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芳林摇了摇头,匕首划动,刺死一人。另一人吓破了胆,哇哇大叫。罗芳林静静听了片刻,心中并无怜悯,反而涌起复仇的快意。
我是皇后,这天下属于我了。
罗芳林将匕首扎入那孩子胸口,扑哧一声,鲜血染红衣襟。
盘蜒与血云由衷欢呼,替她叫好。罗芳林站直身子,感到直至此刻,自己才真正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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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有缘千里来相会
她出神许久,问道:“咱们该如何处置孩子尸首?”
血云道:“倒也不急于一时,皇后娘娘,罗塘、罗蟠、罗麾等人之中,你可知我二人为何偏偏看中你?”
罗芳林一凛,说道:“我委实不知,愿闻两位解惑。”
血云笑道:“因为你身为女子,千娇百媚,令盘蜒这好色之徒一见钟情。”
罗芳林斜睨盘蜒,见他不置可否,冷笑道:“我如何能与一众万仙仙女比肩,先生取笑了?先生若真欲帮我,还请实言以告,否则我绝不掺和这天子龙椅之争!”
血云道:“好!大伙儿今后要同舟共济,图谋大业,我如何胆敢相瞒?”手指在空中划动,宛若弹枝摘叶,罗芳林只觉天池、神封、灵台、气海四穴蓦然阵痛,几欲炸裂开来,她想要惊呼,但血云再点中她膻中穴,罗芳林脑中嗡地一声,生出幻觉,宛如在空中漂浮,晕晕乎乎,不知过了多久,这才转醒过来。
她问道:“这。。。这是怎么。。。”
只见那废庙已然垮塌,碎石滚动,尘土飞扬,三人已在庙院之外,盘蜒提着那两具皇子尸首,血云面对着她,瞧不清他神色。
罗芳林问道:“这。。。。这怎么了?”
盘蜒仿佛呓言般道:“夫气者,古之灵能也,玄化鬼神,随日月而行,乾坤变,则气息亦变。阴者为妖气,阳者为仙气,强者为罡气,活者为人气,腾者为龙气,沉者为地气。”
罗芳林听不明白,问道:“你在念什么?”
血云道:“皇后娘娘,你身怀千古罕见之能,既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当真快把我活活气死。”
罗芳林暗骂:“我哪有你们万仙这般长命?有空学这些歪理学说?”叹道:“先生为难我了,我委实听不明白。”
血云道:“这天地真气与人体气血一般随脉络而动,其中纷繁复杂,分门别类,数不胜数。人体之气,源于丹田,而世间真气,亦有发源,万仙门中有仙露泉,仙人浸泡其中,受其中仙气滋润,自然而然便长出仙体。然则这仙露泉亦有起源,古书上说,那发源之处名曰‘鸿源‘,鸿源中真气纯粹,故而称为源气。”
罗芳林道:“是么?那这源气与我又有何关联?”
血云道:“先前我以玄夜真气突袭姑娘,姑娘本来必死无疑。。。。”
罗芳林提心吊胆,暗想:“他刚刚想杀我?我落入他二人手中,这可。。。”转念一想,他俩若要取自己性命,真如碾死蚂蚁一般,随即不复担忧。
血云又道:“但那力道透过姑娘身子,汇入经脉,陡然间由姑娘膻中穴反震出来,力道增强数倍,反将那破庙毁了。姑娘体内有暗穴隐脉,汇聚成一缺口,挪转空间,直抵达那‘鸿源’,故而可转化诸般真气为‘源气’,千变万化,无所不能,古往今来,只怕从无一人天资胜得过姑娘。”
罗芳林骇然道:“为何我身子里会有这。。。。这。。。。鬼玩意儿?你二人又是如何得知?”
血云哈哈笑道:“咱哥俩占星观天,无所不知,说了姑娘也不明白。总而言之,以姑娘本事,便如一活生生的仙露泉,只要姑娘开窍,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我二人找上你来,乃是顺应天意,一片好心,并无半分恶念。”
盘蜒忽然道:“姑娘,罗蟠虽贵为天子,掌管凡间诸侯,但在仙鬼两派面前,当真不堪一击,只要两者稍一动念,他这王朝便会如沙子一般风蚀而去。上苍有灵,让我等遇上了你,乃是苍生之福。由你当朝,定可奠定千年基业,与万鬼万仙抗衡。若姑娘不计前嫌,我二人定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为姑娘效劳。”说罢双膝跪地,恭恭敬敬朝她磕头。
罗芳林听盘蜒情真意切,绝无半句虚言,想象未来之事,身子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血云道:“我也是这句话,他代我把头磕了,姑娘便当我也向你拜过。”
罗芳林强自镇定,说道:“我该如何动用这能耐?”
血云朝盘蜒看了一眼,示意他取出那物。盘蜒从怀中摸出那天极神功的内丹来,道:“摊开手掌。”
罗芳林翻掌正对盘蜒,盘蜒道:“这内丹乃万仙、万鬼竞相争夺之物,其中妖力惊人,足以移山平海,正因为此,于人危害极大,但姑娘若真乃天命所归,必可淬炼此丹,化为鸿源之气。”说罢与罗芳林掌心相对,将那内丹推入罗芳林掌中。
她惊骇万分,顿觉手臂肿胀,体内真气如无数铁钩铁链,挂住那内丹,直往她体内拉扯。她想起数月之前,自己遭遇危难,胡乱出拳,也将别人体内真气纳入自身经脉。当时盘蜒向她说教,要她不可轻易动用。可眼下他正卯足全力,将这来路不明之物化作汹涌澎湃的内力,融入她气息之中。
刹那间,她耳畔如雷炸响,那内丹已消失在她体内,她蓦然胸口剧痛,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那黑血泊泊冒泡,飞入空中,消散不见。
血云嗤笑道:“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什么天极卷宗。”
罗芳林勉力起身,微一运气,忽然间只觉神智清醒,手脚力大无穷,似乎稍稍纵跃,便可达数十丈之外。随意出掌,便能断树裂墙,有无坚不摧之能。这情景本该令她震惊,但眼下她却出奇平静,似乎她已脱胎换骨,超脱世外一般。
盘蜒道:“天极卷宗神效难测,本远不止如此,但姑娘将其熔炼,去除其中害处,唯留下源气,效用大大减弱,饶是如此,姑娘此刻体内功力,已不逊于万仙破云长老。只是虽有良玉,尚需砥砺,偶得神铁,百炼成钢。姑娘需奋发图强,仗此心法,天下武学在姑娘面前再无奥秘,无论妖法仙法、拳术掌功,姑娘皆可掌握自如。”
罗芳林点头道:“甚好!”心中默想东采英传授她的武功招式,体内源气变幻,忽然打出一拳,拳力如鲸如象,正是荼邪的巨神拳法,轰地一声,打向血云。血云朝后倒纵,点一点头,身上黑气盘旋,化作一道弧光,踢向罗芳林脸面。罗芳林横过手臂,掌风如林,乃是巨神掌法的一招。但血云陡然加速,身影在半空中忽隐忽现,霎时已一掌拍在罗芳林肩上。
罗芳林“啊”地一声,内力一震,将血云反击回去,缓缓运功,将他那一掌之力化为己用。血云在一旁站定,问道:“皇后娘娘当真要杀我?”
罗芳林道:“正是报先生先前数道指力之恩,想不到仍奈何不了先生。”
血云笑道:“一报还一报,很好,很好。”
经过这么几下过招,罗芳林终于涌出信心,她初学乍练,尚无法自如运功,单打独斗,仍不是血云这等高手之敌,但到了战阵之中,她这巨神拳术威力只怕更胜于东采英,念及于此,她心情畅快,面带微笑。
突然间,血云手指连点,击中罗芳林数处穴道,罗芳林闷哼一声,僵在原地,她怒道:“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先前是怎么说的?”她眼下功力虽高,但经验太过不足,而血云动手时全无征兆,快如雷霆,罗芳林竟半点不及抗拒。
盘蜒将罗芳林扛起,带到小溪旁,血云道:“将她衣服剥了。”
罗芳林满脸通红,怒道:“你敢!”
盘蜒神色麻木,照血云所言,除尽罗芳林衣衫,她身躯袒露在二人面前,只羞得紧闭双眼,不敢张看两人脸色,心中骂道:“这两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我早该提防他俩。”
血云将她衣衫在小溪中洗的干干净净,不留半分血迹,手掌运劲,掌心滚烫,将衣服熨干,盘蜒则将罗芳林浸泡在水中,洗净她身上血污,血云道:“她回去之后,不可留下半点证据,需得洗的清清白白的。”
罗芳林渐渐不怕,却又恼羞成怒,嚷道:“你们。。。你们好生胡闹!早说一声不就完了么?何必动手动脚?”
血云与盘蜒面面相觑,神色极为为难,盘蜒道:“要不。。。。要不算了?”
血云道:“这是你的苦差,问我做什么?但此事不可不为。”
罗芳林嚷道:“还有什么事?给我老实招来?”
血云闷声不响,提起两具孩童尸首,旋即消失在丛林之中。于是河畔只留下盘蜒与罗芳林两人。
罗芳林问道:“盘蜒,你说,你还有什么诡计!”
盘蜒蓦然大声说道:“还请姑娘赐我一夜之欢!”
罗芳林脸上发烫,霎时张口结舌。
盘蜒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对不住姑娘,需借姑娘身子,替我。。。。替我生一个孩儿。我这念头对不起将军,更对不起姑娘,姑娘如若不愿,我。。。我宁死也不再提起。”
罗芳林道:“你还有脸说?你怎能有这般无耻念头,你害了我两个孩儿,我怎能。。。。。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如此?”
盘蜒羞愧无地,解开罗芳林穴道,高高跃起,刹那间已然远去。
罗芳林赶紧穿上衣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暗想:“他与这血云神神秘秘,不知又有什么勾当。”想起盘蜒对自己诸般加害,又有许多恩惠,再想着他刚刚落荒而逃的神色,不禁暗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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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痴痴缠缠绵绵软
她离了废庙,展开轻功,直比虎豹更为迅捷,不久回到军营中。东采英仍未入睡,反而整装待发,人人神情肃穆。罗芳林心底雪亮,却问道:“为何急着要走?”
东采英说道:“半夜收到狼烟传讯,形势有变,大军撤离巢国都,只怕。。。。只怕状况甚是堪忧。”
罗芳林道:“既然如此,我随你同往。此城暂且顾不上了。”
东采英如何不知其中利害?但如今首要之事,需得与大军汇合,他练兵有方,令出如山,俄而准备已妥,挥军离城,赶往巢国都高岗。
军队加急前行,过了一天,行至途中,前方烟尘滚滚,有许多将士快步奔来,各个儿惊恐不安,丢盔弃甲,旗帜东倒西歪,战马也屡屡失蹄。东采英赶上前去,将败将收纳,找一险要处安营扎寨,在败军中认出一人,乃是左将军兼徐国侯爵徐谦亮,东采英问道:“徐公,我一天前收到捷报,大局已定,怎会突然成这幅模样?”
徐谦亮霎时嚎啕大哭,老泪涔涔,东采英心知不妙,赶忙相劝:“快些理清头绪,趁敌人立足未稳,咱们可反败为胜。”
徐谦亮道:“皇上。。。。皇上驾崩了!”
东采英身躯一晃,霎时面色如土,问道:“皇上身边侍卫一个个神通广大,为何。。。为何护他不住?”
徐谦亮捶胸顿足道:“听一姓马的侍卫说,敌人精通妖法,驱使冰火土木四妖,以诡异手段将他缠住,他。。。他救皇上不及。。。”
原来罗蟠死后,城中大乱,巢国大军群龙无首,士气崩溃,而未欢王又熟知城中情形,率军反攻过来,诸侯联军数目虽多,但背腹受敌,处处都是危险,死伤极为惨烈,竟就此一溃千里,纷纷败退逃亡,那高岗眼下又落入未欢王手中。
这时罗芳林走了出来,眼中含泪,颤声道:“哥哥他。。。。他死了?”身躯一晃,往后倒去。东采英赶忙将她扶住。他知军机紧急,万不能放过,喊道:“大伙儿再辛苦辛苦,趁夜出击,打敌人个立足未稳。”他料定巢国余孽不多,守不住这偌大都城,若自己突袭而至,胜机极大。
罗芳林睁眼咬牙道:“带我去前线!”
东采英知妻子脾性刚硬,不让须眉,更不多言,尽出兵马,风风火火,洋洋烈烈,直取高岗。
他来到城前,只看一眼,心头大喜,原来这城仍乱作一团,城墙守军战战兢兢,慌乱不已,当即下令攻城。他兵分二路,自己率主力一路攻打西面,斑圆、绿须一路攻打北门,他麾下多有武功高强的好手,冒着零星箭矢奔到城下,命人以攻城槌撞破城门,自己与众高手则飞身上楼,施展巨神拳术,砰砰数声,击毙敌将,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忽然间,身旁一声清啸,巢军中奔出许多遍体尖刺,面貌如犬的妖魔,东采英冲上前去,击出拳掌,一人独斗数十人,只觉敌人力大勇猛,绝非易与之辈。
正打得不可开交,难以脱身,蓦地一道纤细身影闪过,那人双拳探出,势如巨石,轰隆一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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