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梳子还给了凯瑟琳。
“别担心,凯瑟琳。如果男人选中了你而不是我,我也不会生你的气……除了一个男人外。”
“哦?”凯瑟琳小心翼翼地问:“是哪一个呢?”
朱里尼继续笑着,眼睛盯着镜里凯瑟琳的双眸,说:“你猜猜看。”
凯瑟琳掩饰好自己的不安,说:“我现在的兴趣不在男人身上——包括大卫。我只想尽快完成研究和论文。”她的眼睛垂了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上帝啊,她心想,这番话两天前是千真万确,但现在她可不敢肯定了。
朱里尼轻轻碰了碰凯瑟琳的肩膀,说:“我得去换衣服准备吃晚饭了。”
“好的,待会儿见。”凯瑟琳轻松地问候了一声,直到听见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后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朱里尼关于男人的讨论让她很吃惊,之前朱里尼没有表露任何兴趣,除了在许多场合,作为查尔斯爵士的女儿,她在博士研究生群体中一直是个名人。
外面天坛里,菲利浦·桑德喝完了自己的威士忌。他和迈克尔准备出发去机场,打算天黑前离开。两人正一直谈论着欧洲的新闻,过去两周,形势急剧恶化。德国人正抓紧了对波兰的战争宣传,随时威胁进攻,而英国和法国则口头上支持会保卫波兰。菲利浦劝自己的姐姐哈利耶留在波尼奥,等候事态的和平解决。但她一心想回到英格兰,无论冲突如何紧张。“在这里我会给闷死的,还不如在皮卡德利(注)给炸弹炸死。”她这么跟他开玩笑说。
两个人到达了机场,听见一阵尖笑,卡罗琳娜,迈克尔的大女儿,扑进他们的怀抱。
“我没亲你前你可不许走,菲利浦叔叔。”她难过地哭着,菲利浦弯下腰伸出手紧紧地抱着她。
“我好开心你还记得。”菲利浦笑着对她说:“那我多给你一个吻,帮我带回去给蕾切尔。”
“我会留给我自己,不给她。”卡罗琳娜说。
菲利浦亲了亲她,把她放下来,卡罗琳娜拉住迈克尔的手。小女孩的夏装因为玩耍又皱又脏,头上的发结也快掉下来,在金黄卷发丛中摇摇欲坠。
迈克尔向菲利浦伸出另一只手,菲利浦用力地握着,不肯放开。他知道这一次分别,将不知何时才会重逢。“祝你好运,迈克尔。你离开时,我会帮忙照看一切的。”
他松开迈克尔的手,摸了摸卡罗琳娜的卷发,说:“再见,卡罗琳娜。下周我会回来看你和蕾切尔,然后我们去河边野餐。”那个时候,迈克尔已经动身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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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23)
她用力地点点头,抬头望着菲利浦,离别刺痛了卡罗琳娜的心。她对自己的父亲说了许多次“再见”,这一次送别,提醒了她很快又得跟父亲告别。她紧紧抓住迈克尔的手,另一只手把大拇指放在嘴里,不肯拿开。她的头靠在迈克尔的手臂上,目光呆呆地看着两人。迈克尔感到深深的愧疚,每次离开都会这样。卡罗琳娜会紧紧拉住他,而蕾切尔则会独自伤心难过。除了离别,他还为别的事充满了愧疚,他疲惫地想着,抓住卡罗琳娜的手,安慰自己的女儿。
他们看着菲利浦启动飞机。蕾切尔赶上了他们,2岁半的胖嘟嘟的小腿辛苦地跑过马路,刚好飞机滑过了跑道。她站在父亲和卡罗琳娜身边,气自己刚好错过了送别。手指攒成了小小的拳头,她生气地朝飞机挥舞着。迈克尔微笑着看着她——可爱的蕾切尔,总是那么严肃认真地做每一个动作,说每一句话。他俯下身,把两个女儿抱了起来,给她们每人一个热吻。两个女儿也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肯让对方多占有共同的父亲。
飞机抵达了跑道的尽头,又折返回来,提升滑行速度,刚好在三人面前,飞机升上了天空。菲利浦只来得及看一眼,三人的头紧紧地靠在一起,然后就飞走了。
第十章
当马儿跑到丛林小路最后的斜坡,引向池塘的时候,她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小路长满了植物,巨大的藤蔓有如鱼网悬在空中,等候鲁莽的鱼儿到来。这一次没有马儿的嘶鸣欢迎,穿过丛林茂密的屏障时,她不知觉得是找到他好还是找不到他好,然后,池塘出现在面前。
他躺在池塘对面的岩石边上,背部朝天晒着太阳,脸庞埋在手臂中间。她停住脚步,看着他。阳光照耀着池子平静的水面,灼痛了她的眼睛。她屏开自己的疑惑,下了马,脱下骑装,轻轻地走进水中,不想打破池边懒洋洋的静谧。宁静的景色并没有舒缓她的紧张,当她游近他躺着的地方时,可以听见内心躁动的恐惧,这种恐惧会把她渴望的事物带走,和以往一样。
触到了岩石的边缘,她轻轻地爬出水面,跪在他身边。他的脸藏在手臂中,和刚才看到的一样,动也不动。她身上凉爽的水珠滴落在他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身上——一定很刺激,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躺着。她欣赏着他肌肉饱满的宽阔背部和上面淡淡的晒斑,惊讶地发现了三个纹身,她认出是伊班部落的标记,波尼奥凶残的猎头战士的标记。较大的一个是一朵花形图案,标志着部落成员的资格,位于他左肩胛骨的位置;另一个,看起来象是某种动物,位于颈椎的位置;第三个,她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就在第二个旁边。她充满了好奇,但此刻却只能放在一边。
她犹豫地伸出颤抖的手,顺着他坚挺的臀部,滑向脊背,滑到颈部金色的发端。他的肌肉在她的触摸下开始收紧,他没有抬头,摸到她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从他的背部拿开,然后慢慢地翻过身子,还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眼睛直盯着她的眼睛。他的脸上除了好奇,没有暴露任何表情,而她的脸却涨得通红。他慢慢地把她平放在岩石上,自己一只肘撑着躺在她身边。她好奇地睁大着眼睛,不知所措。他的嘴角咧出一丝微笑,眼睛微微眯着,继续看她的脸,似乎要找出某些问题的答案。他用力地把她的手腕压在身下光滑的岩石上,俯下自己的身体,用轻柔而坚定的吻封住她的嘴唇,只剩下她的感觉在发旋。然后他移开身子,开始观察她的身体,和刚才观察她的脸一样仔细,从头顶到脚尖。她的脸又一阵通红,感到很羞愧,以前可是她在观察他的身体。当他浏览完毕,又看着她的脸时,表情充满了渴求和期盼。第一次的时候,他让她掌握了控制权,但这一次,他把权力留给了自己。这一次,轮到她的身体,成为了探索的对象。
水珠从她发亮的肌肤上滑落,流到身下的岩石上。他松开她的手腕,悠然地用一根手指顺着向上爱抚她。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呼吸开始喘息。他用手指在她的肚脐处慢慢地划着圈,然后又转向她的胸脯,轻轻地拨弄她的||乳头,直至变成玫瑰红而坚挺。他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胸,直至她被快感充斥而轻轻地痉挛。他的手又顺着身体滑到大腿处,轻柔地爱抚着,摸到她大腿中间温暖的凹陷处。他坐在她旁边,抬起她的膝盖,亲吻着,慢慢地把膝盖分开。然后手滑向她身体的秘密开口,用手指和眼神,探索着她从未看到,从未触摸的神秘之处。她的身体感觉到无限欣喜,象快燃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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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24)
当她开始适应他轻柔而舒缓的爱抚时,她的膝盖分得更开,邀请他的触摸。他的手指诱惑地顺从邀请,探索着她美妙身躯的秘密入口。最后,他双手放在她膝盖上,把它们推起来,俯下头亲吻着神秘的凹陷。她欢愉地轻声低喊着,意识只能勉强集中在悸动的身体上,等候着放松和宣泄。她紧紧地搂着他的头,用力地摁在自己身体上。他又亲吻着她的嘴,几乎使她窒息,然后抬起身子看着她。在激|情冲击下,他灰色的眼眸变成了深黑色,和她一样,他的气息沉重而短促。他又躺了下去,支撑着半边身子,入神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的手颤抖着伸出去,抚弄她两腿之间粉红色的小顶峰。她被如电殛般的快感攫住,只能紧闭双眼,任由他的爱抚满足她。他微笑着,嘴唇再次封住她的双唇,然后在其间缠绵流连。手指在她长而乌黑的头发间穿梭着,然后握住她的胸脯,把脸埋在她芬芳的气息中,接着又是一阵温柔的拥吻,不断地撩拨她心中的热火。当两人再次对视时,他的眼中充满奇特的光芒。突然,他站了起来,他未释放的激|情仍坚挺在两腿之间。他纵身跳入池中,只留下她满足地躺在太阳底下。有一阵,她对他的突然离去感到很奇怪,她感觉到他知道,她对两人进一步的行动还没做好准备。她突然很害怕,睁开眼睛,寻找他的身影,但他已穿好衣服离开了。难道他带着未满足的欲求去找卡拉吗?这一想法令她十分气恼,即使她很快想到卡拉仍在巴塔维亚也无济于事。先前的满足和快乐已烟消云散,她不能再在阳光下自怨自艾,享受回忆和混乱而美妙的新感觉。即使在酷热下,她仍打着冷战,游回对岸,穿上衣服,匆忙地回到了庄园。她的心砰砰乱跳,她觉得自己被一个男人在感情上占有了,她却无力占有他。
迈克尔知道凯瑟琳对自己的不辞而别会感到奇怪。他不想告诉她,他不想解释任何事情。或许还不是时候,或许永远无需解释。穿好衣服后,他仔细地搜查了池塘一带,他确信自己听到了一些动静,虽然很微弱,但他肯定那不是属于丛林的声音。在那儿,新的马蹄足印,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凯瑟琳的马,一直延伸到池边。停留过,停留了多久?足够久。骑手没有下马,他的感觉是对的。但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停住脚步,看着仍然躺在岩石上的凯瑟琳,心里柔情万种。不行,现在不能告诉她,让她继续休息。他心里清楚谁是闯入者,他静静地牵着马,在凯瑟琳惊醒前,往麦提亚飞驰而去。
朱里尼坐在自己房间里,看着洁净的四壁。几分钟前,她悬挂在堕落深渊上的细丝又向下滑了几寸,她可以感觉得到,而且似乎可以亲耳听到,丝线在压力下吱吱作响,随着她的疯狂举动而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断开,但还没断开。她叹了口气,毫无疑问,丝线上的重量正在慢慢增加,她刚刚目睹的情景就重重地往上面加了份量:迈克尔与凯瑟琳,凯瑟琳与迈克尔。
她恨凯瑟琳,她恨他们两个。迈克尔知道她恨他,而凯瑟琳还茫然不知。怎么对付他们俩?毒药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对这个想法付之一笑,得要更痛苦的,更缓慢的死亡,让他们品尝自己所受的痛苦,堕入无尽的深渊。深渊一直在那儿,她从其中出生,自从母亲怀里出世就堕入其中。只有一根丝线吊着她,在上面摇荡着,哭喊着,恐惧着。
只有迈克尔真正了解她,但即使是迈克尔也不会想到她有能力杀人。她微笑着猜想如果迈克尔知道是她杀了他们的哥哥爱德华,会有什么反应。间接杀人,她只是袖手旁观,没去救他。爱德华知道了她与迈克尔的事情,威胁说要告诉父亲。其实也不是他自己发现,而是有一天她对爱德华忍无可忍,想摧毁他的端正和冷静而亲口告诉了他。她当然做到了,她看到他气得连头发都竖了起来,怒气冲冲,象一头狂怒的斗狗。她在小船中告诉了他所有的肉欲细节,他无法躲开,只能倾听这一切。他站了起来,似乎要揍她,却跌出船外。当他挣扎着游到水面上时,水流已将他带离了小船一段距离。她可以伸手救他,但她没有这么做。相反,她微笑着看着他象一个木头塞子在水中沉沉浮浮。他挣扎了五次,而不是三次,最后再也没能浮上来。她把船驶到岸边,出了船,又把船推回河中。没人知道那天她和他曾一道在河中,他的浮尸一周后才在下流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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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25)
她猜想迈克尔是否曾怀疑过这件事。她希望他会,因为这样会使他难过。亲爱的完美的迈克尔,无助的迈克尔。她开始回忆那天迈克尔第一次来到麦提亚,改变了一切的情形。他很惊恐,被所有人遗弃,只有父亲接纳了他。他那时14岁,一头金发,美得令人目眩。直到那个时候,她还是父亲毫无疑问的最爱,比爱德华、玛吉特更受宠。朱里尼一直好象是父亲的儿子,她和父亲一道骑马,一道探索,一道分享兴趣,直到迈克尔的出现。他是父亲的金发复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