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老妇道:“若坏了祖宗法,不知更会有何等灾祸,没准湖水上涨,山石崩塌,地震海啸,纷至沓来。”
正中那元老首领道:“她是天灵者,乃我一族圣人转世,咱们当找一妥善法子 。。。。 ”
忽然间,那白铠转向小默雪,向她跪拜,握住她小手,道:“默雪姑娘,我白铠乃元老白涛之子,族中第一王子,在族中武勇过人,冲锋陷阵,向数第一。我 。。。。 我愿以此水晶宝珠,向你求亲。”
小默雪登时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一张脸红得犹如苹果,道:“你 。。。。 向我求亲?”
白铠将一串水晶珠链交在小默雪掌心,道:“你那是火焰宝珠,我这串是水晶宝珠,两者皆乃无价之宝,但却万万及不上你珍贵。从今往后,我愿以性命守护你,让你一辈子快乐,再无忧愁,为我骄傲。”
道儿朝阳问天瞪去,又望望白铠,意思是:“你看看人家何等痴心?何等干脆?”阳问天微叹一声,满眼无奈。
小默雪回过神来,才听到周围尖声不断,争论不休。青泉大声道:“你是山神之子,怎能娶外族贱 。。。。 贱女?”
白铠仍跪着不动,道:“族中并没有不许娶外族人的规矩!当年有大理皇帝想进抑天山寻宝,族中勇士与凤依族女子联姻,促成同盟,才将敌人打退,这事实实在在写在史册之中。”
青泉身子摇晃,颤抖得犹如癫疯,刹那间,她双目泛白,嗓门变得粗厚沉重,指着小默雪道:“这是妖女,是分裂本族的妖女!她伪装成天灵者的模样,想要打开灾祸的大门!”此言说出,顿时又惹来众人一通惊呼大叫。
白铠怒道:“胡说八道!你这 。。。 这满口谎话的婆娘!”
台上老妇急道:“青泉乃族中占卜者,她眼下已作出预言,白涛,我等绝不能置之不理。”
那元老首领白涛叹道:“这姑娘确是天灵者,而预言不可不尊。咱们还需好好商量商量。”于是传令散会,众人逐渐离开,那青泉已然转醒,双眼死死看着小默雪,脸色难看极了。
会场中仅剩下盘蜒等外族人与白铠,白铠痴痴的跪地不起,小默雪急道:“白铠公子,你快快起身。”
白铠道:“好,你的命令,对我而言神圣无比,我绝不违逆!”当即站直。
小默雪道:“你 。。。。 你刚刚说的话,我 。。。。 不能 。。。 不能答应。这两串珠子,我 。。。。 还给你 。。。。 ”
白铠顿时神情悲伤,健壮的身躯抖动不止,他颤声道:“默雪姑娘,我真心实意,对你一片痴心,你为何要拒绝我?”
小默雪道:“我 。。。。 太丑,太穷,一无是处,我 。。。 要当巫女,巫师,这宝珠太珍贵,我 。。。。 晚上出来只是 。。。 散步 。。。 我肚子好饿 。。。 ”她实则也心头大乱,竟语无伦次起来。
白铠拉住她手,放在自己胸口,道:“我发过誓,从此以后,要以性命守着你,这颗心只为你而跳。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总认定你了。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道儿看看这白铠面容,甚是俊俏英挺,虽不及阳问天,却也是一等一的好看,此人虽体态与凡人迥异,可无伤大雅,反比凡人更珍稀高贵一些,对小默雪而言,世上别无更佳归宿。她为妹妹着想,微微一笑,在小默雪耳边道:“你就答应了他,又有何妨?难道你还要与我抢小王爷么?”
小默雪此生从未被男子喜爱,更不曾听闻这等发自肺腑,炽热如火的誓言,一时间,脑中空白,惊、喜、羞、怕,万般情感,纷纷纭纭,无可名状。想要作答,却似忘了怎么说话一般。
盘蜒道:“小山神,你再拉着我恩公丫头不放,她可被你活生生吓死了。”
白铠吓了一跳,慌忙松手。小默雪眨眨眼,回复半分理性,道:“我 。。。。 我 。。。。 得 。。。 想想,好好想想才行。”
白铠嚷道:“想多久?不,你愿想多久便多久,我都等你,绝不催促。”
他送众人回到大屋中,深情凝视小默雪,过了半晌,才依依惜别。
阳问天叹道:“这小山神太过草率,婚姻乃人生大事,岂能脑子一热,大腿一拍,当即赌咒发誓?”
道儿叱道:“人家是情到浓处,身不由己。不像某些人绝情绝义,只顾自己,不顾旁人。”
阳问天眉头一皱,道:“道儿,我不愿耽误你终生,已和你说得明白,你这般美貌,将来定有良配,何必死盯着我不放?”
道儿哼哼两声,道:“你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呢,我又没和你说话,我早将你忘得干净了,这位公子,你又是谁?为何这般猪头狗面的吓本姑娘?”
阳问天脾气上来,道:“胡搅蛮缠,不可理喻!你哪及得上你妹妹?”
道儿还嘴:“好哇,原来你不安好心,离我妹妹远些!她都快嫁人啦!”
宋远桥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只得劝架,盘蜒见小默雪出神呆坐,问道:“恩公丫头,你觉得那白铠怎样?”
小默雪摸着额头,道:“我 。。。。 脑子乱的很,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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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最毒不过妇人心
盘蜒道:“那我来问你,这白铠向你提亲之后,你是否觉得他变得温柔体贴,才貌过人了呢?”
小默雪想了片刻,羞涩的点了点头,道:“原先还见此人。。。。凶巴巴的,可眼下却顺眼不少。”
盘蜒笑道:“你原先并不爱他,更谈不上知其性子,可一旦此人向你示爱,你便生了情愫,窃窃心喜,与他心心相印了?”
小默雪惊呼道:“我。。。。我哪有?只不过。。。。我。。。。我头一回。。。。”
盘蜒道:“恩公丫头,我闲人一个,本不该多管你的私事,只劝你仔细想想,自己心意到底如何?是真对他爱慕有加,两情相悦呢?还不过是冲昏头脑,一时起意?这鬼灵族中,暗流涌动,纷争不小,你是否真要卷入其中?”
小默雪道:“你莫追问啦,我想好好静一静,自个儿想想。”
道儿说:“是了,你们全都出去,我与妹妹谈谈心,你们这些莽汉子少来添乱。”
盘蜒等人无奈,出了房屋,阳问天叹道:“难,难,难。吴奇前辈,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这些光棍儿,还是莫管他们姑娘家,这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盘蜒道:“我本也懒得多管,然则此间事,处处透着古怪。”说罢信步离去,瞬时不见。
阳问天、宋远桥一直与盘蜒不对付,虽欠他大恩,却不愿与他深交,巴不得不理此人,见盘蜒走开,各自松了口气,又见这宫殿奇特壮丽,不禁生出游览之心,遂并肩而行。宫中侍卫知这两人身份来历,得白铠嘱咐,又见两人并未携带兵刃,除了紧要之地,其余皆放任不管。
阳问天道:“宋兄,你可曾听说过这煞气书生吴奇?”
宋远桥道:“我恩师曾向我师兄弟提起上一代武林高人,所说详尽,提及许多赫赫有名的人物,却并无这吴奇在内。”他师父张三丰为人和蔼,宛如祖父,教学之余,常向宋远桥等弟子讲述一些江湖奇闻。
阳问天沉吟说道:“我先前中那疯子毒咒时,体内真气沸腾,心魂受苦,然而得他内力相助,立时好转许多。此人伤重之余,仍能有这等身手,单以内功而论,不在你、我之下。”
宋远桥自知根底不差,却叹道:“恩师传我诸般武艺,我纵然用功不缀,可也只领悟一、二成,遇上寻常江湖人物,尚可应付,如今遭逢鬼怪,却显得笨拙不灵了。”
阳问天闭目思索,忽然道:“为何那吴奇知道火纹疯子弱点?此地如此荒僻,那火纹疯子之事,江湖上更无传闻,他为何能一眼看穿?”
宋远桥奇道:“阳兄弟的意思,这吴奇早知这鬼灵族疯子之事,更有详尽对策么?”
阳问天摇头道:“不,他或许并不知情。我听师父说过,世间武学虽千变万化,可却万变不离其宗,纵然是妖魔鬼怪,施展妖法时,最强横之处,必有软肋。这叫‘强处便是险处,绝处更可逢生。’,如身经百战之人,往往瞬息间就能察觉。我以往不曾想通,可这会儿想起那火纹怪人,已然明白了不少。”说着说着,语气激昂,甚是欢喜。
宋远桥喜道:“是了!我师父也曾说起这道理。他还曾说:‘凤击千里,行而有余。’说的是后发制人的境界。我俩击败强敌,心思急躁,忘了回功自守,才挡不住那邪法偷袭。我经此事后,真宛如梦醒一般。”
两人谈起武学,精神振奋,言语投机,说得越多,感悟越深,自觉借此修为增长,与先前心境已截然不同,再想起花这许多力气方击败火纹疯子,无不暗骂自己蠢笨。
交谈之际,两人走出宫殿,来到花园之中,赏花观物,尽皆心旷神怡。忽然间,宋远桥见远处湖畔站着数人,正朝一小山走去,其中有那青泉公主。两人留上了神,展开轻功,悄悄跟了上去。
那群鬼灵族人在山石中站定,四下张望,阳、宋二人连忙伏在草丛中,众族人放心下来,一文官道:“这白铠。。。。当真欺人太甚了!”
青泉倏地大哭,双手掩面,道:“他这。。。。这负心人!他早知我喜欢他,为何又要娶这。。。。这贱人?”
又一文弱男子问道:“青泉,难道你先前占卜是假的么?”
青泉目光躲闪,急道:“不,不,我确确实实见到这女子带来灾祸。”众人松了口气,都道:“这就好,占卜之事,万不能作假。”
先前高台上那元老老妇道:“青泉孩儿,我知你深爱这白铠,咱们文士与他们武士两派若能联姻,自然大有好处。这样吧,我去劝劝白铠,要他们白家白轻王子迎娶那天灵者,非令白铠回心转意不可。”
青泉擦去眼泪,脸色好转,但眨眼间又露出怒容,道:“不成,我并非为我自己,而是真察觉危难。那天灵者绝。。。。。不能活着!”
众鬼灵族大吃一惊,老妇喝道:“你。。。。你做了什么?”
青泉昂首道:“我已说服三位圣刀祭祀,前去将那婆娘杀了。”
老妇身子一摇,道:“你。。。。你好大胆,真要杀天灵者么?”
青泉道:“那异族的天灵者若是死了,咱们不过再忍耐火焰劫,每年死伤有限。而若不杀她,则有灭亡全族之厄。”
众人大声吵闹,指责青泉不是,老妇闭目少时,道:“既然圣刀祭祀出手,那女子必死无疑,咱们需得妥善处置,不能泄露机密。青泉是族中天机占卜者,她有权这么做。”她权威极大,既然这般决断,无人再有异议。
阳问天、宋远桥听得冷汗直流,潜运功力,陡然飞身奔向宫殿,众文士已然察觉,高声喝骂,却无人胆敢追上。
奔跑之中,阳问天骂道:“这婆娘好生歹毒!这鬼灵族真他娘的混账!”
宋远桥沉住气,道:“只盼能及时赶到!那什么圣刀祭祀又是什么鬼玩意儿了?”
两人脚底生风,恨不得长四条腿。来到大殿门口,众护卫见两人来的太急,布成阵法,喝道:“外来者!快给我停下!大殿之内,不得无礼!”
阳问天、宋远桥提气一跃,从众人头顶跳了过去,众护卫回身喝骂,护卫队长连忙下令,命众人追击过来,可哪里能赶得上?
此刻,忽见白铠闪身而至,飞足踢向阳问天下颚,又一拳打向宋远桥额头,两人出手还击,他们功力本在伯仲之间,但白铠有备而来,阳、宋二人急于脱身,纵然合力,却难分高下,各自一晃,白铠退开三步,阳问天、宋远桥则只得驻足。
白铠肃然道:“我敬你二人是客,故而任你俩自由出入,可莫要得意忘形了!”
阳问天急道:“青泉婆娘派圣刀祭祀去杀默雪姑娘了!”
白铠顷刻间神色迷茫,瞬时又魂飞魄散,心急如焚,喊道:“真的?”
阳问天道:“岂能有假?我俩冒死偷听到的。”
白铠跺脚道:“这。。。。这疯婆子!我。。。。我非找她算账不可!”不再阻拦,反与阳问天、宋远桥急急狂奔。
阳问天问道:“那圣刀祭祀又是何方神圣?你能劝得动那三人么?”
白铠咬牙道:“圣刀祭祀是我族中武功至高者,任意一人,连我也远不是对手。他们一旦铁了心杀人,爹爹都无权劝阻。”
宋远桥道:“为何那青泉能指使得动这等老怪?”
白铠道:“她是文士一派的占卜者,鬼话连篇,圣刀祭祀是她曾祖父,自然易被她哄骗。如今之计,唯有抢先一步,将小默雪送出宫殿,回凤依寨。”另两人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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