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姹紫嫣红,娇美异常,花香笼罩整个宫殿三日不散。”
武则天微一皱眉,“原来王子已听说此事,唉,那王子一定知道我朝得道术士郭全真为太平所做的谶语吧。”
四皇子茫然不解的看着武则天,武则天悠然道:“太平出生时确实出现过王子所说的异兆,因此哀家请郭全真为太平占挂未来,郭全真说太平为上界仙人下凡,生于帝王之家,恐于自身不利,须得出家避祸,因此,哀家自太平三岁起,便命她带发修行,现在更令人为她修筑了道观,供她在内清修,王子一番诚意,哀家深为感动,但太平即为出家之人,便不宜与凡俗之人结亲,只辜负了王子的美意。”
四皇子极为惊诧,“可本王离开洛阳时,并未听闻公主出家,为何短短数月之内……?”
武则天不悦道:“王子,太平从小带发出家,整个洛阳的人都知道,并非秘密,至于要她出家,哀家早有意旨,只是天帝挂念太平年纪幼小,让她在道观内修行恐有不妥,才延迟至今,如王子有疑,贤,”
李贤一直尴尬的站在丹墀下,低垂着头,听见武则天召唤,忙应声跪下,“贤,你引太子到道观去看看太平,快些回来,别妨碍她清修。”
李贤躬身领旨,一抬头,便看见武则天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他微微一抖,却感到站在她身旁,上官婉儿脉脉的、景仰的目光,他一低头,默默的陪着突厥皇子前往太平的道观。
突厥的皇子一脸疑惑的与李贤并肩走在甬道里,终于他开口问道:“太子,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能将实情告诉我,刚才我在道观中仔细察看了一番,油漆与铁钉全是新的,公主分明不喜欢观中岁月,她的眼睛一直四处游走,根本不像在静心修行,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配不上公主吗?”
李贤停住脚步,长长的叹了口气,“皇子,天后对太平妹妹爱逾性命,她不会放心让太平远嫁异域的,而且,”他转眼看了看皇子,“太平年纪尚小,根本不懂情事,根本谈不上是否对皇子倾心,皇子稍安勿燥,过一、两年,侍太平成长一些,再行求亲不迟……。”
四皇子断然打断他道:“太子,你不用掩饰了,公主不喜欢我,我明白,至于太子说公主不懂情事,”他突然苦笑,带着一丝苦涩道:“公主一颦一笑间,媚态横生,你不见那位西台侍郎贺兰敏之大人连魂都失去了。”
李贤不悦,“皇子,太平虽然不爱你,但你……。”
皇子道:“太子,在下言语唐突,但太子何以未听出我的嫉妒,那位贺兰大人风流俊俏,公主似乎对他青眼有加,唉,经此一事,我心乱如麻,不想再留在大唐,明天我要启程回突厥了,太子你多多保重,临走之前,我有一言相告。”
李贤转身看着他,“皇子请说。”
突厥四皇子紧盯着李贤的眼睛,“太子,在你的羽毛未丰满前,不要流露出对天后的不满。”
李贤脸色大变,呆若木鸡,突厥皇子长身一揖,飘然走了,李贤木立半晌,才缓缓抬脚向前行,冷不防上官婉儿气喘喘吁吁的跑来,“太……,太子,天后请您见驾。”
李贤冷冷的看了她良久,转身快步向武则天的寝宫走去,全然不顾婉儿在他身后费力的小跑着。
正文 第四章 第二节 马球
可儿泡在温暖的池水中,满池的玫瑰花散发出的花香混合着她身体的清香缓缓散于空气中,窗外不停的下着急雨,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中,可儿审视着自己,长若流水的黑发,明眸皓齿,无与伦比的美丽,她突然很厌恶,厌恶自己的美丽
近来,她总是不断的发现自身的缺陷,那个美丽的女官上官婉儿总带着天后的意旨来到东宫,照亮这里的阴沉和疯狂,还有李贤的眼睛,可儿缓缓的闭上眼睛,李贤突厥皇子走后便改变了,他敏感而多疑,除了日常到文史馆修注《后汉书》外,还常常与门客密谋至深夜。
所有的迹象都让她本能的感到了危险,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但她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她的才学与智谋不足以给他智慧去帮助他解开他的困扰,为此,她痛恨自己的庸俗和浅薄,也许,那个智慧的女官能够协助贤走出困境吧。
可儿苦涩的想,她正想沉到池底,逃开一切,一双手,李贤的手将她抱出池子,他紧紧的将可儿拥在怀中,抱着她在黑暗中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精疲力竭的躺在她身边,愉悦的说:“可儿,再过数月,注释工作就要结束了,在我这一生中,终于为你留下了一点东西,我要把所有的荣誉献给你,让所有人知道,我为你做了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我这一生的辉煌,全是因为你的存在而存在。”
可儿轻轻抚着李贤刚毅、英俊的脸庞,一言不发,李贤将脸埋在她温暖的怀中,懒懒道:“可儿,你怎么了?不快乐?”
可儿轻声道:“不是,只是不知道怎么把心中的感慨说出来。”
李贤笑道:“那就不要说了。”他支起身子,俯视着可儿,可儿轻轻一笑,将他拉入怀中,“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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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不答,只伸手拉过锦被盖过两人的头,可儿突然觉得一种奇异的窒息,她有数月没有和李贤行房,她觉得她不再喜欢,当她与太平在一起,互相轻轻触摸时,更能引起她的欢愉,今天当李贤用力的搓揉她的身子,她很久才对他的热情有了反应,可儿辗转反侧的承受着李贤的重量,他疯狂的要她,直到精疲力竭,激|情过后的李贤放松的躺在可儿身边,他细数着可儿长长的睫毛,自从可儿流产后,他很久没有和她行房了,当今天他重新得到她时,心里不是满足,而无休无止的欲望,他想永远的占有她,听她娇媚的呻吟,看她在他身下辗转反侧,她的身体很美妙,洁白、光滑的皮肤,丰满的Ru房和臀部总能引起他无穷无尽的欲望,她一身细汗的躺在他怀里,星眸半闭,嘴角还留着浅浅的笑,李贤忍不住吻她,捉住她略略抗拒的手,可儿感受着李贤,他厚实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胸膛上,压迫着她,让她窒息又有某种冲动。
李贤一边吻着可儿,一边抚摸她,这个无限风情的女人,正吸蚀着他,一点一滴的,除了她,他还有什么?还爱什么?没有人,什么也没有了,当他与她结合在一起,感到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他时,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个紧紧抱着他,无比美丽的女人,他今生今世唯一爱的女人。
雨仍在不停的下,可儿担忧的看着场中的比赛,李贤领着李显、李旦正和贺兰敏之领的马球队在滂沱的大雨中激烈的争抢着,她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李贤,她清楚他的疲劳,昨天,他几乎彻夜不眠的和他的门客高句丽国的人质,那个面目阴沉的王子金正溪谈论政事,谈论一件让可儿想一想都会发抖的大事。
可儿的紧张显然传染给了太平,她执着可儿冰冷的手,一同关注场中赛事的发展,在麻麻的雨丝中,两支队伍打了个平手,但李贤已渐渐不支,他显然竭力阻击着贺兰敏之的攻势,突然,他从马上摔了下来,四座惊呼。
可儿与太平携手跑入雨中,跑到泥泞的赛场中,两人扶起李贤,可儿温柔的抱着李贤,太平伸袖替李贤拭着脸上的泥污,好像两个温柔的妻子在照顾生病的丈夫一般。
贺兰敏之坐在马上,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两个大明宫里最美丽的女人,武则天注视着场中的众人,对上官婉儿低声道:“将太子抬回哀家的寝宫,传御医。”
然后拂袖而去,一脸忧虑的上官婉儿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不时回首看着纷乱的人群。
可儿跪在大殿中,不断的发抖,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从她身上滴下的水已积成一滩一滩的水窝,她凝神看着武则天的卧室,尽管那时挤着无数的人影,她根本无法看清卧室内的真实情况,但她仍然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坚持等侍李贤的呼唤,她强忍着小腹的剧痛,一动不动的跪着,根本不在意那铺天的寒气和众人鄙薄的目光。
太平努力挣扎着,想从李显怀里挣脱到武则天的寝宫去看李贤和可儿,李显奋力的抱着她,低声安慰她,李旦焦急的走来走去,很快,太平没了力气,她委屈的伏在李显怀里哭泣,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只是伤心、极度的伤心,好像失去什么似的无所依从。
李显轻轻拍着她,安慰道:“太平妹妹,别哭坏了,贤没事,他只是累了,天后不会伤害可儿的,她那么美丽,就像你一样,没有人会伤害她的,对不对?再说贤爱她,天后不会伤害贤,也就不会伤害可儿,别伤心了。”
太平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微微的抖着,仍然不停的哭泣,贺兰敏之突然很快的走到太平身边,低声道:“公主,臣有话想对您说。”
太平停止哭泣,奇怪的看着他,贺兰敏之道:“太子从马上坠下时没有受伤,他只是疲劳过度昏过去了,只要稍事休息,太子很快就能康复,天后抓不到把柄可以惩罚太子妃的。”
太平仍然看着他,带着一点惊异,一点赞赏,贺兰敏之说完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太平的目光跟随着他,直到他骑上马飞驰而去,才缓缓收回,却突然停在场中的另一个人身上,那人长身玉立,眉清目秀,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明亮的眼中蕴满了似火的深情,太平好容易才辩出,她是城阳公主的儿子,光禄卿薛耀的次子——薛绍。
太医小心的为李贤诊着脉,李治皱眉坐在床边,屋内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脸色阴沉的武则天,很久,太医放下李贤的手,武则天焦躁的问:“太子怎么了?”
太医低下眼睛答道:“天后,太子并无大碍,只须一、两剂汤药便可康复。”
武则天双目炯炯的,“那太子为何突然昏倒?”
太医为难的看了看上官婉儿和环立的宫女,“这个……。”
武则天厉声道:“快说。”
太医一凛,低声道:“太子印堂发暗,双目晦暗,这个,这个,是房事过度,伤了元气,需得将养数月。”
武则天大怒,沉声道:“唤太子妃进来。”
上官婉儿忙走出卧室,低声将可儿唤了进来,众人惊异的发现,虽然这个女人披头散发,脸色惨白,但她仍然极度的美丽,她的举止仍然优雅,她大而朦胧的眼中似乎蕴藏了太多的柔情蜜意让人不自禁的感到温暖。
可儿安静的跪下,仿似一片鸿毛,不着痕迹,武则天对太医说:“告诉她,太子的病征,大声说,要她听清楚。”
太医不得不大声道:“太子伤了元气,数月之内不能行房事。”
武则天厉声道:“听到了吗?太子妃。”
可儿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天后,臣儿听到了。”
李治怜悯的看着她,慢慢道:“你下去吧,去换衣服。”可儿一愣,眼中迅速盈满了泪,她忙低下头,却听李贤在床上低声唤道:“可儿,可儿,你在哪里?”
可儿不顾一切的冲到床边,跪下拉着李贤的手,“贤,我在你身边,你安心的休息,我陪你,我会一直陪你。”他的声音渐渐弱了,她的身子瘫软下去。
上官婉儿惊恐的看着一股越来越大的血水不断从可儿的身下溢出,迅速积成一个血窝,好像一个血色的小溪,李贤极度恐惧的从床上跃起,将昏过去的可儿拥入怀中,他不敢去看神情怪异的武则天,他怕自己抑制不住眼中的憎恨与厌恶。
贺兰敏之坐在一间晦暗的屋中,对着韩国夫人和贺兰玫的灵牌说:“母亲、妹妹,今天又是八月十五了,你们快乐吗?一定很快乐,没有什么忧愁,玫儿一定和弘在一起吧。她一直都爱着他,我很好,”
他停顿了很久,“我真的很好,我发现了太平的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说,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秘密,甚至包括你们在内,我的妻子怀孕了,很丑陋,她的脸黄而肿,让我厌恶。每个人都认为我很快乐,其实不是,我每天都假装我很快乐,每个人都看见我的笑脸,没有人看见我的心在流泪,有时,我很羡慕李贤,他娶了想娶的女人,毫无顾忌的与天后作对,将她的权威视若无物,他很勇敢,他为了所爱的女人敢做敢为,妹妹,就和你一样。太子妃又流产了,一年中第二次,天后不会放过她的,从她看她的目光中就能看出那无法掩饰的憎恨。因为她从天后身边夺走了弘和贤,三个月前,我陪天后到终南山上香,那天晚上,月色很美,我陪天后和上官婉儿散步,保……保护她们,亲眼看着可儿坐在李贤怀里,任白马带他们在林中穿梭,他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如果目光能杀人,可儿一定会被天后的目光杀死。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们这些?嫉妒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