宝琴。”水安依稀记得这宫女的名字,当时还在想,怎么跟那个叫宝钗的这么相近?
  “哼!去,宣北静王进来见驾!”皇上一甩袖子,冷冷的说完便疾步进入青云轩。
  青云轩里,子詹正在向黛玉发问:“师傅,《荀子?王制篇》中有这么一段话: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请问师傅,这难道只是说民心不可忽视吗?”
  “是,也不尽是。”黛玉微微一笑,转身叫一旁的雪雁去弄一盆水来,又叫晴雯折叠了一只纸船,而她自己,则走到一边的书架上,拿下那只寓意‘一帆风顺’的西洋船模型走到桌案前。侃侃说道:
  “水则载舟,水岀覆舟,简称‘载舟覆舟’。意指事物用之得当则有利反之必有弊害。比喻民心向背决定生死存亡。然我以为,这句话还可以这样理解:水,好比这万千黎民百姓,是我天朝子民。而船呢,则是我天朝的庙堂,是那座华丽宏伟的太和殿;而皇帝呢,好比这一船之长。”黛玉说着,先把那只小纸船放入水中。纸船飘飘荡荡,在水盆中摇摆不定。
  “师傅,这纸船也太单薄了,在这一盆之水中不能平稳,何况于江河湖海,波涛激流中乎?”子詹双眉紧锁,连连摇头。
  “对,子詹说的很好。你再看这只帆船,它是用红木制成,木质坚实,比这纸船强多了。”黛玉说着,把手中的帆船放入水中,帆船果然沉稳无比。
  “师傅,您的意思是说,若要江山社稷永固,就必须造一艘坚固的大船?”
  “子詹,这只小帆船如今在这一盆之水里,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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