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晕了,表示中毒已经深了。我做的只是急救,能不能救活,真得听天由命。”艾若回头看了一眼,不但声音好听,连人都长得不错,不过,艾若倒没花痴,她又不是十八,轻叹了一声,认真的答道。
“主子。”刚那个青年又热泪盈眶,抱着那孩子,真跟死了亲爹一样。
“哭什么,之前做什么去了?还不快点找大夫,试试针灸刺穴,把毒逼到伤口处,再开个发散的方子,看看能不能成吧!”艾若白了那人一眼,有哭的功夫做事啊?最恨这样的,装得跟忠仆似的,但让五岁的孩子被蛇咬了,边上这么多人,竟然一个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了,还好意思哭?艾若拿出了当初当大夫的那气势,直接吼道。
那人似乎被艾若吼傻了,抹了泪,赶忙抱着小病童离开了,这会再看群人的动作,倒真的训练有素了。现在艾若花痴了,这才叫家丁嘛,看着多么让人羡慕啊。不过,有这样的家丁,小主子还被咬了,训练得果然还不够。
“太太!”贾政冲了过来,“你没事吧?”
他刚接到信,说后山出了事,贾政觉得腿都软了,赶紧往这边跑,他老婆孩子都在这边呢。林海也吓到了,他的老婆也在,贾瑗还在,于是跑得一点也不比贾政慢,不过贾政扑艾若,林海除了扑老婆之外,眼睛却看向了贾瑗。
“谁跟你说我有事了?”艾若白了贾政一眼,不过看贾政那慌张的样子,她还是满意的。
“二婶棒棒棒。”小呆马上竖拇指了。
“没事就好,瑗儿呢?吓着没?”贾政拍拍胸口,看贾琏还能说话,赶忙就看向了女儿,看女儿摇头,他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又开始絮叨起来,“好了,你能走了吗?我们不是还要去拜拜吗?嗯,为夫做错了,应该一早去寒山寺的,果然,菩萨怪罪了。”
边上有人在清嗓子,贾政这才住了嘴,左右看看,才注意到,边上有陌生人。
“嗯,这位是?”他不认识,但这位站艾若的跟前,贾政不乐意了,这是外男呢,跟自己妻子靠这么近,好吗?
艾若哪知道这位是谁啊?也看向了那位。
“京城刘禹。”那青年双手抱拳。
“在下贾政,内子王氏,舍妹婿林海,舍妹贾氏。”贾政只好抱拳,把在的四位大人一一介绍了一下。小孩子直接忽略。
“哦,原来是小林探花和贾探花,荣国公府上,子婿同探花,一时传为佳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刘禹马上微笑再一抱拳。
“惭愧!”贾政忙摆手。
艾若抱过小呆,这些人估计一聊起来,又没完了,还是别搭理了,对他们行了一礼,自己告退了。刚刚是为了救人,事当人权,但现在还是离外男远一点好了。
贾政也不拦着,此时他是很高兴,妻子时时处处都把规矩放在首位的做法。贾敏也退了两步,跟在了艾若的身后。
“你说那位刘相公是干嘛的?”回到书院里,贾敏看向艾若。
“你管他是干嘛的,我觉得那孩子不错,家里只怕很有钱。”艾若想想看,她没有注意看过那位刘相公,倒是因为专注的救小孩去了。她注意到,那孩子身上的衣裳可都是云丝,非达官贵人不可用的好东西。分家时,她可是因为分到不少好料子,好好学了不少
“你没看出来,那孩子是刘相公一起的吗?”贾敏又翻起了白眼,觉得艾若真迟钝啊。
“是吗?”艾若看向女儿,她比较相信女儿的智商,自己刚刚忙,女儿应该看了全程的。
“是!”贾瑗点头。
“有钱人。”艾若点头,想想那那些,自己要不要回头让人办护院培训班?刚刚那些太让人妒了。
“当官的,侍卫。”贾瑗突然说道。
“你说刘相公?”
“抱小相公的,侍卫。”贾瑗还是不喜欢说话,但解释了一下。
“你是说,那些人是侍卫?刘相公……”贾敏吸了一口气,开什么玩笑,刘可是国姓,当今圣人四子,除了四皇子未成年分宫之外,其它三位可都已经成年,不会吧?
“皇亲国戚之中,也能用得起侍卫的,你们至于吗?再说了,跟你们说,这些事,跟咱们无关,周瑞家的,你关照一下,若是刘家派人送礼,都替我回了。”艾若恨了,自己真的手贱了,没事救什么孩子?
圣人四子,万一这位是其中之一,她怎么办?她是穿越的,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本书里哪位皇子登了位啊!她甚至不知道,书里那位太上皇是不是当今,万一当今挂了,四子之一上位,那么,十多年后的太上皇又是谁?总之,烦死,所以打死不站队,就是艾若要做的。
贾敏也是聪明人,听了艾若的话便知,说什么她不信的就是鬼话了,只怕她比自己还信。因为信了,于是根本就不许刘相公进门了,平日里,也听林老太说过,天家无亲情的,谁也不知道谁会上位,此时下注就是找死。还是别惹事了。
但是贾敏还是比艾若机灵,看向了关姑姑,我们不认识是因为我们跟皇室中人不熟,你们可是才出宫的,总能认识吧。
关姑姑低头不语。
艾若看到了这翻对视之后,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就凭关姑姑的表现,也知道,刚刚都没猜错了。
“是皇几子?”贾瑗突然问道。
“皇三子,瑞亲王。”关姑姑看看贾瑗,最终还是没给否认的答案。
“他认识姑姑吗?”贾瑗再问。
“王爷日理万机,怎么会认识奴婢。”关姑姑谦卑的说道。
“礼物收下,说我们守孝,不好见客。”贾瑗回头看着艾若。
艾若笑了,点了她的鼻子一下,摇头了。
“又错了?”贾瑗愤怒了。
“是,不用装作不知道,其实那着了相。上位者其实只怕都以为自己天纵英才呢,暗躲不如明躲,你爹要做正直的读书人,我们一切都要经得起推敲,救人是本分,我们该做的,但是与皇子相交,就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本份。我们要公开的拒绝。”
“会得罪人!”
“你不可能让人人都喜欢,这是错的,想左右逢源,那是自作聪明,明白吗?我们不是拒绝一家,我们四家都拒绝。我们一个也不参加。”说到后来,艾若的脸都越发的严肃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女儿听,还是说给在座的人听的。但能在这室内的,就是林贾两府里,能说得上话的主,他们一定得知道,站队是件危险的事,弄不好两府皆无。还有株连九族,此时安全第一。
贾瑗没听懂,或者说,此时她还没想明白,但是贾敏却想明白了。也许咋一听,艾若说得极蠢,还不如小贾瑗想得周全。皇室子弟,微服出游,你认出来了,还拒绝了,不是打脸是什么?生怕不得罪人吗?
可是听艾若一说,贾敏才明白,艾若是故意的,也对,侍卫的身形根本就没打算隐瞒,还有刚刚那位刘相公也没说“在下”,“小可”等等谦词。人家一句,“京城刘禹”。不管这是不是真名,表示,他是没有那个隐藏身份习惯的。
你装着不知道,跟他们虚以尾蛇,弄不好,是要弄巧成拙的,还不如开始就直接拒绝了,到时麻烦还能少点,我一家都没支持,我们是纯臣,我们不站队,我只是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教书先生罢了。
想到这儿,贾敏也觉得,回家得跟林海说道说道,有些事,真不好
她们在书院的厢房等了约两刻钟,贾政他们回来了,告辞了书院的山长夫妇,一块坐车离开。原本贾政和林海都是骑马的,艾若和贾敏本来各有一辆车,不过两家汇合之后,贾敏和孩子就挤到了艾若的车上,坐得热闹一点。
但此时,各怀心思,贾敏抱上贾瑗回了自己的车上,艾若倒是想叫回贾瑗,又怕贾敏乱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瑗上了贾敏的车,不过看到林海也上了车,她就算了,自己抱着小呆上车,贾政果然跟了上来。
181 闲事不能管啊!
“你猜刚刚的刘相公是谁吗?”一上车,贾政马上急急妁对丨艾若说道。
“皇三子,瑞亲王,关姑姑在宫里见过。”艾若可没心情跟他玩你猜我猜的游戏。递给小呆一块桂花糕,玩了一早上了,肚子也该饿了。小呆习惯了听他们夫妇的说话,很乖的靠在艾若的怀里吃着自己的糕。
“哦!”贾政有点说不下去了,但是很快,又振作起精神来了,“他说他下站去金陵呢!”
“你说你爹知道你跟皇子搭上了,他会怎么干?”艾若冷冷的看着贾政,无情的打断了他的兴奋。
以代善与皇家那么密切的关系,竟然也没说让自己儿子从小跟皇子们一块玩玩,见见面,弄得他们连子都不认识,这中间定然是有深意的。
当然,艾若不用想也知道,代善怎么想的,他已经得到圣人的信任,若是把儿子再弄到皇子身边,那就是找死了,再说了,圣人又没立太子,谁知道哪个皇子更安全?弄不好,真是全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别找事了。安全第一!
贾政一凛,连艾若都想得清楚的事,他怎么能想不通?本来他被皇子所赏识,本就有些飘飘然的,现在被妻子一问,他瞬间清醒过来。
刚刚在那两刻钟的时间里,刘禹其实并没说他是谁,但是林海可不是白目的,林海虽然也没有见过皇三子瑞亲王,但是,他不是贾政那迂腐的性子,凡事,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刘禹根本就没有刻意的隐瞒什么,就算是便装,但那质料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还有,这位腰间的装饰,包括那个小小的银质酒壶,都是出自内务府。
当然这也不足以认为这一定就是皇子了,但林海会说话听音的,短短的两刻钟的对答,林海并没开口说过什么话,大多时候只是静静的听,等他们分手,林海还是半天没说过话,一直低头沉思着,快到书院,他才很确定的告诉贾政,刘禹就是皇三子刘陌,他字东隅,字是圣人取的,意寓为,日出之时。而与东隅相对应的,就是桑榆了。虽然他没说他的刘禹是禹还是榆。无论哪个字,此子所图甚大,绝非池中之物。
贾政是很相信林海的判断的,主要是,现在路不群不在,他没人可商量的,自然相信自己妹夫的话了。不过相信归相信,该商量的,他却不会跟林海商量,而是会跟自己家的媳妇商量。现在听媳妇一说,等于是一瓢冷水给浇下来了。
“去吃素斋吧!”艾若看他的脸也知道,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微笑了一下。贾政看到妻子的笑脸,也跟着笑了,是啊,他所图为何?不过是回家能看到妻子儿女的笑脸罢了,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为何要去争那莫须有的荣耀?置妻子儿女与不顾!
“嗯,吃素斋!”
“所以人真不能管闲事,对不对?”艾若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有点后悔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救那个孩子,如果不救,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了。不过,她若不出手,那孩子死定了。自己真的悔吗?不救才会悔吧?见死不救可是视同谋杀的,那自己将来怎么见老公和女儿?可是现在救了,又觉得,她把贾政和孩子们置于了险地,一时间,倒是纠结起来。
“不救就不是你了,你见不得孩子受苦,不然这么苦心学习医术为何,不就是怕孩子们有事吗?”贾政倒是很理解艾若了,当然这也是艾若洗脑的结果。她要学习医术总要有个由头,所以怕孩子生病就是最好的理由,因为既是医者,又是为人母亲,她对病童有慈母之心,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当然,他也习惯了,妻子说啥,他都要顺着妻子的意说,啥时候也不能提反对的,伤妻子心的意见,不过,想想突然抿起了嘴,“那人好不知礼。”
“什么?”艾若得到了贾政的支持,表示很开心,一下子没接上贾政的线。
“刘禹!你救了那孩子,他竟然连谢都不谢一声,就好像那孩子与他无关一般。你说气不气人?”贾政愤愤的说道,他倒不是非要人说谢谢,可是艾若为孩子做了急救,不管是不是能救得回来,但是,艾若所做的,难道当不得他一个谢字?
“无所谓,谁知道活不活得了,就算活了,那孩子得休养好几年才能真的慢慢好起来,在皇家,这样的孩子,只怕一下子就失宠了。”艾若苦笑了一下。
不过细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事,也是啊,是有些不寻常了,一般的家长,自己孩子出了事,一定会急切不安的,像邢侍卫的表情其实虽然蠢了点,可是那才是正常的反应,而刘禹除了给自己递了匕首和酒壶之外,基本上,都让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都没注意到。但有一点很确定,她到时,刘禹一定是没到的。
而自己治完了,刘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