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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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 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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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寻得你大表哥。我见那孩子,着实体帖人,话少,性子却极善,你明日去陪你大表姐,莫别别扭扭的……”
    文箐一听她这话,就知后面说甚么了,必然是前些日子姜氏在她面前又说了什么,如今替姜氏作说客了。“好的,我大大方方坦然而视之便是了。再说,他们再急,也急不得不是?”
    “你曾外祖母,是盼着玄孙啊。这年岁大了,就盼着子孙满堂……”
    姜氏那边八月初一傍晚,接到文箐派人过去的信,道是弟弟归家了,可能得拖上一天半天才能去陪大表姐。“你表妹也是个劳累命。两边奔波。这下她三婶归家了,要晓得她趁此时间搬走了,还不定如何说她。唉……”
    华婧一边缝着衣衫,一边与姆妈道:“姆妈这般心疼表妹,我都眼红了。她主意大着呢,既说能应付得了,姆妈就勿操心了。不如瞧瞧她如何将此事周全。”
    姜氏瞪了女儿一眼,道:“你想看你表妹挨骂?她对你可不差,旁人家的弟妹哪有没进家门,就对大姑小姑这么奉礼的。前些日子,她太姨娘请我过去,我以为是何事,却是让我替你选几个布料花色,为你与你家姑多制几件绒衣。就这份心意,你也莫说你表妹如何了……”
    华婧咬断了线,吐了一下线头,道:“还没进门呢,姆妈你就这般护着她。反正她进门时,我早不在这个家中了。我让她过来陪我,还不是替弟弟好生瞧瞧她。她纵是如大姑母一般能耐,能赚钱,可若是也如大姑母一般要强,不见得是好事。至少,姆妈你这边就难为……”
    华婧认为文箐长袖善舞,哄得家中一干人等都一口称道“好”,连姆妈眼中也越来越没有自己的地位了,时时在自己面前提表妹如何如何,心里呕得慌。于是,开始在家中提出对文箐的不同看法来,尤其是在姆妈面前。她认为这般,是在提醒姆妈,睁大了看未过门的儿媳。
    果然,姜氏听了这话,低下头去,叹口气道:“你爹很是看重这门亲事,你我说一句半句不是都不可。这话可莫让你爹听着了,就是你弟听到了,心里也不高兴。”
    “反正我嫁出去,我现下提前与她说些话,也不打紧,她要怪我,到时我自听不着。我得替姆妈敲敲边鼓,敲打一二才是。她那性子,也太傲气了些,虽帮得三婶一些事儿,只莫到咱们家也来这套才是。咱们家本不重钱财。”华婧这几年与表妹相处,虽谈不上有别扭,可在某方面,她总觉得表妹在自己面前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平时说话语气虽温和客气有礼,可无形中,老是给人一种压迫。是以,担心这样娶进门来的表妹做弟妹,会让姆妈不好受。
    姜氏在缝百子帐,看到上面白白胖胖的小子,想到了当初生华婧时的分娩时的痛苦,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却要嫁到旁人家中去了,心中不舍。嫁出去一个,却要好些年后才能娶进来一个。“你可莫说多了。你弟弟可是喜欢她得紧,平时自适居那边一有事,他就尖着耳朵听着呢。你说文箐不好,你弟虽不记恨你,可心里必是难过的。”
    “就是这般,我才要出这个头。你瞧文箐在颛弟面前与在颐弟面前差不离,虽说未成亲,可毕竟有婚约,总有个区别不是?弟弟又这般着紧她,日后成了亲,还不被表妹给抓得紧紧的,到时连姆妈您的话也听不进去,可就是大事了。”华婧说这番话时,半点儿没想到自己要嫁到夫家去,若是郎君一点儿也不听自己的,只唯母命是从,该如何?
    “好了,好了,你莫越说越厉害了。再如何,文箐也不是一个一个孝的。何至于母子反目成仇?”姜氏不想听这番话,越听越心慌。
    华婧撇撇嘴:“反正我是丑话说在前头。姆姆你是个心软的,她是个好强的,到时她虽敬着你,却是不依你的话而行事,也难说。爹现下只瞧着她帮着三婶一家,又能带着弟弟建家业,好是好,只是这性子一旦养成了,不服管,又以钱财为重……一个女人,打理家业,弟弟吃闲饭,日后外人晓得,自是闲话不已。祖父就担心这个,祖母说这不一定是桩好事……”
    姜氏半天不语,缝好半边帐子,方道:“这些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休得胡说!”
    关于沈家人,沈周弟弟沈昭,这是查到的,堂兄沈颛与沈撰为一文钱编的,沈撰名字与其哥名字发音太近,易混淆,改了一下,为沈颐。以前章节凡提到的,我都慢慢一一改过。特此说明。不好意思,影响大家阅读了。

295 婚事一桩接一桩
    文箐到得沈家,还没进家门,就见到姜氏与齐氏两妯娌正带着沈昭与沈颐在给白菘浇水。对方亦瞧见了她的马车,在地头上打起了招呼。
    文箐自然不好再直接进屋,而是赶紧下了车,扶着弟弟下了车,与嘉禾一道忙走了过去,亲热地与姜氏齐氏行礼问候完毕,便要挽袖子下地做活:“两位舅姆,都歇会儿。我与嘉禾来替替。”
    文简已欢呼着找沈昭了,大声地说自己也要给菜浇水,三兄弟玩玩闹闹的。
    姜氏见文箐真要下地,赶紧从地里出来,跺了一下小鞋上的泥,拦住她,笑道:“且回屋去吧。这地早浇一天晚浇一天,不碍事。你是来做客的,哪能让你做这粗活计。回屋陪你华婧姐,我也一道去喝口水。”
    齐氏打趣道:“箐儿,你可莫下地。你大舅姆可心疼得紧。”
    姜氏笑骂齐氏道:“弟妹,你也不瞧瞧箐儿穿得衣衫,这下地做活还不糟踏了。裙子这般长,要摔在地头上,祖母可是心疼了,到时要骂起来,你可莫躲在我后头。”
    文箐瞧了一眼自己的缠枝小菊长裙遮地确实不好下地,否则肯定到时不仅仅鞋底全是泥,就是裙子也没法要了。这裙子是因为要到沈家来才特意换的,免得露出了脚。她自己说下地做活,也不过是要想讨姜氏一份开心,真要让她做活,这不时地弯腰舀水浇地,脚上沾着泥拖着裙子走来走去,一两刻钟或许无事,可要是浇上半个时一个时辰的,肯定身子累得散架。见姜氏劝说,便也没再坚持。“曾外祖母可好?”
    提到于老太夫人,齐氏也笑呵呵地道,“箐儿,快去陪你曾外祖母,盼着你来呢。前日念了一宿,昨日盼你没来,她可是又念叨了一天,以为你出甚么事了。”
    沈颐想偷懒了,浇了半个时辰的地,早累了,这时赶紧放下空桶来,道:“姆妈,我带文简去见曾祖母……”拉起文简就走了,留下最小的沈昭看了一下姆妈,最后也偷偷地放下小瓢,跟在后头飞快地朝宅子跑去。
    姜氏骂道:“最是会偷懒的,没一个指望得上的。”
    文箐没见着沈颛,没吭声相问。瞧了眼这片白菘地,约有三分多面积,想来这些白菘要应付沈家过冬了。旁边的小油菜浇了水后,绿油油一片。地里的萝菔也种下了,叶子抽得很长,土下小萝菔也只有小指头粗细,正是需水的时候。“舅姆,这是早白菘?种得好多啊。”
    “比你家的要迟些。听颛儿道,你今冬要在暖棚里种菜?那还种晚冬白菘吗?”姜氏脱下木屐,在旁边地上的不死草上蹭了一下鞋底上的泥,文箐也蹲下来帮她将另一只擦拭着泥块,一边回应道:“还没定呢。现下还早。”
    说话间,嘉禾一手提一桶满满的水过来,一桶放到齐氏身边,一桶随身边提着,手起手落间,一勺水浇了四棵还不到。姜氏见状,道:“莫浇那么多,只浇透了菜根下的土便得。”
    嘉禾应了一声道:“舅奶奶,不碍事,我有力气,浇完了,我提桶到旁边打水便是。”
    齐氏捶了一下腰,赞道:“箐儿,你这丫环干活着实是一把好手。今日有她帮忙,这一上午,立马就能浇得。”
    文箐笑了笑,道:“那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能帮上忙再好不过了。刘四婶呢?”沈家就刘四一家子在服侍,平时这等粗活计,也应该是她来做才是。
    “唉,这不中用的,做活儿也没留心,就是昨儿个,让她浇那片萝菔,结果提水时,崴了脚。”姜氏叹口气。
    文箐一想到日后要是在沈家不让雇人做活,自己也要做这田间地头的活,那可得累成什么样啊?想想,还是花钱请人多做些,自己下下地做做样子就得了。可是这只是她的想法,在脸上半点儿不敢流露出来。到齐氏身边道:“二舅姆累着了,我来浇一下吧。”
    姜氏拉了她的手道:“让莫凑这个热闹了,有这份心我与你二舅姆都心领了。咱们回屋,让你华嫣表姐过来帮忙,再不济,让颛儿下地来。”
    “大表哥?舅姆,我让范弯来做这事便是了。他赶了车来的,他力气大,这浇水的事儿,咱们做要一上午的苏夫,他用大桶大勺,半个时辰就能做完了。二舅姆,回屋我给你捶捶腰去。”文箐见齐氏额上有点小汗,看来是累了。
    沈颛此时正与沈周在父亲与二叔的带领下,给华婧的衣柜碗柜等陪嫁家什上刷漆着色描画呢。文简欢呼着随周颐跑进去,见得那门板上画的鸟儿活灵活现,花儿似迎风招摇,便赞道:“舅舅,这个跟外面树上的一模一样,和活的一般。”然后又见得小黑漆亦蹲在沈周身边,便道:“小黑漆,你学会了吗?舅舅,我也要学!”
    沈贞吉让他搬了个小杌子,坐在一旁看着。他偏是挨得很近,凑到跟前细细地看大舅二舅如何着色,伸长了脖子瞧了大舅这边,又瞧二舅那边,问:“咦,舅舅,这个眼睛是不是小了点?”
    “是要小一些,这是鸟儿侧头过来,你瞧,在这个位置上,只能见到鸟的半个头部,那边眼睛没看全。”沈恒吉耐心地为外甥解释,然后又笑着对沈贞吉道:“大哥,莫看他小,就他这眼力,着实细得很。”
    沈贞吉正给一株梅树上的最后一片花着了色,听到院中有响动,放下笔来,道:“我出去瞧瞧。”
    沈颛却细心地将文简拉起来,给他外衫解了,吩吩弟弟道:“去找一套你穿过的衣衫来,这弄脏了,可是不好洗。”
    沈周在旁边招呼道:“简弟,过来,我教你。”
    他爹闻言,笑道:“又要好为人师了?你都没学好呢,莫教错了你表弟。”
    沈周脸微红了一下,道:“方才教黑漆儿不过是说错了下顺序,爹就老记着这个。黑漆,你说,平时我可有教错你?”
    黑漆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寡言,见着文简,满心欢喜,却只满眼含笑看着。
    沈颛见父亲出了门,装作不经意亦朝门外瞧了眼,似乎院外只有马车,而范弯在卸车,表妹肯定是送了不少东西来。却是没听到半点儿表妹在院里说话的声音,很是纳闷。于是又伸长了脖子,假装在窗前换气,向外张望着。
    华婧正倒了盆水给父亲递帕子,听得这边屋里热闹,一回头,就瞧见弟弟翘首盼望的模样,心下了然。
    沈颛的目光与姐姐的相撞,赶紧转过头去,拿了笔,心不在焉地兑颜料。
    沈颐给表弟换了衫子要出门时,见得哥哥现下正要给葡萄着色,可是只瞅见他搅出来的颜色显然非此。便叫道:“哥,葡萄褐,不是用粉入三绿紫花合吗,你怎么用的粉入土黄银朱?”
    沈颛大窘,手一抖,差点儿漆洒一地。
    沈恒吉瞧了瞧大侄儿,道:“累了吧?不如净手沏壶茶来。”
    黑漆儿赶紧起身,出门倒水,碰上文箐进宅给沈贞吉行了礼后,亦要倒水给姜氏洗手。文箐见他脸上白了好些,颊上也长了好些肉了,放下心来。当初陈妈将生疮的黑漆儿带回自适居养了两个月后,文箐见沈颛面前连个伴当也没有,便想着黑漆儿若随了他,倒是一举两得。黑漆儿能照顾沈颛,也不会有一种吃白饭的心理负担,另一方面,沈颛也能教黑漆儿如何绘画,黑漆家中本是漆工,这一行当,黑漆似乎并不想换。
    此时,文箐小声问黑漆儿道:“学得怎么样了?改日我家中那些柜子也让你练手,如何?”
    黑漆儿感激地看文箐一眼道:“我,我还差得太多了。几位表少爷都画得甚好,我……”
    文箐笑了笑,道:“好,不为难你。你尽心学便是了。”起身时,无意中瞧得对面厢房门口沈颛正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她冲他微微点了个头,便端起盆走了。
    沈周挤在沈颛后面也往外头瞧,然后冲大哥做了一个鬼脸,道:“大哥脸又羞红了。”这下,沈颛不仅是脸红得厉害,连耳朵都红透了。沈恒吉喝止了儿子:“胡闹!”
    华婧瞧着文箐手上端着盆,上下打量了一下,给姆妈取了帕子,然后一脸热情地对文箐道:“你也真勤快,这一对比倒是我懒了。来,咱们快去见曾祖母吧。”
    华嫣亦从华婧屋里出来,拉着她,比了一下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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