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气力。”
血寒摇头道:“这旁门左道,我是不屑去练的,正宗的血肉纵控念,拳脚功夫也非同寻常。不过你身上若当真疼痛难消,倚仗此法,或许甚是方便。”
盘蜒闻言,大受启发,心想:“不错,我一运功便浑身疼痛,若与高手对敌,实乃极大隐患。若真能练成黑风大法、剥鳞地狱心经,或是这残缺剑诀,实可有逆转神效。”于是静心思索,回忆起修罗非天所使功夫,渐渐若有所悟,又不停与血寒谈武论道,探讨其中变数。
这些时日,道儿见盘蜒与血寒长久相伴,几乎形影不离,交谈之际,虽全是深奥的武学道理,可两人神态兴奋,显然皆感愉悦。她心中着慌,似乎没了依靠,落入油锅,倍受煎熬,总算血寒乖觉,察觉不对,主动避开盘蜒,道儿这才放心下来。
只是她那番不安依旧沉浸在心底,惶惶惴惴,时不时冒出端倪。
又过三天,府上伤者悉数复原,楚小陵命马养颜收拾行李,带府上三十口人一齐下山,行向乘黄山脉。
长途跋涉,路遥山远,这漫漫荒野,广阔的看不到尽头。众人极少遇上人烟,即便有人,也多半是凶残的匪人,饥饿的妖魔,好在并非如何了得的强敌,即便盘蜒、血寒不出手,楚小陵、道儿应付起来也绰绰有余。
夏去秋来,山间染上金黄色,秋叶纷纷落下,眺望远方,景致甚美。众人虽旅途劳顿,但有惊无险,心情倒也不差。又见夜色渐深,于是找一安全之处休息。
楚小陵似有心事,东走走,西看看,似在比对方位。血寒问道:“楚公子,你可是要挖掘宝贝么?这般坐立不安?”
楚小陵大吃一惊,忙收敛异色,微笑道:“哪里,哪里,只是此山水叫人看着舒服,我忍不住多看几眼罢了。”
如此一来,血寒反倒留上了神,传音对盘蜒道:“这小子心里有鬼,这地方真有宝贝?”
盘蜒道:“道长莫非想来个黑吃黑么?是啊,你劣迹斑斑,有此良机,焉能放过?“
血寒笑道:“这等小钱零财,焉能入本大王法眼?倒是你这小毛贼一脸坏样,可是想谋财害命了?”
两人揶揄几合,自也无心过问,但盘蜒这些时日与楚小陵相处,对他有些改观,只觉此人倒也挺重感情,寻思:“若他遇险,我决不能袖手旁观。”
马养颜道:“门主,咱们水快喝光了,须得各处找找。”
盘蜒道:“此处似透着凄迷戾气,寻常子弟不必下山了,将水囊全交于我。”他与众人同行,隐然间已生出照顾之意,言行中自视为长辈,难事杂事,由他一手包办。
马养颜谢了一声,交过大水囊。盘蜒背负,稍稍心算,已知水源大抵在何处。
下了山坡,走了不久,楚小陵突然跟了上来,道:“吴兄!”
盘蜒摇头道:“你不用跟来,去捕些猎物,准备饭食吧。”
楚小陵微微一愣,固执摇头,神色甚是不对,他再走近几步,凝视盘蜒,道:“吴兄,这些时日,真是劳烦你了。你与大伙儿并无关联,却又如此热忱,在下深为感激。”
盘蜒心想:“我从黑蛇之中将你救出,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提此节,反说些零碎小事,又是为何?”暗觉古怪,道:“这事何必多提?”于是继续前行。
楚小陵咬咬牙,又跟了上来,挡住盘蜒去路,道:“只是万鬼宗主,乃是本人,我自也有能耐救助大伙儿。你处处抢先,施恩卖好,大小事务,皆由你拿定主意,大伙儿也似将你当做头领,这。。。这可实在不对。”
盘蜒道:“野外历难,荒地求存,没谁是个头领,你不必纠结此事。”
楚小陵心中大急,提高嗓门,道:“吴兄,你这话可着实错了!众人同路,自有权威,此乃重中之重,不可散漫。你这些时日来所作所为,将我置于何处?须知马叔叔他们是因我而来,而非愿跟从于你。”
盘蜒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大伙儿齐心协力,尚且不及。你要当万鬼宗主,我却是闲云野鹤,咱俩无需为此争执。”
楚小陵道:“那你无意听我号令?也无意助我重振万鬼?”
盘蜒心想:“我虽与万仙交恶,但何时答应过相助万鬼?”道:“公子,我视你为平辈之交,却非上司。”
楚小陵心想:“他言下之意,是我才学武功,皆不及他,哪轮得到我来管束?这人。。。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其实盘蜒所言已算得客气,但楚小陵时而极为自卑,时而自尊自强,胡思乱想,心中已然动怒。
他挺直身子,微微踮脚,如此又高了几分,瞪视盘蜒,道:“吴奇兄,你到底是何门何派?哪里人士?你明明并非北妖之民,为何要去北妖之地?”
盘蜒不答,只微笑道:“并非妖族之民,便去不得北境?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楚小陵道:“世间高手,除了万鬼,便是万仙,还有龙血教派之人!你绝不是万鬼,难道曾是万仙门人么?”话音刚落,铛地一声,他手中已现出金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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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龙鳞飞甲正当关
盘蜒不想与他动手,长叹一声,道:“那我也不再瞒你,在下确曾浸泡过奇异泉水,或许可说是万仙门旁支外道。”
楚小陵喝道:“那你跟着咱们,有何图谋?”语气竟加倍紧张。
盘蜒道:“万仙离散,大伙儿自谋出路,我愿去哪儿便去哪儿,怎会有所图谋?”
楚小陵已有心在此一举收服盘蜒,道:“吴兄,听你对自身武艺自视甚高,当日与鬼虎派一战,确实远超凡俗,但若在下能比武得胜,从今往后,你需处处听我号令行事,再不得自行擅专!”
盘蜒心想:“此子真是不知死活,他看不出我远比他高明么?”
原来这楚小陵一身武学,大半皆是以卑劣手段偷来,小半则是金蝉指点之功。故而内力招式皆极高明,眼力却是不高。加上他因屡受屈辱,武功来路不正,因而急于求成,一时受气,便忍耐不住,非要找回场子不可。
楚小陵见盘蜒发愣,更大声道:“怎么,你不敢么?”
盘蜒无奈说道:“你先出手吧。”
楚小陵长剑刺出,一招“形归于一”,极快飞来,也是他吸取上次败于那残忍邪教的教训,此剑刃上凝聚炼化挪移真气,若遇上敌人兵器,先熔化金铁,再伤人体,确是煞费苦心。
盘蜒取烛龙剑在手,往上一格,“铛”地一声,楚小陵金剑瞬间粉碎,楚小陵“啊”地呼喊,掌心一拿,又现出一剑一盾,盾牌前推,长剑暗藏杀机,则是一招鸾飞凤舞。
盘蜒踏上一步,烛龙剑劈下,再将那盾牌斩裂。楚小陵立时变招,剑刃上溶金剑气一分为百,笼罩盘蜒全身要害。盘蜒圈转兵刃,悄无声息间,将溶金剑气悉数消去。
楚小陵怒喊:“为何。。。。你这人好不要脸!仗着宝剑厉害逞威,若非如此,你焉能是我对手?”他以为若盘蜒手持其余兵刃,早被他剑气溶化,那胜负之势,势必逆转。
盘蜒每出一招,身上便不禁刺痛,连幻灵真气都抵消不得,更懒得与楚小陵纠缠,道:“倚仗兵刃,也是胜了。楚公子,我还去找水,你回山歇歇如何?”
楚小陵身子一颤,似泄气的皮球一般,气势渐消,他道:“我。。。输的心服口服,吴兄大人大量,莫要见怪,从此以后,我愿听命于吴兄。”
盘蜒道:“那大可不必。”从他身边走过,在林间快步穿行。
楚小陵虽然落败,可仍紧紧跟着,盘蜒心想:“此子又有何心思?”
来到河边,盘蜒见河水清澈,喝了一口,并无异样,于是解囊灌水。楚小陵笑道:“吴兄,你怎地知道此地有河?”
盘蜒道:“我耳朵好使,相隔虽远,却能听个大概。”
楚小陵“嗯”了一声,凑近他耳畔,忽然吹了口气,暖风钻入盘蜒耳中。
盘蜒脑袋一侧,斥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何戏弄我?”
楚小陵嘻嘻笑道:“这是夺魂金风,一旦入体,你非听我使唤不可。吴大哥,你信不信?”
盘蜒神色冷漠,不再多言,灌满一袋,又取一袋来接。此时,楚小陵走到下游,跪在岸边,捧起水,在脸上用力洗了洗,待抬起头来,已露出一张千娇百媚、柳眉星目的脸,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苍白额头,露出她笑意盎然的眼睛,显得神秘诱人。
盘蜒哼了一声,更不多看他一眼。楚小陵幽幽叹息,道:“我也有。。。。许多事未曾实说,吴兄,我实则精通易容之术,这样女扮男装,独自一人时候,旅途上方便许多。”说着解开衣衫,扑通落水,起伏几下,爬上岸时,衣物已然湿透,贴住肌肤,露出婀娜曲翘的身材来。
盘蜒苦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公子声音颇有些阴柔,我还以为是公子年纪太轻之故。”
楚小陵已决意夺取盘蜒功力,他所练伶人千变诀,可随意变化男女,若与人交合,而那人功力不逊于他自己,便可将那人内劲夺去三成。其后每一次再度同眠,皆能再夺两成,直至床伴力竭,修为尽数归他所有。本来他若将那人杀了,可一举夺来五成,但另外五成,则难免不复存在,岂不可惜?
楚小陵心想:“不可拖延太久,不然他失了功力,焉能不知?以后要再诱他,便难如登天了,趁今夜他初次见我,必为我倾倒,我委屈委屈,与他连战五、六回合,直至他功力荡然无存。”
他计较已定,袅袅起身,软绵绵,轻飘飘的走了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昨日练功,乱了真气,吴奇哥哥,你替我看看成么?那。。。那地方就在我。。。。丹田气海。。。。下方一点儿。”
盘蜒皱眉道:“刚刚你与我相斗时可精神得很。”
楚小陵掀起长袍,露出光滑修长的双腿,又解下贴身短裤,其下再空无一物,他笑道:“咱俩再来斗斗,我一碰上你,心里欢喜,才有使不完的精神,用不尽的浪劲儿。我也说不准哪儿不舒服,你掏掏摸摸,才找得准呢。”
盘蜒不厌其烦,气往上冲,心想:“好个奸贼,我一路忍让你,盼你改邪归正,想不到你自个儿露出狐狸尾巴。既然如此,我一剑杀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楚小陵见盘蜒神色不善,不由惊慌失措。
他自从练成这伶人千变诀,引诱男子,除了金蝉之外,可谓百战百胜,其余人皆非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不可,谁知眼前之人竟对他极为不满。他心中念头乱转,蓦然跪倒在地,哭道:“吴兄,你为何无动于衷?你可是嫌我骗你么?”
盘蜒暂时忍住杀心,道:“你给我住口。”想起水囊仍未灌满,于是俯身再灌。原来在这顷刻之间,他想起楚小陵对马养颜府上众人极好,马府众人也对他极为爱戴,念至此处,眼下倒不忙杀他。
楚小陵有心扮作柔弱清纯,颤声道:“我并非浪荡无耻的妖女,除吴兄之外,我再未对其余男子如此。只是对吴兄一见倾心,才学成这副娼妓模样。可我不是那样的人,吴兄,我愿以身相许,将自己清白之躯交给你,待你我情浓之后,你便知道我一直。。。守身如玉了。”
盘蜒头皮发痒,大声道:“在下一味容忍,已是格外宽容!不管你是公子还是姑娘,若再多说一句,你口中喉舌皆难保全!”
楚小陵又一阵乱想:“他自命清高,不愿要我?或是他对那雪道人与道儿姑娘情有独钟,怕那两人伤心?”红着脸,竟不再说话,只幽怨相望盘蜒,跪在地上,缓缓穿上衣物。
盘蜒快手快脚,装满水囊,大步走开,楚小陵抽泣一声,嘟囔道:“吴兄,我真实。。身份,无人知晓,还请吴兄替我隐瞒。”
盘蜒冷声道:“我多说一字,都污了我自个儿的嘴。”
话音刚落,突生险情。
一全身铠甲,灵光闪闪之人从河中跃出,手中一柄弯刀,扑哧一声,从后刺入楚小陵腹部,弯刀生出倒钩,咬住楚小陵血肉,楚小陵长声惨叫,被那人拖向河水。本来以他武功,即便受到偷袭,也绝不至于一招落败,但变作女子之时,他为迎合其余男子,故意变得加倍柔弱,一身功力衰弱,竟全无抗拒之能。
盘蜒喝道:“放下她来!”斩出长剑,嗤嗤几声,将那弯刀弯钩斩断,却未伤楚小陵分毫。楚小陵一跤向前跌倒,盘蜒手指如风,止住楚小陵流血,再将她抱在怀里,以防另有敌人。
果然又有数个铠甲武士一同现身,那铠甲遍布鳞片,手艺精妙绝伦,真像是龙鳞缝制的一般。再看众武士面目,皆被罩在头盔之下,那头盔也如龙形,极为威严。
楚小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