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氏进了门,你再慢慢收拾她就是,何必事事挂在面子上?落在明处,那便就是处了下风了,只有抓着明理,在暗处使劲,你才能赢。”
一番话如提壶灌顶让官枚茅塞顿开,一回来,便主动找王妃讨了差事,认真的办了起来。
又坐了一会子,王妃便问上官枚:“这几日刘姨娘可还好?”
上官枚听了微楞了下,回道:“身子不太好,不过,相公天天去照看她。”却不说自己去看过,看来,她心里也没将刘姨娘看得如何的重了,她与刘姨娘的关系,比之前阵子,又微好了一些,王妃听了心里的主意就更坚定了。
“哦,身子不太好啊,那也没法子,来人,将刘姨娘请来,就说王爷特意免了她的禁足令了。”
上官枚听得一怔,没想到王妃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刘姨娘身子确实比前几日要好多了,王妃这个时候请她来,怕是为了王妈妈的事情吧。
没多久,刘姨娘娇娇柔柔地来了,一看王爷也在,那柔媚的眼里就带了丝幽怨,似喜还嗔地看了王爷一眼道:“王爷如今可真是越发的不待见妾身了,妾身受了姐姐的欺凌,王爷不说主持公道,反而将妾身禁足,难道王爷眼里,妾身便是那蝼蚁么?”
这话既是怨怪王爷对她的不关怀,更是骂王妃将她看作蝼蚁,任意欺凌。
王爷听了不置可否,只在刘姨娘正要轻移莲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时,说道:“你还是站着吧,先给王妃行了礼再说。”
刘姨娘进门便是一股子怨气,哪里肯给王妃行礼,这会子听王爷这样一说,便更是气,扭了头堵气坐了下去。
王爷见了便眼神凌厉地横了她一眼,刘姨娘心中一紧,还是起来给王妃草草的行了礼,却也不敢再坐。
王妃见了冷笑道:“你可知道你唤你来是何事?”
刻姨娘听了目光连闪,想着有眼线来报,说王妈妈并非反水,她心里稍安,但到底心虚,硬着头皮说道:“妹妹不知,还请姐姐明言。”
王妃听了冷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做过什么,全忘了吗?”
刘姨娘听了眼珠子乱转,这些年,她虽是常常利用王妈妈知晓王妃屋里的一些事情,但最重要的几件事,她还是防了一手的,王妈妈虽是参与了,但不知道中间关节,如今就算王妈妈真反了水,不过也是说出当年的丑事来,那些事早就成了定局,王妃就算知道,也只能是气。
而她也相信,以王妈妈狡诈的性子,定然是捡了不太紧要的事承认的,真正参与的那些大事,她也不会真的和盘托出,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了底气,柔怯地抬眸看了眼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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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黑着脸偏过头去,神情里带着丝羞愤,刘姨娘见了又是气,这个男人,十几年了,仍是在气当年自己给他下套的事……不由又恨,若不是有王妃……这个男人还是会喜欢自己的吧。
“妹妹做过什么?姐姐有话不如明说吧,如今姐姐是越发的能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做过没做过,姐姐一并栽在妹妹身上便了,必还要扯七扯八的,像是你多么公正自持一样。”刘姨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是大胆得很。
王妃听了便斜了眼看她,她以为自己还会像从前那样,几句话就被她挤兑住?哼,今天自己就是来栽脏的,就是来陷害的,她又能耐自己何如?
“妹妹既然不肯说,那姐姐便叫几个人来给妹妹看了。”王妃说着便对碧玉递了个眼色,碧玉便走了出去,一挥手,刘婆子被拖了上来,刘姨娘一见眼里便露出了鄙夷之色,还以为王妃会将王妈妈弄上来呢,原来是刘婆子,这个老货平日里只会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可没怎么信任她过,哪里就会让她知道一些真正内幕了。
刘婆子跪在了堂中,王妃便说道:“刘氏,你且将昨儿对本妃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刘姨娘听听,刘姨娘如今记性不好,你说些事情提醒提醒她,让她能多想些事情起来。”
刘婆子听了便抬眸看了眼王妃和一旁的王爷,见王爷那眼睛瞅都没有瞅刘姨娘一下,心里倒是有了底气,吞了吞口水,说道:“是王妃,奴婢和王妈妈早年间便被刘姨娘收买了,她叫奴婢帮她做事,许诺说,世子接位后,一样给奴婢荣华富贵。”
王妃听了便皱了眉轻哼了声,刘婆子立即接着道:“回王妃,先前在少奶奶药里动手脚之事,正是刘姨娘指使的,刘姨娘听说孙家二小姐要嫁给世子后,便密见过孙夫人,在孙夫人处得知了少奶奶身患不足之症,但正在医治,于是便找上少奶奶的丫头平儿和柳绿两上,在少奶奶药里动了手脚,后来,又见平儿败露,又派了刘家大舅兄去暗杀了平儿,此事奴婢便是联系之人,如今奴婢痛改前非,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只望王爷王妃能对奴婢从轻发落。”
这话一出,最先感到震惊的便是上官枚,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婆子,给锦娘药里动手脚一事,她多多少少还是明白的,真正的背后之人并非刘姨娘啊,且自己那日也在锦娘面前明说了,那是二太太下的手……这会子又是这样的说法,她不由就向锦娘看去。
锦娘神情却是淡定得很,一点也没有惊讶奇怪的神情,见自己看过去,她还微微一笑,对自己递了个安抚的眼神,上官枚见了倒是心安不少,不过,心里疑虑便是更深了。
刘姨娘一听,气得脸都绿了,颤着手,指着刘婆子道:“你……你真真是一派胡言,我何时让你联络做过此事了?我何时去见过孙大夫了?你这老狗,不要乱咬人,不拿出证据来,我撕了你。”
刘婆子听了便是一笑,自怀里拿出一个玉手镯和一条手帕,双手呈上,“王爷请看,这手镯便是刘姨娘让奴婢办事时,特意赏给奴婢的,还有这帕子,当时奴婢去刘姨娘院里,她正拿了包白参在分,说是自己要用一些,另一些便用这帕子包了,让奴婢拿去送给平儿。”
刘姨娘听得快气晕过去,那帕子和手镯的确全是她的,但她又不是猪,就算要陷害孙锦娘,那包参的药纸多了去了,疯了才会用自己的帕子去包,故意给人留下把柄,而那手镯,不过是平日里赏给王妈妈的,定是王妈妈又给了这个贪财的老货……孙锦娘之事她原是想动手的,却不想太快,想缓一缓的,没想到有人先她一步而行了,还搭上了她的哥哥,她至今都是恼恨得很,不知那背后之人会是谁。可这事……王妃竟然……竟然串通了这些下作人来陷害于她……真真是太过卑鄙了。
“你住口,我从来就没有让你做过此事,你……你血口喷人。”刘姨娘气得大骂刘婆子,转而又看向王爷:“王爷,你就算再不喜欢妾身,但也要看在堂儿的份上,明察秋毫,主持公道,这事可是姐姐在栽脏陷害于我啊。”
王妃听了嘴角便噙了丝冷笑:“王爷若能明察秋毫,你……又是如何进得了王府的?”
这话一出,王爷的脸便红了起来,微嗔地看了眼王妃,眼里也带着丝乞求,王妃白了他一眼不再看她。
刘姨娘听得也是一阵脸红,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地活动了起来,看来,王妈妈那老货将当年之事都告之王妃了,但正如自己所猜度的,那几件重要的事情,她没有吐真言,不然,王妃也不用弄刘婆子这个小丑来蹦哒了,如此一想,她心里稍安,抬头似嗔还怨地看了眼王爷,王爷可是个要面子的,定然不会允许王妃在儿媳面前将当年的事情抖露出来的……如今也只有让王爷去治王妃了。
“妾身如何进门?当然是王爷与妾身情投意合啦才成就好事的,当年可是王爷亲自去下的聘,姐姐,妾身可只比你晚上三天进来的,你怎么全都忘了?”刘姨娘含情脉脉地看着王爷道。
王爷听得一滞,忙转了头去睃王妃,果然见她脸色更不好看,便斥责刘姨娘道:“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扯那些做什么。”
刘姨娘听了嘴一瘪,泪水就涌了上来,凄凄哀哀地对王爷道:“是姐姐非要翻当年的老底,妾身不是也没有办法么?”
王爷听了果然又看向王妃,王妃懒得看他,却也知道在这堂里扯这事不好,便改了口道:“这两样东西可都是你的?”
刘姨娘听了不屑道:“是又如何,妹妹我平日里赏人的东西多了去了,谁知道你从哪里弄了来陷害于我?”
王妃听了又地一声冷笑道:“刘婆子可是我屋里的人,什么时候会与你勾搭上的?你若不让她做那些下作之事,又如何会收买我屋里之人?哼,还要严辞狡辨,来人,先拖了下去,给我打十板子再说。”
这话一出,连上官枚和锦娘都一同怔住,王妃今天可是豁出去了吧,竟然真的对刘姨娘下狠手了。上官枚原想阻止的,但看王爷听了这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便明了的,一定是王妈妈那里定然是供出刘姨娘另一些见不得光的罪行,王爷王妃不能将之拿到明面上来,所以,用了这个法子来罚刘姨娘,这事……怕是牵扯甚多,自己还是少管为妙。刘姨娘听得大怒,指着王妃的鼻子骂道:“你……刘清婉,你不要太过份,别忘了,我也是有品级的侧妃,你敢用对待奴才那一套对我?”
王妃听了便冷笑道:“奴才,哼,你比奴才还要贱,不知羞耻的东西,比你娘更下作无耻。”又对进来的两个婆子道:“还磨蹭什么,拖出去打,有什么让王爷顶着。”说着转过脸对王爷嫣然一笑道:“王爷,你看妾身处置得可是妥当?”
“十板子少了,打十五板子吧,竟然连庭儿媳妇也害,太过阴毒了,刘氏,你也不要狡辨,你那兄长至今畏罪潜逃,若不是你指使,他又怎么会在王府里害人,若没有你的遮掩,他又有何本事进得了王府,这顿打,你受得不冤。”王爷冷冷地看着刘姨娘道。
刘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王爷,他竟然与王妃两个串消一气来害自己……想来当年的事揭穿,他定然也是觉得在王妃面前颜面全无,所以才要下狠手的吧,一时便急了,冲口道:“你就算心里没我,也要看着堂儿的份上,如此待我,可将他置于何地?”
王爷听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刘清容,若本王去请示了皇上,将你的侧妃位夺了,堂儿以后就认清婉为母,庶子变正,你说如何?”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小妾或通房生了孩子直接就入到正室的名下,而那生孩子的小妾,一般都会被正室弄死……若真是那样,自己这么些年的心机手段可不就全白废了?
一时她吓得大汗淋漓,不敢再胡言乱语,王妃一挥手,让婆子将她拖了下去。
板子刚打两下,冷华堂得了讯飞快地赶来,一进门便跪在了王爷和王妃面前:“父王母妃,儿子求你们了,放过姨娘吧,她身子不好,怕是经不得这一顿打了啊。”
王爷听了便道:“你来得正好,你姨娘犯的事还不止这一桩,一会再让你看一个人,听听她会说些什么,如今只是打她板子算是便宜她了,堂儿,父王不是针对你,只是你姨娘太过狠辣恶毒了,若不再治,将来会连你一起害了的。”一席话说得无比痛心又难过,对冷华堂又比往日要慈和得多,倒像是忘了前次他手伤之事一般。
冷华堂听了心里稍安,却仍是跪着哭道:“姨娘……姨娘不管犯了何错,她那心还是为着儿子的,父王,求你看着她疼爱儿子的份上,您……您饶过她吧。”
王爷听得脸一板,喝斥他道:“她那不是在疼你,是在害你,你可是堂堂的简亲王世子,将来要继承爵位的,有这样一位不知羞耻又行为恶毒之母,传出去,都会让你丢了脸面,在亲贵面前,更会让你抬不起头,再不治她,她只会变本加利,将你一并毁了去。”
说话间,刘姨娘已经被打完拖了回来,一看冷华堂在,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堂儿……娘……娘会被你母妃治死去,她……她在陷害为娘,说……说你大舅是娘指使的……”
冷华堂听了脸色一变,目光连闪,忙去扶了她,一脸痛心道:“姨娘,大舅若不是你指使,又有谁使?母妃若不是拿到了证据,也不会如此对您了,您……还是好生悔过了吧。”
刘姨娘一身被打得鲜血淋漓,背后皮开肉绽,原以为儿子会来帮她,结果,他竟然是劝她认罪……这让她原本就又气又恨的心便得更加痛苦和悲哀,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华堂,“堂儿你……你怎么会……”
冷华堂一时不敢与刘姨娘对视,那日手腕上的伤口已然让王爷对自己起了疑,若再为刘家大舅之事生了罅隙,以后怕是更会引得父王的反感,他从来就不敢将父王看成一个糊涂可欺之人,这么些年,很多事情父王怕也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