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少年- 第131部分

　　　　忽然之间，尾随库克等人的退魔师飞行器队列慢慢分散开来，许多表情惶恐的退魔师表情变得慢慢坚定。一种不妙的预感让少女警觉起来，她顺着分开的飞行器队列看过去，后面一架漆黑的圆形飞行器正穿过众多退魔师组成的阵列，朝着她们飞来。从那些退魔师的表情上来看，这架飞行器的主人一定拥有相当强大的实力，所以才让这些人如此自信。

　　　　少女知道，自己对现在世界的构成了解实在太少，在这种需要情报的时刻她一点也没犹豫，一把拽起正在看看害她流口水的班尼，指着远处正在慢慢靠近的黑色飞行器问道：“那是谁？好像很多人都对他很有信心。”

　　　　班尼刚才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少女坚定的双眸上，以及充满古典美的脸庞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追击的退魔师阵列中发生了什么变化。听到少女发问，他赶忙看过去。看到黑色飞行器之后，班尼痛叫一声：“天！这个人怎么也出来了？！”

　　　　少女瞪了班尼一眼，似乎觉得他的大惊小怪有些夸张：“告诉我他是谁就可以了。”

　　　　班尼的记忆力并不比库克差，他只是懒得说懒得记而已，现在剑宗少女提问。他当然乐得回答：“这个人是退魔师公会的名人。你不知道吗？”

　　　　为了跟剑宗少女多说几句话，班尼故意先反问她。少女又瞪了班尼一眼：“别卖关子。我们的时间不多。”

　　　　班尼也知道，照现在这个速度，后面的飞行器很快就能追上他们。不耽误时间，他也只好认同少女的话，简单扼要地介绍道：“这个人是退魔师公会的明星之一，叫维达。最近几年泛亚遥魔师公会的许多重大悬赏，当中有至少三分之一是他独立完成的。他是平民出身，并非十二退魔师的弟子，因此更受到许多退魔师的追捧。”

　　　　少女对这些倒也并不感兴趣，只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实力怎么样？”

　　　　“很强，据说他拒绝中阶退魔师考试。一直以低阶退魔师身份活动。但本身的实力应该已经超过了很多中阶退魔师。”

　　　　“这也是他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吗？”

　　　　“好像是的。”库克并未回头，只是接着剑宗少女的话说道，“以前班尼曾经想过要和维达比试，后来因为舆论压力太大，终于还是放弃了。”

　　　　糗事暴露在少女面前，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头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并没有接话。

　　　　遥望远方，维达的飞行器已经开始慢慢接近三人。少女单手轻轻一扬，一股无形的风在她的手掌周围旋转不停。少女回头对库克道：“我去拦住他，你们先走，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

　　　　班尼“腾“地一下站起来：“你这样太危险了！你不能一个人去！”

　　　　少女看着班尼认真的表情，脸上严肃冷漠的表情忽然化成一个温暖的微笑。

　　　　“你们不用担心我，放心吧，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你们也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呀……”

　　　　说完，少女掀开强化玻璃护罩，飞身跳出了飞行器。她云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化成一朵流云，迅速远离了库克和班尼的视线。

　　　　“不要……”

　　　　班尼还待起身去追赶少女，被库克一把拉住。

　　　　“你现在过去只能给她添乱，还是分散其他退魔师注意力，给她减少一些麻烦吧。”

　　　　“但是……”班尼还想争辩什么，却看到库克严肃甚至有些严厉的目光，想要说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相信我，也相信她吧。”库克没有再看班尼，自顾操纵飞行器偏离了原定飞行轨迹，给了后面一些退魔师追击的机会，依旧朝着阿尔历斯山脉的方向前进。只是飞行器的速度慢了不少，一些速度比较快的飞行器已经拉近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在空中宛如一朵轻云的少女回头看见库克和班尼故意放慢速度的举动，轻声骂了一句“笨蛋”，脸上却再也抑制不住笑容。

　　　　那是人世间才有的笑容。少女很多年前就可以露出这种笑容，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种笑容究竟代表怎样的心情。

　　　　在轻轻的笑容中，少女慢慢站定在空中。

　　　　就是这么轻松地站在空中，已经足够让大多数退魔师停住脚步，吃惊地观望了。

　　　　在退魔师的概念中，能够突破重力限制的人很多。像沃伦斯这样的强者甚至能够短暂在空中滑翔飞行，更多的人则是利用元素的力量让自已在空中停留更长的时间，比如大多数退魔师都懂得利用的风元素。

　　　　也有许多强者，能够通过绝对的力量让自己升空。譬如帕特里克这个级别的，他们的魔力已经强大到了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程度，这个世界的许多限制对他们已经没有意义。飞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很轻松的一种技能。

　　　　在一定的距离和范围内，任何退魔师都有超越普通人的跳跃能力，也能够做自由飞行，这一点几乎是任何退魔师都习以为常的了。

　　　　偏偏现在这个少女，她并非利用任何元素力量，只是随随便便在空中滑行了数百米，独自一人拦在退魔师公会的飞行器阵列前。甚至她的双脚都没有在空中有任何飘荡的痕迹，好像真正踩在坚实的地面一样。这种匪夷所思的场面，任何一个退魔师都未曾见识过。

　　　　就算是十二退魔师，最多也就是飘飘荡荡地飞空吧？这些退魔师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坚定地把空气当成台阶的人了？顿时都有些崩溃地看着少女，最少有一半的退魔师因为少女在空中坚定的站立被吸引住目光，再也没有心思去追击库克和班尼。

　　　　被少女拦在空中，黑色的飞行器也无法继续前进。在空中慢慢停下的飞行器喀喇一声打开了船门，身穿黑色披风的维达跳到飞行器上，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少女。

　　　　在少女和维达的对视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钟。

　　　　所有留在原地的退魔师都没有发出声音，他们在期持，期待维达的表现。对于这些退魔师来说，从平民起步的维达就是他们自信的象征。

　　　　在少女的双瞳里看到了月升月落的维达凭直觉知道眼前的少女并不简单，只看她能纹丝不动地站在空中，就不难看出她的实力强大。可是偏又从她身上探测不到一丝能量波动，

　　　　“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逃离退魔师公会。”维达的声音很沙哑，有些像尖锐的金属划过玻璃。他一开口，顿时所有人都肃静下来。

　　　　“自信源于强大。”少女目光从剑拔弩张的退魔师们转移到维达身上，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形的气势，“你的自信来自强大吗？退魔师公会的自信来自强大吗？”

　　　　少女的反问让维达一愣。维达自幼是从平民之中慢慢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为了成为退魔师，他付出了根多，包括现在嘶哑的声音，都是他成长的代价之一。从小就对退魔师公会有着各种景仰，一直到亲自加入之后，发现梦想和现实有一定程度的差距，这个时候的维达对于退魔师公会的信仰已经产生了一丝动摇。

　　　　对于抱着怀疑态度维达来说，少女的反问像是一道霹霉，直打在他信仰的缺口上。

　　　　退魔师公会真的是靠强大撑起自信的吗？

　　　　如果没有强权，没有政府的支持，不是生产暴力机构成员的组积，退魔师公会到底能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否会有现在的腐败境地？

　　　　这些问题维达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每一个答案都让他很郁闷。

　　　　少女只是一个照面就间出了让维达困惑的问题，这让维达心中悚然一惊。身穿黑色长袍，喜欢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维达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没有半分沉默和犹豫，表情上也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用退魔师特有的冷漠和高傲看着少女，没有回答任何话语。

　　　　少女好像已经料到维达的反应，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亮出手中的一抹光亮，淡青色的光芒在夜色的荒野上空照亮了所有退魔师的双眼，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淡青色的光芒之中，少女手中的宝剑漫漫浮现出来。

　　　　充满古代风格的曲线剑身，淡青色光芒之中的长剑照亮了许多人的双眸。少女的宝剑浮现的瞬间，双眸也闪出一道青光。

　　　　维达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尽管从退魔师的角度来看，少女现在召唤兵器的方法并不出奇，他还是小心翼翼捕捉到了少女和普通退魔师的不同。

　　　　她可以浮空站立，也可以在飞行的同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能量波动。

　　　　维达渐渐平复自己的呼吸。

　　　　嘶——嘶——

　　　　多年的冒险和战斗告诉维达。这一次和以住任何一次都不同，他所面对的人并非自己常识之内的任何一种概念。

　　　　青色的宝剑在光芒之中被少女完全握住，高空中的劲风吹过少女的长发，带着她的声音到维达面前。

　　　　“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绝顶的人。我们应当有自信，但不是这样盲目的自信。”

　　　　说完，少女对着维达遥遥一指，一道凌厉的剑光已经朝着维达飞射而去！

　　　　不管维达怎样全神戒备，依然没有想到少女竟然这么容易就动手。本来以为少女能够继续说出一些自己期待的秘密，维达只是小心防范。从内心深处并未认为少女能立即对他对手。

　　　　但少女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飞剑恍如子夜之中的电光，直劈维达！

　　　　维达双脚施力，从自己的飞行器上轻飘飘腾空而起，手中已然多出一把漆黑的弯刀。漆黑的弯刀是维达少年时代从一名垂死的退魔师手中抢来的宝物，至今也没有什么人知道它的名字。只是在弯刀上有两个东方特有的古代文字“柳生”，因此退魔师公会的人都称这把弯刀为柳生漆黑。这把弯刀陪伴维达走过近十年的岁月，为他杀死无数敌人和妖魔。是维达最为珍爱的宝物，也是维达最拿手的武器。

　　　　面对眼前这个手中飞剑的女子，维达一开始就动用了柳生漆黑，他心中明白，这少女并非自己曾经面对过的任何一种敌人。

　　　　维达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

　　　　看见维达亮出柳生漆黑，周围围观的退魔师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任何人指挥，这些自恃手段强硬本事高强的退魔师纷纷向后退了近百米。留下一个大大的空间给维达和少女。

　　　　没有人愿意在柳生漆黑出手时还留在旁边，哪怕这是许多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柳生漆黑铸造年月已经不可考征，唯一已知的就是它强韧且带有强烈的负面属性，只要柳生漆黑出现，周围百余米的空间内必然产生强烈的黑暗压力。光与暗乃是世界上最常见也最不好掌握的两种元素，柳生漆黑能够催动世界上暗的元素集中在一处。变成有形物质攻击对手。这样的武器，退魔师公会的人早就有所耳闻，自然看见了纷纷退避一旁。

　　　　果然在柳生漆黑劈出的同时。周围空间的星辰瞬间被一股黑气掩盖住了踪影。甚至维达和少女的身影也被一层黑雾包裹住，飞剑和柳生漆黑原本摩擦空气的刺耳声音忽然变的极其安静。退魔师们觉的自己的视觉和听觉好似在一瞬间被屏蔽了。

　　　　即使这样，退魔师们的目光依然都集中在少女和维达消失的方向，他们希望知道结果，希望看到青色光芒和维达的黑色光芒交锋的结果。

　　　　他们希望知道，退魔师公会依然是强大和自信的代名词。

　　　　退魔师们等候良久，黑雾终于慢慢散去。

　　　　让黑雾散去的是一道淡青色光芒。少女手持飞剑，宛如天外飞来的一道流星，从黑雾之中破空而出，顷刻间天上的明月和星辰纷纷显现出来，星月的光芒照耀下来，落在少女和她手中的长剑上。少女脸上表情一片祥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从空中再再升起，又翩翩落下。

　　　　就算这些退魔师再见多识广，看到这个场面也忍不住低声惊呼。

　　　　少女运动的轨迹完全看不出任何人力的痕迹，仿佛鱼在水中畅游一样的自然。就在少女悠悠从空中慢慢坠落的同时，退魔师们看到了依靠风元素停在空中的维达。

　　　　黑色长袍的维达只有一双眼睛露出，脸上的黑色面具掩盖了他的一切表情。维达手中依然握着柳生漆黑，从他身上发出的能量波动来看，维达在刚才的交手中好像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即便是这样，所有人心中依然明白，维达还是输了一筹。

　　　　——在维达的身后，黑色的飞行器正慢悠悠从空中坠落下去。昂贵的超强金属铸造成的飞行器上有两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仿佛是被什么金属穿透之后的痕迹。

　　　　目标就并非维达，而是他脚下的飞行器！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