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狐拍打全身,喜不自胜,多日来岌岌可危、空空荡荡的丹田内息急剧复原,他道:“我赢了,我。。。终于胜过郭玄奥了。”
青斩喜道:“你能战胜。。。。师父了么?”
苍狐道:“此时就算胜不了,也不会败,从此以后,这杀生剑诀的造诣,他再难有所长进,而我却可继续进步,终有一日,能抵达真仙境界。”
忽听一人骂道:“放屁,放屁,井底之蛙,何足道哉,老子所悟的功夫,你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随着骂声,郭玄奥一阵风般赶来,苍狐看他面貌,惊讶愈盛,郭玄奥发须张扬,似乎浓厚了不少,体型也远比不久前壮实。苍狐心想:“他眼下算堕入邪路了。”
青斩与苍狐并肩而立,凄然道:“师父,你苦苦相逼,徒儿。。。。唯有违抗师父了。”
郭玄奥仰天怒吼,上身膨胀起来,衣物粉碎,霎时变作一狼面人身的怪物,青斩倒吸凉气,面无人色,说道:“这。。。这是什么武功?”
苍狐道:“这是玄功入魔,引发体内灵体剧变,兄弟,你在一旁掠阵,我一人足够了。”
青斩嗯了一声,心里既放心,又紧张,道:“你小心些,还有。。。我只求你别杀师父。”
苍狐想了想,苦笑道:“好,我答应你。”
郭玄奥双手高举,跳来跳去,忽然闪到苍狐面前,双手各持一剑,从左右刺来。苍狐手法极快的往两旁一拨,巨力一碰,旋即炸裂,苍狐不见去向。
郭玄奥四下瞧瞧,突然背后一痛,中苍狐一剑,他大叫起来,身子一转,剑光纷飞,苍狐不慌不忙,以魔音气壁阻隔,以火光剑芒狂攻,每一剑皆凝聚剑意,消弱敌手,稳稳当当,步步得利,逐渐收获。郭玄奥虽接连中招,可体质强韧,倒也抵受得住。苍狐预计总要再过千招,方能彻底取胜。
苍狐暗叹此战胜得不易,但唯有这百年罕有的一战,决出胜者,才真正象征苍狐的大成,象征他洗尽铅华,超脱凡俗。
恰在此时,隆隆一声,洞顶塌方,青斩大惊失色,暗忖:“他们两人好生了得,剑气竟能触及百丈高空了?”
苍狐心下也是一喜:“想不到剑意增长,剑气威力竟至如斯地步?”
又听哗啦啦一通响声,天上血水如瀑,飞流直下,霎时有如洪水一般,苍狐、郭玄奥被浸泡其中,皆感困惑,突然间,苍狐身子酸麻,他急道:“这血水有毒!”往水下一潜,果然见青斩痛苦挣扎,他游过去,将青斩抱住,跃出水面,使象鼻蛇身功击中十丈外的倒悬石笋,将两人拉了过去。
霎时,一根尖嘴直刺过来,快如雷耀,苍狐大骇,以魔音气壁去挡,但被尖嘴一刺就破,那尖嘴一张,一道血光吐出,苍狐登时运凤凰裂序躲闪,但血雾弥漫,终究碰上了他,他浑身一痛,落到不远处一小山上,只见一头巨大夜枭,浑身血光灵飞。
苍狐悚然喊道:“异兽之眼!”
那异兽之眼双翼一扬,数条章鱼般的触臂卷来,快捷无伦,瞬间已近,苍狐全力一跃,这才逃脱,但那触臂上睁开千万双眼睛,苍狐与之对望,心神巨震,头晕目眩,一时双足凝固。
青斩急忙一招青龙斩雾使出,遮住那眼睛,苍狐也已摆脱控制,喊道:“咱们快走!”他虽已能胜过郭玄奥,但独自一人,在这阎王般的魔物前头,竟全无还手之力。
青斩道:“但师父。。。。”
苍狐一把将他横抱而起,道:“管不了了!”朝前猛冲,只听那异兽之眼大声鸣叫,苍狐运魔音气壁,将两人一齐裹住,那声波传来,砰地一声,气壁被毁,苍狐吐出一口血来,被击上了天,见左侧有一小洞穴,于是使象鼻蛇身功,如软鞭般挥击出去,黏住洞壁,把自己与青斩一同扯向窟窿。
他乱象中算的极准,眼前一黑,两人一齐钻入其中,他一入内,顺手数道红光剑芒往身后急刺,叮叮当当声响,阻住异兽之眼的鸟喙。苍狐脚下不停,身子与青斩紧紧相贴,匍匐前进。
约莫爬了一顿饭功夫,前方出现岔路,苍狐想了想,以精微内劲扫荡自己与青斩全身,竟能将气味儿隔绝,随后凭借灵感,往一处走,途中再遇曲折,他依样掩去形迹,再向深处。
焦急中不顾时辰,不知多久,终于出了洞窟,他松了口气,见前方石柱通天,石笋林立,奇光异彩,平野辽阔,那裂隙阎王的泥潭石碑隐隐可见。
苍狐心想:“怎地到了这儿?那魔鬼应当追不到这儿来。”
青斩并非万鬼体质,挡不住毒素,若非他这几天来功力激增,已被毒死。苍狐想起万莲、杨百夫等人之仇,悲痛欲绝,又生出极大执着,想:“我决不能让义弟死了!”当即双手在青斩身上轻拍,注入神通。
他此时内劲已不在郭玄奥之下,意欲救人时,实有起死回生之能,而他内力与青斩如出一辙,更是加倍有效,过不多久,青斩低哼一声,口吐黑血,睁开眼,感激的望着苍狐。
苍狐喜道:“兄弟,你放心,为兄在此。那魔鬼不知咱们在这儿,应当放弃追赶了。”
忽然,远方空气震荡,传了过来,苍狐寒毛直竖,又抱起青斩,展开轻功狂奔,果然一巨大身影好似一道血线,直直追来。
苍狐又惊又怒:“这魔怪为何直冲着咱们?”不知为何,猛地想起一事:“我前些时日杀了太多人,身上满是血腥气,这魔鬼由此盯上我了。”
他虽想通道理,可也不敢肯定,更不敢将青斩抛下,以此相救。少时,他临近那石碑,陡生决心,一头栽入那泥潭中。
他背后被刺中一下,那鸟嘴将他向上拉去,但苍狐全力一剑,竟使出青斩的“青蛇斩海”,砰地一声,那鸟嘴巨震,被他击退,苍狐感到泥浆灌入口鼻,呼吸艰难,身子不断下沉,但那魔怪似感到不适,总算并未追来。
那泥潭极深,却有缝隙可通过,苍狐不知上下,难辨方向,只胡乱拨开泥浆游动。偶然间,前方有风流动,泥浆中存着空气,苍狐与青斩忙一同呼吸,这才得救。
过了许久,泥浆稀释,苍狐感到两人逐渐攀升,周围清水流动,水草与珊瑚环绕两人。苍狐大喜,向上游了过去,终于探出水面,呼吸到灼热的空气。
所在之处,是一座绿洲,其中并无人烟。
两人死里逃生,喜悦至极,苍狐看自己伤处,已然痊愈。他暗想:“原来在泥潭中已度过了好几天么?”
他问道:“贤弟,你好些。。。”突然间,青斩贴近,在他唇上深深一吻,苍狐吓得半死,手足无措,却见青斩红着脸退到一旁,低声道:“大哥,我。。。实不知该如何谢你,我这般举动,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苍狐摇了摇头,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咱们这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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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不见纱下俏女郎
先是,那异兽之眼吞噬涉末将士,苍狐陷入沙中后,蛇帝共工喊道:“拿来!”
一虎面人取出那大烟斗,抛给她,蛇帝转动烟斗,登时烟雾缭绕,四周征兆紊乱,脉象似被扭曲,那两个虎面人迅速到她身边。
盘蜒心想:“她想要逃走?”朝那怪鸟边望去,见士兵皆已惨死,相救不得,他心下忧郁,但无可奈何,快步追向蛇帝。
蛇帝见他临近,微一迟疑,伸出手,化作一条长蛇,将盘蜒缠住,盘蜒并不抵抗,那异兽之眼飞扑过来,但蛇帝呵斥道:“大眼枭!退下!”
那怪鸟一阵颤动,双眼寒光闪烁,就这稍一拖延,盘蜒、蛇帝与那两个虎面人已消失不见。
周围漆黑一片,盘蜒似往下坠落,不久跌入一圈白光中。盘蜒耳边巨响,寒意袭来,落入冰天雪地里。
盘蜒心想:“我这是在哪儿?出了青地大漠了么?”见地上寒霜虽厚,但仍是沙土,周遭一片漆黑,天上仍有寒星,他当仍在大漠中,只是恰好遇上那黑天霜冻的天气罢了。
就在这时,数条毒蛇咬上盘蜒手足,伤处一麻,毒素注入体内,那毒并不致命,但令真气涣散,一时再难凝聚气力。
盘蜒故作气恼,道:“姑娘,我救你性命,你就这么报答我么?”
蛇帝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应当想起先前盘蜒替她挡下那异兽之眼口中血光,但这歉疚之意霎时掩去,她淡淡说道:“阁下之德,我自当还报,但阁下是敌非友,总不能放任自由。”
盘蜒大声嚷道:“我伤的极惨,体内满是血毒,痛的要死要活,你恩将仇报,反用毒害我,令我毒上加毒,伤上加伤,哎呦,哎呦,我快痛死了,你不如刺我一剑,将我杀了!”说罢滚倒在地,喊的惊动数里。
蛇帝笑道:“你有气力呼喊,那便死不了。你功夫太高,我总得想法制你。”说罢取出药丸,抛到盘蜒胸前,道:“此丹药可解那怪鸟的毒,以你功力,服下应当无碍。”
盘蜒道:“我动不了,你喂我吃。”
一虎面人怒道:“奸贼小人,蛇帝大人面前,少给我油腔滑调!”
盘蜒哀叹道:“这怎地油腔滑调了?我被蛇缠住,难道能自个儿吃药?”
蛇帝道:“张嘴!”盘蜒依言而为,蛇帝将那丹药拿回,轻轻一弹,落入盘蜒嘴中,盘蜒笑道:“妙哉,妙哉,得阎王大人亲自救助,便是死了,也是不枉。”
蛇帝一把将他抓起,道:“你以为那丹药里是什么?其中有七星百草的蛊毒,你提气试试?不得我解药,你只需使动三成内力,立时毒性发作而亡。”
盘蜒道:“在下料事如神,知道难逃一死,先前‘死而不枉’之言,岂非准确无误?”
另一虎面人懒得理他,道:“大人,此人是大漠外涉末城邦的首领,权势之大,比肩大观皇帝,咱们擒他在手,好处不尽。”
头一个虎面人道:“不错,他中了大人的白蛇雨露之毒,再中了七星百草之毒,就算原先本领通天,也定使不出来。如此倒也不忙杀他。”
蛇帝点头道:“他毕竟于我有消灾之恩,只需涉末国听话,就由他活着,不可虐待。”
三人商议几句,决定带盘蜒返回据地。遂辨明方位,绕开远处那出没的黑蛇巨人,不久已离了寒冷之境。
盘蜒道:“蛇帝大人,您真是阎王么?”
蛇帝回他一眼,道:“你觉得我是么?”
盘蜒道:“您本事虽强,但仍不及阎王远矣,我说你不是阎王。”
蛇帝道:“阎王穿梭至此世,功力折损,使不出全力来,你又不是不知。”
盘蜒道:“说来也巧,在下曾见过那蛇帝共工一眼,与姑娘并不相似,姑娘如解开面纱,令在下一见真容,在下方能信服。”
蛇帝似不为所动,说道:“你不过是一阶下囚,我为何要你信服?”
盘蜒随口胡诌道:“是了,姑娘定然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怕令我见了,一下子美死了我,从此要不着赎金,捞不着好处,这才‘轻纱薄绢半遮面’,使我空空遐想,备受煎熬。”
蛇帝道:“这话说对一半,我实则丑怪至极,怕把你吓死。”
盘蜒叹道:“原来姑娘舍不得我,难道先前与我交手,竟是不打不相识,反而生出情意来了?”
那两个虎人“呸”了几声,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蛇帝停步,转过身,一下子解开面纱,露出真容,刹那间,盘蜒心脏停跳,心情又是惊喜,又是感伤。
乍看之下,这女子与东采奇有几分相似,但下巴、嘴唇略有不同,瞳孔如蛇般紧缩,她皮肤看似光滑白皙,但临近细看,有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从脸上一直蔓延,可想象遍布全身。她仍甚是美丽,但那美丽妖异古怪,匪夷所思,非常人所能承受,而是来自异界、超乎常理、独一无二的美,属于妖魔鬼怪的美。
蛇帝说道:“我练功出错,面目全非,也无法回复原样,为避免麻烦,索性掩藏真容,并非忌惮,也并非自卑。”她这话是用中原话说出,想来是不愿两个虎面人听懂。
盘蜒顿了顿,答道:“听姑娘口音,似是中原来的,更近似蛇伯一带人物。”
蛇帝身子一震,缓缓说道:“你倒也机灵,这都听得出来?”
盘蜒哈哈一笑,竭力掩藏心中苦涩,道:“素闻蛇伯盟国东采奇女侯精通血肉纵控念,武功卓绝,世所罕有,只可惜素来无缘相见。。。。”
霎时,蛇帝眼神极端恼怒,凶光暴涨,仿佛要将盘蜒撕碎一般,但盘蜒表情如常,她僵了许久,摇头道:“既然无缘相见,那又何必多说?”
盘蜒道:“我是怕相见之后,那位侯爷不肯承认身份。“
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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