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帮助这里的人民。”林可欢点头,收敛心思继续问诊。
午后时分,领队看着林可欢上手很快,已经可以在这个小区里有条不紊的处理病患了,就又嘱咐了她几句,然后留下两个当地的护士帮忙,自己又去其它居民区问诊了。
在聚集区的问诊与医院截然不同。除了没有严格的秩序,也没有下班这一说。只能是什么时间看完什么时间算。这里看病的虽然同样都是阶层较低的穷苦人,可是在他们当中竟然也存在着等级观念。排在前面的人永远都是男人,而妇女则带着孩子躲在远处等待。不断有后来的男人不需排队就可以挤到前面来看,那些妇女丝毫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
林可欢又一次领教了这里的不平等。但是病患太多了,根本不容她感慨和不满。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护士取来了当地的火油灯。看来秉烛出诊在这里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了。
最后一个病患是个年龄只有10岁的小姑娘,当抱着她的妈妈解开紧紧围在她腰间的裙子布时,林可欢震惊的看着孩子从臀到胫完全是皮开肉绽的伤口。最严重的地方,甚至部分胫骨外露。这是林可欢第一次在儿童身上看到如此严重的创伤。小姑娘显然已经不堪疼痛半昏迷了。林可欢紧急给孩子作处理,同时让护士询问记录病史。小姑娘的妈妈叽里咕噜的说着,林可欢已经努力的在学习当地的语言了,却只能听懂一词半句。最后还是护士简单的解释,让她明白了个大概。这个可怜的孩子只不过因为饥饿偷吃了一点家里的剩饭。就被父亲和哥哥揍成了这样。说的时候,那个母亲丝毫没有什么难过和着急的样子,似乎这个孩子的死活,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酷热的天气里,林可欢的心一阵发冷。
眼前的救济药品治不了这个孩子。林可欢决定回宿舍去拿自己带过来的全套急诊包。那里面有处理严重外伤的所有物品。
林可欢让护士陪同母女俩在这里等,自己匆匆提着另一个小火油灯往宿舍赶。
小区到自己宿舍的路程不算太近,林可欢连走带跑的花了四十多分钟才汗流浃背的回到宿舍。匆匆提上急诊包就往回赶。沿途更黑更安静了,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好在经过官员们居住的两层楼时,楼房里的灯光给林可欢壮大了胆子。
林可欢已经跑不动了,只能呼哧带喘的快步往前走,心里不断抱怨这个鬼地方穷的连自行车都没有,当地人除了不到10%的人开车外,剩下的那90%的人口都只能用脚走。如今,她也是其中一个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冷不丁迎面蹿出来三个人影。惊魂未定中,林可欢只张嘴‘啊……’了个开头,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手里的火油灯也掉到了地上。
林可欢被一只有力的胳膊从背后钳制着动弹不得,捂在嘴上的大手掐痛了她的脸颊。林可欢惊恐万分的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几秒钟后,地上的火油灯被捡了起来,在重新获得的微弱光亮中,林可欢看到了面前完全象鬼魅的两个人。从上而下的黑衣,包头的黑布,黑手套,黑皮鞋……只有露在面罩外面的两双眼睛能够证明他们是活人。林可欢浑身的汗毛连同头发都几乎要倒竖起来,身体不可抑制的发抖,脑海里只剩下了四个字‘抢劫杀人’。
在如此落后贫穷的国度,别说是白人和黄种人,就连同样种族的黑人自己,也都遭遇过被同胞抢劫、打杀的悲惨经历。林可欢从来到这里的当天,就不断被嘱咐注意自身安全。可是向来只在医院和宿舍两点一线间奔波的她,一直都很安全,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心。今天才是她第一天深入民间,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林可欢简直要吓昏了。身体开始发软往下沉,却被身后的人提溜着,倒不下去。
对方也在审视着林可欢。显然站在提灯那个人后面的高大男子是他们的头儿。他锐利的目光从林可欢的脸上移到她身上的白大褂,最后停留在标有红十字的大个急诊包上。他轻轻一扬下巴,钳制林可欢的那个黑衣人,在林可欢耳边低声威胁说:“别乱喊,否则杀了你。”用的竟然是标准的法语。说完,拿开了捂嘴的那只手,却依然用力钳制着林可欢的身子。
听到标准的法语,林可欢莫名的感到一点安心。街上的暴徒满嘴里只有当地的土话。用上全部的勇气,林可欢颤抖的说:“我是医生。来自中国。是援非医疗队的成员。别杀我。”法语是出国前恶补的,林可欢只会简单的几句,实在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高大的男子沉默着,似乎在决定林可欢最后的生死。林可欢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眼泪涌出眼眶,神情格外的楚楚可怜。
高大的男子低沉的开口:“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今晚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语速太快,林可欢又惊吓过度,根本没听懂,一片茫然的看着对方。那个男子似乎一下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改用英语问:“英语?会说英语吗?”林可欢听懂了,马上点头。男子又把刚才的话用英文说了一遍。林可欢忙不迭的点头。
男子挥了下手,林可欢立刻自由了。尽管腿脚发软,可是她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另一个男人猛地伸出手来,吓了林可欢一大跳,随后才明白对方要把火油灯还给她。她不敢拒绝,接过来就跑。
高大的男子盯了林可欢逐渐远去的背影片刻,回身带领另外俩人潜入黑暗中。
林可欢拼命的一直跑一直跑,生怕身后那三个人反悔再追上来。直到实在是提不动腿了,才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脸上湿漉漉的,布满冷汗和泪水。她想立刻逃回中国去,放弃这里的工作。环境再艰苦,身体再劳累,她都不怕,也都可以忍耐坚持。可是,她不想毫无意义的把命丢在这儿,而且是丢的不明不白。
又传来脚步声,林可欢如同惊弓之鸟般的从地上跳起来。却原来只是白天的护士来接应她。林可欢把急诊包递给她,掉头就想走。护士一把拉住她,着急的连说带比划。说到后面,干脆大力拽她。林可欢大致明白是那个小姑娘出问题了,她恢复了理智,和护士大步跑回出诊的地方。
那里的场面有些混乱。医疗帐篷下,一个男人正骑在那个母亲身上,粗鲁的不断挥拳打骂她,本来罗列整齐的几个药箱四处散落着。而已经苏醒的小姑娘被另一个护士护在怀里,正因为疼痛和恐惧哇哇大哭。林可欢冲过去,一把推倒还在撒野的男子,回手就想把那位母亲拉起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母亲反推开她的手,两步爬到那个男子身边,紧张的又说又看,很担心男子是否受了伤。换来的,却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和几下拳脚。
林可欢彻底怒了,大喊一声:“住手!你这个混蛋!”着急之下,说的是中文。虽然没人听得懂,但是却也起到震慑作用。那个男子停下来,打量了一下林可欢。这里的普通贫民都没有见过世面,对外国人都报有敬畏的心理,潜意识里自动把他们都划分到上层人群中。尤其对于这些医疗队员们,他们内心里还是知道感激的。虽然林可欢也是个年轻的女人,但是那个男人却不敢象对待自己的老婆和护士那样放肆无礼。他又对着那个母亲呜哩哇啦的喊了一通,就气鼓鼓的离开了。
那位母亲一点也不敢再耽搁,立刻抱起小姑娘就要跟着离开。林可欢赶紧拦住她,让她看自己拿来的急诊包,示意自己要为小姑娘做治疗。可是那位母亲紧着摇头,执意抱着孩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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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欢的心里比刚才受惊吓的时候还要难过很多倍。最让医生无奈的往往不是疾病,而是患者本身的态度。她沮丧的坐下来,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另外两个护士将散落的物品重新恢复秩序后,都过来安慰林可欢,尽量让她明白,这些都不过是些最普通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看着同样身为女人,却如此感情麻木的护士,林可欢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真是个疯狂、可怕的国家。
接连遭受打击的林可欢,只简单的交待了护士第二天出诊需要准备的东西,就打发她们离开了。因为厌恶护士的麻木不仁,也最终打消了和她们同行的念头。总不会那么倒霉吧,她就不信回去的路上还能碰上鬼!林可欢又独自坐了近一个钟头,才觉得重新有了力气。眼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快要在12的位置重合了,这才起身无精打采的慢慢往回走。
因为限电,又没有任何文化娱乐活动,整个城市早早就进入了睡眠状态。现任武装总司令比戴尔官邸的两层小楼也和周围的其他多数政府官员府邸一样,除了主卧室仍然依靠小型发电机提供电源以外,其他的窗户里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三个完全融入到夜色里的黑衣人,静静地蛰伏在小楼安全警戒线外仅仅3米处的树影下,耐心的等待零点换岗时间的到来。根据很多次的探查,只有换岗的前后十分钟内,这里的防守最为松怠。原因无他,下岗的人疲惫大意,上岗的人睡眼惺松。零点前大约半个小时的时候,最后一点亮光也熄灭了,府邸完全包围在了黑暗当中。
零点时分,府邸正门打开,五个全副武装、神情懒散的军人,步调混乱的走出来,原本一字排开站在警戒线边缘面朝外的五个士兵则打着呵欠,同时向后转。等对面五个人临近时,互相敷衍性的敬个军礼后,就转成一条竖列慢悠悠的往大门走去。
新换岗的五个人,几乎是半闭着眼睛凭感觉的分站成一排,习惯性的需要大约3分钟左右彻底醒醒盹儿。
蛰伏的三个人如同鹰隼一般飞身而起,急速扑上。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尚未来得及折射星光,就已经被鲜血浸染。五具尸体无声的倒落地面,三人颈动脉被割断,另外两人则被刺中心脏。
另一队人尚未来得及走进大门,也遭遇到截击。没有人知道身后的脚步声并非来自同伴,甚至所有人都懒得扭头看一眼,于是全部倒在了匕首下。
三条鬼影顺利避开重新启动房门密码的尴尬,轻松且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大门。
睡熟中的人们不会知道敌人已经闯进家门,相反,都把自己毫无防备的身体大方的呈现给了对方。
卡扎因示意菲尔和达罗负责一楼,自己则从容优雅的上到了二层:司令官本人和家眷的房间。主卧室的大床上,比戴尔上将正搂着最宠爱的第二个老婆呼呼大睡。即使匕首刺穿了心脏,也没有将手拿离软香的身体。鲜血喷了年轻女人一身一脸,结束了她深沉的美梦。卡扎因在她发出惨叫前,堵上了她的嘴。这个女人丰满漂亮,正是菲尔喜欢的类型,不如让他来处理好了。卡扎因想着,动手把她捆了个结实。
卡扎因打算掉头下楼,剩下的女人不是他要对付的重点。走向楼梯的时候,一扇房门里传出了动静,继而有亮光从门下泻出。卡扎因轻轻接近那里,然后快速打开了房门。美式消音手枪同时指向了屋里的两个活动人影。一个是个只有六、七岁大的男孩儿,正站在一个铜盆前准备小解。而另一个估计是这个男孩儿的母亲,也站在铜盆前。俩人都惊恐万分的看着卡扎因。那个女人先反应过来,跪倒在地上哭泣着请求卡扎因放过她们。那个男孩儿则是胆怯的往床边挪去。卡扎因犹豫了一下,收起了手枪,低声说:“别出声,我不会杀你们。但是我要把你们捆起来。明天自然会有人来放开你们。你们现在都到床上去。”
那个女人看了儿子一眼,率先回到了床上,面朝上的躺了下来。卡扎因从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里扯出两条长布带。这时男孩儿也回到了床上,手掌埋在身下。卡扎因走过去,俯身将布带绕过女人的脖颈,女人突然伸手拽住卡扎因的胳膊用力拖到床上。卡加因完全没有防备,一下就摔在了女人的身上。他迅速起身却没起来。男孩子蹿起来,手里拿着刚从枕头下摸出的匕首,用力向卡扎因刺去。
匕首深深刺进卡扎因的后背,那孩子还想再刺一刀,可匕首怎么也拔不出来。卡扎因忍住剧痛重重给了女人头部一拳,女人的胳膊耷拉下来,卡扎因翻身掉到了床下。菲尔和达罗冲进来,用消音手枪把母子俩打成了马蜂窝状。
菲尔跑到卡扎因身边,紧张的叫:“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卡扎因苦笑:“又被女人给骗了,真他妈没记性。”深吸口气又说:“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你先帮我把刀拔出来。”菲尔转过卡扎因的身子,匕首几乎完全没入身体,菲尔担忧的说:“少爷,匕首扎的太深了,我担心……”卡扎因咳嗽两声,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血沫儿从嘴角洇出来。卡扎因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菲尔和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