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身去找纸巾，可是刚刚一回头，一包纸巾不期然地递了过来。
是“心相印”绵柔纸巾，还泛着淡淡的清香。
王佳佳将纸巾轻轻地放在眼睛上，感觉泪水一点点地被吸走，感觉淡淡的清香轻轻地弥漫，安抚了心里的哀鸣……
她把纸巾拿来，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到陈言恪站在她身边，此时此刻，他还穿着白天出去时候穿的白衬衫，上好的质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英俊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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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恪，我……”
“眼睛进沙子了吧？掉出来了就好，去浴室洗把脸吧。”他一边说，一边将纸巾放到床头的案几之上。
王佳佳楞了一下，方才点点头，朝着浴室走去……
她本来以为他会问她为什么哭，但是他没有……他甚至装作不知道她在哭……
陈言恪，谢谢你……
第二天早上，王佳佳去医院看王绍兴，和爸爸说了一袭话的之后，她坐到旁边，看看资料，偶尔抬头看看王绍兴，她觉得这样子会安心一点。
大概早上七点左右，王允之也来了，她们依旧没有打招呼，但是王佳佳有忍不住偷偷看她一眼。
王允之大概感受到了王佳佳的目光，微微皱起眉头，对着王佳佳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啊？跑到医院里上网？”
“没有，我是……”
王佳佳刚想开口，却被王允之打断。
“你不知道计算机辐射对病人不好吗？”王允之柳眉微蹙，眼中透露出怒气，“如果你想上网或者看你那些无聊的小说的话，请回去，如果你要在医院待着，请关掉你计算机！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给爸爸读读报纸，爸爸几乎每天必看财经新闻……”
“允之，不要这样和佳佳说话。”李玉兰觉得女儿的语气终究有些过重，说道。
“我想说也没时间说！还要上班呢！”王允之对着李玉兰说道，“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说完之后，她对着王绍兴，改用温和地语气说：
“爸爸，我走了，下班再来看你。”
然后，她便转身走了，临走前，还略带鄙夷地看了一眼王佳佳。
王佳佳关掉了计算机——王允之说得对，计算机辐射对爸爸不好，而现在，对她来说，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先处理好公司的业务才是对爸爸最好的交代。
“阿姨，我去外面的亭子里看东西，等会儿中午的时候，我再来陪爸爸，先辛苦您了。”王佳佳对着李玉兰说道。
“恩，你去吧。”李玉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王佳佳出去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陈佑安。
“你……”
“你不是说你老爸喜欢看H片吗？我这不是给你老爹送H片来了嘛！这些都是我多年的珍藏哦！经典中的经典！”陈佑安痞子一般地笑了起来，以此来化解尴尬。
“给我吧。”王佳佳对着陈佑安说道。
“给你？”陈佑安突然坏坏地笑了起来，“王佳佳，你不是只看GV吗？什么时候开始对A…V感兴趣了啊？难道说我叔叔调教有方……”
说到这里，陈佑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讲得有些过了，赶紧打住，现场陷入了沉默，无比尴尬的沉默。
“王佳佳，我是说……”
良久，他想解释，却无从解释，现场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陈佑安，我阿姨是个保守的人，她现在在里面，你不把H片给我，难道要给她，然后让她播放给我爹看吗？”
王佳佳笑了笑，将话题转了回去。
“哦！这样啊……”
陈佑安应了一句，然后，他将盘片交给了王佳佳，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佳佳，加油！”
临走前，陈佑安这么跟王佳佳说。
“恩，我会的，谢谢你，陈佑安。”王佳佳这么和陈佑安说。
其实，陈佑安本来想和王佳佳说，今天下午，他就要去美国了，其实，现在这个时刻，他一点都不想走，他想留下来，陪她一起度过难关……
但是，他却清楚，他留下对她一点帮助也没有！
他什么也帮不了她，反而可能会增加她的心里负担，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消失吧，彻底从她生命中消失。
反正，她的身边有叔叔……
有叔叔在，她不会有事。
佳佳，再见了，但愿以后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能想起曾经有一个我！不，还是不要想起我了，你最好永永远远忘了我……
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虽然他很想知道她此时此刻的表情，虽然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但是，他却没有回头……
我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分开有形容也没用消瘦，一起踏过了几座春秋，领悟了爱不是追逐占有……
可是，转过头，我怎么有一滴泪落？
032
她还记得那天，陈言恪亲自送她过来，在车上的时候，她紧张地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甲没入掌心，但是她却不觉得痛。
陈言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轻柔地掰开她的手掌，用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发红的掌心，小声地说：
“怎么？紧张了？”
“恩。”
王佳佳点点头，她从来没有出席过这么重大的会议，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没什么号紧张的，你以前读初中的时候不是参加过国旗下讲话吗？想想那时候，你是怎么克服的。”陈言恪说道。
国旗下讲话……
王佳佳回忆起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第一次代表班级进行国旗下讲话，那时候，她也非常的紧张，甚至都睡不好。
那时候，爸爸和她说：
“丫头，别紧张，你就当下面同学的全部都是苹果就行了。”
“苹果？”那时候她不解地问道。
“是啊！苹果！那么都是红彤彤的苹果。”爸爸慈爱地对她笑。
那一次，讲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爸爸慈爱的笑，每当开始紧张的时候，她就对自己说——苹果，他们都是苹果，没什么好紧张的……
那一次演讲，她很顺利地完成了，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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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董事会和国旗下江湖不一样……”王佳佳说道。
“是不一样，国旗下讲话有一千多人在听，而董事会不过二十多人……”陈言恪挑了挑眉，说道。
“但是……”
王佳佳想说，虽然只有二十多人，但是他们个个都是老狐狸，老奸巨猾，她怕应付不了。
“别但是了。”陈言恪打断王佳佳，“你的董事会上不是有很多老狐狸吗？那么你紧张的时候，就找只狐狸，想想他是攻还是受，你不是很擅长这些吗？”
“……”
陈言恪此言一出，王佳佳顿时风中凌乱了，原本的紧张之感早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后，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言恪，如果不是亲耳所见，王佳佳打死也不会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这样都可以……吗？”
王佳佳嘴角开始抽搐，面部有些扭曲，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坐在会议席位上，通过那群老狐狸的外表，然后判断他们是攻还是受的场景……
“有什么不可以呢？”陈言恪挑了挑眉，“如果有时间多，你还可以做一张攻受示意图。”
“……”
攻~~~受示意图？
陈言恪，这你都想得出来！
你……实在是太邪恶了！
这个时候，司机把车停了下来。
“先生，到了。”
“恩。”陈言恪点点头。
透过车窗，王佳佳可以看到东山集团宏伟的建筑群。
王佳佳很少来这里，只有几次老爹实在忙，脱不开身，而她找他有急事，才来这里，这样的情况这么多年来加起来不超过五次。
王佳佳怎么也没用想过，有一天，她会以另一种身份走进这里。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陈言恪在王佳佳身边小声地说道。
“不用。”王佳佳对陈言恪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去看看老爹的公司里隐藏了多少老攻，老受而已……如你所说，我很擅长这个，瞧，我的眼神多犀利……火眼金睛呢！”
王佳佳对着陈言恪眨眨眼睛。
这个时候，司机正欲给王佳佳开门，孰料却被陈言恪用眼神阻止，他亲自下了车，为王佳佳开了车门，很绅士地对着她点点头，道：
“王总，请。”
王总……
这个称呼让王佳佳觉得有些不适应，她最讨厌别人叫什么总，什么总的，总觉得特别狗血，好像在看什么偶像剧之类的。
“咳咳——”她故作威严，对着陈言恪咳嗽两声道，“不是王总，是王主席，我是董事会主席……”
“是，王主席。”
陈言恪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忍不住被她逗楽了，低着头，浅浅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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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佳佳的概念里，陈言恪不苟言笑，她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笑，而这一刻，在东山集团的停车场前，她看到一个男子低着头，浅浅地笑，笑容的弧度很小，若不仔细看，或许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她却清楚地看到了他漆黑的眸子里带上了小小的笑意，弯成月牙的形状，却比茭月要好看上无数倍。
一笑倾城……
在大多数人看来，也包括王佳佳，是形容女人的，但是此时此刻，王佳佳却觉得这个词放在陈言恪身上分外地贴切。
难怪这个世界上会有男男之恋，难怪会有汉哀帝断袖的典故，只怪这个世界上有些男人太妖孽了，比如眼前这位……
王佳佳觉得如果周幽王看到陈言恪这一笑的话，烽火戏诸侯或许不会是为褒姒了……
不过，王佳佳还是觉得陈言恪是个攻！因为他的性格实在是太强势了……
“丫头，老毛病又犯了？”
陈言恪大概看出了王佳佳此时此刻八成在胡思乱想，小声地提醒道。
“啊！”王佳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了，回过神来，赶紧假装镇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然后说道，“那……我先进去了！方叔叔他们在里面等我呢！”
“恩。”
陈言恪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王佳佳走了两步，又像刚刚想到什么似的，她停下步伐，转头，对着陈言恪说：
“陈言恪，你笑起来真好看。”
四月末的清晨，微风很和煦，天空很蓝。
033
或许陈言恪早上的一番话让王佳佳轻松了不少，不知道怎么的，面对董事会上那一群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竟然也不紧张了。
因为之前早已准备了发言稿，王佳佳倒也不紧张了，从从容容地按照稿子把该讲的讲完，大概这些董事长有很多都是和她爹一起打拼的，并没有太难为她；有的大概是因为陈言恪的缘故，也没敢对她太过为难。
当然，也有一些不买帐地，提了一系列刁钻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基本上在王允之给她的文件当中基本都预设过，王允之几乎每道题都预先作出了回答，王佳佳只需背下来，就能将那些问题应付过去。
这让王佳佳不由地对王允之生出敬意，她记得爸爸曾经说过——王允之是个天才，无论是商业方面的素质，还是她以前学的化学方面的素质。
那时候，记得自己还有些不服气，闷闷地说：
“爸爸，你就认命吧！她再优秀也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你女儿……”
那时候，她有些小性子，大概是每个像她这样的孩子，都不愿意看到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里，和她抢爸爸……
这次会议说不上顺利，但是磕磕绊绊，上午的会议还是开下去了。
但是很多问题并没有解决，大会决定午休过后，继续开会。
散会的时候，王佳佳跟着方德宝他们去东山集团16楼的高层餐厅用餐，刚刚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冲劲很大，疼得王佳佳忍不住微微咬牙，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先开口道歉。
“对不起。”
“没关系的，王大小姐。”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根据之前王允之提供的资料，王佳佳知道，这个人叫做谢必喜，是东山集团的第二大股东，王允之在备注中有注明要多多小心这个人，但是，上午举行中的会议中，他并未发言。
看着谢必喜扬长而去的背影，王佳佳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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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佳佳？”
原本走在前面的方德宝见王佳佳没有跟上来，不解地停下步伐，问道。
“没事。”
王佳佳笑了笑，赶紧跟上。
“佳佳，今天表现得不错！”
16楼的餐厅，方德宝笑着说道，他对王佳佳今天的表现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