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自继任安国府以来,就在收购此丹,可如今存量也不多。
“还有胡夫人,也劳烦你随她去一趟,为其驱毒。”
这句话道出之后,有人意外,有人不解,有人则感理所当然。至少嬴月儿是消气了,眼中恢复了些许暖意,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未来的父王。
不远处的叶云紫,则是柳眉大皱:“怎能这么做?她对你明明情深一片,你却如此待他——”
心想这女孩为嬴冲,都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不要。可这嬴冲却无情无义至此,竟然都容不得林依语在府中养伤。
“胡说什么?记得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嬴冲家臣,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嬴冲一声轻哼,没好气的说着。他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林依语的舍身相救,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是否别有所图,都还一概不知!他有顾惜之意,却绝不敢在这时候贸然收纳,且此外更有一人需要顾及。
这个时候,哪怕被人骂一声薄情寡义,也无所谓。
他已有些后悔把叶云紫招揽过来了,这丫头跟叶凌德一样,脑袋里面估计全是水。
“速度动身吧!看她的情形,越早驱毒越好。”
叶云紫却是义愤填膺,一个闪身拦在了林依语面前,为她打抱不平道:“我不准!你们要把她送出府,那也至少得她毒愈后再说,”
嬴福几人本来是要去安排马车侍女的,可这时却都是面面相觑,一脸的懵逼。而九月胡不悔见状,则是忍俊不止,掩唇噗嗤一笑。
嬴月儿则又用一双杏眼怒瞪嬴冲,心想就是这个家伙,硬要把叶云紫这白痴招入府,真是个麻烦!
嬴冲头痛欲裂,揉着眉心:“叶小姐,我知你心善。不过你可知你这样的做法,叫你那堂姐日后如何自处?”
叶云紫微一愣神,一时没想明白。嬴冲则嘿然冷笑:“你的意思,是想要在你堂姐新婚之刻,他的丈夫的心思却用在旁的女人身上?让她明日,被咸阳城里所有人都看了笑话?又可知本公现在若把她留下来,那就定需纳她为妾不可了?”
叶云紫眨了眨眼,恍惚间已明白过来,自己要把林依语留下来,似乎真有些不妥。
“可,可她对你用情至深,纳她为妾,似也没什么——”
“没什么?新婚之夜,就做出纳妾之举?”
嬴冲实在是懒得解释了,可旁边这几位,包括九月在内,都在津津有味的看他笑话,竟没一个愿意帮忙的。
只是看叶云紫的情形,还是无法理解他将此女留下,对安国府,对武威郡王府,尤其她堂姐叶凌雪本人,是何等的影响。
也对,此女草莽之人,这一系的叶家,脱离朝堂已久。自己这么说,估计是对牛弹琴。
心思一转,嬴冲就换了个说法:“叶小姐这话奇怪,她对我情深意重,那么嬴某就定需回应这份情义不可?本公对妻子她也用情至深,不忍做对不起她的事,叶小姐这是在逼本公移情别恋么?”
见叶云紫闻言愣住,嬴冲眼里顿时满含嘲讽。
“且不说这次是否可算救命之恩,即便是,本公要偿还此恩,也无需以身相许不可。我以重金偿之,难道就不是报答?日后为她寻一得意郎君,一生逍遥富贾难道就不是报答?可她今日要是还呆在安国府内,日后还能嫁给谁?”
叶云紫微微蹙眉,又感觉嬴冲之言,大有道理。接下来也就没再拦着几个侍女过来,将林依语的娇躯抬走。
嬴月儿也是平静下来,发出了一声轻哼,这时叶凌雪若还要拦着,她就要动手了。不过她父亲一张嘴上的功夫,可从来就未使人失望过。
此事她却未注意,叶云紫目光,正幽幽望着嬴冲,若有所思之余,又眼神复杂,有几分失望,也有几分惊佩,
嬴冲同样是浑然不觉,处理完此事之后,就直往那后院行去。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林依语的伤势,可却更知此刻那新房中,还有个人儿在等着他。
新婚之夜,哪怕只为礼仪,也不可让人枯候。
二四一章风云突变
此时安国府外,百丈高空之中,素如雪与戚弱水正隐在虚无之内,俯身下望着。
“这合欢教之人,可真是演了一场好戏。”
戚弱水似笑非笑,看着那安国府内:“可我观那嬴冲城府深重,未必就会上当。光是她今日,会出现在安国府,就已很可疑了。”
“未必只是演戏——”
素如雪见解不同:“师姐方才,不是让人查过那几个刺客的来历,似与合欢教无关?她若真的心系此子,那么今日现身安国府,亦是在情理之中。”
且此事与她们何干?合欢教与这安国府的事情,静池剑斋实在管不着,也无需理会。
她在这里,只是关注无面天君的下落,
“如雪啊如雪,你怎就如此天真?即便这几人与合欢教扯不上关系,也未必就不可安排。那些贱妇老谋深算,今日之事真是出于她们安排,又岂会留下明显的线索?无非是故布疑阵而已。”
戚弱水对合欢教很是鄙薄,可旋即就发现素如雪其实兴趣缺缺,当下微一摇头:“你我二人,可实在是无聊得紧,居然有时间,关心起别人的家长里短了。也罢,就只当是看戏好了。我猜那嬴冲,必定会将那女人留下——”
合欢教女人的魅惑之能,她深晓厉害。且传言中的嬴冲,亦是一个贪花好色之人。咸阳城里有关这位强抢民女的传言,就有着十多起,哪怕这位心有疑惑,也仍会将人留下。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那安国府的大门洞开,几辆马车6续行出。戚弱水神情微楞,她虽无法看到马车之内的情景,却能感应到车内,那林依语的微弱气机。
那个家伙,居然还真把这妖女送出来了?不过看起来,却是保住了命
素如雪亦微一扬眉,深深看了那安国府内一眼,而后淡淡道:“看来师姐你,又猜错了。”
戚弱水的眼里,却反是有些佩服:“都说叶府的女儿嫁给这嬴冲,就似如一朵鲜花插在了牛屎上。可如今看来,也未必就如此。嬴冲此人,其心如虎,看来这节操也还不错。她虽没有做皇后的命,可如今看来,却未必就比嫁给皇子差了——”
素如雪这次却没有反驳什么,反而是暗自颔首。心想这嬴冲所为,倒也像是个男儿。
也就在二女议论之时,十数里外,返回武威郡王府的途中。叶宏博正在问他的次子:“今日你真感应无误?他武脉依然断裂,修为仍只四阶?”
“你儿子还不至于笨到辨不出他修为的地步,”
叶凌德冷笑:“可惜时间不够,我不能完全查探详细,不过应该是假不了。那家伙气血亏虚,我看他绝活不过四年。且有伤在身,数日之前,必定曾受重创。”
叶宏博听了,却无丝毫不满担忧之色,只是若有所思:“重创么?此事有些古怪。不过如此也好。”
“也好?我看父亲你是很高兴?”
叶凌德的眼里,透着怒容:“你是想只要那嬴冲死了,凌雪她就可替你掌控安国府?四年之后,只需小妹她有一男半女,又或者收养个宗子,那么安国府与他手下那些势力与天位,都可为你所用?可父亲你又否想过,小妹她却要为此守寡一生?”
他今日去安国府后才惊觉,那小子的身边,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心想多半是那赢神通留下,竟然遗泽至今。
而听得这句,旁边的叶二夫人,亦是面色惨白,呼吸起伏不平。
“随你怎么想,”
叶宏博全不为所动,手拂着胡须,“为父亦曾阻拦过此事,意图退婚。可她却只钟意于嬴冲,如之奈何?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且这场婚事,也是由你祖父一手操持,与为父无关。且为父如今也私以为,嬴冲此子,确是再适合凌雪不过。凌德,你这是要怪为父?”
叶凌德呼吸急促,最终还是平静下来,目里却依然含着冷哂。这件事情,的确是怪不到他父亲头上。可叶宏博之前欲将叶凌雪送入皇宫,不一样是将她推入火坑?
也就在此时,有人匆匆策马赶至,在窗外低声道:“禀侍郎,安国府已将花月楼林依语送出安国府。不过人已无事,似保住了性命,”
叶宏博闻言失笑,对着自己夫人道;“看看,我们家这女婿,还是蛮懂事的,知晓轻重,大节无亏。哪里像是外人所说的纨绔荒唐?”
叶二夫人无言以对,只能强笑了笑。不过她神情到底还是轻松了下去。她之前真不敢想象,嬴冲若真要将那女人留下的话。自己女儿日后,会经历怎样的流言蜚语。那时的凌雪,必定会成为整个京城贵女的笑柄。
叶凌德则是感觉郁闷无比,就他而言,倒宁愿嬴冲将那林依语留下,让妹妹她伤透了心才好。
他一直都不解,以叶凌雪的冰雪聪明,怎么就会喜欢上嬴冲这样的混账子?便是父亲选的王籍那家伙,也要比这嬴冲强上无数倍!
※※※※
同一时间,蔡国公府,上官小青的闺宅。
“这没想到,嬴冲那个家伙,居然还真能绝情至此。”
此时嬴冲将林依语送走的消息,也同样送到了上官小青的手里,这使得她颇为失望。
“这次还真是便宜她了!总算是没被人看了笑话。”
在上官小青旁边的几个闺蜜,也发出‘咯咯’的笑声:“那嬴冲要真将这青楼女子留下,那明日就真是热闹了。”
又有人出主意道:“要不要帮一帮这个林依语?那天在武威王府,真是不爽极了,她怎么就敢那样?”
上官小青摇了摇头,她现在已没有了去对付叶凌雪的心思:“大家都散了吧!夜色已深,估计没好戏看了,”
正如叶凌雪所言,她现在的对手,可绝非已是嫁入安国府,掉入到泥坑里的叶四。在旁边看看热闹可以,却没必要亲自下场了。
而也在这时,上官小青忽见一个魁梧人影,正脚下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她的闺阁。
“父亲!”
见得上官惊神到来,上官小青有些讶异,忙起身盈盈拜下。
上官惊神却有些不耐,微一拂袖,示意这闺阁内的诸多贵女全数散去。然后未等这些女子走出门,上官惊神就已是一声冷哼:“你是如何招惹了那嬴冲?还没嫁去当王妃了,就以为自己可无法无天?明日清晨,你亲去那太常寺博士冯明府中一趟,让他自己请辞!告诉他,他要想保住性命,那么解铃还需系铃人。”
上官小青闻言,面色不禁煞白一片,眼神不解。而那些尚未踏出闺阁的贵女们,则都身躯微震,神情讶色失色。
尤其诸女中的冯云,面色苍白如纸,身躯则摇摇欲坠。
二四二章我要揍他(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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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
上官小青不解,更怒火填膺。尤其是那些女伴们回头看过来的异样目光,更让她难受,脸上烧红一片。
“那冯博士有何过错,就定要他向朝廷请辞不可?父亲要我这么做,总需一个理由!”
“有何过错?”
上官惊神一声冷笑:“几日前武威王之事,你以为能瞒为父多久?”
上官小青气息微窒,随后仍强自抗辩:“就因为此事?那是叶凌雪的不对,且我们上官府,又不会怕了他们。”
上官惊神万分失望的看着女儿,不禁微摇了摇头,他头一次发现,自家的女儿,竟然是一个如此愚蠢之人。
居然连谁是朋友,谁是敌人都分不清楚,将她嫁入皇室,真的妥当?
“那么我且问你,那冯博士是因何故,敢在叶凌雪面前,议论安国公的是非?”
上官小青不答话,上官惊神却眼神冰冷:“她是仰仗你上官小青,是仰仗为父与我蔡国公府!可又是谁允你上官小青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假上官一族之威福为自用?”
听得此言,上官小青的娇躯顿时轻颤,她父亲的后一句,尤其那‘即将出嫁的女儿’这几字,宛如晴天霹雳,打在了她的心头肉尖。
良久之后,上官小青深呼吸了一口,仍不肯就此服气:“父亲大人你,就这么畏惧那双河叶阀?”
“畏惧双河叶阀?呵,本公确实对武威郡王忌惮有加。”
上官惊神自嘲一哂,眼里的失望之色更加浓厚:“可你仍未明白,叶凌雪她既已出嫁,那么此后她一生之荣辱,就再与双河叶阀无关,武威王府也顶多只照顾帮衬一二。所谓妻凭夫贵,她如今的一切声名地位,都只系于其夫君一人。能为她出头的,也只有她的夫君——”
上官小青初时茫然,可听到最后时,眼中却渐渐显出不可思议之色。
——父亲之意,莫非?
“所以本公这次心忌的,可非是双河叶氏,而是叶凌雪她的丈夫,安国公嬴冲!”
“怎么可能?”
上官小青之前虽有意料,可当这些话从上官惊神的嘴里道出时,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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