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雍皇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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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雍皇夺玉-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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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热闹,后院自然冷清,雪花更大了,撕棉扯絮一般,眼前白茫茫的。
  黛玉悄然叹道:“这个时节,快年下了,不知道爹爹一个人在家里怎么过呢!”
  她想爹爹了,想必青丝又多了几根银发吧?
  爹爹是否也想了她呢?江南一别,数百日不见了,鸿雁托书也寄不回思念。
  青云微微一震,心里更添了三分疼惜,柔声道:“你有这一份孝心,爹爹自然是明白的。你身子不好,也别多想了。”
  黛玉点点头,忽又轻声道:“这一回,四哥哥有了府邸,人来人往的,除了皇亲国戚,就是朝中盘根错节的权贵之家,连荣国府都打发人送礼来了,皇上岂有不忌讳的?苏培盛也不好说什么,哥哥你与四哥哥提一提才是。”
  “你放心。”青云一笑,因左右无人,才道:“皇上心里明白得很。”
  黛玉闻言心中微微一凛,不由得生出亘古未有之叹。
  是啊,康熙岂有不明白的?儿子在这里乐和,他在宫里可也明明白白地看着。
  轻轻地摇了摇头,青丝柔顺地滑落在肩上,黛玉声若蚊吟:“如此父子,如此君臣,此情此景,可怜可悲可叹。”
  她虽柔弱,可是却喜欢看云卷云舒,喜欢快意人生。
  包裹在富贵下的权势,却是如此悲凉,偏偏人人都愿意前仆后继。
  柔柔的目光掠过水面残荷,本应暖若煦阳,却又蕴含着一丝冷寂之色。
  水色晶莹,灯光如昼,兄妹二人伫立在池边,相对无言,寂静无声。
  唯独那绵绵软软的雪花,蹁跹在二人身前身后,现出一种迷蒙的美。
  平静,如湖波结冰,忽而一道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一种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一种雪松洁净的味道袭来。
  黛玉蓦然回眸,不觉轻轻一怔。
  来人,是胤祀。
  紫衣衬得他宛如玉树临风,脸上带着薄薄的酒意,神色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黛玉披着一件鹅黄竹影缎面豹纹翻领的斗篷,亭亭玉立,丰神若仙子。
  一张清丽无双的芙蓉面,在雪花间,更显得秀色天然,娇妍欲语。
  油然一种清新美好之意,却辐射出冷而威严的光华。
  轻轻咳嗽了一声,胤祀淡淡地笑道:“倒是不知道青云你却是清闲。”
  温暖的眸子悄然打量了黛玉几眼,透着惊艳的光华,可是他气宇不凡,神色温和,亦不显得猥琐,更显得有一种随和的亲切,温和地笑道“这位是哪家格格?竟是不曾见过的。青云,你不给我介绍介绍?”
  青云神色淡淡地道:“卑职有失远迎,八爷恕罪了。”
  握着黛玉的手,轻轻地行了一礼,疏淡,又不失礼。
  胤祀深深地看了黛玉一眼,唇边现出浅浅的梨涡,虚扶道:“原来是林家的格格,久仰大名了。”
  青云淡笑道:“八爷不在前头热闹,怎么到这清净地儿来了?”
  胤祀闻言却不恼怒,道:“太过热闹繁华了,反而失了真切,有些累了,好容易逃出来透透气。”
  俊气的容颜上,一如既往地和煦,可是眉梢眼角,却显露出一丝疲惫之意。
  伸手揉了揉额角,胤祀轻笑道:“林格格却是好轻松自在。早就听说林格格兄妹一起来贺寿,偏偏不曾在前头看到你们,我心里正奇怪着呢,哪里知道你们倒是在这里,着实是聪明得紧,没有去前头,也逃了那么些繁琐。”
  见到兄妹两个人情深至此,他亦掩不住语气间极深的艳羡。
  青云素知诸位皇子面和心不合,虽然年少,却已经开始了勾心斗角,可是他既然不想掺和其中,自然也装作不知道,因此听了胤祀的话,他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侧身替黛玉掸了掸斗篷上的落雪,莞尔道:“舍妹年幼体弱,没有精力在前头周旋,在这里躲着清净,倒是让八爷见笑了。”


  梅香一缕误归处

  雪疏风骤,酒宴喧闹依然,夜间的梅花暗送幽香。
  正是三人相对时,胤祀还未答话,便远远有人走近。
  黛玉不想再见外人,正欲回避,待得定睛一瞧,却是胤祥歪歪斜斜地走过来。
  胤祥有了点儿酒意,脸颊晕红,人还未走近,酒气已经送来,口齿不清地道:“玉姐姐,我渴得很了,有没有好茶解解酒?”
  黛玉莞尔一笑,叫苏培盛道:“扶十三爷到楼上,可巧有才配的解酒丸药。”
  说着便向胤祀告罪,袅袅婷婷地上了楼。
  纵然胤祀眼中有着意味深长的询问之意,黛玉也不在意,青云更不在意。
  胤祀目送着黛玉与胤祥的背影,叹道:“倒是不曾想到林格格与老十三倒是亲厚的。”
  青云一听这话,便淡然道:“小孩儿无非姐弟情深罢了,心地坦然,毫无亵渎,倒也不能用世俗目光来瞧他们。”
  男女授受不亲,也是因人而异。
  男女七岁不通席,也是因人而异。
  黛玉的天真与烂漫,胤祥的豪爽与坦荡,仿佛君子之交,让人家瞧起来觉得姐弟情意深厚,却无淫邪。
  若是宝玉那样的人物,青云早一顿打出去了。
  说得胤祀目光不禁迷离起来。
  眼前的雪花,密密层层,在烛光下绽放飘荡,似玉色蝴蝶翩翩起舞。
  夜凉如水,雪景如画,一点清丽无比的梅色,更映得双人如玉。
  四肢百骸中有一种暖流,有一种激荡,似在血脉中迸发。隐隐约约,一种无比的畅快在雪的尽头,等着他的撷取。
  胤祀一生压抑,从无一丝畅快。
  出生卑微,兄弟不齿,是他心中最痛。
  远离生母,亲近惠妃,是他心中隐晦。
  年幼好学,习文练武,他更是竭尽所能,用自己的成功来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另眼相待。
  毫不怀疑,他从未为自己而活。
  胤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哪怕是在胤禛生日的家宴上,他也需要一张假脸,来周旋,来谈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扪心自问,他可曾为自己而活?没有,是的,没有,他从来没想过,按着自己的心思去过日子。只因为,生在这样的帝王家,无权无势就等于一生一无所有。胤眩胴返i在争,他也在伺机待发。
  他还这样年轻,可他心已老。
  谁能明白,他其实不愿意恋栈权势富贵,年少英伟的他,意气风发时,只想寻求一生的依恋与归宿而已。
  眸底深处,一生尽头,谁才是那知己红颜?
  青云静静地看着胤祀平静无波的脸色,目光中有着深思,有着考究。
  蓦地里轻轻一笑,道:“前头还热闹着呢,八爷不过去?”
  胤祀回过神,收回心思,才温文尔雅地笑道:“四哥的生日,哪里能不去?”
  偷得一缕闲暇时光,识得梅香一缕,心中畅快,足驱阴霾。
  转身而行,眸光深处,已经有了一种松快与喜悦。
  精雅淡致的听雨轩,朦胧在雪色之中,在他身后形成一种云雾天宫。
  胸中的一点冰冷,早已被温暖化开,炽热的心跳动着,跳动着……
  喧哗热闹的酒宴已经在望。
  身上一种雪后青松的味道,蕴含着一缕淡淡的幽香,吹散了酒气。
  只听胤禟大声道:“八哥,你吃醉了,怎么梳洗了这么长时间?”
  俊极无俦的脸庞上,丝丝红晕,让他更显得妖娆如花。
  胤祀潇洒入座,挥一挥衣袖,笑道:“在雪夜里站了一会,酒气散了才回来。”
  随即皱了皱眉头,温言道:“老九,明儿个还要读书,你别吃多了。”
  听到胤祀关怀的话语,胤禟眉开眼笑地道:“好容易今儿个四哥生日,难得一回吃酒,你偏有这么多话说,甚是扫兴。明儿个,我又不是起不来。你就瞧着罢,我读书的功夫也大有长进了呢,怎能让人小瞧的?”
  说得众兄弟都哄然一笑,簇拥着给寿星敬酒,欲把他灌醉。
  胤禛的幽深双眸,在雪夜中更显得晶亮,透着无与伦比的光华,淡漠浩瀚,酒到杯干,竟是毫无醉意。
  那一点墨色,更浓,更纯,蕴含着风雪之意,寒意凛然。
  胤祀却当未见,擎着一杯酒笑吟吟地道:“今日四哥生日,小弟敬四哥一杯,恭祝四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胤禛饮干杯中酒,语气极淡然地道:“多谢八弟。夜宴才开始,八弟吃好。”
  风吹来,烛火忽亮忽灭,照得人脸若隐若现。
  那眉宇,更显得冷峻了。
  首位上的太子胤礽年轻英俊的脸上一片和气英伟的笑,道:“八弟,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可瞧见有什么好玩的了?”
  胤禛眸色如波,毫无荡漾,低垂着的双眸,却似蕴含着千军万马。
  胤祀依然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轻笑道:“倒是残荷映雪,格外好看些,竟是没遇见什么可玩的事情。”
  胤礽听了不禁莞尔,道:“老四正经得很,我就说这府邸也忒肃然了些儿。”
  摇摇头,遂又举杯与诸位兄弟共饮,复又热络了起来。
  苏培盛悄悄地走到了胤禛身边,交给他一物,悄声道:“玉格格送来的解酒药,用温开水送服,嘱咐奴才告诉爷一声儿,热闹也罢了,酒别多吃了,仔细明儿个上朝起不来,又闹头疼。”
  胤禛眸色一暖,几不可见地点头答应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说这寿宴继续热闹非凡,且说那胤祥跟在后头一个劲地问道:“这解救汤解酒茶听过,还有解酒丸药啊?”
  黛玉也不回头,口内笑道:“天下无奇不有,你又知道几何?”
  让进听雨轩三楼,一种温暖的气息扑面而至,融化了身上的层层落雪。
  屋内四角都放着兽头火炉,银霜炭在炉内剥裂隐隐,释放出一种恬然清幽。
  胤祥嗅了嗅鼻子,赞道:“好香!这是什么香料?香不刺鼻,雅而清淡。”
  黛玉已经脱了大斗篷,换了一件银狐披风,吩咐雪雁取了一丸解酒药,又取了一碗温开水,方眉梢含笑地答道:“何曾有什么香?我最不爱熏香了,烟熏火燎没的烦恼!这原是那上好的银霜炭送出来的味道,因人而异罢了。”
  胤祥细细瞅了丸药几眼,往嘴里一抛,不用水便先咽下去了。
  一种清凉之气从腹内隐隐升起,头脑不由得也为之一清,煞是清爽。
  “呀,倒是好丸药,吃了一丸下肚,这脑子就是十分清醒了。”胤祥不由得赞叹不绝,随即又笑道:“好姐姐可还有?若有,给四哥也送一丸过去才好呢。他今儿个是寿星,素日里又不大喜吃酒,那些兄弟可是卯足了力气灌醉他呢!”
  黛玉不由得展颜一笑,道:“你倒好,说句话,就当我送了寿礼呢!”
  话虽然如此,仍旧吩咐雪雁取了一丸来,叫苏培盛亲自送去,又道:“这里有小丫头陪着也很好,你就服侍四哥哥身边罢。这丸药你带去,用温开水送服,叫四哥哥可别多吃酒了,仔细明儿个早朝起不来,又闹着头疼。”
  如此细细嘱咐了一番,苏培盛答应了一声前去不提。
  胤祥摇头晃脑地满屋子里打量,因问道:“好好儿的,八哥怎么就过来了?”
  黛玉吩咐雪雁舀了热水来给胤祥洗脸,收拾妥当了才淡淡地道:“我怎么知道?这原是你们家,自是爱来就来了。”
  胤祥将擦过脸的热手巾往黄铜盆里一扔,又央求雪雁来给他梳头,才絮絮叨叨地道:“姐姐不知道,虽说,我们是兄弟,可是一个个都是面和心不合的。大哥和太子二哥相争,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我与四哥是极好的,八哥九哥十哥和十四弟是极好的,别瞧着今儿个四哥生日,一个个都到了,可是心里指不定都打着什么主意呢!”
  纵然黛玉早知朝堂事,也不由得有些诧异,道:“那素日里,你们都这般?”
  明明心不合,却要面上十分手足情深,也真真是难为了他们。
  那个十四阿哥胤祯,比胤祥还小上几岁罢?也有这样的本事和心计周旋了。
  真真儿是可悲可叹!
  胤祥冷冷一笑,模样倒是少了三分稚气,多了五分沉稳来,道:“从小儿都是这般过来的,何谈素日?”语音不禁渐渐地低了下去,有着几许颓然:“我也不喜欢这个,与其在皇宫里尔虞我诈,我更喜欢到处走走,快意人生。”
  黛玉温柔地凝视着他俊朗的面容,良久才轻声道:“所以你宁醉勿醒?”
  胤祥闻言打了个哈哈,神色间有些狼狈,笑道:“姐姐说笑了,我哪里宁醉勿醒,我不过爱这些杯中之物罢了。”
  说着又笑道:“四哥生日,玉姐姐你送什么寿礼呢?我要瞧瞧。”
  黛玉坐在窗下品茶,蹙眉含嗔地瞅着他道:“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酒是断肠的毒药,虽然医术上说酒能去恶气,可是少而佳,多吃便是毒,你年纪这样小,正在长身子,宁可多吃些东西,还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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