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他这伶人千变诀更上一层楼,炼化挪移的功力也更为深湛。
也是他今夜拼死一搏,落入龙血岩浆中,又被那魔龙摩罗金附体,变成那长龙模样,等同于在黑血潭中经历试炼,逃过一死,误打误撞之下,接连突破玄关,已习得那摩罗金部分神术,这本是天罡变化中极高深的境界,在伶人千变诀中并无记载,但他习练千变诀已久,打通经脉,历练筋骨,于修炼这大成之境极有好处。
他全不知为何如此,但推测是这龙甲之功,于是运金蝉所传之法,感应甲上之灵,渐有所悟,脸上喜色更浓。他心想:“此行虽险些死了,但果然如师父所言,这龙甲上藏有极大秘密,我只需暗中修炼数年,便能抵达鬼首境界,天下间将鲜有人敌得过我。”雀跃之下,便不将魔龙派之事放在心上。
他脱去龙甲,体内玄功并未衰减,他笑得合不拢嘴,狂喜之余,忽又冒出冷静念头:“这吴奇似乎也是万仙叛逃者,但。。。师父预言之人,非我莫属,此人实则并不足为患。可万全起见,决不能容此人活着。他知道我身上隐秘,万一告知旁人,我威信必一落千丈。”
他暗中盘算,眼下不急对此人动手,一旦自己练功得入化境,立时便处死吴奇,绝不耽搁。
楚小陵称病不起,又睡了一日,这才外出见人,看到盘蜒,神色加倍亲热,笑道:“吴奇大哥,前一夜无暇致谢,我得保性命,真是全仗你相救。我又听说你当上魔龙派掌门人,当真可喜可贺。”
盘蜒微笑道:“公子不必多礼。咱们一番交心,正是不打不相识。”
楚小陵又道:“吴兄眼下算是万鬼门人,与我便是好朋友,好兄弟了。我乃万鬼宗主,你是魔龙派鬼首,咱俩配合无间,更不该有半分隔阂。”
忽听一人冷冷说道:“谁人说你是宗主了?”
楚小陵一凛,见一魁梧蜥蜴武士走近,正是魔龙派大鬼官济节,此人神色威严,目光傲然,对楚小陵甚是轻视。
盘蜒道:“济兄,不可对楚公子无礼,万鬼同门,眼下不得再行争执。”
济节当即领命,朝楚小陵躬身道:“是我失言,楚公子见谅。”语气竟客气了许多,但显然仍不视他为尊。
楚小陵见这桀骜不群的济节对盘蜒俯首听命,不禁暗怒,可又心道:“楚小陵,你暂且忍耐,这济节此时武功仍远比你高,更不提这吴奇手中神剑了,哼,时候一到,先杀吴奇,再杀济节,不服我者,格杀勿论。”
济节又道:“各位欲去乘黄山脉,那却是个好去处。但离万鬼本宗黑血潭却相差万里,又为何不回本宗?”
楚小陵冷笑道:“自溃败十年间,你可曾听说有人回去过?那儿被一群极厉害的妖族占据,返回本宗之人,一个都未曾回来。”
济节“哦”了一声,道:“那又是何方神圣?”他这些年携带魔龙派余部住在这摩罗金山谷一代,习练本门神功,是以并不知情。
楚小陵摇头道:“我也是仅有耳闻,但似乎魂蝎派、堕神派、血佛派都在那群妖族手下吃过苦头。我看哪,除非六位鬼首之中有人复生,方可与之一战。”谈及此事,想到的却是自己,心里火热,险些不禁大笑。但他毕竟仍未功德圆满,只得硬生生忍住。
济节道:“掌门人武功不在当年履伯大人之下,只是敌人实力未明,部署未清,咱们倒不可急躁。”
楚小陵心想:“胡说八道,他哪有那般了得?只不过神剑厉害罢了。”
道儿插话道:“吴奇哥哥,你当真要。。。要当万鬼门人么?”
盘蜒点头道:“道儿,你怎般想?”
道儿为沙鱼龙国之人,对万鬼、万仙二宗并无偏见,但万鬼声名狼藉,鬼虎派手段残忍,她亲眼所见,不免对万鬼更为厌恶。
不过此时盘蜒心意已决,她全心追随,对万鬼全然改观,笑道:“那好得很哪,我也加入万鬼好了。”
济节看她一眼,肃然道:“姑娘,请接在下一掌。”
道儿奇道:“济节大哥要考校我么?”微笑着摆好架势,济节长臂一挥,掌力宛如巨浪击来。
道儿察觉敌人内力极强,还以湖神掌法的浑天闹海,砰地一声,掌力激起强力,飞向八方,道儿手一麻,轻巧退开三步,苦笑道:“是我输啦。”
济节闭目思索,望向盘蜒,道:“掌门人,以常人而论,这位姑娘相貌美丽,加上武功极高,足以做你妻子,她眼下内力纯阴,仍是处子之躯,太过古怪,大人还请速娶她过门。”
道儿霎时满脸通红,羞喜交加,却顿足道:“济大哥,你。。。。你这人。。。好。。。好鲁莽,为何这般说话?”
盘蜒愕然道:“济兄何出此言?”
济节道:“大人乃是相貌堂堂,才学过人,武功绝顶的大英雄,我等门人都钦佩万分,只是我魔龙派本是妖族部落,族中首领,可娶无数配偶,如此既显身份权威,又显英雄气概。大人若不娶亲,在我等心目之中,未免有些瑕疵。”说到此处,语气竟吞吞吐吐。
盘蜒恼道:“什么瑕疵?你快些说。”
济节叹道:“难免。。令人猜测,说大人。。。那个。。。。不爱女子,或是。。。。睡不了女人,那大伙儿或许会。。有些怨言了。”这魔龙一派与鬼虎派颇有相近之处,竟以妻妾成群为尊,只是鬼虎派抢掠他族女子,魔龙派自诩尊贵,万万不屑此行径。
盘蜒冷汗直流,大声道:“休得胡言,万鬼之人,难道还能娶妻生子?当年履伯这老头,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济节眼神同情,道:“履伯大人他早年妻妾无数,乃是我魔龙派祖上伟人,我等皆是他子孙后裔。”叹了口气,又道:“大人放心,若你真有难言之隐。。。。”
盘蜒怒道:“甚么难言之隐?我并非不能,而是不想。。。”
道儿娇躯颤抖,不由伤心:“他。。。原来半点也不喜欢我?我。。。早该知道,他喜欢的人,是采奇姐姐,小默雪妹妹,或许。。。还有小仙女道长,但哪里有我这平平凡凡,庸庸碌碌之人?”
忽然间,血寒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嘿嘿笑道:“吴老兄,人言可畏,此节不能不虑,要我看哪,你索性一展雄风,就此开张得了,先拿道儿妹妹开开胃,练练手,待熟练之后,再大展宏图,欺男霸女,生他百个千个,子孙泛滥,为祸天下。”
济节又看向血寒,眼睛发亮,道:“这位姑娘,以常人眼光,亦是绝代佳人,大人,肉到嘴边,不可不吃。”
血寒吓了一跳,不料竟惹祸上身,跐溜一声,登时跑的没了影。
盘蜒又道:“雪道长是我。。。。长辈,我岂能有半点心思?济兄,你这人英雄气概,确是豪杰,为何老替我牵线搭桥,此举未免婆婆妈妈了些。”
道儿回过神来,才想:“原来他与小仙女并无情缘,并非独对我无心,这可太好了。”
济节轻轻摇头,神色悲凉,道:“是,属下明白了。”背后魔龙派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颜面无光,沮丧至极。
盘蜒瞧他表情,哪里是明白的样子?急道:“况且当年金蝉宗主,不也一生未娶么?难道他也是身有隐疾?”
济节道:“金蝉宗主乃是万仙门人,况且他来此之后,为收服我魔龙、鬼虎各部,亦曾娶妻数位。。。。罢了,罢了,掌门人,就当我未提过此事。”
盘蜒听他语气,直是个慈祥长辈,面对个残疾无能的子孙一般,他气往上冲,一把握住道儿小手,道:“道儿姑娘,我向你求亲,你若不嫌弃,便与我此生结伴如何?”
道儿脑袋“嗡”地一声,似被炸成粉末,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盘蜒心想:“瞧她模样,似并不情愿,但此事由不得她。”想起金蝉所言“无上武功与威严”,心中固然冷漠,却执意定下此事。
他揽住道儿纤腰,强吻上去,道儿喘不上气来,从头到脚,无处不在焚烧,无处不被狂喜淹没,原先还能说话,眼下却全成了哑巴。
盘蜒脱离她红唇,摆出强横模样,道:“你纵然不愿,我也放不过你。我数到三,你若不说‘不’字,今天夜里,便是你我洞房花烛之时。”
道儿听得明白,咬紧牙关,生怕吐出半点声响,盘蜒连数三下,点头道:“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吴奇的人。”
道儿红着脸,泪水直流,那全是喜悦之泪,但济节等魔龙派门人却误解为悲伤之情,反而喝彩,心想:“好,这才是雄才大略,心肠刚硬,手段霸道的好汉。堂堂雄主,岂能连个女子都硬夺不下来?掌门人今后妻妾越多,越是本门光荣象征。”
盘蜒微觉愧疚,可旋即硬起心肠:“我绝不占她身子,但今夜之后,在她身上施以幻灵真气,掩去其处子征兆,倒也不难。此事连道儿也得以幻术瞒过,以免她吐露真相。我确是个混蛋,但今后道路,将与万仙时截然不同,我做这恶人,需得做的卖相十足才是,不然如何服众?待得我找到拯救北妖之法,再向她说明真相,还她清白,设法补偿她吧。”
想到此处,在道儿耳边苦涩说道:“道儿,对不住,我不得不如此。”
道儿以极低极低的声音答道:“我。。。不怪你,我。。。把自个儿。。。交给你,今生今世,只能。。。受你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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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此情无双不分享
楚小陵听得心惊:“他果然有效法恩师之意,此人野心勃勃,非同小可。”
众人喜气洋洋,兴致十足,替盘蜒、道儿两人布置一番。依照沙鱼龙国习俗,道儿需穿蓝衣,以黄沙铺面,再由盘蜒亲手洗去,于河畔帐篷中同眠。盘蜒以幻灵真气筹备衣物,自然万事不愁。
道儿如在梦中,将自己神女的高傲脾气全数收起,这一天中竟十二分的乖巧羞涩,始终轻言轻语,谨小慎微,什么五千万拳,什么胡搅蛮缠,半点不敢提及。
盘蜒尊习俗礼节,一番忙碌,全数完毕,魔龙派众人取出所藏美酒,与大伙儿同欢,倒也算得热闹,入夜之后,众人尽兴散去,盘蜒携道儿走入河边营帐。
道儿心怦怦直跳,怕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事,哪怕迈出一步,也比往昔更慎重万倍。
她脸上妆容,皆由血寒化成,手法精妙,当下真是娇艳异常,而此刻欲拒还迎,半喜半忧的神情,更令她加倍美丽。
盘蜒笑道:“我记得这般情形,已有两回,最终皆半途而废。”
道儿吓了一跳,急道:“你怎。。。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当年是你欺负我,瞒着我,否则我怎会与你过不去?”
盘蜒道:“事不过三,到了这第三回,你我好事,终于成真了。”
道儿心想:“我。。。真成了他妻子?成了魔龙派的掌门夫人?哈哈,哈哈。”心底不断傻笑,只觉生平历经苦难,到此刻全数不枉,这开出的果实美味至极,当世无双,今后也不会再有。
盘蜒叹道:“我本是知书达理,严守礼防之人,如今被蛮族逼迫,强娶姑娘为妻,心里实有些过意不去。”
道儿张口结舌,想说:“这并非强娶。。。”但盘蜒已说道:“但既然要学这蛮族,需得学个十足,待会儿若举止蛮横,姑娘生受不起,只管喊叫便是。”
道儿脑子一片空白,道:“我。。。是头一回,你稍轻些,成么?可别弄伤了我。”话一出口,旋即后悔:“我遂他心意就好,何必乱出主意?”
盘蜒哈哈大笑,在道儿唇上一亲,刹那间,幻灵真气充斥她心魂,道儿低哼一声,表情又羞又怕,又快意,又忍耐,风情万种,动人心魄,已陷入极乐的幻觉之中。
盘蜒除去她衣衫,割破自己手腕,在床铺上留下血迹,算作证据,又在她身上注入重重内力,隐去她处子征兆,纯阴真气,手法凝重,一丝不苟,这般运功时,身上自然频繁痛楚,但他苦苦忍住。
他心知道儿对自己实有深情,也知道这举动极为荒唐,但他回报了她的爱,也保住自己信念。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盘蜒一愣,也叹道:“道长私入夫妻房屋,当真失礼极了。”
血寒道:“世间女子,若真心深爱男子,能与那男子同床共眠,乃是梦寐以求,如登仙境之事。道儿她对你何等喜爱?你就这般愚弄她、利用她么?”
盘蜒道:“对她而言,成婚是真,同眠是真,失身也是真,既然事事无虚,又何必计较那么许多?我今后也绝不负她。”
血寒皱眉道:“但你我皆知为假,你瞒天瞒地,却瞒不过自己的良心。你既然嫌弃她,为何与她成婚?既然与她成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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