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感觉身体分外轻松,除了有点脱力之外,其他不良的症状已经消失了。阿坦早就消失了,我不知道是在昨晚我发烧的时候还是今早。
洗漱是看到自己的脸色发灰的,下楼去吃饭时才发现我们三个人谁也没好到哪儿去,全部灰黑色。
“感觉怎么样?”阿坦问我。他的眼睛有点像兔子。
“挺好。”我回答,刚想问他那眼睛怎么弄得,转念想起昨晚。靠,还能怎么弄得!
“看起来是不错。”他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恢复训练。
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兰瑟依旧是默默地吃饭,眼睛都不抬。但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阿坦有时转头去问他些事情,他总要迟疑一下才能够回答。
昨晚,他睡得也不安稳吧?
我们的老规矩是他先教我基本功,然后两人对练。他练的是泰拳,但我可没时间学那个——没有三年五载的腿法练习,泰拳还有的看吗?——所以我马马虎虎学的是不太正宗的散打,偶尔加些泰拳的动作吓吓人而已。
虽然我起床跟大家共同行动,但那是因为我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总的来说,内心里我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病号的,因此,我比较渴望得到优待。
但是,阿坦好像根本就没这么想过,从他的动作中就看得出来。
阿坦的腿是非常厉害的,我可不敢被他踢中了,于是一直蹦来窜去的躲闪。可问题是不管他承不承认,我还是病后体虚呀!
只是稍微慢了那么一点点,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当时的感觉很奇怪,我只觉得胸口一震,连痛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无法呼吸。
不是痛极了憋着气那种,就象是胸腔被固体填充了,根本无法吞吐。
窒息,我平生头一次体验到。我跪倒在地,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抓紧了胸前的衣襟。我以为练习就此结束了,可他竟没有。
阿坦近前一步,又是一脚。我根本就没意识到,更无从躲闪。
我滚到在一边,小腹剧痛。他妈的,他想杀了我啊?!我正想着,阿坦竟再次向我攻击!
我简直不敢相信发昏的双眼!勉力向旁一滚,躲开了他踩过来的一脚,早已狼狈不堪。如果他再过来,我死也躲不开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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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地上的闹钟忽然狂叫起来。
“时间到了。”他看了看地上放的闹钟说。我们对练是有时限的,五分钟一局,时间再长就要闹出人命了。
我全身发软,几乎趴在地上。胸口还是一片麻木,没有进气也没有出气。
耳朵又开始嗡嗡作响了。我挣扎了一下,抬手给自己揉了揉胸口。大概又过了十几秒钟,胸膛才有一丝的松动。那时候才知道,比起窒息,疼痛算什么啊!
我坐起来,不敢动作太大,否则气就不够用。“我跟你有仇啊?”我哑着嗓子低声问。我感觉得到,他刚刚的杀气很重。
“你是指责我出手重了?”他走到闹钟前面,俯身拾了起来,然后看着我问。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觉得你生病了,所以要求我手下留情是吗?”他撇着嘴,笑问。
难道不应该嘛?
“为什么要手下留情?”他走到我跟前,蹲下来,平视着我。“对手就是敌人,你是我的敌人。我管你病没病,吃没吃饱啊?干我屁事!换你,也该全力以赴。”
我一扭头。
“哈哈,行,”他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你要我手下留情么,是不是,你开口,我就轻些陪你玩。”他调侃的看着我。
“不用!”我咬着牙,粗声粗气地说。
他笑了两声,伸手过来:“用我扶你吗?”
“不用!”我啪的打开他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向小楼走去。
“哎,”他在我身后轻轻叫道。
“还有什么指教?”我转头问。
他把手中的闹钟颠了一颠,皱了皱眉头,问我:“我对你手下留情了,信吗?”
“那你下次就不要了!”我狠狠地说,转头走人。
他叨咕了两句什么,用的不是中文。
进了大厅我就看到兰瑟坐在桌前。他正在餐桌前摆弄一台笔记本电脑。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调试着。
很快,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没说什么。
忽然之间,我感觉自己快被气疯了。我知道他不理我是因为那天我说他是“军妓”,事后我想想他的那一下子还算是轻的——跟阿坦比较,这个结论很明显——可是我也没错啊!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他分明……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是鼓舞士气的工具啦?
算了,我知道自己也已经神经病了。他不理我我很生气,他理我我也一样会很生气的。
很快,阿坦也进了门。“#%#^%&?”他跟兰瑟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懂。
兰瑟点了点头。
“下午开始调试程序。”阿坦对我说,“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
“设备?什么设备?”问完之后,我想起自己非常之烦他。你看!我就说过,我不太长记性,尤其不太记仇,像个傻瓜。刚刚还疼着呢,转眼我就忘了。我对自己恨的是咬牙切齿。
阿坦盯着我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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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屁啊,看,再看收钱!”我没好气地说。
“动物园门票钱?”阿坦歪着头笑问。
我抄起只椅子向他砸过去,他一把接住:“谢谢,我不累。”他笑嘻嘻地说。
“别闹了!”
一直沉默的兰瑟忽然怒道,起身来到我们面前,一掌就劈在我跟阿坦各持一端的椅子上。我只觉得手腕一震,椅子“哗啦”碎在地上。
我惊讶万分地看了看手中握着的椅背,又瞧了一眼阿坦手里拿着的那条凳子腿。那椅子是古朴而厚实的那种。没错,这看起来娇怯怯的漂亮男孩就是这么可怕。
我真的有理由相信,他一直是对我手下留情的。不然我的小弟弟早就玩完了。
阿坦自然没有我这么惊讶,但也以一种很莫名的眼神看了兰瑟半天。然后,他抛起手中的凳子腿,让那木棍在空中翻了几翻,再接住,再抛起,再接住。“我带你看看设备吧。”最后他说,把手中的东西扔进地上的垃圾堆里。
我拖着椅背走了很远才想起撒手,撒手的同时眼睛还盯在兰瑟身上。他默默的坐回到电脑前,看着自己制造的那堆垃圾,神情很落寞。
楼梯下来左拐是厨房,右面是一间仓库——我一直以为那是仓库,在阿坦推开房门之前。
现在我发现我真的没有做一名小偷的潜质。里面居然是一屋子电脑/服务器。
“这是仿图纸建的小型局域网,刚刚兰瑟已经调试通畅。我们暂且把它作为攻击目标来测试我们的程序。当然,这么做只能找到一点粗浅的问题。还有许多东西要靠大脑跟经验来检测。”他拍了拍面前的电脑,转过头来笑道:“昨天你睡了一天,便宜你了。”
我一直都是百般别扭抵制他们的行动的,但看到这个实验室,我的心忽地一动。天下有几个我这样的“黑客”能有这样豪华的实验条件?!应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见猎心喜?不错,我很喜欢!
第五章
“是不是有点手痒?”阿坦悠悠地问。他最不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脸上那张狂的微笑。而这微笑就如同沾在他的脸上一样。可恶,我愤愤地想,我就不信他从未吃过亏受过挫!干吗这么嚣张!
“欢……欢。你的那点心思全反应在脸上了你知道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异样的干涩。
欢欢?!人人都这么叫我,可这称呼从他嘴里出来怎么这么别扭?但现在我没心思考虑这个。因为他不寻常的声调让我更吃惊。
就是那种声调,让我想把凳子砸在他头上的那种,充满了Se情味道。
妈的,瞎了他的狗眼!我的手在四周摸索着,看看有什么合手的家伙。
“你们在干什么?!”
便在我奋起之前门口忽然有人厉声问道。
整座房子就三个人。不用猜也知道谁来了。我正一肚子火气,又觉得极度的丢人——我真的不想在兰瑟面前丢这种人,哪怕我自己也曾经对兰瑟产生过同样的欲望,对他做过那样的事。有时候我真的是很矛盾?——于是我转头就想离开房间。
兰瑟就站在门口,他的手指紧扣着门框,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锐利之极的目光在我和阿坦的身上扫来扫去。
这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兰瑟——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平时他把锐气都收敛了起来。而今天,不知是什么触怒了他,使他一再失控。
或许,是因为我跟阿坦混在了一起,这让他不自在。而这不自在是为了我?——别傻了,他应该是为了阿坦吧。我看得出来,他们在一起很久了。而让我魂牵梦绕的那几天,对他来讲不过是公事。别傻了。
“没干什么。”阿坦慢悠悠地说。我回头去看他,他的脸上也一般的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嘴角还是微微的带着一抹冷冷的笑容,眼中的情欲早已消失怠尽,挑衅的迎着兰瑟的目光。
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非常多余。当我看到他们无言的交锋时,我感到自己非常多余。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我的承认自己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动物。我很沮丧,他们在一起似乎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阿坦确实比我好。
我拉开一张椅子,摊倒般的坐了上去,我已经掩藏不了我的焦躁郁闷。
“你不要总跟他混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当心!”兰瑟撤下跟阿坦对峙的目光转向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他转身离去。背影看来有些象那晚的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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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真的是气急败坏了。因为这句话无论如何不应该从他的口里吐出,无论他是温柔镇定还是精明干练。当然,这句话他更不应该当着阿坦的面说。
我有点傻了。
阿坦在我身后轻轻的笑起来。“想不到兰瑟也会这样。”他说,“他居然当着我的面说。”
“那……他说的是真的吗?”我转过转椅,面对着他问。
“嗯,他说得对,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干脆地回答,“不过……在你心里,他是好人吗?”然后,他问。
“你废话!”我愤愤地道。
或许我脸上不小心流露了什么,阿坦玩味地看着,说:“你别小瞧了他。他很厉害。”
“多厉害?你怕他吗?”我反问道,有点不屑。
阿坦不答,若有所思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拖着腮。我发现这个时刻他的微笑消失了。“大家都怕他。”沉思了片刻,他说,随后,他放松了身体,把脚放到了电脑桌上,“不过我比较喜欢像高难度挑战。”
我彻底晕了。
现在看起来好像就是这么混乱。三个人,起码有两个不是好东西;还是这三个人,两两看对方不顺眼;又是这三个人,要精诚合作一起去进行高难度犯罪。你不晕我可是真晕。
不过还好这三个人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黑客。如果你不把它当成是一次犯罪,一次爱国行为,或者是一次合作,而仅仅把它当成挑战的话,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如果不使尽浑身解数,那可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仿佛不解恨似的,每个人在调试程序之前都先到模拟局域网的防火墙哪里去看看,企图把已经够严密的警报系统,追踪系统给设置得更加完美——也或许只有我是不解恨,他们两个其实是出于对模拟试验的负责?我就要看看,你们到底强到哪里去了!
其实现有的程序只是两块内容:解密和反追踪处理。我一般反追踪都是由手工来完成的,所以情况太紧急时麻烦就大了。
跟反追踪比较起来,我们最担心的是解密。此次入侵的是军事网站,我们都相信它的身份认证系统肯定想当严密。我个人估计它的管理员密码应该在8位以上。但这谁能肯定呢?万一那个家伙一抽风,设个6位的,我们从8位开始搜索不是要完蛋?
安全起见呢,应该从0位一点一点来,就算我们这里几台机器分布工作,没个三五天也不可能出结果。要这么久的话,等我们破解好的时候应该已经住进S国驻军的刑讯室了。
靠,要是能像《谍中谍》里那样直接进入对方工作区用磁盘拷贝就好了。
“若是能那么做,我们找你来做什么呢?”阿坦笑着调侃道。
“你跟阿坦较量的时候,有一个想法很好阿。”兰瑟说。
“哦……”我想了想,“你是说我找到他们公司bbs那件事吗?”
“哦,绕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