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厉害的一个女人。”
杨桔子附和着“哦”了声,她真没从他的口气里听出啥褒义的成分。
“詹悦容有她的资本,漂亮,聪明,会交际,有能力。她最厉害的是放风筝。”秦衡隔着墨镜瞟她一眼,问,“知道什么是放风筝吗?”
杨桔子点点头。
“说来听听。”秦衡做了个手势。杨桔子老实说:“不就是用线拴着风筝,乘风势飞上天……”
她没说完,秦衡嗤笑两声,用很瞧不起人的口气说:“就知道你不懂。”
杨桔子倒是不敢造次,她以为英国的放风筝跟中国有不同含义,对着秦衡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秦衡又瞟她一眼,说:“她把男人当风筝,手里攥着一堆线头,哪个飞远了就收线,太近了就放线。她玩这个玩得纯熟,我哥白比她大了七岁,被她放了十几年的风筝,远不得近不得的,就是从来没说过她不好。”
到此杨桔子才明白放风筝还有这个意思。说白了就是心机女,这样的人她也碰到过,霸着一个男朋友,身后还跟着几个备胎,男人个个对她都死心塌地甘之如饴,这样的女人可以说是女性公敌,可偏偏男人都喜欢。
至于秦岳是男友还是备胎,她就不知道了。
“在英国的华人圈子里,比我哥条件好的男人并不多,詹悦容是个聪明人,所以我哥是她明面上的男朋友。可她的野心又很大,占着碗里的又惦记着锅里的。她了解自己的优势,也清楚我哥的个性。我哥是个痴人,很迁就她。她把分寸拿捏得很好,既不落人把柄,又可以四处交游。她这样玩了很多年,她是计划在猎不到更好猎物的时候跟我哥结婚。可是她没想到有个男人会把跟她的床事录了像,发给我哥。”
“啊?!”杨桔子惊叫一声。秦衡冷冷地笑了声,继续说:“她有一个职业是平面模特,结识了不少圈里的人。其中有一个青年摄影师,在伦敦时尚界也是小有名气的,貌似对她很狂热,她跟那个人有阵子走得非常近,一起去法国拍过大片,拍得很好,轰动一时,有些流言就传开了,都传到了我妈妈的耳朵里。估计她是发现这样会超过她的掌控,就跟那男的分开了,可她没想到那人会用这种方式报复她。”
“那秦岳因为这个跟她分手了?”杨桔子暗忖,原来是绿云罩顶,这一条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不,分手是她提的。”秦衡说。
杨桔子又“啊”了一声。秦衡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不得不说詹悦容高明。她并没有解释跟挽回,直接跟我哥说了分开。她说我哥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她,他们的感情早就消磨殆尽了。她就这么把我哥甩了,顺便把过错都推到我哥头上。”
说到此秦衡又冷冷地笑。杨桔子觉得自己跟听故事似的,老半天缓不过神来。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杨桔子看已经换了绿灯,秦衡却不走。她往路上瞧瞧,原来是一个拿着伞的英国老太太在缓慢地过马路,秦衡把车子停在斑马线的一边,耐心地等她。
杨桔子便对秦衡多了一分敬意。
车子等待的时间里,她往四周看看,见景象已经完全变了。她闷头听秦衡讲了一路,完全没有留意。现在道路逼仄了很多,两边都是中古的楼房,没有超过三层的。房子跟房子挤在一起,沿街开了各色店铺,人不太多,车子也少,老人慢悠悠地走,背着背包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一掠而过。
这幅景象让她着迷。
秦衡踩了离合,把车子开了出去,他们继续前行。杨桔子依然四处看光景,这才有了点旅游的实感。
“我对你有个要求。”秦衡突然说。
杨桔子回头瞧他,问:“什么?”
“你跟我哥假戏真做吧。”秦衡说。
杨桔子没回过味儿,问他:“什么?”
秦衡打着方向盘,车子拐进了停车场。车子熄火后,他把墨镜摘下来,盯着她说:“假戏真做。追我哥吧。”
尽管不知道秦衡是否真看破了她跟秦岳的关系,杨桔子还是被结结实实地吓到了。
她眨巴两下眼睛,弱弱地说:“你别开玩笑,我跟秦岳本来就是男女朋友,我们是在飞机上……”
秦衡把墨镜往前一扔,转过身面朝着她,伸手指着她的眼睛。杨桔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由得紧张起来,说话都磕巴了。
“干……干嘛……”
“一个人,如果他在编造答案,那么在他回答的时候,会边说边想。而人在回忆真实发生的事情的时候,眼神会向右上方。如果是撒谎,因为是靠想像,所以眼神会向左上方看。你猜你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神是往哪个方向看的?”秦衡问。
杨桔子乍然一愣,不自主地回忆刚才说话时候的情形,秦衡的手指往她右眼尾上当点划过去,说:“陷入回忆,眼神往右上方看。”
杨桔子一惊,忙把眼珠正回来,秦衡的手指随着她眼珠的转动快速划了回来,定在她眉心的位置,喝道:“停!到这里就可以了,再往左,就又该编故事了。”
杨桔子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秦衡勾了勾嘴角,说:“要知道,这世上能骗得过我的人不多。”
杨桔子心里疙疙瘩瘩的,扭过头看着窗外。恰好一辆红色的车敞篷跑车停到他们车旁,车上莺莺燕燕地坐了四个打扮入时的金发美女,开车的是个一身嬉皮装扮的银发男人。
她只在MTV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如今见到了活的,便被震住了。
银发男人朝秦衡打了个招呼,秦衡便也朝他挥挥手。杨桔子看着那伙人簇拥着下了车走了,听见秦衡在身后说:“富二代全世界哪儿都有,没什么好看的。”
杨桔子收回视线,瞧了瞧他,问:“你不也是?”
秦衡斜睨她一眼,没再说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杨桔子也忙下去了。秦衡锁好车,绕过车头走到她跟前,对她说:“刚才跟你说的,你记住就好,想通了就来找我。”
杨桔子抿嘴站在那里,望着秦衡,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衡又从包里拿出一叠便签,用笔在上面写了点东西,撕下来递给她。她接过来看看是串号码。
“这是我的电话。我要去上课了,你今天自便吧。下午3点到这里来,我载你回去。如果走丢了,就打这个号码找我。”秦衡简单说完,转身走了。
杨桔子眼睁睁看着他走进一栋中古时期的小楼,满脑子又是雾茫茫一片。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秦衡为什么会对她说那些。她在伦敦难得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呆站了足有五分钟,心情却没法轻松起来。
那个银发的猫王粉丝富二代回来取车,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站住了,弓着身子看了她一会儿。杨桔子不明所以地瞅瞅他,他笑着问:“What’s wrong with you ;baby?”
一个baby让杨桔子瞬间凌乱,她慌忙摆摆手,逃也似的跑开了。
?
☆、010(改)
? 这一天她在剑桥小镇走来走去,倒没遇到什么障碍。因为在旅游业如此发达的今天,到处看得到来自中国的游客,很多店里的人都可以说几句简单的中文,包括剑河里撑船的撑杆夫。她一路打听着,走过一座座挂着繁复徽章的学院,磕磕绊绊地找到了剑桥大学图书馆。
她看着那栋充满历史感的古旧建筑,耳边响起一句话。
“剑桥大学的图书馆是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之一,里面甚至有咱们国家的甲骨文呢。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在里面坐足了三天三夜。”
她捏紧胸前的mp3,在心里默默说:“我来了,你看到了吗?”
她在图书馆前站了好一会儿,本想进去,可被门卫拦住了。她往里瞭望,只看到宽敞的大堂,看不到一本书。她依依不舍地退了出来,绕着图书馆走了一圈,最后做到路边一直那么看着它,自言自语道:“看来没办法带你进去了,咱们在外面过过眼瘾吧。”
她一直坐到饿得不行,才决定出去找吃的。她找到了一家麦当劳,因为只有这里她还算熟悉,可没想到东西分量很大却能把人难吃哭,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汉堡吃了,揉着消化不良的胃出去继续转。然后到三点前到停车场那里等秦衡。
秦衡出来得稍微晚了几分钟,见到她只好他有点意外,边掏钥匙边说:“没想到你竟然没迷路。”
“我方向感一直不错。”杨桔子说。
秦衡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上车。
回去的路上,秦衡闲闲地说:“你猜今晚詹悦容会不会出现?”
“猜不到。”杨桔子不想跟秦衡扯这个话题。
“我妈妈不会坐以待毙。”秦衡说。
杨桔子顿时觉得后脊背发凉。过了一会儿,秦衡又说:“风筝的线,还没断。”
杨桔子扭头看看秦衡,秦衡没戴墨镜,双手扶着方向盘,嘴角微微勾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出来了。
“杨桔子!”他突然喝道,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干嘛……”
“你觉得我妈妈会喜欢上你吗?”秦衡问,目不斜视地开车。
杨桔子低头想了想。说实话这件事她真不太确定,她只是想试试。
“如果你想试试,让我妈妈能接受你,那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秦衡倒像是看透了她,直接这么说。
“为什么?”她问。
“我问你,知道Burberry么?”他问。
“奢侈品?”她倒是有点印象。
“Mulberry呢?”他又问。
她被问住了,这什么东西她真是不很清楚。
“Paul Smith, Vivienne Westwood,TWININGS,这些呢?”他一下子说了一串,她哑口无言。
“那你拿什么跟我妈妈聊天?你良好的方向感吗?”他瞥了她一眼。
“你这是看不起我?”杨桔子心里不太舒服。
“我没有看不起谁。”秦衡微微扬起下巴,说,“我在陈述事实,顺便好心打消你那点儿不切实际的念头。”
接着他把车停到了路边,转身打量着她,说:“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价值观也不同,这个没有对错之分。而我妈妈需要的是詹悦容那样的儿媳,不是你这种野生款。如果你非要排除万难往上冲,那我也不拦着你。”
杨桔子抿嘴看着秦衡,将信将疑。秦衡摊摊手,接着发动汽车往前开。杨桔子细想这一天,秦衡说的话倒是都蛮有道理,也不像个坏人。她偷觑他一眼,他开着车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她嗫嚅着问:“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秦衡哼笑着,说:“我上午已经建议过了。”
“什么?”杨桔子回想了下,感觉没有重点。
“假戏真做。”秦衡说。
“别开玩笑了!”杨桔子撇嘴。
“你看不上我哥?”秦衡问。
“不是那么回事。”杨桔子抬手揉揉太阳穴。她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她来秦家本来就占了秦岳的便宜,她还能登鼻子上脸妄图嫁入豪门?那她真看不起自己了。
“你是我哥这几十年来除了詹悦容之外,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秦衡强调。
杨桔子呲牙笑笑:“那估计是别人都没把3千万打水漂玩了吧。”
“什么3千万?”秦衡疑惑地看她。她摇摇手,扭过头去看窗外了。
他们到了秦家,果然詹悦容又稳稳当当地坐在客厅沙发里,陪着秦妈妈有说有笑的,喝茶。
秦衡站住了脚,杨桔子也停下来。秦衡低头看她,她也看着他。
“还是想试试?”秦衡问。
杨桔子点点头。
“还挺倔。”秦衡讥讽地笑,往屋里指了指,“那进去吧。”
杨桔子深吸一口气,心里唱一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扬起笑脸她走了进去。
秦妈妈跟詹悦容不知道在看什么,低着头凑在一起。她靠过去,看她们在一起翻一个册子,册子上是些珠宝什么的。詹悦容指着一款胸针说这个适合秦妈妈,秦妈妈摇摇手笑着说太年轻了她衬不起,詹悦容说不会,款式颜色配秦妈妈刚刚好,巴拉巴拉。
“呃……我也觉得挺好看的。”杨桔子插了一嘴。
秦妈妈那张脸上的神情接着就冷到西伯利亚去了,狠狠地剜了杨桔子一眼,这一个大白眼丢得,堵得杨桔子跟活吞了一只耗子似的。
詹悦容却叫杨桔子坐到她旁边,亲切地问:“杨小姐今天去哪里玩了?”
杨桔子看詹悦容这副花容月貌的样子,一时间没法把詹悦容跟秦衡嘴里那个风筝女划上等号。她如实说:“去剑桥大学那里了。”
“哦。秦衡的学校啊。玩得好吗?”詹悦容问。
“挺好的。”杨桔子说。
詹悦容朝她点头笑了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杨桔子伸手接过来,詹悦容说:“这是上周朋友去印度,帮我带回来的红茶,味道我很喜欢,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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