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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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谁做主-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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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妈在上海!你忍心把我一人扔在那边?没几天我就退休了,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爸去世后就咱娘儿俩相依为命,你不替我想想?”
    姥爷杨秉恒第一次官方表态:“青楚愿意在哪儿是她自己的事,小样想来北京发展也没错,本来都是挺好的事,你们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吗?”
    杨杉:“爸,您别护着小样,这孩子心太野,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不能什么都由着她。”
    杨怡:“爸,我和青楚探讨的不仅仅是她毕业分配问题,是我们娘儿俩如何策划后半生生活的问题。”
    俩闺女用不同方式驳回姥爷发言权,杨秉恒弃权回屋,耳根清净。
    杨杉逼迫小样:“明天就跟我回宁夏!”
    杨怡逼问青楚:“再问你一次,到底回不回上海?”
    此刻是寻求自主征程中最严峻的时刻,风刀霜剑严相逼,姐儿俩以沉默对抗母权!
    郎心平仗义出手:“杨杉,你们娘儿俩掰了十来年手腕,小样有理想有志向,家里也有这便利,既然拦不住,何必非逆着孩子让她憋憋屈屈生活呢?”
    杨杉:“妈,有理想志向不意味着就有实现理想志向的能力,她想的高了去了,能实现吗?我最了解自己闺女的能力,宁夏竞争没北京激烈,老实留家里,虽然平凡,可获得幸福的难度更小;我怕她到北京,一扑腾才知道自己水性不够,北京不是小湖泡,是大海,等她意识到力不能及就晚了,回不了岸。我是不想让她走弯路、浪费青春。”
    样:“妈,水性也是在大风大浪里练出来的,你不给我扑腾的机会,怎么知道我能不能下海?”
    各有各的理,一场难定胜负的仗。
    郎心平:“杨怡,你非让青楚回上海,是为她,还是为你自己?”
    “我当然是为她,也为自己。”
    “你要为她,就该尊重她的意愿,别把你的私心杂念掺进来。”
    “她回上海一样当律师,一样能发展,再说我就这一个闺女,想让她守在身边有什么错?”
    “想跟她守着,你可以来北京,反正你马上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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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不适应北京了。”
    “怎么那么矫情?自己家都不适应,你要过得那么独,就自己过吧。”
    “妈,我知道您喜欢青楚,你是不是想把她留您身边啊?”
    “我是喜欢青楚,但我也尊重她,别说上海,只要她自己愿意,去青海我都不拦着。”
    “现在她要留京,您当然能说漂亮话,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
    各有各利益,谁也没错,一时也纠缠不清。
    郎心平退出战团,回卧室养神。杨秉恒歪在床上眯着眼,郎心平轻推老伴,没反应。客厅里两对母女片刻休战,酝酿新一轮对抗,突然屋里传出郎心平的呼救:“快来人,你爸犯病了!”
    夜半突发疾病的时刻,医生的职业优势得以彰显,不入青楚法眼的高齐隆重登场,亮相台前,杨门女将全是他的观众。郎心平、杨怡、杨杉、钱小样聚集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候,青楚正式给大家介绍:“我北大同学高齐,是这儿的医生,刚才他跟主治大夫打好招呼了。”
    郎心平:“小高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万众聚焦到自己脸上,高齐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使命感,比起一般医生,他脆弱的责任感经常不请自来,尤其面对自己心仪女孩子的家人:“别客气,我尽力而为。”
    青楚:“姥爷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进去看看。”高齐走进急救室,去做卧底。
    危急时刻,杨怡也不忘自己关注的永恒命题:“青楚,你俩认识几年了?是不是……”
    样嘴快揭秘:“我知道,他正追青楚呢。”
    杨怡:“你是不是因为他才要留京呀?”
    青楚赠给她妈和小样一人一个白眼儿:“不是!哪焊哪儿呀?什么时候你们还乱八?”
    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带着风速、带着节奏、带着气焰,大家不用看就知道,杨门最强悍的女强人老二杨尔驾到。
    杨尔环顾众人,用“怎么没向我请示回报”的惊讶问一姐一妹:“你们怎么都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来爸就犯病?不是让你们给闹的吧?”一登场就确定事故责任人,实行问责制,雷厉风行从公司覆盖到家,杨尔一向这么彪悍。
    高齐陪主治大夫张医生走出急救室,大家暂时逃避了杨尔问责,转向医生:“大夫,我爸怎么样了?”
    张医生:“病人暂时抢救过来了,但还在昏迷,情况很不乐观。心肌酶测试结果显示,血管堵塞非常严重,只能动手术,但病人年纪太大,身体又很弱,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手术。”
    “那怎么办?”
    “目前只能用药物增压,勉强维持心脏功能,剩下只有等。”
    “等什么?”
    “也许能等来奇迹,但希望微乎其微,建议你们家属做好各种精神准备。”
    众人了然,人生大抵可以规划,但唯有死亡不可预期,行踪叵测,在你完全意识不到它存在时,也许它突然而至。青春邂逅死亡,绝对是刻骨铭心的一堂课,对青楚、对小样,都是如此。
    高齐不一样,他天天面对生老病死,习以为常铸就老成持重,你不能轻易否定他的老气横秋和四平八稳。这是在他轻声对青楚说“别想太多,以后回头看,这是一个必然历程”时,青楚突然意识到,高齐有高齐的宝贵。
    面对死亡,无论你如何想保持尊严,都免不了惊慌失措,这是人性本能使然。杨怡、杨尔、杨杉三个成家立业的女儿,成功、成熟,此刻全派不上用场,处之泰然的是郎心平:“大夫的话都听见了,咱们要做好各种心理准备。别忙着回上海宁夏,杨怡、杨杉都留下,从现在起,大家排班,轮流在医院盯着。”
    杨尔:“妈,我们在这儿,你回去睡吧,再熬坏身体,可就要我们命了。”
    郎心平:“回去我也睡不着,你爸这种情况,我不想离他太远。”
    杨尔:“那我在对面酒店开个房间,你去那儿休息,随时可以过来。”


    郎心平感叹:“这时候就显出咱家缺男人了,博怀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李博怀是杨尔丈夫、李霹雳爸,提到他,杨尔无言以对。
    郎心平感到怪异:“他是咱家女婿不是?平常忙,没空来看我们就算了,都这时候了,还连面都不照?”
    杨尔:“我没叫他。”
    “又吵架了?”杨尔夫妻不合倒是谁都不见怪,“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你打电话让他过来盯夜。”
    杨尔还是不言语、不动弹。
    郎心平敦促她:“打呀,愣着干吗?”
    有些谜底早晚要揭穿,杨尔想想,还是说了:“妈,以后别指望他了。”
    “什么意思?你俩怎么了?”
    “我跟他……离了。”
    “离了?!什么时候离的?”
    “小半年了,怕你和爸生气,一直瞒着没说。”
    “你让我说什么好?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就非离不可?”
    “这二十年我过得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性格不合,当时你和爸非要撮合我俩就是个错误。跟胸无大志、窝窝囊囊的男人,我生活质量忒差,还不如一人呢!以前顾着霹雳,现在孩子大了、也出国了,我不想再活受罪,他也不想,早离早自在。”
    “到底还是离了,已经不住一块儿了?”
    “离了还住一块儿?他几个月前就搬出去了,住单位宿舍。”
    “我说呢,半年见两回,还透着客气。”
    包袱一撂,杨尔如释重负:“老在你们面前演戏怪难受的,说出来轻松多了。”
    “你轻松了,霹雳呢?她知道吗?”
    “没告诉她,怕她接受不了。”
    “算你俩还有理智。”
    “反正她在英国,山高皇帝远,拖拖再说。”
    “霹雳夏天参加Alevel考试,绝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影响她。”
    “那肯定,怎么着也等她上了大学,再慢慢对她渗透。”
    “这事以后再掰扯,你还是把李博怀叫来,不是女婿,总还是你爸学生吧?”
    “那我就说是你叫他来的。”
 第2章02
    沦为前夫、前女婿的李博怀招之即来,杨尔等在医院门口,看见前夫出现拔腿就走,和他保持十米的前后距离。他俩的婚姻从始至终都像前后这十米距离,李博怀笨拙地追逐杨尔,永远都踩不上她的点。
    李博怀抱怨前妻:“爸出意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压根没打算告诉你,是我妈非让叫你来。告诉你,离婚的事儿她已经知道了,老太太要说什么难听话,你听着就完了,别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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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怎么单挑这时候告诉她,不是添乱吗?”
    “要不告诉她,这几天咱俩就得演大戏了,我跟你没关系,不想老麻烦你。”
    “什么话?我好歹也叫了二十年爸,过来是分内的。”
    “离婚了就分清楚点,我不想欠你。”
    “能分那么清楚嘛?”
    “反正你来不来跟我没关系。”
    来到病房外,李博怀掂量着还要不要叫“妈”,郎心平开口:“有日子不见,都不是我女婿了,难为你多叫了半年妈,以后改回叫师母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家里一口人。”
    “家里都是女的,恐怕得时常麻烦你搭把手。”
    “应该的,您放心,只要所里没要紧事,我就在这儿盯着,随叫随到。”
    在杨家两代女人面前,李博怀气焰全无,二十年婚姻生活里,他丧失了自我,离婚对杨尔是解脱,对他也是,终于不用努着,可以松口气。
    众杨门女将和被开除家籍的唯一男性李博怀日夜轮替,等候杨秉恒苏醒。轮到青楚、小样值夜,姐儿俩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门遥望姥爷,死亡突然和她们近在咫尺。
    样问:“你说姥爷会死吗?”
    青楚答:“恐怕会,高齐说基本没希望了。”
    “那姥爷要是死了,有咱们责任吗?”
    “应该有,姥爷是因为着急犯的病,咱们是间接犯罪。”
    “我觉得咱俩最多算从犯,咱俩妈才是主犯,姥爷主要是被她俩气的。”
    “这两天我一直特恍惚,好像能闻见死亡的味儿。”
    “什么味儿啊?怪说摹!豹�
    “说不清,反正感觉怪怪的。你怕死吗?”
    “没想过,这问题太遥远。”
    “听过一种说法,说‘死亡是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好像就是走出一扇门,进了另一扇门,没什么可怕的。”
    “就是说出了这屋进那屋呗。”小样任自己的想象驰骋,“没准那屋要什么有什么,比咱们这边还乐呵。”
    “谁知道?反正进那屋的人谁也没回来过。”
    “那是,随便来回溜达也怪吓人的。”
    背后伸过来一只手,拍拍青楚,再拍拍小样,姐儿俩像遭雷击,一起惊叫回头:“妈呀!”她们不正常的反应,让身后正常的高齐莫名其妙。
    青楚:“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连脚步声都没有。”
    高齐:“我有声,你俩聊得太投入了,没听见。”
    样:“我俩正说那屋的事儿呢,你就跟鬼似的出现了。”
    高齐:“哪屋的事?”


    青楚:“我们在议论,死亡会不会是另一个人生阶段,就像进另一间屋。”
    高齐:“没有另一间屋,从严谨的自然科学角度和唯物主义观点来看,死亡是物质的消亡,是死胡同。”
    样:“太没想象力了!”
    真理往往如此,正确,但无趣,像无底深渊,把情怀扔进去,连个响儿也听不见。小样突然理解了青楚,高齐像鸡肋,看上去不错,咂摸起来没味。
    也许是青楚、小样联合惊叫的作用,杨秉恒突然苏醒,杨家人唯恐错失,倾巢赶来,获准进入病房交流。
    郎心平第一个来到床边,两个古稀老人对视间,伸手抓住对方,握在一起。
    “你可算醒了。”
    “吓着你了,犯一回重一回,这次过不去了,我自己有数。还好孩子们都来了,不然我怕赶不上再见她们了,趁我清醒,交代几句。”
    “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杨怡非让青楚回上海,我也觉得她自私,可想想也不容易,赵志华走得早,她免不了处处多替自己着想,你多谅解她点。青楚一留下,杨怡早晚得跟过来,你们娘儿俩可别越处越糟糕;还有杨尔,她脾气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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