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嬴宣娘一起安排好了行军路程,以及接下来他们采用的战略之后,嬴冲就与嬴月儿及许褚二人一起,走上了一架由四头翼龙驹拉拽的飞车,离开了大军,直往东北方向行去。
大约走了一日左右,沿途又有一份战报传到了他手中。却是那七万冀北降军因立功心切,过于急进,中了左贤王老上的埋伏。
幸亏是他早有防备,命三千铁龙骑与山陵卫游弋之后,及时支援,才没令这些冀北军全军覆灭。
这一战损失不多,仅只死伤五千人。却使秦军各部,大为戒惧,都不约而同的放缓了追击的步伐,沿途更谨慎小心。
这一战让嬴冲,又刷新了他对老上的评价。能够在秦军十数位权天级,时刻不停的观照下,依旧能成功布伏,这位的本领,果然无愧于名将级数。
不过嬴冲却并不担忧,也没有回归指挥之意。这一时半会,嬴宣娘那边还出不了事情。尽管他二姐的指挥才能,远不及老上。
可那左贤王要想凭现在的实力翻盘,也是难如登天。
而仅仅半日之后,他就看到了一座高山耸立。
那是一座高约九千丈的大山,从六千丈往上,满布着皑皑白雪。而到了七九丈高处,却又是一片火红之色。
那是一株梧桐树,生长在火山口旁的巨大梧桐。
要激发玄鸟血脉,无论什么时节什么地点都可以。可他如想要在激发玄鸟血脉的同时,最大化的改善自身的功体与肉身,那就需正午时分,借助梧桐之助不可。凤栖梧桐,自有其因。
那株十大灵根之一的神木梧桐,已无法寻得。可幸在一万七千年前,有位名为铁冠道人的金仙,曾将一颗神木梧桐的种子,种植在了这座雪峰山顶。在大约一万七千年后,形成了一株方圆三千丈的火冠梧桐。
而如今这雪峰山,就正在秦廷的管辖中。
五千年前,大秦以武力将盘踞在这里的无数玄鸟,都尽数驱逐。可因这颗火冠梧桐,对同为玄鸟血裔的嬴氏子弟颇有好处,每年产出的梧桐子,以及伴生的诸多灵草,亦可用来招揽玄修,故而秦廷并未将之砍伐。
不过为防这火冠梧桐,再为凤凰一族所用。大秦常驻五千精兵在此,还有一位玄天位境的玄修坐镇。
而此时他们的马车才刚一靠近,就听得那山顶一座道观内,传出了一声轻喝。
“汝乃何人,安敢擅闯雪峰山?不知此处,乃我大秦禁地?”
嬴冲不说话,只径自将自家的印信丢了过去。而后那道观之内,就传出了一声惊咦。
“原来是行宛州节度使,督冀宛诸军事,安国公大人驾到,小修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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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四章守正遗言
嬴冲从马车中走出时,就看见了那道人。面貌大约四十年纪,一身紫授仙衣,气质超凡脱尘。
再望此人一双大袖,果然是绣着一朵白色的云纹。
“原来是白云观的道友坐镇于此!”
嬴冲郑重一礼,然后笑道:“让我猜猜,可是白云九真之一的九观仙长?”
这个人,乃是昔年守正道人的徒弟,四十岁许,就已证道玄天境,前程很被人看好。
如今白云观与他关系不错,只从裴修元携带魔天镜到他麾下效力,就可知白云观与他有结好之意。
“正是九观!”
那道人双眼定定凝神,有些失礼的仔细上下看着嬴冲,须臾之后才又笑问:“小修道号,竟能入国公大人之耳,是九观三生之幸。就不知大人,今日为何来此?”
嬴冲也不废话,直接就仰望上方的那株梧桐树:“嬴冲是为这株火冠梧桐而来,要借这树一用。不知九冠道友,可否行个方便?道友可以放心,本公只需一日一夜,且绝不损这火冠梧桐一分一毫。”
这是先礼后兵,对这火冠梧桐,他是势在必得。不过九观借助这里布置的法阵,实力亦可比拟权天。不到不得已,他不会选择用强。
这里毕竟是大秦少府辖下的灵地,嬴冲也不愿因此得罪白云观,能够用言语说服这位,那是再好不过。
那九冠道人却只犹豫了片刻,就又一笑:“那就一言为定!希望国公大人离去之时,这梧桐真能分毫无损。”
说完这句,他就已法力一挥,主动将那护山法阵打开了一线。
嬴冲眼神微喜,真心实意的道了声‘多谢’,随后就将那‘摘星’显化身后,借神甲之力,裹带着他的身躯飞空而起,直接向那梧桐树冠的方向行去。
而就在他身影,从这位九观道人身旁经过的时候,就又听这位言道:“不知国公大人近日,可曾前往白云观拜访过?”
嬴冲微一挑眉,讶异的看着身侧:“曾有登门之意,可一直以来,并无闲暇,”
“也对,自大人承爵以来,就俗务不断,如今又一肩承担北境安危。不过——”
九观道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教国公大人得知,家师持玄宙天珠羽化之后,遗蜕数月不散,仍在等有缘之人到来,只为了结前因。且家师生前亦曾交代九观,将一言转告国公。说是三年之内,不得出关;太学祭剑,天下莫敌。”
嬴冲身躯微震,目中立时精芒隐透:“这些事,为何不早对本公说?”
他知守正道人坐化,也知这位,是手持玄宙天珠而亡。可却不知这位国师,竟与他有着关联。
还有这句话,到底有何深意?
三年之内,不得出关?这是什么意思?又是哪一道关?函谷,井陉?还是指的嘉峪,剑门?
太学祭剑,天下莫敌这句,又是指谁?是太学主么?
“缘法未至,如之奈何?”
九观道人摇了摇头:“家师道法高深,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小修在雪峰山,不就等到了国公大人到来?”
嬴冲凝眉,定定的注视了九观道人良久。听这位的言语,似乎那位守正道人,早就已料到了他,会有这次的雪峰山之行。
然后这次与九观的见面,也正是所谓缘法至时。
不过最使他在意的,还是那玄宙天珠。三十年后的安王持玄宙天珠,得以回溯时空;九月与吴不悔也是为此物而现世,受他召唤而来。
他原本就对此物好奇,如今更知守正道人身亡,似也与自己有关。
“明白了,回京之后,本公必将至白云观拜访!”
九观道人微微颔首,而后待那许褚与嬴月儿二人进入之后,就以玄门术法,将这雪峰山高处屏绝。
“国公大人请自便!离去之时,告知一声小修便可。”
这位话落之后,身影就已化作了一道红光回归了道观。嬴冲眯着眼,看了那小道观良久,才又小声询问嬴月儿。
“那位守正道人,是持玄宙天珠坐化?”
嬴月儿却眼露茫然之色:“月儿不知道耶!不过父王取得玄宙天珠,合众人之力,欲粉碎三十年时空,回溯过往时。说是这个时代,有人以道标接引,否则以他的力量,还无法办到。”
道标接引?是这守正么?
嬴冲的目光,益发的凝重,想起自己那日被流星砸晕的时候,也正是那位国师守正道人坐化之时。
此时嬴月儿又回忆道:“父王他对守正道人,很是钦佩。说他虽未至皇天位,却是因受天地之限。其实这位的一身道法造诣,已至开国,是夫差之前的天下第一人,”
嬴冲微微颔首,他也听说过守正道人之强。昔年关东诸国联手抗秦,守正以一战五,抗衡关东五位国师级人物,亦不落下风。
直到几年前,守正道人的寿元将尽,那一身超绝人世的道法修为才衰落了下来。不过这位教导弟子的才能也很是不俗,现任的白云观掌教,以及所谓‘白云九真’,都是出自其门下。
除了年纪尚轻的几位,其中四人,都有着上镇国的实力。白云观仍是秦境之内第一大教!可以抗衡四大圣宗。
思索了片刻,嬴冲就又摇了摇头,飞身到那火冠梧桐的上方。这树的树冠占地广大,枝繁叶茂,覆盖数万亩方圆。
可当嬴冲飞至之时,却是自然而然的,就寻到了一处让他感觉舒适的落足之处,且恰是这梧桐,火元之力最盛之所。
嬴冲一瞬间就已明白,这是绝佳的激活血脉之所。他若是一只玄鸟,必定会选择在这地方筑巢,安家落户。
奇怪,这莫非也是玄鸟血脉的本能?
哑然失笑,嬴冲端坐了下来。静静入定,直等到正午时分到来,才将那邪樱枪取出,开始激活血脉。
过程简单之极,当嬴冲领取了奖励,顿时就有一股赤红的血液从枪中溢出,渗入带他的肌肤之内。
然后又须臾之后,嬴冲的浑身上下,就已被一股赤焰包裹。那火焰跳动,隐隐约约仿佛火凤之形。
而嬴冲此时,更感觉身下的这株火冠梧桐,也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尤其树木内的那些脉络,也与他体内的经络连结,将整个雪峰山的火元之力,都汇聚了过来。
同时在他体内的那颗阴丹,也是焰火燃烧,赫然由阴生阳。这个变化,也刺激到了对应的龙丹,阳极生阴,有着一团团黑水生出。抗衡焰力。
嬴冲没时间去感受这些,当玄鸟血脉激活之后,他的意识,就已陷入了沉眠,无欲无求,无我无相。
四一五章捷报抵京
咸阳城,辰时刚至,薛平贵与庄季,周衍三人,就把头探了出去,往城门口打望着。
这次三人聚会之地,却没选择轻云楼,而是咸阳北城,一家距离城门口极近的酒楼。
这里虽也生意兴隆,可却是三教九流混杂。除了一些家财丰厚的寒门庶人汇集,还有许多身份不明之士。
通常的情形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踏足此间。可今日不同,薛平贵早早就在这楼内定了个包间,之后三人在卯时初,就在这里等候着。
且不止是他们几个,咸阳城里的一些权贵,也早早就在这附近,定下了房间雅座,只为等候某个时刻到来。
果然当辰时刚过,那宏大的北城正门,就在阵阵轰隆声中,缓缓打开。
薛平贵眉头微挑,眼现喜色:“看来那传言,是真的了!”
需知咸阳北城的这座‘安远门’,有一正四侧,五个门洞。平时无论勋贵庶民,都只能从侧门行走出入,便是官居一品,也不例外。
唯有少数几种情形,可以从正门行走——比如郊祭,比如皇帝出行,大军出征等等。
而露布飞捷,就是其中的一种。
“正门开了,居然开了——”
“竟然是真的?难道说那匈奴真的败了?”
“怎么可能,是另有缘故也说不定。”
“我家的消息,是那位安国公阵斩匈奴数十万级,不知是真是假?”
“这就是传言吧?那个纨绔子,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可从十九日开始,安国府门前,就已是车水马龙了——”
这座酒类的环境,远不如轻云楼,隔音的效果几等于无。三人只听那喧哗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庄季喜上眉梢,周衍却默默不说话,定定的看着那城门口。
没让他们等太久,只片刻之后,就有十八位浑身黑衣黑甲的骑士,沿着那驰道飞速踏入了进来。
都是衣甲鲜明,使用最好的龙马,且每位骑士,都高高举着一面旗幡。
薛平贵远远望去,只见那幡上,赫然是龙飞凤舞般的写着一行字——
“天圣二十八年五月十八,安国公,行宛州节度使,督冀宛诸军事嬴冲,于阪泉原大溃匈奴一百一十二万,斩首七十九万级,降获十二万众,特此露布飞捷,告示天下——”
当这十八骑入城,薛平贵可以清晰听见这楼上楼下,传出了一片吸气之声。之后就两极分化,有些人弹冠相庆,有些人怒骂不止。
“好一个安国公!从此北境四州定矣——”
“果然是将门虎子,好样的!这真是救我冀州之民于水火!”
“幸哉!幸哉!匈奴大败,想必不久之后,冀州就可勘平战乱。我等冀州之民,终可回归故里,”
“这是假的吧?不都说那个家伙,是出了名的草包?”
“假的?之前那些捷报,总不可能都是假的?否则政事堂与枢密院主公,安肯将那位放过?”
“可笑!咸阳四恶之首,如今居然已力挽狂澜,赫然成朝廷柱石,真是有趣——”
“总觉得此事太匪夷所思。要说那安国公亲自克敌制胜,我是万万不肯信的。或者是他的部下,别有能人。”
“可他能如此,也是不错。这位既有这样的识人之明,也是我大秦之幸!”
薛平贵甚至还听见几个女孩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个安国公好厉害,才十六岁不到——”
“据说长得很俊的,不输给那襄阳公王籍呢。”
“我听爹娘说。他们特别佩服这位。五年隐忍,放荡不羁。时运来后,剑寒四方!不但扫灭了他的仇人,覆灭了武阳嬴氏,如今更是力挽狂澜,统辖数十万乌合之众,平定虏乱。正是所谓一朝展翅九万里,直取捷报奏凯歌。”
“据说嬴冲,还未有妾室吧?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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