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舞转着手里的性笔，笑眯眯的道：“赵主管，你的口味太重，我可受不了。”
赵晓龙屁股后面，差点多出条狼尾巴。他道：“舞妹妹，我可是怜香惜玉，谦谦君子呢！”
“你的包裹，刚才快递送来的……”牧小舞一弯腰，从前台底下拿出一个包裹。她道：“本想晚上下班，再给你这位怜香惜玉的谦谦君子……既然你在这，就现在拿走吧！”
铁锹眼尖，看见包裹贴着的快递单，有一行大字：货员注意，顾客要求，皮鞭、情趣蜡烛、S****的名称，改成英语词典……
赵晓龙的脸，红得如同猴子屁股。他瞬间伸手，把包裹翻了个面，快递单压在底下。
铁锹直勾勾的看着手上表格，好像很专注。可脸上的表情，却像锅里的糖炒栗子，全都崩开壳了。
“舞妹妹，哥平时待你不薄呀……”赵晓龙痛心疾，道：“你这么对哥，太不厚道了！”
牧小舞没说话，只是拿起豆浆吸了一口，微笑的点头，态度恬淡平和。
“唉……”赵晓龙苦兮兮的长叹，道：“铁锹，我和你说，千万别得罪坐拥门口这块风水宝地，手眼通天，事事掌握第一手黑材料的舞妹妹啊！”
牧小舞用手捧着脸颊，眼睛眯缝了起来。她道：“赵主管，你上周在同一个淘宝店，还买了不少药品呢？”
赵晓龙瞬间僵硬，浑身都出现嘎巴嘎巴的碎裂声。
“咳咳……”铁锹一顿干咳，指着表格道：“赵管，公司的工装衬衫，尺寸有没有四十四码？我怕太小了，穿着不合适……”铁锹脑海，已经闪现出“蓝色小药片”的字样，赶紧拍马屁江湖救急。
而且，他觉得赵晓龙这个人不讨厌。这么劲爆的黑材料，都抖出来了。赵晓龙的窘是窘了，却没有几分恼恨。就凭这份气度，也配得上主管的身份。
“对，对……衬衫的问题，确实很严重！”赵晓龙夹起包裹，拉着铁锹就往公司里面走。他道：“衬衫穿不好，影响工作效率！这个问题，我们马上开会讨论……”
牧小舞对赵晓龙一本正经的掩饰，好像见怪不怪。她“噗嗤”一笑，道：“赵主管，铁锹的计算机配置，还没有填写呢。”
“这个问题，开会的时候一并讨论……”赵晓龙胖胖的身体，重力加速度越走越快，铁锹差点跟不上。
赵晓龙和铁锹冲进了会议室，现柳思达坐正抱着装豆腐花的塑料碗在那舔，桌子上放着两根鸡骨头……
铁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赵晓龙却没什么感觉。至于柳思达那个胖子，更是舔得旁若无人。铁锹怀疑，柳思达继续舔下去，那个塑料碗会不会被舔出个窟窿。
“小蜗，还没过来？”赵晓龙把包裹放在座位下面，以防别人看见。他抱怨道：“我还以为她心情好，动作能快一点，没想到还是慢吞吞的……”
“思达，你去叫小蜗。”赵晓龙拍着桌子，道：“告诉她，五分之内不到会议室，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柳思达放下舔了半天的塑料碗，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他道：“赵管，我好不容易才弄两把椅子并一块，站起来再坐下太费劲了，还是你去叫吧……”
赵晓龙的体型，虽然柳思达小几号，但也小不了多少。他实在不想动弹，正要再催柳思达出去叫人……
铁锹出场了。他道：“赵主管，我去叫小蜗吧？”
“太好了……胖子的痛苦，你永远不懂……”赵晓龙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一开，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同事，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小蜗，真不容易！”赵晓龙夸张的喊道：“我还以为得到下午，你才能晃悠进来呢！”
铁锹看着这位叫小蜗的女同事，双手插在衣兜里，脑袋微微的垂着，眼光带着些游离。好像有点没睡醒，又像心不在焉。她的皮肤白皙，就像剥了壳的煮鸡蛋，五官也很周正。再加长披肩，一副天然呆的样子，看上去颇为动人。
铁锹觉得宽敞的会议室，有了赵晓龙和柳思达这两位庞然大物，好像变得窄了不少，压迫感巨大。现在这位天然呆的妹子进来，至少在视觉上综合了压迫感。
小蜗从会议室门口，到桌前坐下。短短五米的距离，她用近乎慢镜头的动作，走了快半分钟。
“唉，坐吧。”赵晓龙招呼铁锹坐下。他清了清嗓子，道：“咱们项目组的人都来了，现在我说一下今天开会的内容……”
“老赵，我刚才一直在做关卡的图标，忘记了时间。”小蜗微微垂着的脑袋，忽然抬起。她道：“不然的话，早就进来了。”
铁锹目瞪口呆，这位小蜗现在才回答，赵晓龙在她进门时说的话，这位妹子的反射弧神经，实在太惊人了！
赵晓龙伸出五指，在小蜗面前晃了晃，道：“昨天老汪和我说，想约你出去吃饭。”
小蜗有些游离的目光，瞬间变得清醒。她飞快的答道：“赵管，咱们商量个事呗……你以后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白痴？”
“嗯，行了！”赵晓龙点了点头，道：“现在可以谈事了。”
这时，早已经把碗舔干净的柳思达，道：“赵管，我去拿点吃的进来。”
他双手一按桌面，又长又厚的实木会议桌，出一阵恐怖的嘎吱声。
“柳思达，你要是再吃，四个板凳都塞不下你的屁股。”赵晓龙看按倒了葫芦又要起瓢，大为光火。他怒道：“咱们这会，还能不能开了？要吃，也等开完会再吃！”
“不吃东西，肚子就饿！肚子饿，脑袋就晕。脑袋晕，还怎么开会……”柳思达嘴里一阵不满的嘀咕，刚离开凳子的屁股，却又坐踏实了。
赵晓龙啪啪的拍着脸颊，好像在冷静情绪。
铁锹看着眼前的一幕，公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形像，已经轰然崩塌了。他觉得赵晓龙要是穿着背心裤衩，坐在计算机前面看爱情动作片开撸。柳思达坐在大排档里拿着大海碗，拍桌子喊再来五斤米饭。小蜗趴在教室的桌子上，流着口水呼呼大睡。这样的形象，才符合三位的性格……
“OK，咱们开会吧。”赵晓龙总算冷静了情绪。他道：“铁锹，你简单介绍一下自己，说说特长和爱好。如说，爱玩游戏，爱唱歌跳舞什么的……”
“呃，好。”铁锹答应一声，冲着柳思达和小蜗微微欠身，道：“我叫铁锹，刚刚毕业不久，非常高兴加入游乐科技的大家庭。我在U方面的技术，还不是特别成熟，但我会努力提高。希望大家在工作，能多帮助我。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大家提出来……”
铁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柳思达咬着塑料碗，无聊的揉肚子。小蜗脑袋又垂了下去，有恢复刚才神游太虚的倾向。赵晓龙的表情也不以为然，翘着小手指头在那掏耳朵。
“嗨，继续说呀！怎么不说啦？”赵晓龙现铁锹不出声了，催促道：“你说得不错，我们都听着呢……”
铁锹笑得那叫一个尴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试探着道：“我刚才说的，是不是不太对？”
“我们知道你是U，名字叫铁锹。”柳思达用粗壮的胳膊，撑着肥肥的大脑袋，瓮声瓮气的道：“这个项目完成之前，咱们都在一个项目组里干活。所以，别那么一本正经。不然的话，每天对着多无聊啊……”
“呃，我……这个……”铁锹吭哧瘪度的想解释。这段话，他可是酝酿了好久。自觉说得谦虚低调，四平八稳。没想到，还没等说完就这么不受待见。他恨不得把起床前想的计划，从旮旯里捡出来，再踩一遍。
“柳思达，铁锹刚来还不熟悉情况。”赵晓龙打着圆场，道：“铁锹，我先介绍一下自己，你听一听……”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叫赵晓龙，设计主管，现在带游戏第四关卡项目组。主要的工作，就是和其他项目组的主管扯皮吵架，在总经理那里诉苦。剩下的时间，就是帮着你们干点杂活。哈哈哈……”
赵晓龙说到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柳思达把碗放下，也嘿嘿坏笑道：“赵管，这两天你和老汪吵架，战绩很不错啊！一改前段时间，被老汪吵得吐血的局面。”
“嗯，这两天确实解气，心情大好。”小蜗也抬起头，幽幽的道：“我干活的速度，都以前快不少了……”
赵晓龙非常得意，大嘴一咧道：“小蜗，你也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叫吕洁，外号小蜗。同事都叫我小蜗，你也这么叫吧。”小蜗抚起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好像说话说多了，脑袋需要散热。她温吞吞的道：“我负责U，场景、角色、关卡地编……你来了之后，U方面就交给你负责。至于特长，就是呆吧……爱好么，应该是睡觉和呆……”
“铁锹，我的名字你知道了，就不用再重复了。”柳思达拍了拍肚子，接过话头。他道：“我是服务器程序，实际上我擅长写架构代码。写服务器程序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程序，只能赶鸭子上架。现在帮着赵管的项目组，设计项目第四关的关卡。设计完了之后，说不定还得安排到别的项目组。不过，也有可能干完这段时间，我就辞职了……”
铁锹嘴巴张得如同大号浴缸，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柳思达说的话，冲击力实在太强，几乎接受不了。
辞职都公开说，太高调了吧！
赵晓龙想起铁锹和张经理有关系，觉得有些不妥。他咳嗽了两声，假意责怪、实则提醒的道：“柳思达，开玩笑也得注意点分寸……”
“我开个毛玩笑啊！”柳思达是程序员，而且架构方面的技术相当不错。是游戏行业内的优秀程序员，属于最稀缺的资源之一。换一家公司，照样能吃得开。他不屑一顾的道：“公司一片混乱，总经理折腾这么长时间，也卷铺盖了。现在所有人都上不上、下不下，不知道明天什么情况。要不是看游乐的地点和我租的地方较近，我都要递辞职信了……”
说到这，他打了个哈欠，道：“老赵，你放心吧！不管怎样，我都会完成这个关卡。就算要闪人，也不会连累你和小蜗……”
“嗯，公司的待遇和环境是不错！”小蜗身材不是特别高，会议室的转椅却够宽大。她往后一靠，整个身体都陷进椅子里，淡淡的道：“我真有点舍不得，公司那台动态捕捉仪……我就算要走，也得把那东西弄明白怎么用，然后再走。前几天我试了一下，穿上那件感应衣，每一个动作都能直接导入计算机。人物的动作、关节协调程度，我手动调整的流畅太多了……
还有那些专用的渲染计算机，二十几台同时渲染，速度真是太爽了。角色毛、风吹的动态效果，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那套非线编辑器也是，合成各种场景，摄像机拍出来的动画和音效，看着就让人兴奋……”
小蜗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公司的实力这么雄厚，偏偏就干不起来。两年多了，开的游戏改来改去。今天想这样，明天又那样。做了N久的东西，说推翻就推翻，还要搞什么自主产权的引擎。有多少钱都不够这么折腾，妥妥的作死……”
“唉……都少说几句吧！”赵晓龙的情绪，也有些低落。他道：“不管怎么说，公司的实力在那摆着，资金雄厚。只要不折腾，很快就能走上正轨。”
“赵管，你就拉倒吧……”柳思达趴在桌子上，毫不客气的道：“前两天新来的眼镜娘，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吧？那么年轻的眼镜娘，看起来我还小两岁。据说她就是公司新任的总经理，你觉得靠谱吗？”
“这个……”赵晓龙很没有底气的辩解，道：“有志不在年高……”
小蜗轻飘飘的道：“只要长得漂亮……”
“对！不是……”赵晓龙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他赶紧往上爬，道：“我不在乎那个眼镜娘的长相，我意思是……”
“赵管，你那天盯着眼镜娘的屁股，口水哗啦哗啦的往外淌，还拿着手机偷拍……”柳思达吐槽道：“都这样了，还说不在乎长相，太虚伪了吧！”
“柳思达，我FUCK你啊！”赵晓龙有点挂不住脸，愤怒揭道：“你不也把视频拷了一份吗？还说这种个性美女，看着视频就能多吃两碗饭！”
“对呀！”柳思达点头承认，道：“我那天晚上看着视频，多吃了四碗面，外加一顿夜宵……不过，这种眼镜娘看着下饭没错。但当总经理，我可能就吃不上饭了！”
铁锹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来说去，只觉得天都塌了。他已经听明白了，游乐科技现在遇到了大麻烦。公司的总经理卷铺盖了，又要来一个新的总经理，看样子好像是个富二代，或者富三代的样子。员工不是人心惶惶，就是对未来不抱希望，一个个都萌生去意。
“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啊？”铁锹心里好像被浇了麻辣烫和酸辣粉，又酸、又辣、还咸的苦。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原来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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