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嬴完我与宣娘,册封世侯,朝廷照例是要为二人,各自量身打造一身乾元阶墨甲的。
嬴冲早有了准备,打算各自投个两百万金进去,尽力将这二尊甲加以强化。能够使嬴完我的战力,达到上柱国阶。
——这只是玄天境初期时的水准,待得玄天圆满时,大兄或可至伪镇国,超越于心灵破绽后的嬴唯我之上。
而待得翌日清晨,嬴冲就带着嬴完我以及一众人等,一起前往白云观拜访。
他这次本来是打算只与嬴月儿,以及那位来自西域异族的客卿同行,可嬴完我感觉留在驿站里,只会更伤心难过,于是强行加入到了嬴冲的队伍中。于是嬴冲干脆将所有人都带上,准备做白云观一日游。
“这样真的好么?”
嬴冲坐在一匹龙驹上,一边慢悠悠的策骑走着,一边叹气:“其实你二人如下定决心,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无非就是改改族谱而已,”
为此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被所有人嘲讽指责,他也一样不惧。
“纠缠无益!我不能让二妹她,日后被人戳脊梁骨。也不能让父亲大人与母亲。受世人非议,看低了我们安国嬴氏。”
嬴完我摇了摇头,神情坚定:“且我嬴完我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定武蒙氏,就定会守约。”
嬴冲默然,心知兄妹结亲,逆反人伦,的确会使安国嬴氏的家声受损。
不过他这位大兄,之所以放下这段情缘,主要是为嬴神通与向葵儿。二人都在嬴神通的膝下,一旦结为连理,岂非是要被外人笑他们父母,教子无方,荒唐秽乱?
“就不再考虑一二?便是父母二位大人在世,也不会乐见你们——”
话音未落,却已被嬴完我语声冷硬的强行打断:“此事无需多言!说来二妹她也老大不小,今年已是二十七岁。要再不结亲,还有谁家肯要,你身为家主,就该想办法,为二妹她寻一佳婿才是!”
“嘁!”
嬴冲铁青着脸,一声轻哼,之后干脆就不理会嬴完我,转而去寻另一人说话。
正是他那异域客卿,出自泰西之地的约翰逊,也就是嬴月儿口中,曾经名震泰西诸国的名将汉尼拔。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可有了决定?”
那约翰逊却不答反问:“为您效力无妨!不过我想知道,伊莎的消息,是否属实?”
时隔数月再见,这位曾经的泰西名将,依然是气息沉静如渊,厚重似山。
只有谈及‘伊莎’二字时,眼眸中才闪过几分迫切。
“数年之前,她为明教所得,被训为胡姬舞女,送入了楚国一家权贵府邸。我的玄雀已有消息,伊莎已被赎出,五日之内,就可安抵咸阳。”
嬴冲笑意盈盈,这都多亏了谷云舒。嬴鼎天掌控的玄雀,也确实得力。
自然,那绣衣大使王承恩也有功劳。得他提点,将这明教圣女看管的极严。此女没法往外传递消息,也就不能使光明神教之人出手阻扰,跟他捣乱。
“不过,她入中原毕竟已有数载,其中——”
“臣明白,只需人没事就好。”
约翰逊看似毫不在意,可一双手,却紧紧的捏住。
泰西之地,对女人贞操并不太看重,可这些年,天知道他的妹妹伊莎,受了怎样的折辱。
嬴冲见这位心中有数,也就果断的转开了话题:“半年不见,先生的修为似又恢复了不少?莫非是已天空圣骑的境界?”
此时约翰逊的一身气机,更加的内敛,仿佛凡人,这方面几乎直追张承业。
可嬴冲以龙视术窥照,却能见这位体内,那如狂澜般涌动的元力。感觉此人的一身修为,虽与中原的武者略有不同,可实力却可与玄天位相当了。
“还不曾!泰西之地天空圣骑,可相当于中原的权天位。”
见嬴冲眼神愕然不解,约翰逊就又详细解释到:“泰西骑士,实力到达圣骑境界之后,就有青铜圣骑士,白银圣骑士,黄金圣骑士,大地圣骑士,与天空圣骑士之分,不过每一境的骑士,因装备不同,天赋不一,彼此间实力差距极大,故而也同这中土一样,自黄金圣骑士之后,就有着柱国,镇国,与开国的划分。”
嬴冲一阵懵懂,他一直以为泰西的天空圣骑,与中土玄天位相当来着。看来是自己一知半解,丢人现眼了。
不过听闻之后,他反倒是颇为惊喜。如果天空圣骑,等同于权天位的话,那也就意味着,约翰逊的修为一旦恢复,就可能成为他手中最顶尖的战力。
“那么先生如今,自问是何等的实力?全盛之时,战力又在什么层次?能否使用墨甲?”
“中原的墨甲,早已传至泰西,在我的家乡,此物被称为提坦装甲。在下是一军之主,又是贵族世系,亦有一尊大地级的泰坦装甲傍身。只是在逃亡之时,这甲已经损毁大半,必须修复改造不可。”
约翰逊一边说着,一边自嘲一笑:“按照中土的标准,如有那具提坦装甲在手,那么臣现在应能敌伪镇国。而全盛之时,应可相当于这边的上镇国。只是臣要想恢复全盛,并不容易,如今只是清洗了造物神王泰坦的印记,才得以恢复至大地圣骑。可要想再进一步,就需恢复信仰。最近倒是发觉,那儒家的浩然正气,与我们圣骑士的圣力,颇有相似之处。如今臣正在研究,却不得其门而入。不知还要多久,才能使修为尽复旧观,”
嬴冲若有所思,心想约翰逊说的这些情形,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些。当下他又紧盯着约翰逊的眼:“本王封地中,如今正有三师部曲在组建。本王欲委你为一师镇守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据嬴月儿与此人所言,约翰逊在那西方之地,也曾为一城之主,雄霸一方。
他担忧这位,会嫌这一师镇守使的官太小。可其实嬴冲也是用心良苦,毕竟这位是异族人,光是在‘服众’二字上,就要弱于其他的将领。
且约翰逊过往虽是战绩彪炳,是一方统帅,却未必就了解中原的战法。一段时间的适应与理解,是势在必行。
他不会因嬴月儿,说此人是未来他麾下五大上将之一,就做出拔苗助长的事情出来。
不过约翰逊闻言之后,却非但不觉不满,反而眼露赞赏之色,朝着嬴冲附近行礼:“殿下可唤臣之真名汉尼拔,又或秦名任约翰。只需能见到伊莎,臣必以骑士之身,侍奉殿下。”
嬴冲微一扬眉,心想这家伙,是欲以‘任’为姓么?任约翰?好古怪的名字。
不过他对此也不在意,接下来又问了约翰逊一些西方趣闻。
由是知晓了泰西之地其实并非大国,用的乃是城邦制。而汉尼拔以前的故乡迦太基,还有与他们交战的罗马,都是城邦制的国度。
他们利用强盛的实力,通过贸易与军事,逼迫其他城邦进献赋税,从而以雇佣兵制,各自聚集起了上百万人的军队。为了争夺地中海的贸易权,而彼此厮杀征战。
至于汉尼拔这个城主,其实也名不副实。只是被迦太基的百余位贵族元老,推举上去的执掌官。
汉尼拔本人的巴卡家族,实力并不太强,只与以前的安国府相当。有精锐三万人左右。极限动员,则能聚奴兵二十万。可如今的巴卡家,已经灰飞烟灭。
“贵族议政么?好古怪的制度——”
嬴冲眼神不解,心想上面没有皇帝的话,这迦太基岂不是乱成了一团?这像什么话?
不过最使他在意的,还是泰西人的理论,权利与义务相等。
迦太基的元老们交纳了高额税金,贡献出了他们的军队。故而能在元老院中,据有一席之地。还有那些领主,收税之余,对臣民也有着一定的义务。
嬴冲极感兴趣,却无暇细思,只因那白云观,已经赫然在望。
四五三章守正遗泽(二更)
嬴冲位至郡王,在大秦之内,只有寥寥几人的身份,才可能凌驾其上。
他与靖武侯联袂前来白云观拜访,按说该是由白云观主亲自接待,才不显失礼。
可当嬴冲一行人到达之后,却不但未见到那位新晋的大秦国师,白云观主,其余的‘白云九真’,竟也一个都未露面、
前者倒还好,嬴冲心知为太学主入关之事,不止是越倾城在忙碌,玄光真人身为白云观的继任者,也一样是****枕戈以待。
毕竟三十年之前,太学主是被守正道人打伤,不但阻止了鲁儒的图谋,更有着‘阻道’之仇,使太学主数十年都未能问鼎巅峰境界。
可‘白云九真’中人,却分明有着避而不见之意。
嬴冲大约明白这些道长的意思,是不愿进一步,被扯入俗世之争。此观弟子总计数百名天位玄修,如今正效力于各大世阀勋贵门庭。白云观要在其中维持中立,已是极其不易。
故而他也毫不在意,任由一位小道长带领着,在白云观后,那漫布满山的廊道中行走,最终来到了一座位于半山腰的楼宇外。
“这里是?”
嬴冲目显异芒,定定的看着这楼内。他能够感受到这里面的气息,与他炼神壶内颇为相似。只是更显紊乱,并不能为人所用,
“这是祖师守正道人的坐化之地!”
那小道士回过身,恭敬的答着:“弟子奉师长之令,将殿下引至此间。祖师遗留之物,就在这楼内,殿下可自取之。”
说完这句,小道士就又一礼,随后直接转身,独自离开。
嬴冲微一愣神,随后就扬了扬眉。
把他带到这里就不管了么?有意思——
此时云真子第一时间上前,稍稍探看了一番,就眉头大皱:“殿下,这里有法阵,与这白云观中的守山大阵连接,我等只怕是进不去。”
嬴冲并未在意,直接就往那阁楼之内行去,心想白云观之人把他带过来,总不可能是要在这里给他一个闭门羹。
当他踏至到那门前时,这法阵果然是毫无发动的迹象。木门也是‘咯吱’一声,自发的往两旁打开。
后面嬴完我与左天苍九月孔殇等人,也随着嬴冲往内行去。可也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门内的这刻,楼外的空间,骤然生成一枚枚玄色符文。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诸人都排斥之外,
嬴完我眉头大皱,下意识的就欲将之打破。可随即就发现,这阵法威能浩大,漫布着整个后山。
此时的感觉,就好似他一人,正在跟这整座白云山对抗。仿佛是蝼蚁,在试图撼动大象。
孔殇则是一声轻哼,手中一面旗幡显现,上蕴五色灵光。可最终他还是作罢,收起了这件法宝。
以五色神光刷落,必定可以破除这法阵禁制。不过他已望见嬴月儿,随同嬴冲一起,走入了进去。
对于嬴冲这个义女的实力,他还是颇为认可的。有此女跟随,无论出什么样的变故,他们都可反应过来。
且看来这白云观,也似并无敌意。
嬴冲也同样注意到了,却并没怎么在意。这毕竟是白云观的地盘,而这家当朝国教,也并无向他下手的理由。
唯独嬴月儿与嬴小小也能进入阵中,让他颇为惊奇。后者是他的共生灵兽。那么前者,又是因何缘故?
嬴冲随即就哑然失笑,此时还要想是何缘故?他不早该清楚了?
一楼空无一物,嬴冲直接往上攀爬,到最高七楼之时。他体内的炼神壶却突然有了反应,那壶口就好似敞开了一般,正在疯狂的吸收这里游散的时序之力。
里面的叶凌雪错愕无比,直接以神念与他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壶里面好浓郁的宙光。”
嬴冲一声失笑,心知这是叶凌雪研究的成果之一。他妻子虽还未能破解炼神壶的虚空传送之法,却已可将神念散发于壶外虚空。
此事三两句解释不清,他便有意将叶凌雪放出来,让她自己看看外面的情形。不过却被后者拒绝,说是这个时候,壶中的一切法禁都已全数敞开,正是她参破里面虚空奥妙之时。
摇了摇头,嬴冲便又仔细往眼前望了过去。这第七层同样空旷,只有那最中央处,有一道人盘坐。肤色淡金,不似生人,就好似用金银制作成的神像。面貌则与他记忆中的相同,长须及胸,五官清隽,白眉垂肩,一派仙风道骨——除了那肌肤的色泽之外,一切都好似数年前天坛郊祭之时。
嬴冲先定定的看着,眼神不解,他实不知自己,是何时与这位有了缘法。须臾之后,嬴冲的目光,才移向了他处。只见这位放在膝上的手中,赫然有着一片玉色粉末。此外在守正的身前,另还摆放着三件事物,只是外有一层青光弥漫,看不清这三件东西的具体形状。
那些玉色粉末,多半就是所谓的玄宙天珠了。他曾听人说起,此物随守正道人之死,而化为粉末。
可另三件,又是何事物?
想及那小道人说起过‘祖师遗留之物,就在这楼内,殿下可自取之’这句,嬴冲心中微动,走到那守正的身前。然后以对长辈的礼节,恭恭敬敬的拜下,向守正道人叩了三个头。
这一礼,他是心甘情愿,守正道人乃是年寿一百七十岁,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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