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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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 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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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相之言有理,北境之乱,此二人罪莫大焉。臣右都察御史李阳,弹劾参知政事谢灵,枢密副使王好古。这二位识人不明,举荐不良,数月之前,更曾当场驳斥安国公之忠言。终使嬴世继这等奸邪之辈,得以充任边寨,致使匈奴北虏南下,长驱直入,祸乱冀州!”

随后又有一人出列道:“安国公昔日弹劾武阳嬴氏,勾结匈奴。我刑部已经查实,武阳嬴氏向匈奴诸部倒卖墨甲盐茶之举,确有其事。且数额庞大,罪不能恕。另有谢氏与王好古几家子弟,牵涉其中。私以为武阳嬴氏勾结北虏案,参知政事谢灵,枢密副使王好古二人,皆难免嫌疑。有请陛下,将这两位下狱问审!”

众人只闻其言,就知是刑部尚书乌云恒。此时堂中许多人,都是一脸的惊愕之色。

王好古与谢灵二人,乃是儒门一党。而右都察御史李阳与刑部尚书乌云恒,则是出身法家一脉,

看此时情形,这几位竟是不将这二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肯罢休的气势。

难道说这儒法二家之间,平息已有十年的朝争,又将再起波澜?

而仅仅一个呼吸之后,群臣之中,又闪出了一人。正是新任大理寺卿裴照:“乌尚书说陈郡谢氏与荥阳王氏子弟,与武阳嬴氏有涉,不知可有实证?臣以为世家之间,难免往来,说是相互勾结,未免太过了。朝廷不可只以臆测,为人定罪。尤其事涉宰执,需得查实方可——”

右佥都御史嬴放鹤,位在众多三品官员队列中,看着那前面的几个部阁大佬,装腔作势的演着双簧,不禁心中大急。

心知一旦这王好古与谢灵二人,被坐实了与武阳嬴氏有勾结嫌疑,难免就要上疏自辩,请朝廷彻查!

而之后的廷推,亦是理所当然之事。

此时整个殿中,竟无人驳斥其言。而之前他们联系好的那几位,包括枢密院正使6正恩,雍州牧李东垣在内,也无一人出面,就好似已将这两日承诺的言语,都已忘之于脑海之外。

一声轻哼,嬴放鹤就一步踏出,欲直接出面。然而就在他刚刚起步时,旁边就有好几位二三品的朝官,纷纷错身,竟然将他的去路,完全封死,

其中一二人,甚至不顾仪态,在这礼法堂皇的大朝会中,死死拉拽着他的袍袖,不肯放手。

而不远处的礼部仪官,则是视如未见。

嬴放鹤不由心中微沉,这时才明白那嬴长安与方珏等人,为何未曾出面,

只怕这几位,也正如自己一般,都是动弹不得吧?他们尚且如此,安国嬴氏门下的那些六七品小官,情形只怕更加的不堪,

再细思他们安国嬴氏众人所在的方位,嬴放鹤首次感觉。那礼部与鸿胪寺,也至关重要。

他们这群人,几乎都被安排在人群中,无一人靠近侧道。想要出列发言,都难如登天。而如有挣扎失仪之举,只怕也正中对手下怀。朝会失仪,轻则罚俸,重则罢官,而此时安国府在礼部的势力,几等于无。

思绪渐明,嬴放鹤一颗心渐渐寒冷,目中现出懊恼之色。心想那位裴相公,到底还是给他们上了一课。

今日之朝争,多半是将大败亏输——

此役之后,安国嬴氏即便有四人位列一二品大员,可在政事堂与枢密院中,却将一无所获,日后那年还是要被人掣肘打压。甚至可能在数年之内,尽失今日之版图。

他嬴放鹤,终究是大意了,有负国公大人所托!这这儒墨二家合流,声势竟至于斯!

而此时天圣帝,则是高高在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右都察御史李阳,刑部尚书乌云恒,大理寺卿裴照之后,数十位群臣出列,为谢灵与王好古之事争论。

焦点却并未在二人的‘失职’,而是是否与武阳嬴氏勾连。一方要坐实其罪,一方则是为二人开脱,认为需查证。

许久之后,随着裴宏志一声断喝‘肃静’,太政殿内顿时就平静下来。这刻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再往那天圣帝的方向,看了过去。

裴宏志面色平静,朝天圣帝躬身一礼:“陛下!谢灵与王好古二人,是否与武阳嬴氏勾结,并未有实证,仍待查明。可那举荐失当之罪,确有其事。如今群臣争论不休,还请陛下圣裁!”

随着这一句,整个太政殿中,竟有数千人纷纷跪倒:“有请陛下圣裁!”

米朝天在天圣帝的身侧,一时是惊怒交加。由他这里往下看去,只见无数官员匍匐,赫然占据了群臣近半之数。还有许多人眼露茫然惶惑之色,似有从众之意。

一声闷哼,米朝天的视线,阴冷如毒蛇般的,往那裴宏志盯视了过去。后者却怡然无惧,淡定自若。一派我自如此,你能奈何般的闲适。

天圣帝也淡淡看了裴宏志一眼,而后失笑:“爱卿之言有理!那么谢卿家,你以为诸臣之议如何?可有自辨之言?”

那台阶之下,立于裴宏志后方的谢灵王好古,早已是面色苍白,全无血色。

谢灵更镇定些,首先出列,跪在中央过道之中,缓缓将头顶冠冕解下,置于身前。

裴宏志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面上漠无感情。而似参知政事张苍,元岱周等人,则是神情感慨,心有戚戚。

料知接下来,这谢灵王好古,必定要辞官乞骸骨不可。今日这一幕,对这二人而言,过于残酷。不过他们却也知这是裴宏志的无奈之举,因久久不见这两位的辞书上呈通政司,不得不以势相逼。

“举荐嬴世继之事,臣确有过错,不敢自辨。却自问是出于公心,并无私意,也不知武阳嬴氏,与匈奴北虏有牵涉,还请陛下明查!”

这些言语,都不出众人意料。可随着谢灵再大礼叩拜,以头触地,所发之言,却是触动了整个太政殿,所有群官心弦。

“臣谢灵愿于家中待罪,以证臣之青白。然则臣去之后,政事堂内只有四人,不足以处理政务。故斗胆请陛下,招前任尚书仆射王安石归国,以清国政,以靖朝纲!”

四一八章翻云覆雨(二更求票!)

“臣谢灵愿于家中待罪,以证臣之清白。然则臣去之后,政事堂内只有四人,不足以处理政务。故斗胆请陛下,招前任尚书仆射王安石归国,以清国政,以靖朝纲!”

这句话明明声音不大,却似如炸雷,在整个太政殿内,所有群臣耳中响彻。

包括所有政事堂枢密院诸公在内,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这一幕。然后有人惊喜,有人不信,有人惶恐,有人不解,有人疑惑,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武威郡王叶元朗,站在右侧武将的最上首,此时闻言,不禁是唇角微挑。将手中握着的一本奏折,悄然塞入到了袖内。

心想他那孙女婿,果然是了得,竟然还藏有着这样的一手,看来是无需他这老头多此一举了。

招王安石那厮归国么?此计真是大妙!

而尚书左仆射裴宏志,则是眼神吃惊的,定定看着那如石像般岿然不动的谢灵。目光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又是了然。

这一次,是他逼得太急了。原以为这位,除辞官以外,无路可走。

而下一刻,裴宏志就觉一阵头昏目眩,几欲晕迷。只能勉力攥紧了双拳,将指甲深深扣入到肉内,借着这刻骨钻心的剧痛,才勉强维持着意识不散。

他绝不能在这时倒下,绝不能让王安石那个祸胎,回归秦境!

如那参知政事元岱周,大理寺卿裴照等人,则亦是怔忡失神。方才谢灵之言,就仿佛是一记重锤,使众人都一阵懵懂,许久都无法反应过来。

天圣帝则依然冷冷笑着,就好似是神祗俯视凡尘,看着朝堂中,那裴宏志等人一应的的神情变化。

——尔等,莫非就真以为是稳操胜券了?真正是可笑!

参知政事王钟则眼神恍然,心知今日朝争之转折,就在于此!也立时出列,躬身奏道:“臣附议!安石公出使魏国已有五载,惯例该更换使节。如今政事堂缺已额达三人之多,陛下正该招安石公这等精明强干,老于政务之臣归国辅政!”

五年之前,王安石无罪被驱出朝堂,用的正是出使议和的名义。而如今这位的身上,依然是挂着太子太傅,参知政事的官衔。

一旦这位归国,无需推选,就自可跻身于部阁诸公之列。而现今这政事堂中,已有二人推举,份量已是足够!

旁边的枢密正使6正恩,亦是抬了抬眼睑,而后轻声一叹,同样出列道:“臣附议!近年朝中纷争不断,为北征之事,众臣争议月余而不能决,以致空耗战机。臣实不忍见朝纲,祸乱至此!昔日安石公主持朝政十载,在朝野上下素有威望,政务清明,臣请陛下招其归国,坐镇朝堂,以肃宵小!”

王好古面色古怪,他原本是欲随谢灵一起,解冠待罪,递上辞呈。可此时四下看了看,尤其那天圣帝与裴宏志二人的神色,于是又将那乞骸骨的奏章,塞回到了袖内,同样手捧玉圭,立在了枢密正使6正恩身后。

“臣枢密院副使王好古附议!”

朝中大乱将起,他不信这个时候,那儒法二家还有余力,来寻他王好古的晦气。

而随着这两位参知政事,两位枢密院使相出面,就好似打开了一扇阀门,整个太政堂内,亦是一片赞同附和之声。

嬴放鹤看在眼中,不禁哑然失笑。忽然就想起了临来之前,郭嘉的那些话语,说是无需担忧,6正恩等人虽不可信,可朝中另有变局云云。

想必今日这一幕,多半是那位郭先生的手笔——果然是无双国士!被安国公寄以厚望之人,

拂了拂袍袖,嬴放鹤也走了出去。这一次不同,再无人加以阻拦,他顺顺当当的走到了过道之中,而后大礼拜下:“臣右佥都御史嬴放鹤附议!请陛下招安石公归国。另弹劾当朝尚书左仆射裴宏志,用人不当。明知百里长息贪贿成性,却依然予以重用,酿成北境大祸!”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份量不大,可在此刻,亦是一份绵薄之力!

※※※※

咸阳宫北门的一处角落,当魏征匆匆踏入至驰道旁停放的一辆马车内,已是面放红光,唇角含笑。

“果如郭先生所料!谢灵进言,请陛下招请前任尚书仆射,安石公归国。此时满朝哗然,双方正争论不休。”

才入车内,魏征就看见郭嘉,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那宫门,他不禁失笑,坐了下来。

“之前还担心那谢灵,未必就能如我等之愿。听到那童贯的消息后,却真是让我松了口气,”

他是嬴冲的幕府官,位职七品,原本也有资格出席这大朝会。可毕竟位卑,起不了什么作用,故而这次,魏征干脆没去。专程陪着郭嘉,为其打听消息。

“谢灵此人雄心勃勃,岂肯甘心乞退?且这一退,陈郡谢氏,几百年都再难翻身,他已无选择余地。此人这般处境,陛下若还拿之不下,只会让我小瞧。”

郭嘉一声哂笑,而后好奇的问:“如今局面如何?裴宏志有何反应?”

“谢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朝中诸多部阁大佬,都已乱了阵脚。”

魏征说话时,神情渐显凝重:“不过看来那位裴相,依然是声势浩大,挥手之间,有近半朝臣附从,可谓是只手遮天。陛下他想要得逞心意,怕是还有一场较量,”

“法儒二家联手,自是声势浩大。只怕陛下他,亦是心惊骇然吧?”

郭嘉一声嗤笑,面现嘲讽之色:“这些世家派阀,在这个时候,已不在乎学术之争了。”

以往秦廷,都是法儒二家争权。可自从十年前,王安石任职尚书左仆射开始,这两方的世阀豪门,就渐渐有了合流之势。

终究是天圣帝的改革与提拔寒门士子之举,影响到了这些人的根基。如今的朝局,已是天子与朝臣之争,是寒门对世族的反抗。

“不过我料今日之后,陛下他定会想办法分化拉拢,最多月内就会定下此事。那些人看似声势庞大,可终究非是一体同心,还是有破绽可寻的。”

摇着头,郭嘉兴趣缺缺:“且这王安石是否回国,已与我等无关。”

他只需将这引子,抛出去就可。无论王安石是否归国,这朝中都已没可能在近期之内,举行廷推。

裴宏志等人只会全力阻挠王安石的回归,满朝上下都不会再有人,去在乎安国府嬴氏。

拿那位安石公与嬴冲比的话,前者是一座高耸如云的山峰,而后者则是一块规模稍大点的石头。

前者砸入海内,可掀起滔天大浪,后者则只会是‘咚’的一声,最多激起些许水花。

可能这比喻有些夸张失衡了,然而如让裴宏志选择的话,却定然会将那位安石公,当成真正大敌,

如此一来,这场朝争,他已不负嬴冲所托。可接下来,嬴冲交代下来的另一件事,却让他颇为头疼。

要在益封之时,索要聂县为封地么?可这件事,真把他给难倒了。

“先生似乎很是烦恼?”

魏征见状,不禁好奇的问:“不知是因何故?可方便说出来,让我也参详一二?”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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