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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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 第7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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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喊道:“你以为就这么算了?我万仙因万鬼而覆灭,我万仙也誓要毁了万鬼!”

    盘蜒想起血云,冷笑道:“影子,你执泥于恩仇,心胸何等渺小?成大事者,岂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影子仍要争吵,盘蜒将它捉起,一阵摇晃,朝陆振英身躯扔去,它落入地里,复又变作寻常影子模样。

    陆振英稍稍镇定了些,望向盘蜒,苦涩道:“宗主,那影子所言。。。并非我所愿,但确是我心底所想。你对我有恩,我不愿再骗你,要杀要剐,全凭吴宗主一句话。”

    盘蜒暗想:“这丫头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真是死脑筋、老顽固。”赞叹道:“有趣,你这玄夜伏魔功当真奇特,原来这功夫竟有这般练法,真令我大开眼界。”

    陆振英冷得发抖,说道:“我原也一无所知,可忽然间,体内似乎突然多出一个我来,它将我功力全数夺走,将雷霆真气化作。。。化作又黑又冷的寒气,我实阻拦不住。”

    盘蜒沉吟道:“原来这功夫与黑蛇灵气颇为相近,莫非根源皆来自黑蛇么?”

    陆振英吓了一跳,道:“难道我会沦为黑蛇教的教众,那你还是杀了我为妙。”

    盘蜒斥道:“你说什么话来?这功夫名曰‘伏魔’,自要慑服心魔,将其化为己用。你若能将玄夜伏魔功运用自如,比之雷霆剑芒,威力也不见得差。”

    陆振英摇头道:“我还是压着它些,不放它出来为妙。”

    盘蜒已被陆振英拖延许久,猛然想起,忙不迭又来到那立柱前,但柱子上的血字霎时消融瓦解,片刻后又聚在一块儿,成了个血人,那血人大喊大叫,如出生的胎儿,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盘蜒心想:“不好!”手指一点,残剑雨落,但那血人手一挥,海浪涌起,将残剑一并收了。他如渐渐成形的泥人般,露出本来面貌,果不其然,又是那曲封,只是此人满脸阴沉,冷冷望着盘蜒,脑袋上长着一对牛角。

    那牛角曲封道:“是谁让你来的?”

    盘蜒忽然只觉此人散发心念,探自己心思,手段直截了当,却比幻灵真气更为有效。盘蜒稍一恍惚,已被他探得少许。

    牛角曲封叹道:“那吃里扒外的小子,总是给大伙儿添乱。”

    盘蜒暗忖:“这牛角曲封,与那羽翼曲封,还要小曲封,只怕皆源自曲封元神,但彼此之间,消息隔阂,只需我下手快些,小曲封之事也不会泄露。”

    牛角曲封身子不动,骤然闪至盘蜒面前,一脚踢来,虽威力远比不上那羽翼曲封,但借助此间阴阳五行之力,也有排山倒海之威。

    盘蜒挥手拦住,一转一甩,将牛角曲封扔了下去,暗想:“此人约有阎王三成功力,可操纵梦境风水,功力增长数倍,难以防范,也极难对付,若要取胜,只怕要半天功夫,拖延一久,那时羽翼曲封焉能不知?”

    牛角曲封矮身冲锋,双角突刺,盘蜒双手一握,那牛角一下子放出雷电来,盘蜒以吞山的长斤两,将电光隔开,又打出数招,也只是稍占上风。

    他脑筋急转,不久心头一喜,已想到致胜法门,传声给陆振英:“等我封住他动向,你用玄夜伏魔功刺他脑袋。”

    陆振英吃了一惊,答道:“可我这功夫用的不熟。”

    盘蜒不等她答复,双手擒拿,使出异兽阎王的“夜猎阵法”,瞬间将那牛角曲封暂且与此地风水隔绝,牛角曲封瞪大眼睛,无法借助风雷火海,身形迟缓下来。

    陆振英知机不可失,霎时咬紧牙关,无暇细思,将玄夜伏魔功当做轩辕雷霆剑芒来使,忽然黑影与自身融合,光影一晃,她一剑横劈,将牛角曲封脑袋斩断。这一剑之快,竟比她的雷霆剑芒更强上几分。


………………………………

三十三 四念善恶不可分

    陆振英欢呼雀跃,瞬间又仿佛变回了昔日那活泼开朗的少女。可她立时察觉那暗影蠢蠢欲动,花容失色,急运虎鹤雷霆剑芒,收摄心中邪念。

    盘蜒手一抓,将那曲封脑袋碾碎,正想将那立柱打碎,却见曲封身子又融化成血,汇入立柱上,成了血字。此时血字不似先前那般模糊,清晰可见,盘蜒全神贯注,从上到下读了一遍。

    陆振英不识得那字,喊道;“快些,快些!那坏曲封要来了。”

    盘蜒一目百行,瞧了九成,尔后一招大道无形击出。这一招大道无形未用全力,只是变化奇巧,融合各般阎王法术,故而不伤体魄,可频繁使动。饶是如此,也极有神效,打了十掌,终于在第十一掌上将这立柱击垮。

    陡听得山呼海啸,风云变色,盘蜒道:“好了,快走!”俯冲而下,提住陆振英,奔了几步,陆振英只觉眼前一花,景物骤变,已来到一处高高的白花丛中。

    陆振英奇道:“你怎会我万仙的伏羲通天道?”

    盘蜒道:“世上我不会的功夫,才是真正稀奇。”

    陆振英啐道:“我这虎鹤双绝、玄夜伏魔的功夫,你就决计不会。”

    盘蜒默然摆手,要她收声,那羽翼曲封大喊着赶来,对这立柱残躯,破口大骂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毁了我心血?我那孩儿,我那孩儿也死了。”

    这羽翼曲封对此梦境中事无所不知,然则盘蜒使异兽阎王的埋伏功夫,加上些许幻灵真气,一时半会儿,这曲封也察觉不到他。

    只听一娇嫩声音说道:“老兄,莫生气了。你这般了不起,少个孩儿,毁根柱子,又算得了甚么?”

    羽翼曲封又高兴起来,道:“不错,不错,对我而言,皆不过是九牛一毛。”

    陆振英传音笑道:“这小娃娃将大曲封耍得团团转,可真有本事。”

    盘蜒“嗯”了一声,却想:“为何羽翼曲封将那牛角曲封称作孩儿,这小魂曲封却与他称兄道弟?”

    羽翼曲封想了想,又道:“但若非你这小子缠着我胡说八道,我怎会疏忽大意,忘了督查境内?你过来,让我揍你一顿出气。”

    那小魂曲封惨声道:“不要,不要打我!”立即缩身而逃。

    羽翼曲封也不追他,哼了两声,又往海面打了一掌,这一击掀起百丈巨浪,岛屿沉没,陆地降下,巨力往上,将云层破开。盘蜒使动心法,将涌来的波动消解,只要非正面迎敌,倒也并不吃力。

    那羽翼曲封变哼为笑,兴致颇好,喃喃道:“这掌力,便是蚩尤也杀了。”鼓掌给自己叫好,兴冲冲的飞向天边。

    待他走远,两人稍稍放松,盘蜒见陆振英握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的松开。

    陆振英脸上一红,道:“情急之下,行径失礼,宗主莫怪。”

    盘蜒道:“吾辈岂会与女子一般见识?先前你运功伤我,我可曾稍加指责?”

    陆振英笑道:“你眼下不是来翻旧账了?”她与盘蜒并肩作战,一同逃过死劫,已然将他当做战友,此时此刻,竟觉得彼此之间无半点隔阂,也无需顾忌门派之争。

    盘蜒也淡然一笑,想起心事,神色发愁。

    陆振英也想了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盘蜒愕然道:“姑娘如何知道?”

    陆振英答道:“女人嘛,心思比男人细腻,我要猜你念头,把握着实不小。”

    盘蜒道:“道姑不算得女人。”

    陆振英佯怒道:“我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骂我不是女人?我不是女人,难道是不男不女的太监么?”

    盘蜒笑着点了点头,陆振英举起剑鞘,用力捅了盘蜒胸口两下,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与你计较啦。”

    她顿了顿,又道:“我猜你在想:‘这万仙的道姑练成了玄夜伏魔功,功夫又深了几层,这对万鬼可大大不妙。’对么?”

    盘蜒瞧她一眼,道:“大错特错。”

    陆振英颇不服气,抬头道:“那你说,你在想什么?是那曲封么?还是其他人的下落?”

    盘蜒道:“你功力未到,这雷霆真气与玄夜真气,二者不可共存,须得有所取舍。一旦舍弃之后,另一门功夫才算渐入佳境,从此更上一层楼。”

    他这么一说,陆振英大感烦恼,道:“我倒也想摆脱这阴暗寒冷的玄夜真气,但又如何能够办到?她就像是我影子一般,万万难以斩断。”

    盘蜒回思先前立柱上所刻的心魔记载,说道:“人心之中,分善念、果决、忍断、武勇,四者之中,那善念、武勇汇聚成虎鹤真气,果决、忍断则偏向玄夜阴影。这四者缺一不可,若强要分割开来,定将你变作个大疯子。”

    陆振英若有所思,问道:“何谓善念、忍断?”

    盘蜒道:“你瞧见有人受苦,自己心里难受,忍不住要上前相助,那就是善念了。然则善念不可过,不然遇见任何不平之事,都要管上一管,反而误了正经大事;

    若你清心寡欲,不受外魔所扰,也不沉迷于享乐,那就是忍断之功。然则忍断太过,整个人成了无趣的木头、垂死的老僧,那也糟糕的紧。”

    陆振英心中一动,不禁说道:“我以往。。。。以往正是善念发作,险些为救一人,而误了大军攻势,也累得自己惨死。那人很是莽撞,是我徒儿的情郎,这正是善念过度的迹象么?”她彼时曾因此人之死而憎恨盘蜒见死不救,此刻回想,登时愧疚至极。

    盘蜒点头道:“八九不离十,你练这虎鹤真气时糊涂的很,若无名师指点,极易走上邪路。”停了停,又道:“至于那另外两心:果决者,心肠刚硬,能行常人所不能行,想常人之不能想。比如见死不救,比如屠城灭族,又比如审问逼供;而武勇者,则是临阵不退,万难不惧的英勇豪迈之人。”

    陆振英说道:“那果决之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大坏蛋么?英勇之人,又有什么坏处了?”

    盘蜒道:“有些时候,敌人险恶,情形危机,唯有果决之人能力挽狂澜,否则拖拖拉拉,延误机会,反而害人害己,得不偿失。至于那武勇心嘛,一旦脑袋发热,极易受人挑衅,莽莽撞撞,不明不白的死了。”

    陆振英大受震动,苦笑道:“以往打仗时,我有一位采奇师妹,她。。。下令杀不降之敌,我还与她争吵来着,现在记起,全是我的过错。”她已许多年不曾见过东采奇,更不知这位奇女子的下落,回思往事,倍感凄凉。

    盘蜒又道:“这四心者皆不可过度,也不可或缺。若善念、英勇强过果决、忍断,则雷霆真气占据上风,反之则玄夜真气更胜一筹。我说你当两者取舍,并非将其中之一彻底消除,而是二者择一而终,毕生谨慎,不可动摇。”

    陆振英低头思索,低声道:“原来如此。”

    盘蜒道:“照你以往所言,你本是个善念泛滥、勇气过剩的愣头青,尔后遭遇挫折,又成了个清心寡欲,冷酷无情的女魔头。。。。”

    陆振英只觉他说的半点不差,扑哧一笑,说道:“吴宗主只管狠狠骂我,别给我留什么情面。”

    盘蜒微微颔首,斟酌言语,道:“。。。。故而先成虎鹤之功,又受玄夜之影。此二者并无善恶之分,全看你心中追求的是什么道。”

    陆振英柔声念:“追求的道?”

    盘蜒道:“这四心口诀,是我从那曲封立柱上学来,以往虽隐隐想到,但并不如这曲封钻研之深。

    曲封此人,本是心魔,也是聚魂山八魔中最为胆小的一位。他为躲藏凶狠的阎王,故而创立这梦境功夫,能够保护自己,避开敌人。

    然后他偶遇一位志同道合的’义弟‘,与那位义弟说起这门功夫。那义弟劝他将此法诀发扬光大,庇护更多受阎王加害之人。

    这曲封本意自然是好的,然则经过数千年波折,他那初衷早已不见,将自己视作此地主宰,傲慢的上了天。这原本庇佑良善的梦境,却成了险恶可怖的魔窟。

    由此可见善行恶行,界限本极其模糊,若有异同,在乎人心。然则人心善变,世道也不停动荡,到得后来,是善是恶,自身也难以分得清了。”

    陆振英问道:“那如何能将所求的道贯彻始终,终生不变?”

    盘蜒眼神黯淡,说道:“说来也简单的很,不过是‘以人为鉴,自省其身’罢了,然则道理虽然简单,可只要一步踏错,一念之差,百年基业,立时损毁。故而能如我这般,持续千年、万年者,又有多少?”

    陆振英“啊”地一声,道:“宗主,你。。。。说自己已活了千万年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盘蜒道:“我是何人,来历如何,过往如何,你不必揣测,也无法想象。我所求之道,虽天地不可网罗,虽乾坤不可丈量。

    这千万年中,我也受此四心考验,不断走上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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