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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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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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你其谁?而你多年来如君子般对我以礼相待,席撒若是死了,我伤心难过时,必然是你安慰,时日长久,难保不会对你倾心。是不是?”
    黑岳神情如故,仿佛这些会让席撒杀他千百次的罪名跟他全无干系,没有丝毫担忧。
    “李妃智慧不凡,一思则百通,小弟往日的这些盘算,竟然全被猜中,实在让人佩服。”
    李若听他语气中豪无惊慌,更觉气恨。
    “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明知席撒早已相通,当日谷口一战竟不作垂死挣扎,反而若无其事至今。就不怕我枕侧吹风,谋你性命?”
    “李妃怎会如此心胸狭隘?虽然曾因此遭遇不幸,但并未真正被欺凌。况且李妃深知小弟的忠心,当年魏宫多番遇难,无不是小弟全力相助排解,如今又怎会恩将仇报?”
    李若冷冷一笑。
    “那时不过彼此利用,你想献殷勤,我需要人无偿义务相帮。各取所需而已,说什么感激。你当然也明白我的为人,你的确很了解席撒,比我更了解。你知道他既然决定既往不咎,就不会愿意听任何人徒惹其不快的旧事重提。我当然不会做这种徒让他讨厌的事情,况且你过去并没有真的做触犯我的事情,当然也不会非要致你于死地。是不是?”
    “李妃睿智。小弟得王赐婚,不日即将完婚,必定从此安分守己,忠心效忠王和李妃。”
    “看来席撒的确什么都想通了,连你至今不婚的非念也猜到,赐婚以绝你非念,顺道告诫。”
    “大哥如此宽厚,小弟心中感激不尽。”
    “这些话我才懒得听。过去的事情也不能就此完全算了,昔日你派人劫持的冒犯之罪,还需补偿。如果替本妃争取得以立后,便对你既往不咎。”
    黑岳不由回头苦笑。
    “李妃何必争这虚名,大哥对李妃情深意重,恩宠绝不亚于对任何人。北撒族之后早立了翼王,天下人所共知,绝没有可能废除。纵使以小弟才智,也无计可施。”
    “不争?如果不争,如何能有今日。如果不争,当年早已被迫屈服于那落王世子;如果不争,当年早已被迫成了魏太子妃;如果不争,如何能让席撒知我情意,对过去分歧全部原谅?我不管那些难处,你必须办到,否则一定会找个理由杀了你。”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心境流(三十七)
    黑岳无可奈何,思谋片刻,竟然很快有了主意。
    “李妃体谅。要让大哥废翼王立旁人,这实在没有可能。当初大哥双腿残废,全靠翼王日夜不离弃的照顾,在翼国王宫安居,未曾受过丝毫折辱。仅是这份恩情大哥也绝不会忘记,况且李妃有所不知,翼王其实有女儿身,却无女儿实,根本不能同房。不过徒挂虚名,也是因为这样,大哥才特别在意名份上的尊重,所以说,要废她绝无可能。”
    李若十分动容,料不到有这些隐情过去,出听时醋意激生,只觉换了是她也会不顾一切照料席撒周全,不过没有那等机会而已。听到后来,只觉翼王实在可怜,也就觉得没了吃醋必要。
    “继续说。”
    “李妃要立为后,小弟也有可成主意。大哥领地如今广阔,威震天下。可分北地,易之,边南,百三十强平原,绿国五部。观大哥之意,势必要全部推行妖族体制。这五部分也必然分治,故而小弟可进言,以此五地分封五位王后。翼王为撒后无法更改,算是北地之母的象征,罂粟妃为易之之母的象征,势成必然,边南料想会是陈妃,百三十强平原必是李烟雨李妃,这绿国之后嘛,当然是李妃无疑!”
    李若本也不是真要强人所难,听得这个主意,十分高兴。考虑一阵,又觉得不放心。
    “可还有凌妃凌上水相争,你当知道其美,且跟随王多年,功绩赫赫,未必就能轮到本妃。”
    “李妃尽管放心就是!小弟没有把握岂敢如此主意?凌妃出身和经历都不好,天下知者许多。纵使王不在意,也势必有许多人反对。退一万步说,就算大哥坚持,小弟只要私下寻凌妃说上几句,她必会为大哥声名而甘愿谢绝立后恩赐。”
    李若有些怀疑。
    “这等大好良机放在眼前,她会舍得放弃?”
    “李妃有所不知。凌妃此人其实极其在意过去,明知过往肮脏不可能抹去,才会寻求武功一道。就如心怀不甘,又明知不可能得富贵的人往往沦为贼寇,因为只有换一条路才可能证明自身价值。凌妃又深悉人形善恶,知道许多人背地里议她出身过去,以此为乐。所以早对大哥有意,却不敢表露,皆因自卑而已。她当然希望被立后,但又深知她的出身过去绝对不适合。其实大哥届时肯定会想到她,但凌妃心知肚明,绝不会接受。小弟说寻她私话几句,其实纯属一策万全的考虑,根本没有可能用上。”
    李若这才信服,同意了黑岳的主意,忽又转而忧虑道“王可曾说起过本妃?哎……当初陷身幽谷污秽之地,虽说并未失清白,但也总怕王多疑,从此嫌弃本妃,不与亲近。”
    黑岳知她只是患得患失,心里其实很清楚席撒所思。
    “李妃多虑了。王时常惦记李妃,也和小弟说起过幽谷发生的事情,十分为李妃对清白的坚持感慨……”
    李妃闻言高兴许多,旋又冷下脸。“你哪里还需要旁人说起。听李烟雨提过后,本妃就知道当日暗助张成施放冷箭的必是你无疑!”说罢,也不等黑岳开口,便道“好了,本妃困了。”
    便没了声音,黑岳知道她不想多说,当然也识趣的不去打扰。
    李若只盼早些见到席撒,又忍不住担心日后是否受宠,毕竟席撒身边漂亮的女人太多。李烟雨不必说,长年统管一放,大权在握,急得信任;南陈公主出身高贵异常,且又是个全无心机城府的美丽单纯女人,反是男人都会宠爱;凌妃有与她相媲美的绝世姿容,武功又高强;易之女王更不必说,实属女中金凤。
    李妃患得患失的担忧,在见到席撒时,才变的万里晴空。
    席撒如过去般称呼她若儿,眼里的欢喜,对重逢的激动,凡是个人都能看出。
    当夜两人相拥缠绵,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不知厌烦。多少年未能说的那些情话,说不完似的直说到天亮。
    “快早朝了,不歇息片刻?”
    “哪里有睡意,终于见到你平安,不知多开心。”
    李若明知他原本就精力旺盛,妖族体质休眠时间本可比人类少,但听到这话,仍旧很欢喜。见他怔怔失神,便有些不快。
    “还说见我高兴,却又在想谁?”
    席撒不由失笑,身手揉了她胸脯把。
    “多心了。只是身处这绿国王宫,忍不住想起义母。这宫殿原本是义母所居。”
    李若这才欢喜。“其实母后对你真的很好,我总觉得她接受绿王原本就有这些打算,或许更多是为妖族吧。”
    “也不尽然,想来义母还是很欢喜绿王的,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男人,过去对他太多偏见。”
    李若对绿王认识不多,没有体会。
    “虽然对绿王了解不多,但只见他说放手就舍得这绿王之位,也觉得他实在很了不起。”
    席撒突发奇想。“你说……绿王会否就是魏先王?”
    李若一愣,旋即失笑。“那怎么可能呢?如果是这样,怎会不对魏王多加照顾,反而把绿国大好江山全送给你?”
    席撒却越想越觉有此可能,只是也不可能找到确凿证据。或许绿王知道阳天非其亲生,若非是曾经历大荣大辱之人,又岂能如此对名利洒脱呢?何况,想到当年绿王赠剑易之,就更觉可疑。
    “是了,当初拦途劫你之人可认得?”
    李若没好气的横他眼,微嗔道“左右王并不打算追究,又何必再问了?反正当日那些人,被幽谷公主杀的无几活逃,逃出去那些,现在大概也已经死了。”
    “不要心里责备。若说要追究,当年王之门多番险死还生,我内心的愤怒和伤心如何比旁人少?只是绿国今日所以稳固,并不仅凭绿王余威。绿国如今至少有七八十万兵马甘愿听命于黑岳,他确实是把难得的宝剑,当日他既放过谋逆机会选择投降,已是承认了失败。绝不会愚蠢的再自寻死路,于情势,我需要他。”
    说着,席撒又一声长叹。“再者你也见过黑二叔了,该知道他何等高兴。不说黑二叔也心之眼弟兄们的心情,只说年幼时外出买卖黑二叔多少回救过我性命吧,黑岳既然承认失败,收起非份之想,又何必无谓追究?你当日如果在场,见到黑二叔浑然不知黑岳用心,欣喜的泪眼纵横的模样,以及心之眼弟兄们的兴奋欢呼,就会明白何以不加问罪反而对他如此重用。”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心境流(三十八)
    李若轻嗯声,也理解席撒跟心之眼众人交情。
    “但你也并不完全放心吧,所以才决定迁都绿国。”
    “措施总是要有的,也算给他机会表明心迹吧。只要他果真用心辅助,让北撒族众迁居绿国,得以推行北撒族体制。它日绿国这一地的部落主王我是肯定交给他的。当然,如果他仍旧包藏祸心,唯恐如此导致他再不能手握大兵谋划大事,也不可能一再容忍。
    李若颇有些不信道“只怕就算那样,你也未必忍心杀他。”
    “爱妃果然了解本王。”席撒半开玩笑道“亲手杀他那是不忍心,也不希望因此让黑二叔他们太过伤心。不过,我能派他去攻魏,也能让他一去绝不能复返。”
    李若有些困乏,她可不似席撒般体质过人,打了个呵欠,喃喃道“希望他能理解你的苦心,从此断了非份之想。”
    “你睡吧。”
    李若犹自不肯,但被席撒静静抱在怀里,不久便再也支撑不住的沉沉睡去。
    席撒见她睡熟,才起身下榻,在宫中侍女服侍下洗浴穿衣。
    才刚穿戴完毕,就见上水过来,低声禀报道“幽谷公主终于醒了,这时正哭闹不休。”
    “哭什么?闹什么?”
    “她似乎还记得被黑暗纹章附身发生的事情,受刺激很深。而且……”上水欲言又止,席撒不由皱眉,才听她脸色尴尬的继续道“而且竟还记得昏迷时王对她做的事……”
    席撒满不在乎,道声知道,便过去探视。
    “王可有打算立她为妃?”
    席撒闻言不由好笑。“立什么立?把一个残害西南众生的女魔头立妃?留她在宫里安然生活就可以了。”
    正这时,易之又过来,禀报道“王,西蜀及周边诸国自死灵兵之乱后形势混乱不堪,原来诸国王侯死的死,逃的逃,三百七十六个大小国如今全都名存实亡,军民各自结党,彼此不服。原本得西蜀照应,不料幽谷公主不在后,西蜀新王又病死榻上,几个王子在随幽谷公主出征途中都战死,黑暗纹章力量一消失,全都变成了森森白骨。西蜀内部争夺王位上演的激烈,势弱的鼎王孙亲自前来求见,似乎想要借我族兵力夺位……”
    席撒哈的一声笑,打断易之的话。
    “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为如何对西蜀下手苦恼,想不到就有这么个笨蛋主动送上门。上水,你先去见幽谷公主,设法安慰,说服她嫁给本王,只要她答应,先不管仪礼,立妃再补。”
    上水一愣,旋即明白,应声领命。只要娶了幽谷公主,北撒就不算与西蜀毫无关系,届时再利用鼎王孙,可谓出师有名。
    “慢着,再传令双玲珑让细作在西蜀散布谣言,说西蜀王族淫乱后宫,痴迷幽谷公主美色,暗施邪药,才致幽谷公主为邪灵意识所侵……其它的让双玲珑编造就是,她必然明白本王用意。”
    上水领命一旁去唤人传令。
    阿九竟又找寻过来,席撒暗道奇怪,天还未亮,今日一个个全没安生歇息。
    “什么事?”
    “王。百三十强平原降军将中有陈善道等人,一个时辰前被押送回都,有宫里人说他被李妃唤了去。
    “知道了。”席撒叫上罂粟妃,悄然过去李烟雨寝宫。
    正看见陈善道被宫女领来。李烟雨在冷淡着脸,叫退侍从,冷冷道“你在牢中胡喊乱叫,岂非毁本妃清誉,折损王声名?”
    多年不见,那陈善道老沉了许多,也平添些历经沧桑不得志的郁郁。
    面对李烟雨的责问,他不怎么在意,反而欲亲近上前,却被李妃厉声喝住,这才退后几步。
    “烟雨!我这么做也只是希望逼你相见。一别多年,我一直对当年的事情内疚,常常思念牵挂,当初你我齐心合力谋划大事,何等快活……只怪我一时迷了心窍,竟然那般对你……”
    李烟雨冷着脸,扬手将茶杯丢碎在陈善道脚下。
    “过去如此杯,休要再提。如今本妃也容不得有人这等胡言乱语,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疯话,就赶紧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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