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萱和子媛都沉浸在爱河里,幸福写满了脸。
林立志给晓萱买了车,她彻底成为这个都市里的新贵一族,开汽车,住公寓,穿名牌,出入各种高级场所。
子媛和秦朗很低调,不仅没把恋情公布于同事中,相反还小心翼翼地化解着猜疑。他们几乎不去公众场所。白天在单位,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关怀;晚上靠短消息来表达思念。
林立志给晓萱买了新手机,晓萱就把替换下来的送给了子媛,坏兮兮地说:“偶尔发条黄段子,增进感情。”
子媛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从不发黄段子,可想念的话语倒是的确可以大方的写进短信里了,省却了面对面的羞怯。
晓萱说“子媛,你不能太保守,都是成年人,想怎样就怎样,关键是你得高兴。”
子媛说:“你怎么又变成这种论调了?不是说不能让男人轻易得到呢?”
晓萱嬉皮笑脸地说:“那得看面对的是怎样的男人,像老王,李薇都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了,不还是只能做二奶。”
“李薇一定很痛苦吧?”子媛同情地问。
“她呀,越来越想得开,常说——情感缺,金钱补。老王对她也真不赖,前不久又给她父母买了套房子。”
“真的?她父母知道他们并没有结婚吗?”
“能不知道吗?”
“啊?”子媛不理解,“那她父母会去住吗?肯定不能接受女儿做二奶。”
晓萱杵了下她的头,说:“就你是个榆木疙瘩,现在的人实际得很,没有人和钱有仇,所谓笑贫不笑娼。”
子媛还是一脸的迷茫,她觉得自己与她们越来越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只要和秦朗在他那个小小的蜗居里厮守,柴米油盐地过日子就满足了。
“林立志说要把这套房子买下来送给我,被我坚决地拒绝了。”
“为什么?”
“说你笨你还是真笨,我和他是恋爱的关系,是要结婚要嫁进他家门的。所以车子手机都可以当礼物收,可房子不同,要了这房子岂不是把自己当二奶了?”
“噢。”子媛似懂非懂,“那林立志有结婚的打算吗?”
“应该有吧。”晓萱扑哧笑了,“难道他想一辈子打光棍儿?再说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常说小丫头,这辈子除非我死了,否则不会让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
“这样霸道?”子媛听得有点心惊。
“傻呀你!这是霸道吗?这是在乎是爱。”晓萱又杵了杵她的头,白她一眼,“像当初余天宇,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一点儿意见,那是爱吗?爱是会有妒忌心理的。哼,现在想想他根本就不爱我。”
“天宇是爱你的。”子媛很认真地说,“晓萱,你可以不爱他,但真不应该否认他爱你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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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算了吧。”晓萱撇撇嘴,“他从来就没在乎过我。”
“那是因为他相信你的人品,信任你。”
“那样的信任也太不值钱了。”
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彼此的心情却都有些郁闷。
晓萱和天宇离婚就快一年了,最初的怨恨已经消退,和林立志越来越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后,便更加庆幸与天宇的分开。偶尔想起,真觉得他是一个很久远的人。不过当别人提到他时,也想知道有关他的消息,好像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几天前,子媛倒是在超市里遇到了天宇,天宇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不是茗茗,是个样貌气质都很普通的女人。女人叽叽喳喳地不停的说话,眼里全是爱意。天宇几乎不应答。
天宇的变化很大,胖了很多,人显得很苍老,曾经充满阳光和笑意的眼里尽是沧桑。
“子媛。”电梯处,天宇跟他打招呼。
“天宇?”回应着他,目光却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天宇没有要给介绍的意思,只关切地问:“你还好吧?她还好吧?”
子媛鼻子一酸,强忍了,点点头,说:“都很好,你好吗?”
天宇苦笑,并不顾及身边女人的感受,说:“你们都好就好,我无所谓,这辈子就无所谓了。”
“别这么说。”
子媛担忧地望望那个女人,生怕天宇的话影响了她,可那女人并没有生气,反倒插话说:“这是他的口头禅,我都习惯了。”
子媛没把这事告诉晓萱,她想如今晓萱几乎已经被幸福冲晕了头,大约更不会在意天宇的近况了,那就没有必要传递这样的讯息了。
子媛有时想,如果有个人能像天宇对晓萱那样对她,她就心满意足了。吴安成?自然不是。而秦朗呢?可他的性格太阴郁了,让原本就多愁的她更觉得沉重。
秦朗除了那次探病,就再没有来过子媛这里,每一次都是她去他家。
他家在顶层,由于是单位分的房子,楼里还住着两个同事。每到周末,秦朗都和子媛商量,让她一大早就来。
子媛问:“为什么?”
秦朗答:“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到的好。”
子媛皱了眉头:“你怕他们知道吗?”
“不是。”秦朗急急地辩道,“绝对不是,你千万别误会,我是觉得感情的事是我们俩的私事,没有必要弄得满城风雨,被别人评说呀。”
子媛听他这么说,觉得的确很有道理。
秦朗继续说:“你想,本来他们就认为你离婚是因为我,如果现在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不就认定了吗?那样我们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嗯。”子媛认同了,便按他说的,每次都起大早前去。
晓萱却很看不惯秦朗的作为,说:“他这人可真狭隘,怎么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真是小农意识。”
“我没觉得不对。”子媛不愿意听她这样说秦朗,“我们和你处的环境不同,思想也不可能相同,别忘了以前你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很在乎周围人的目光的。”
晓萱摆摆手,反驳道:“那时候的我和你们也还是不一样的。我觉得环境不是主要原因,性格才是最主要的。你们俩都太内向,太放不开了。这是什么年代了?还在乎别人的说法?你是女人,也就罢了。可他是男人,男人这样就太不像男人了。”她忽然又凑近了子媛,坏坏地笑,“不知道那方面像不像男人呀?”
子媛握拳捶她,嗔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总胡说八道的。”
“哈哈哈哈。”晓萱边躲闪边笑,“这有什么了,食色性也。李薇现在就说要注重给她刚过完百岁的儿子补身体,说从小就得把他补得很阳刚,长大了才更能令女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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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也太早点了吧。”子媛也笑,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她们的说话方式,偶尔也能插科打诨一句,但她还是决然不会像她们那样把这么私密的事摆出来探讨。
子媛很传统,秦朗也的确是个老实的男人,但他俩还是早已冲破了最后的防线,彼此真正地拥有了对方。或许晓萱平日的耳濡目染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她,在她的心底,一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已没有贞操可言,贞操是属于纯洁的女子的,而像她这样的离婚女人就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蒙上一块遮羞布了。更何况腼腆内向的秦朗是近乎哀求地想要得到她的全部。
那还是在一个白天,两个人在秦朗的家中闷着,做饭吃饭。再没有什么事情做了,子媛翻出画纸,想要画一件礼服的草样儿。
秦朗倚在床上看电视,没有什么好节目,他便在透过窗子倾洒进来的阳光里迷糊了。
恍惚中他看见子媛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袅袅婷婷地向他走来。那纱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段。她在他身边坐下,伏在他身上,软软的,刺激得他的胸膛更加地强壮。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想握住她那圆润的胸部。却差点跌下床,竟是个幻觉,子媛仍在一旁做草样儿。
秦朗很想抽自己,觉得实在龌龊肮脏,可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已蠢蠢而动的心平静下来,相反强烈到难以自抑的地步。
“子媛。”他从背后抱住她,脸贴在她的背上。此时他倒很像个想撒娇的孩子,“子媛!”
子媛想转身,却动弹不得,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知如何是好,憋住气,呆愣着。
“子媛,能答应我吗?”秦朗这样说时,额头已渗出汗了。子媛要替他擦拭,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再次恳求,“能答应我吗?”
秦朗浑身的筋脉都像是充了血,再不解释就要爆裂,这样的感觉已有过好几次,他都像经历死亡般地熬了过去。他想子媛那样敏感自卑,他怕她认为他不尊重她而伤心,怕她又会流泪,他实在是有些惧怕她的眼泪了。在他的印象中,子媛虽不算开朗,但也并不是爱哭的女人,可现在的子媛却经常会流泪。
子媛并没有伤心,更没有流泪,她只是心疼他的艰熬。
她答应了他。
秦朗刚一进入就结束了过程。
子媛愕然的眼神让他更加羞愧。
“我,我太紧张了。”他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子媛的通情达理更令他难堪。
“子媛,我们再来一次,我一定行,你帮我。”他抓了她的手就往他身下放。
在她的帮助下,他终于再次雄起,总算勉强地完成了,他笑了。
子媛望着熟睡的秦朗,他的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她想男人真的很有意思,很多时候就像是孩子,尤其是没有过婚姻经历的男人,不管是不是已经到了成熟的年龄,某一时刻都会对女人产生如同孩子般的依恋。
无疑,30几岁才初尝女人滋味的秦朗还是很单纯的,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简直没办法和吴安成比。可子媛不介意,她只要相爱只要相守,其他都是辅料,是点缀,有则更好,没有也不算缺憾。更何况她觉得她本已不是洁净之身,秦朗从未嫌弃,已是一种莫大的宽容。是的,她始终认为自己矮半截,他的爱对她如同一种恩惠,她只有珍惜,且是卑微的珍惜。
子媛想她要拼命抓住这份幸运,但现实就是如此——越是渴望抓住的越是会远离。
第十五章
夏季好像真是一个躁动的季节,人的心也日渐浮躁。南方已经非典肆虐,而这座北方大都市虽然还没有彻底接受它的洗礼,却也在很多方面表现出动荡。或者动荡一直存在,只是这次波及到了他们。
谁也没有想到随着外资的引进,竟触动了这个原本能旱涝保收的国有企业的命脉。从来没有下岗危险的工厂开始传言四起,说投资方要精简人员,不仅很多中方的中高层难保职位,更多的普通职工将面临买断。
秦朗并不担心,他的技术是十分出色的,不出意外即使不会升职,至少也不会被降职。
子媛就不同了,她没有技术,实际上是在做文员的工作,因了秦朗的庇护,当然还因她在同事中极好的口碑,才一直在这个清闲的待遇也不错的岗位上。真要是合并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子媛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离婚一年来,多亏了晓萱,她才能有个安身之地。晓萱从未让她分摊过房租,甚至只要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连吃喝的费用也承担了。这样,她才能省下钱交那一年几千元的学费,否则即将毕业的她恐怕就要辍学了。可她不能一直靠晓萱的接济生活下去呀!再说倘若晓萱和林立志结婚了,就再没有理由支付这一个月两千多的房租。到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可就是这种情况下,秦朗从没有说过让她搬过去同住。这便形成一个结,结在少言寡语的子媛的心底,令她产生诸多猜忌,甚至怀疑。
那天晚上放学后,子媛去车棚取自行车。
虽是初夏,却格外热,子媛边走边用手一下下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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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出来,她先四下望望,找寻秦朗的身影。秦朗刚发了信息,说要来接她。并没有秦朗的影子,她便在路边停好了自行车等。
天闷得很,像是要下雨。她感到胸闷憋气,总觉得一年四季夏天要长于其他季节。而春天似乎是最短的,与冬交接时,仍感到天寒地冻;与夏替换时却早早地就热浪滚滚。大约这就是北方的气候,真正春暖花开的时候很暂短,令人想珍惜却恐怕来不及。
子媛不喜欢夏天,或是说她的潜意识里有些惧怕,毕竟生命中太多的过往都在一个个不同的夏日闷气中散尽。她真希望春天久一些,走得慢一些。晓萱逗她说那你就去昆明吧,那里四季如春。子媛知道常住昆明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她是个普通的平凡人,只可能安安稳稳地上班挣那点可怜的薪水,和秦朗过最踏实的日子。
忽然想起,竟是7年前和安成结婚的日子,子媛心里是一阵如天气般的烦闷,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想在留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