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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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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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家这次为搬到嬴放鹤而无所不用其极,可那位阳江河道总督却是不小心,踢倒了一个马蜂窝。王华昔年任神威军督运使时,涉及到了昔年一场公案。牵涉神鹿原之败,无双名将嬴神通之死,这是许多人的禁忌。

一旦掀开,必定又是一场风暴。

故而哪怕他谢其背后,有着一位政事堂宰执,也绝不敢沾染此事。

而谢其如此,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叶含亦如是:“谢兄之言有理,此事存疑,还需仔细详查才是。”

李哲春亦隐约知道些因由,这件事他其实也同样没打算追究,当下毫不在意道:“那么几日前大朝会中,尔诬陷河道总督一事,又该作何解释?你嬴放鹤所奏,句句都查无实证,却逼使二品大员上折自辨,自请骸骨,以至怠误公事,该当何罪?本官闻说,你昔年曾与百里长息之弟百里文月冲突结怨,所以徇私报复,构陷朝廷大臣,可有此事?”

嬴放鹤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右副宪说查无实证,还太早了些。不妨再等些时日,三法司与绣衣卫核实下官所奏之事后,再说这些不迟。”

李哲春见状冷笑:“冥顽不灵!来人啦,此人推诿狡辩,给我再杖责四十!”

说此人诬陷,其实也是证据不足。可李哲春并不放在心上,以百里家的手段,至多不到二十天,就会炮制出足够的证据,将嬴放鹤打入万劫不复之境。

今日过堂问审,他就是想要令嬴放鹤痛苦不堪,狠狠地折辱此人。只需不将此人当场打死,坏了官场规矩,就可无妨。

此时李哲春,依然难忘年前,自己在‘聚仙阁’被逼下跪的不堪一幕。这件事令他成为满朝上下,甚至京城内那些草民的笑柄,也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然而君子报仇,绝不隔夜!他会让嬴冲知晓,得罪他李哲春的后果,那是安国府绝难承受的代价。

嬴放鹤不说话,唇角噙着笑意,似乎对接下来的受刑甘之如饴。反是那居于左面大的大理寺少卿叶含,面色微变道:“右副宪,所谓刑不上大夫!朝廷有规制,所有在品官员定罪之前,不得受刑。之前嬴御史已经受杖脊二十,这已是违例,有屈打成招之嫌。日后定案,难使人心服。”

一来是违了规矩,必须得抗争不可,需使在场的文书记录在案;二来则是他得人指点,不能让嬴放鹤有性命之忧。

李哲春却依然眼神冰冷,毫无动摇之意;“此事由本官决断!本官主审,有专断之权。如若此举引来朝廷问罪,自与尔等无关。”

叶含皱了皱眉,面色已转为铁青。正欲当庭与这位主审官争辩时,对面的刑部郎中谢其,却已笑着开口:“杖责在任朝官,确实不妥,有逾矩之嫌。不过主审官既执意如此,我二人也无可奈何。不如改为十杖如何?四十杖也实在太多了些。”

李哲春漠然扫了这叶含与谢其二人一眼,目中厉意闪动。对这两位,他颇觉碍事,可朝廷规矩就是如此。遇七品以上朝官犯案,必定要三法司公审,互相监督,以示公正。

这叶含乃叶阀之人,虽未必就会帮助嬴冲那边,可却绝不会助他。至于谢其,这位看来也暂无卷入之意。

看来需待这场胜负分明之后,参知政事谢灵那只老狐狸,才会有下场的可能。

是因之前的兵部空仓案,被嬴冲吓傻了么?居然就畏首畏尾到这地步。

唇角不屑的微抿,李哲春兴致缺缺的一挥手:“脊杖十五!不得再减。”

此时自有衙役上前,将嬴放鹤身躯按住,施以杖刑。连续十五杖之后,嬴放鹤已是面如金紫,气若游丝,背后则血肉模糊,衣物尽皆粉碎。

李哲春见状,则是笑着来到了嬴放鹤身前:“你可欲招了?”

嬴放鹤‘嘿’的一笑,不愿说话,只是一口含血的唾沫吐了出去。

不过李哲春早有防备,及时避让开来,淡然自若道:“还不服气?倒真是根硬骨头。只可惜,你嬴放鹤背弃武阳嬴,跟随那安国嬴冲,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看你下狱这几天,嬴冲那竖子可曾理会过你?”

见嬴放鹤默默不言,在闭目养神。李哲春摇了摇头,又凑在嬴放鹤的耳旁道:“本官知你另有仗恃,可那又如何?可知本官为何敢如此么?你们那位国公大人居然已亲自动身,去了秦岭,无论这次河道总督案如何,他都回不来了。还有那百里家,事后也不会许你继续活下去。”

说完这句,李哲春就一阵长声大笑,负手走出了这间大理寺的偏堂,心情似惬意无比。

而嬴放鹤也睁开了眼,目中微透凝重之意。

※※※※

同在大理寺的一间官舍之内,礼部都给事中嬴长安与大理正方珏,正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酒席,菜色还算丰盛,酒也是咸阳城的名酒十里春,可二人都无心于此。

直到一位老皂役匆匆行来禀报:“李哲春又命杖责嬴御史十五,堂上的兄弟不敢留手。不过下堂之时,我等已为他抹好了伤药,必不会伤其根本。”

“伤药?”

嬴长安目光阴冷,注视着这皂役。需知那吃喝之类与药物,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那老皂役也是灵醒之人,见状苦笑道:“二位无需担忧,大理寺几位大人,可不敢让嬴御史就这么平白死在大理寺牢中。且还有绣衣卫绣衣大使王承恩亲自看顾,那百里家想要做什么手脚,不太容易。且伤药是大理寺卿赐下,咸阳市面上最好的止伤丹,喂药与敷药之时,也是廷尉大人亲眼看着。”

——大理寺卿,既古所谓廷尉,所以世人皆以廷尉敬称。

嬴长安这才释然,而后抬手就是千两金票打了过去:“这些银钱,可以给你的兄弟们分了。不过有一言谨告,本官知百里家势大,可若我那族弟嬴放鹤出了事,你等这些人,也休想活下去!”

老皂役将金票接过,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大喜,免不了一番千恩万谢。

再等到这位离开时,方珏猛然将手中酒杯甩在了地上,面上青气闪现:“李哲春此獠,真正是欺人太甚!”

嬴长安看着眼前这位,不禁失笑:“都快六十的人,怎就这么大的火气?他如今也只能嚣张这一时,只需待一个月后,以你我的手段,只会使他更痛不欲生。”

百里长息如被问罪,那么以他们两人的职位,必定会选入案组,彻查河道总督案。

那个时候,他自然有的是办法,为嬴放鹤报复回来。

“且族弟他现在虽是吃了苦头,可日后却会因此得益,跑不掉一个诤臣之名,平步青云可期。我都羡慕有加——”

可方珏却依然是怒意难平,目如幽火,透着隐隐约约的愁意。

“老弟或是在担忧百里家?可那百里长息,无足为忧。今年我秦境之内,湿气甚重,大雨连绵。不止是阳江,这清江沿岸估计亦有水患。我如今倒是可确定无疑,那北方四州必有大灾。你看那参知政事谢灵与王籍,无不都对国公大人恨之入骨,可如今却都做壁上观,毫无落井下石之意,就可知究竟了。这些人,亦心有顾忌,不敢下场呢。”

嬴长安倒是淡定如故,可随即就发现方珏神情,并无太多变化。他略一思忖,就已明白了过来:“是为国公大人,外出争夺元机丹之战?”

方珏一声叹息,重新取了个酒杯饮酒:“国公太过莽撞,哪怕要争此物,也无需如此激烈。”

那是以自身为饵,逼迫武阳嬴氏与其决战之势!

嬴长安亦默然,他同样不看好嬴冲这一战。那位国公大人事前都不曾与他们商议,这位只怕不知,他的对手到底是何等样的势力。

“此事国公他,确实太操切了些。不过大人他自有成算,你我且等着便是,想必只需一两日,就有消息传回。”

同样在饮着酒,嬴长安的唇角处,溢出了一似苦笑:“何况大人他,早已为我等安排好了后路,你我二人,真无需抱怨——”

当朝四皇子嬴仇万,这真是个不错的靠山。可相较于那位皇子,他嬴长安倒是更愿为如今的举主效劳。

他也是真心希望,嬴冲这一次能够保住性命,安然回京。

这次大人他如能安然返回,他定要劝谏不可。身为主君者,不可乘危而徼幸。如今嬴冲身为安国嬴氏的主心骨,怎可以身犯险?

岂不知他们这些人,这些日子以来惴惴难安?

二一三章姐妹撕X

同一时间,武威郡王府的水榭之内,一个清脆的耳光声蓦然响起。

“刚才的话,你再说来看看?”

此刻一众的咸阳城贵女,都正汇聚于此,都错愕莫名。

原本诸女或是谈天说地,或是调侃着新婚在即的叶凌雪,使水榭里欢声笑语一片。

可当这声耳光与呵斥声响起之后,这水榭内的气氛,又顿时冷凝到了极致。

叶凌雪面色冷如寒冰,而此时被她逼问的,则是一位十六左右的黄裳少女,此时正抚着通红的脸,泫然欲泣。眼中怒忿,可此时她亦只能忍气吞声:“叶四小姐,不知小女子到底是何处得了您?让您如此折辱于我?”

“何处得罪?”

叶凌雪将玉手笼于袖中,面无表情道:“当着此间众人的面,非议凌雪的未婚夫。这些话,凌雪可不能当做没听见。所以说了,要你把刚才的话,再说来看看?是不敢么?”

闻得此言,水榭内的众女,都是一阵难堪的沉寂。而叶凌雪的三位姐姐,则是神情略显尴尬。

今日这场游园会,乃是由武威郡王府举办,只因再过几日就是叶凌雪的婚期,所以叶家的老祖母循例,将叶家嫁出去的几个孙女儿,以及京中那些与叶凌雪的年龄相近的官家小姐,都请到了府里。一来是为庆祝,二来是让叶凌雪在婚前,最后再与亲眷朋友,欢聚一场。

原本还是好好的,可一当这天无缘无故的下起雨来,众女不得不避入水榭之后,就形势就急转直下。有人开始议论起了安国公嬴冲,之后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这一步。

那黄裳少女气息微窒,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唇,眼睛里直掉眼泪。

而水榭内围观诸女,却多有愤愤不平之色。都觉这少女虽是有错,可叶凌雪所为却更过份。

此时竟有人仗义执言:“她说的其实也不算错,那安国公既然都做了,就不许别人说?贪花好色,留恋青楼妓馆,日后恐非是叶四小姐良配这几句,可没有错。咸阳城内谁不知他四恶之首的名声?说他一句怎么了?”

“这些话,其实她也只是为四小姐担心而已——”

“确实,要说起来,冯玉姐姐其实也真没说什么过分之事,就只是提及安国公使人攻讦河道总督。这也是朝中众所周知之事,河道总督被弹劾之事,如今京中沸沸扬扬,谁人见面,不议论个几句?别人更难听的话都说了,安国公大人此举就是诬陷忠良!我听说百里长息大人他为国操劳,主持阳江河道十六年,殚精竭虑,很不容易。”

“何止是诬陷忠良?强抢民女,专横霸道,欺压良善,羞辱朝廷大臣,哪以桩不是实情?咸阳城里都人尽皆知。”

“还有挥霍无度,听说那位借了好几百万金,也不知拿去做什么了。”

“叶四小姐这些话,未免太欺负人了。”

叶凌雪静静的听着,唇角虽是上挑着,整个人的气息,却越来越是寒洌。最后待众人的话音,渐渐静止了下来,她竟微微一笑:“你们既然是如此以为,那就都给我滚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小姐这里,也懒得再接待你等。”

当这句道出时,在场的大半少女,都是面色微变,立时就有人气愤填膺:“我是把你叶凌雪当朋友,今日才赴郡王府约过来——”

“我可没把你当朋友。”

叶凌雪神情淡然,语音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知夫妻一体?真要与我凌雪论交,那就该明白,如何尊重本小姐的未婚夫。你们这些人既看不起我夫君,那么我叶凌雪又何需待见你等?”

那女子顿时哑然,无言以对。

而眼见着叶凌雪已成了众矢之的,水榭内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叶凌雪的大姐叶凌梦,只能主动站出去,笑着解围道:“好了!大家少说几句。凌雪她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性子,让人不喜,诸位可莫要见怪。对了,两月前我家有一头翼龙驹生产,几头小龙驹的摸样很是可爱,姐妹们可欲前往一观?”

须臾之后,这里的众多女眷,都被叶家的三位小姐强拉了出去。只是临走之前,仍有些人不甘心,说话时隐隐刺了几句。

说什么的都有,或说嬴冲纨绔败家,风流成性,迟早会令她叶凌雪悔不当初的;又有说这次嬴冲出城,可能回不来的;还有说嬴冲命不久矣,她迟早守寡。

叶凌雪都当没听见,静静立于原处。而在场也只有上官小青,依然留了下来。

“好大的威风!真是霸气十足。只可惜从今往后,你叶凌雪在京就要茕茕孑立,形单只影了,好可怜的!”

待得众女远离,上官小青就微微笑着,走到了叶凌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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