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位于东方湾,身后就是维多利亚山,景色一级棒,海天一线,白云飘飘。我站在阳台上欣赏海景,感觉度假还是很美妙的。
匆匆洗后便随他出门,驾着车去著名的古巴街,雷厉行说他路不太熟,开哪儿算哪儿,我点头同意,本来就是消磨时间,不必要非得去哪里。听我这么说,他笑得很开心,调侃道:“你还真适合住在这里。”
有人说,如果你想游览名胜,那不要来惠灵顿,可如果你想生活,这里一定是最佳选择。
古巴街艺术风味极浓,街边除了咖啡店、小酒馆,剩下的几乎都是街头艺人,雷厉行整个身子挂在我肩膀上,边走边介绍,路过一个卖墨镜的小摊,我一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不愿再走。摊主是一个白种老头,脸偏红,戴着金丝眼镜,我撺掇雷厉行跟他打招呼,雷厉行说行啊,亲一口一句话,我哼了声,磕磕巴巴地跟老头说哈喽。
国际友人很友好,礼貌回应,然后巴拉巴拉,我在pardon和翻译之间选择了后者,狠狠揪了把雷厉行的腰。
雷厉行说,小摊上的墨镜都是摊主手工制作的,每一副都独一无二,我挑了副金属框的试戴,感觉很奈斯,隔离紫外线功能强大。摊主老大叔依旧在巴拉巴拉,雷厉行尽职翻译,“他说你戴的那个镜框是纯钛制作,镜片是玻璃的,偏光,防紫外线,小女孩戴上真好看。嗯,这句也是他说的。”
我心愉悦,问:“欧巴,能买一个吗?”
“买两个。”他说,接着低头挑墨镜,好半天在老板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一副跟我戴的类似的。
“你这个什么做的?”
“镜片也是玻璃,镜架钛合金。”
“哈哈哈哈,钛合金狗眼。”
他敲了我脑门一记,痛快付钱。临走我终于又秀了把英语,跟摊主大爷说三克油古德拜。
之后绕去商场,雷厉行要给我买花裙子,整个人一走进去就有点后悔,跟雷厉行说就应该在国内买好带来,至少拉动了我国经济增长,他不屑道,大家都一个地球村的,友好互助是有必要的。
我如愿以偿地给他买了很花很风骚的沙滩裤,他略带无奈地摇头,问起来却很识相地说喜欢。
然后!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雷厉行这个流氓竟然喜欢比基尼!
我一个姑娘家逛这种店都面红耳赤,他却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嘴角还有丝迷之微笑,我怕得要死,问他是不是很想穿,他太阳穴跳了跳,没搭理我。
最终选了件嫩黄色的、号称是最保守的款式,雷厉行拍拍我的头,说:“进去试试大小。”
我瞪了他一眼,随导购走向试衣间。
不得不说,雷厉行的眼睛很毒,大小合适,颜色显白,款式也符合我的审美。只是,我压根看不出哪里保守。作为一个自恋的女孩子,在家偷偷穿穿还行,去沙滩晃荡实在不敢。
雷厉行问怎么样,我说合适,但是……
但是没说完他就起身结账,悠然道:“怕什么,除了我没人看你。”
“呵呵,我谢谢你。”
时间过得很快,就这样走走逛逛,一个下午便没了。吃过饭,天刚擦黑,我的困劲终于二次袭来。雷厉行发动车子,柔着声音道:“困了就睡,什么都别想。”
我揉揉眼,强睁着道:“你也好久没合眼了,我陪你说会儿话,到酒店再睡,不然中途醒来又该睡不着了。”
路上车少,惠灵顿也不算大,没过多久便回到东方湾,我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冲凉都闭着眼睛,胡乱吹了头发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半秒都用不上就进入梦乡。
梦里我跟雷厉行正在结婚,小李子来参加婚礼,说中国酒好辣,我问他怎么会来我的婚礼,他从背后拿了座小金人出来,说是代表奥斯卡前来送奖杯的,《狂人本纪》获得最佳外语片奖。我听了之后超级激动,哭得稀里哗啦的,雷厉行很讨厌地在旁边碎碎念,说结婚哭不吉利……
早上被阳光和男朋友一起唤醒,我笑着咬他脖颈,跟他说我做的梦,奥斯卡啊朋友,奥斯卡!他回答得很敷衍,“那恭喜你,以后上台就说‘我做梦都梦到得奥斯卡’,乖,抱紧我!”
“你……你不用心听我说……”
“那你用心了么?嗯?”他粗着声音说,“小坏蛋,出来玩还惦记你那电影,再这样我回头给你绑家里,一步也别想踏出门,听见了吗?嗯?”
身体同灵魂一起浮浮沉沉,我泪眼朦胧却不敢在这时候再多说什么,双手攀着他的臂膀随他摆弄。雷厉行感受到我的顺从,心情大好,言语间温柔了不少,我心中暗翻白眼,还说要改掉大男子主义的毛病,压根就是变本加厉,以前哪儿这么嚣张过!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应该是去探望上司兼恩师,我挣扎着起身冲了澡,换了衣服去餐厅吃饭。点好餐,撑着下巴看窗外,本想跟陆菲确认下二剪的事宜,想想作罢,也让人家过个好年。
没多会儿就接到雷厉行电话,问怎么醒了不跟他联系,我哼了声没说话,那头估计心虚了,没再问,只说他马上回来,如果有需要找贺助理。
我一愣,问:“什么贺助理?”
“肯跟我说话了?”
我撇撇嘴,说:“我乐意你管得着么!还有,你不要回来了,我一个人挺好的,我不瞎跑,你忙完再回来,我就在酒店等你。”
他默了片刻说好,又很欠揍地腻歪了句“乖”。
最烦他用这种跟猫说话的口气跟我说,于是恶狠狠地挂断电话,专心享用我的早餐。
惠灵顿的天可真蓝,眉州这段时间都是灰蒙蒙的,我吃完东西又坐了阵便回房间,窝在露台画外面的海滩。
渐渐成形,我暗自得意,捧着我的大作感叹自己浑身都是天赋。抽了张纸擦手指上的铅笔灰,刚抿了口红酒,玻璃门便被人拉开,我扭头看过去,没好气道:“你不能敲门示意下,悄没声息地吓我一跳!”
他挑挑眉,感叹:“这玻璃隔音效果颇佳呀!”
“你去哪儿了?”
“周家,探望董事长。”他夺过我的酒杯,一口喝干净,笑说,“老头子精神得很,拉着我打了一上午球,还批评我没把你带上。”
我把脚从护栏上收回来,换了个稍微优雅的姿势道:“球类运动我只玩得了悠悠球,你们老板要是跟我PK这个,我就去会会他。”
雷厉行朗声笑开,俯身控着我的脸就是一记深吻,polo衫的领口微微下滑,我一眼看到他颈侧的牙印,登时伸手掐他,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话。
他见我神色紧张,摸了摸脖子笑得不怀好意,“怎么,又兽性大发了?”
“你才兽性大发!雷厉行!你不能穿个领子高点的衣服吗?注意点影响好不好,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他拧了拧我的颊肉,说:“瞎联想什么,根本没人注意,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离我这么近?”
我哼了声,控诉他:“反正你是越来越讨厌了!”
他点点头,摩挲着自己的颈侧说:“原来你是这么讨厌人的,那欢迎,你越讨厌我越好,千万别停。”
“啊啊啊!我咬死你个讨厌鬼!”
雷厉行笑着把我抱起来,回了内室搁在沙发上,嬉闹了一阵说:“从现在起到回国,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想去哪儿玩,想吃什么都告诉我,咱们舒舒服服乐乐呵呵地好好玩几天怎么样?”
“当然好呀!”我点头,又摇摇头道,“不过我可不知道要吃什么玩什么,你安排吧,我跟着你走就行。”
他笑:“我怎么觉得你是懒得想呢,不过话倒是听着舒心。”
他停了会儿又说,“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我张了张嘴,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接下来几天过得很刺激。潜水,跳伞,热气球,在最适合生活的地方,玩闹出了不相符的节奏,但心里,十分的酣畅淋漓。
回程总比来时路短,不舍的情绪却很长,好在骨子里是恋家爱国的热血青年,一踏上祖国的土地便如鱼得水,这份肆意立时冲散了对南半球的那些些眷恋。
回眉州过了元宵,告别了父母,不敢再儿女情长,跟着梦想团队一头扎进T市电影制片厂,开始《狂人本纪》的第二次剪辑。
瑶瑶说:“静导,过了个年你就跟发酵了一样,我有必要提醒你,等剪辑完毕、后期制作搞定,电影就要上映啦!不求你捯饬得跟赵小蒙一样,可也不能满框啊,你自己说说,镜头能把人拉宽多少?还有我的天,现在电视机都是宽屏的,你是想吓死多少人呀?”
好尴尬呀,我还一直觉得跟雷厉行出去一趟瘦了呢。
我摸摸脸,又掐掐腰,还未开口,就又听陆菲很冷静地说:“这样吧,您以后晚饭就一碗粥,要是熬夜用酸奶当夜宵。”
我去,好想揍人啊。可奈何二位大小姐一片好心,我只有咬着牙点头。
剪辑如同闭关,沉心修炼,整个人进入故事中,随着人物悲切慨叹,我泪窝比较深,可几次湿了眼眶。原来以剪辑的角度审视,心情又同当初拍摄大不相同。
晚上收工早,喝着清水跟雷厉行煲电话粥,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四十分钟已经过去。我闭了闭眼,感觉应该挂了,沉声道:“雷厉行同志,组织现在要告知你一项重要决定,你做好听从的准备了吗?”
那边沉吟了下,刚毅凛然道:“请组织吩咐!”
“态度很好!提出表扬!组织的决定是,从明天开始,见静好同志要进行为期十天的封闭剪辑,一句话,脱离手机、脱离网络。所以,我就不跟你联系啦,请分分钟钟想我,哈哈哈!好了,我要跟我妈打个电话,再见!”
“哎哎哎,你等等,话都没说完呢,到底怎么回事儿,封闭剪辑是什么意思,脱网我不反对,但电话都不打一个,你是要闷死自己?谁定的破规矩?怕泄露机密?”
“不是不是不是!电影快剪完了,但还有将近四个小时,我需要好好推敲,而且血正热,想一鼓作气,能不三剪就不三剪。不跟你们联系也不是谁定的规矩,这是自我约束,工作需要,懂吗朋友?”
他重重叹气,“不懂!可不懂有用吗?”
我很欣慰:“同志,你觉悟蛮高嘛。”
雷厉行哼了声,说:“那你照顾好自己,按时吃药,嫂子给你换的冲剂你那儿还有没?不够我给你送过去。”
“有的,管够,药在陆菲那儿,她每天都按时按点帮我冲。那个、你千万别过来,我可没时间接待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挂了电话又跟家里打了个招呼,我把从接手《狂人本纪》来的所有活动笔记拿出来,准备再细细看一遍。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尤其烂笔头有记录灵光的作用,即使是自己写的东西,回过头再看往往还是会有惊喜。这都是长大后才悟出来的道理。就像读中学的时候,不耐烦背文言文,可几年后却觉得这些东西应该从小铭记,不为出口成章,而是在记忆回味的那个过程中汲取到养分,从而塑造自己的人格。
好在我现在也不算太老,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二十九章
《狂人本纪》用的是现场收音,当时的考虑就是最好用演员原声,但电影院音效好,我坐在放映室里看片子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一是各种配乐还没有加,略苍白,配乐是最近一段时间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城池从日本请了音乐师,我把想要的感觉、要加的点跟他们做了深入沟通,但对方迟迟没有拿出作品,不过日本人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令人肃然起敬,这次的放映会也是他们主动要求参加的;二是男主角靳起年,他的台词还算不错,但声音偏奶油,不够稳重,我让陆菲联系靳起年的工作室,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对方,不能最后成片都出来了他们才知道。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靳起年在当天傍晚便抵达T影厂,还带来了人手一份的甜品。我正喝着日复一日从未改变的稀粥,闻到这香味整个人都不好了。
靳起年把盒子打开,插上小勺子亲手递到我面前,我咽了口口水,抬头看他:“怎么,要贿赂我?”
多日不见,国民男神靳起年又帅出了新高度,跟当日拍摄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竟然甜甜的一笑,说:“对啊导演,专门过来贿赂您。”
我忍痛拒绝,瑶瑶吃完她那块蛋糕顺手把我面前的拿过去,眨眨眼道:“靳老师,您用这个贿赂我还成,她可就算了吧!我们家导演最近正减肥,这种东西属于砒.霜,碰不得!”
靳起年点点头,看了看我,继续甜甜道:“我说呢,您比我上次见着瘦多了,要不您转行跟我当同事吧?”
我乐了,摇着头道:“你小子,怎么油成这样了,跟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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