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雄关漫道,那倒骑着牛的老子。
这会完全不在水中了。
赵文友此时方意识到什么,他表示有些明白了,武老继续说道。“其实,这画作来的并不诡异,他就是根据一个阳光折射的简单的道理,经过这个折射,将给紫檀阴沉木表面的纹理显示出来。而不遇水和阳光,这画作一定是不会出现的。”
“再有,这紫檀阴沉木如果你细细观察,你就会看到,这纹理的经络是经过人为雕琢的。他用平常的肉眼看不出,但是有经验的,立即就能感悟,尽管我没把这宝珠入手,只是凭借感觉,我就能知道。他的纹理经过了微雕。”
“自然,因为他本身天然的纹理就不错,所以雕琢几乎很少。所以也才看不出任何雕琢的痕迹。”
“可话也说回来,尽管作业量不大,但微刻的人,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工匠。因为他在微雕之前,必须先判断出来具体雕琢的位置,因为在水中不好操作,他一定要根据光线折射的角度,然后完美地对紫檀阴沉木进行修改。”
是啊,赵主任包括其他评委何尝不这么觉得。要把一个紫檀阴沉木通过折射光线,在水中呈出这么一幅图来。那真心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太伟大了,古人的智慧。果然不是今人能够完全穷尽想象的。”高师傅先发出感叹。
而在韩冲一旁,蔡园图也为这景象震惊。
其实,最开始,蔡园图还觉得这东西该不会是仙人宝贝吧。现在回想起来,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古代会有那么多的仙人事迹传说。因为这其中实在有太多难以洞察的玄机,难于解读之下,就杜撰出来一些神话传说。
“你们总觉得古人智慧博大精深,但实际上,谁又说得好,这不是他们偶然所得呢。说起来,这并非多么高超的绝技,通过光学折射原理,现出的宝贝也不只是这一件。就好比我当年见过一张古画,我总认为他是多么厉害。但后来反复推敲,经一位高人收藏家指点才知道,它不过是用了一叶障目的手法,把画上关键的地方做假掩藏起来,让人看了觉得是赝品。”
“而这种以假掩真的隐藏障眼法,也就是那位大藏家告诉我的。”
“那位大藏家是谁?”韩冲佩服武老,因为他没有异能,还不把宝珠取出,就能看出这秘密,说实在的,韩冲都想拜武老为师。
的确也是这样,如果不是自己有特殊能力,根本不可能识破这种神鬼莫测的隐藏手法。然而现在却听说,有这么一个人物,只靠眼光与经验,就识破了障眼法,不得不让他心生敬佩之情。
并且,还比武老更厉害。
“说出来,你们应该也知道。”武老微微一笑,脸上充满了崇敬之色:“他就是京城第一玩家,大收藏家,大学者,王世襄。”
“王世襄?”
韩冲还是没听过,但是既然为武老这么佩服,想必一定是一号人物。
“啊,原来是他,难怪……”京城的高师傅连连点头。
而大家似乎都对他有多耳闻,顿时,众人恍然大悟,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对于王世襄,很多人都是奉为大师的崇拜,更加在他们的古玩店里,搁着的竹刻艺术、竹刻鉴赏、明式家具珍赏、中国古代漆器等等古玩著作,就是这位大学者的作品。
赵文友这会说道,“王先生不但能玩,也能写,他玩物并研物,玩出了文化,甚至玩出了一门世纪绝学。”
“他使井市的雕虫小技登上了大雅之堂,潜心发掘濒临失传的冷门学问,不仅填补了中国工艺史上一段长时间的空白,更为现在的藏家与研究者,提供了一本不可或缺的参考手册。”
“玩即学,学亦玩,这就是王先生的境界。”武老嘘唏感叹道:“我有幸得到他的指点,否则我在古玩行想要达到这种境界。我是做不到了。不过,我也不强求你们能够做到,只是希望你们学习王先生这种边玩边学的态度。不要太过注重文物的价值。而是更多的了解文物蕴含的文化意义。”
“再比如说,这枚紫檀阴沉木珠。他看起来复杂。实际上就是一个浅显的折射原理。但其他的学问还是需要边玩边学。”
说起来,虽然武老解释了这画出现的缘由,但是其实还是有一些问题无从察起了。就比如说珠子放进水中,没有人去碰触,它为什么会自动旋转?又比如古代的匠师,以珠子纹理微雕图案之时,又是怎么把握水中的折射度的?仅仅是猜测,臆想。那还真的太难。包括一些其他的疑惑。
“武老,你能看出,这珠子大概是什么年代吗?”赵文友最终还是要对这宝物进行一个断代。
武老沉吟了下。
“很难。”
“珠子本身的材料,就是在地下埋了几千几万年的阴沉木,就算是用科学仪器,最多是能够鉴定材料的年份。至于是什么时候,用阴沉木琢磨成珠子,微刻上图案,那就难以鉴定出来了。”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珠子成型的时间。必然是在春秋战国以后。”
众人轻轻点头,听起来这好像没说什么,但实际上就是如此。这也是鉴定的证据之一。毕竟,总是先有老子西游的事迹传说,才会有人在珠子上刻画这样的图形画像。
春秋战国之后,必然了。
但是,现在有很多制作赝品文物的人不懂,一点也不尊重历史,随意按照自己的臆想,在文物上添加不存在那个历史阶段的东西。
然而,让人无奈的是。再假的东西,也往往卖得出去。
“春秋战国至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你们可以想象,在这两千年来的某个时期。一个技艺精湛的工匠大师,可能是技术的积累,也有可能是灵光一闪。他或许不懂什么是物理、浮力、折射,但是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些原理,制作出这枚震古烁今的紫檀阴沉木,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珠……”
武老的语气之中,有惊叹,也有赞赏,不过更多的却是痛惜、遗憾。
大家多多少少也有些明白他的心情,中国具有几千年的历史,尽管文化上没有出现断层,一直得以延续至今,这是大家都非常骄傲的事情。
但是,中国几千年来,朝代更迭,战乱频繁,真正的和平时间极少,反而经常处于动荡不安的年代。一但战火纷飞,就意味着破家人亡,妻离子散。
甚至,几次的异族入主中原,在野蛮文明的残暴压迫下,不仅中原的文化遭受了严重的破坏,那些本来就不受到重视的技术工艺,自然而然的失传了。
这一点,就跟国外没法相比了,虽然一样有战争,一样有杀戮,王朝变更,但历史的遗迹却历历在目,保存尚好…
看着武老脸上的惋惜之色,韩冲觉得自己有义务改变这一切,至少力所能及的去做一些事情,就比如在国外大量的中国的宝物,自己有能力的一定要收回来,献给中国这片土地。
不再要中国古代的东西有那么多的不解之迷。
到那时候,让所有中国人都晓得古代中国人的智慧,知道哪个时候的闻名,甚至,跟随着古代的技术条件,把一样精美绝伦,不可思议的珍宝制作出来。
“这宝物虽然我解读了一二,但是具体的还要请一些专业人士,研究珠子的全部秘密。我觉得,这珠子不仅是普通的紫檀阴沉木,似乎在埋藏在地层的几千几万年中,也融合了一些特殊物质,所以才能够在水中折射出紫气光芒来。”
武老不无保留意见
第193章 后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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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在这届斗宝大赛上得了两次冠军?”
武老两只眼睛突然有神地看去韩冲,他尽管耳朵不好使了,但是听这一句则很清晰。
韩冲一时被看得很尴尬,连连摆手。“不是的,武老,我也只是凑巧而已。”
“你这一凑巧就把我们斗宝大赛的两个冠军拿走了,而且这第三项的斗宝,你也是候选之一,我看你就别谦虚了,把你的那件宝物拿出来吧?”
韩冲没说什么,赵文友先凑到武老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武老听完之后,脸色顿时大变,这把传话的赵文友都吓了一跳。
“你是说有三幅可以变化的画,韩冲手中有两幅?”
“是的,武老。唐寅的寒江别友图就是韩冲最后一轮斗宝的宝物。”
“寒江别友图?”
武老拄着拐杖的手突地一松,身子随之向后,要不是韩冲抓的稳,扶住了武老,武老真的会摔在地上。
老人的眼睛瞪大。“那是不是还有一幅寒江图和一幅四季月光杯图?”
“什么?”赵文友听得模糊,但寒江图是有的,点头道。“另外的一幅的确有一个寒江图,可另外一幅不是什么四季月光杯,而是四友饮酒图。”
“四友饮酒图?”
武老再次一惊,他的脑袋好像有群鸦飞过,一时间乱得难以理清。
下一秒,武老的额头竟然冒出了汗,大家都知道。武老不能激动,见到武老现在的状态,身子都有些些抖动。着实把赵主任吓了一跳。
“武老,您怎么了?”
激动的老者摆着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没事,我没事,那四友饮酒图在哪里,快给我看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寒江图和寒江别友图就是联系在一起的。”
武老的这段话叫韩冲都傻掉了。
他以为,对于这四幅画,还有包括月光杯都是没人知道的秘密,毕竟。明朝唐寅的画以及月光杯,哪里有故事流传这么久。
但是,武老的出现也使得韩冲有些急切,此刻,他是扶着武老的,武老知道这画的变化是因为风雨,他像是过来人一样,示意韩冲把自己扶回广场。
“武老,我看您今天走了这么多路也累了,要不。就明天再来,或者您就不必看这几幅画了。”
赵主任是担心武老年事已高,又不能激动。看到了神画再控制不住情绪。
可武老一脸严肃,赵文友要拦他,更是要打人的样子,韩冲不得不扶着老爷子往广场走去。
这会时间不觉已经过去了大半,走出会场后,外边竟然刮起了风。
江城的天气说变就变,中午还是晴天,下午就可能泪流满面。
当下,这风吹地树叶摇晃。云朵被吹开,却聚拢来了乌云。看样子,真的是要下雨的前奏。
不过这样更好。武老见着风起来了,赶紧叫赵文友把画打开。
也就一会的功夫,还没等三幅画都摆出来,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雨滴打在人们的脸上,这一刻,虽然没有雨伞,但大家还是丝毫没有减去看神画的激情。
江友福自始至终心里都不是滋味,他刚才的宝珠很抢眼了,可武老给出的评价
却马马虎虎。反倒是韩冲的这几幅画,武老表现出来的热情叫江友福不爽。…
在江友福的想法里,这个武老头早就该死了,他在西江的古玩行当了这么多年主席,这个位子他不死,自己就永远得不到。
实际上,在西江,如果武老没了,那还真的是他江友福会被抬上去,毕竟和自己同等威望的就是那个涂逸墨,可这个老头早就下水经商了,有这种经历,他不可能超得过自己。
江友福处心积虑,他在这些年也围网了不少人,并且,他江友福的口碑亦是不错。
并且,在历届的斗宝大会上,自己都有不俗的表现,四届冠军的成绩,早就使得他名声大震,而这一届斗宝大赛如果继续得冠,他就蝉联了两届冠军,那么,再得到这个主席的位置,似乎手到擒来。
江友福示意了一下方帅,意思就是叫方帅捣乱,意会后的方帅走到前边,对着武老道。
“武老,我看您还是不要在这淋雨了,小心得了感冒。”
“是啊,下雨了,我看您还是先回去吧。”赵文友亦很担心。
“小赵,我跟你说了,赶紧把画都摆出来,你怎么听不懂呢!”武老已经有些愤怒地在用自己的拐杖捶地,韩冲可以理解武老为何这么急迫地想要看画,也许就跟涂老、宁老的心情一样,对于这样的宝物爱不释手,念念不忘。
“赵主任,您就把画摆出来吧。”
“韩冲,我看你是为了得这个冠军不择手段啊,丝毫不管武老的身体。”似乎抓到了韩冲的口实,方帅狡诈说道。
韩冲没解释什么,武老直接爆了粗口,“你给我闭嘴。”
“小赵,你是没听到我的话吗,赶紧亮画。”
武老的身子都开始微微的抖动起来,他还咳嗽了两声,韩冲这会紧紧把武老抱在自己怀中,就像是疼爱自己的小孩一般,而组委会立刻送到了雨伞,韩冲撑开雨伞,替武老遮住了风雨。
赵文友把画呈出来了,画面一到风中,吹过后,寒江就开始了变化,接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