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就是我,从来都没变过,跟你在河边遇到我的时候一样。”
冬郎点点头,叹息道:“我当时也是一时被冲昏了头,我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世,我娘曾经说过,不许告诉任何人,以免有性命之忧。”
“你娘?是刚刚六爷说的那个抚养你的宫女吗?”
冬郎点点头,“她被北虏人劫走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我要想办法救她出来。”
秋荷拉着冬郎的手,“现在我们之间没有芥蒂了吧?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直说,我之前还以为你讨厌我了,伤心的不得了。”秋荷眼角落下泪来。
冬郎忙伸手帮她擦掉,“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讲,让你受委屈了。”
秋荷伸手将冬郎的手掌捂在脸上,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没事,我都懂了,我陪你一同想办法,别再想着抛下我了。”
冬郎点点头,“哥哥有个想法,需要你帮忙。”
“六爷吗?他有什么要我做的?”
“哥哥想得到兵权,现在兵部尚书是洪景林,能得到兵权的唯一办法就是与北虏开战,让哥哥做统帅。”
秋荷皱起眉,“可是不见得与北虏开战就会让六爷统兵啊?”
冬郎笑了,“刚刚我也是这么问哥哥的,哥哥说如果开战,统兵的肯定是他。我朝历来有皇子做最高统帅的传统,当今皇上的亲弟弟鲁山王当年也做过统帅,他不就是在于北虏作战的时候死的吗。如今太子一脉的人都主和,只有哥哥主战,如果开战,定是哥哥统兵。”
秋荷摇摇头,“可是现在却无法开战。”
“所以才需要你帮忙。”冬郎握住秋荷的肩膀,“哥哥说‘北虏郡主逃婚’便是北虏一方的过失,那时候我们讨伐北虏便是名正言顺。”
秋荷笑了,“这正和我意,不用你说我也要逃的。”
冬郎摇摇头,“光逃了不行,北虏有那么多郡主,他们再派来一个不就堵住了悠悠众口了吗?再说现在是皇上、皇后、太子都不想开战,你得做些事,让皇上自己想去打北虏。”
“这可难了,我能怎么做?”
“如果皇上被北虏人劫持了,就要杀他的时候,六王爷把他救了。北虏人要杀皇上,皇上还会笑着把永州拱手奉上吗?”
“哪来的敢劫持皇上的北虏人?再说就算是有这样的人,北虏的忠义王不承认是自己的意思,只说是北虏的一个疯子做的疯狂事,皇上也无话可说。”
冬郎笑笑,“如果这个人是北虏的郡主,忠义王的亲女儿呢?到时候全天下人都会认为忠义王把女儿送到宫中的唯一目的就是接近皇上,好方便行刺。赫尔齐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
秋荷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手指对着自己的胸口,“你疯了,你们兄弟俩也真够自私的,这是要我去为你们兄弟俩白白送命,我不干。”
“也不是真的行刺,只是做做样子。”
秋荷把冬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格开,“说的轻巧,你知道是做做样子,皇上知道吗?皇上身边的御林军知道吗?你不在乎我的命,我还在乎呢。”
秋荷冷笑一声,“我说你今天怎么突然跑来跟我和好呢,原来是算计我替你送死呢。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我算是白认识你了。”
秋荷推开门,气冲冲地往外走,承朗一直在门口候着,见秋荷这幅样子,便知道谈崩了,皱着眉进了屋。
冬郎一脸茫然地呆坐在桌边,承朗拍拍他的手,“都怪我,不该让你替我跟她说这个想法的,她肯定觉得你是在算计她吧。”
“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现在只能靠如兰的了。等如兰得了宠,看看她的枕边风能不能吹动皇上的心吧。”
冬郎瞟了承朗一眼,“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秋荷现在生了我的气,我该怎么办?”
承朗愣了愣,接着笑了,“你去哄哄她啊,哄得好了,没准她还愿意帮咱们。”
冬郎生气地甩着胳膊,“都怪你,秋荷现在肯定是恨死我了。”
承朗强忍着笑意,“那有什么办法,你总是比我和她亲近些,我要与她说,就依秋荷的脾气,说不准已经跳起来揍我了。那个办法是我想了好久的,你再去劝劝她吧,对她来说能有多大的难度?她的功夫这宫中哪有对手?”
秋荷回到殿中,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心想:“好你个冬郎,就知道到算计我。我就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用到我了就来哄哄,用不到了就丢在一边不搭理,男人怎么都是这个臭德行。”
彩衣端着杯茉莉花茶过来,“郡主怎么气鼓鼓的就回来了?来喝口茶,我给你晾了一会儿,现在温温的。”
秋荷端着茶,一口就喝了下去,茶叶沫子进了嘴里,她呸呸地吐着。
彩衣用手绢帮秋荷擦擦嘴,“怎么了?倒是说说啊。”
秋荷刚想说,却又觉得没法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算了,不说了,我今天胸闷,想出去玩,你陪我到御花园转转。”
御花园的水,是引的温泉水,有这温泉水的浇灌,院子里早已是百花争艳了。秋荷在园子里乱逛,她从小便喜欢爬高,见了假山便心痒,没两下就爬了上去。
这假山是由太湖石堆砌而成的,比一般园子的假山大了不知多少倍,假山上还种了矮松,求的就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意味。
秋荷躺在假山上的一块凹陷的地方,盯着头顶上的一汪蓝天。山脚下彩衣急的抓心挠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爬不上去,也不敢大声跟秋荷说话,只能找了一个背人的地方躲了起来。
两只彩蝶嬉闹着在秋荷眼前飞舞,那绚丽的羽翅闪着夺目的光,秋荷一时看得入神。彩蝶翩然,一会儿便飞到了假山下的花海之中,秋荷的目光跟着彩蝶,只见花海中有个人影。
如兰蹲在花海中,她穿着淡粉色的宫裙,显得清丽脱俗。发髻上别着一只芙蓉,并无金玉朱钗,美的浑然天成,毫无雕琢的痕迹。那两只彩蝶被如兰头上的芙蓉吸引,悄悄落在上头,更是一种灵动的美。
秋荷不知道桂兰入了宫,看见她觉得奇怪,正向叫住她,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花海边,正笑眯眯的盯着桂兰看。
秋荷认得那人是皇上,皇上身旁跟着惠妃娘娘,惠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立在皇上身后。
皇上兴趣盎然地看着桂兰,桂兰采好了一束花,握在手中,转过身看见皇上和惠妃立在身后,大吃一惊,忙盈盈跪倒。
“奴婢如兰参见皇上、惠妃娘娘。”
皇上朝她招手,“你过来,你是哪里的宫女?”
如兰怯生生地说:“奴婢刚刚入宫,现在御花园当差。”
皇上点点头,手指勾住如兰的下颌,“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如兰眼波荡漾着柔情,皇上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真是不错,清丽天成。”
惠妃娘娘在身后跪拜,“恭喜皇上喜获佳人。”
皇上哈哈大笑,拿过如兰手中的花束,凑在鼻尖深吸了一口,搂着如兰的腰,徜徉而去。
假山之上,秋荷长大了嘴巴,心想:“真是什么奇葩事都有。”
见皇上一行人走远了,秋荷跳下假山,拉着彩衣便往自己住的玥晴殿走。回到殿内,秋荷皱着眉头坐在床边,心里乱的不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明明就是桂兰,她换了几套衣服我都认得她,这事情太蹊跷了。
第二天一早,秋荷刚刚起床,便从茯苓口中听说了一件大事。
“扎布耶世子在韩家堡遇刺了。”
“什么?”秋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的人抓到了那个刺客,那个刺客说自己是六王爷的手下。皇上气坏了,现在正在大殿上质问六爷呢。”
承朗跪下殿下,皇上在龙椅上气的浑身发抖,太子虽然面无表情,却看得出很是高兴。
承朗说:“父皇,我没做过这事,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把那个刺客带上来。”太子厉声说。
刺客被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他的一只胳膊被砍断了,袖子空荡荡的。
承朗怒目瞪着他,“为什么要诬陷我,我与你并无恩怨。”
那刺客闭紧了嘴唇,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卑职有辱六爷重托。”
太子拍拍手,一个太监捧着个木盒进来,他跪在殿中,掀开木盒里面是那截断臂。太子说:“这是刺客的断臂,被北虏世子砍断,送到了六王府,是我在六王府找到的。”
承朗惊得瘫坐在地上。
皇上摆摆手,“承朗,你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将六王关入天牢。”
承朗被侍卫夹了出去,皇上连看都没看一眼,只顾与太子说话,“世子追究此事了吗?”
太子说些什么,承朗就听不清了,只觉得天旋地转。
☆、五十二
承朗现在最恨的人便是余曦,这个死老头简直是迂腐至极。冬郎和惠妃来天牢看他的时候,他简直是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天色暗了下来,余曦终于露面了,他跪在承朗面前,流着泪,“老臣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没想到北虏世子竟然忍得下这口气,没有出兵。反倒被太子抓了把柄,老臣愿以死向六爷谢罪。”
承朗气极了,反倒笑了,“你早该死了,擅做主张,自以为是。”
余曦垂着头,不敢看承朗。
承朗说:“你提议劫杀扎布耶我不同意,那是因为扎布耶与我本就熟识,我不忍杀他,他也绝对不忍心害我。你手下能有什么高手?平常的功夫就像杀了扎布耶,你也真是痴心妄想。”
“老臣这就进宫面圣,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六爷无关。”
“皇上不会信的,你走吧。”
余曦僵在那儿半天,见承朗不再理他,过了好久才满脸羞愧地走了。
承朗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夜深了,墙上挂着露水,角落里堆着的稻草是唯一能够御寒的东西。承朗把头靠在墙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二天,冬郎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人披着斗篷,宽大的帽子遮住了脸。冬郎手中拿着惠妃的令牌,侍卫竟然打开了承朗的牢门。冬郎和那人闪进了牢中,冬郎握着承朗的手,“哥哥,你看谁来了?”
那人摘下帽子,竟然是梳子。原来梳子和玉瑶得知扎布耶离京之后,就想来找承朗和冬郎,到了六王府才听说承朗因为刺杀扎布耶入了狱。
承朗见到梳子,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拉着梳子的手,“你怎么样?我还以为你死了,我曾经偷偷派人去找过你,可是没有找到。”
梳子眼中噙着泪,“我很好,可是你怎么这样了?真的是你派人去行刺了北虏世子吗?”
“当然不是我。”
“那你去和皇上说清楚啊。”
承朗摇摇头,“不行,真正行刺的人我也不能伤害,再说现在是太子有意治我的罪,他肯定百般阻挠。”
梳子看看冬郎,“那现在怎么办。”
承朗长叹了一声,“我现在也没办法,好在扎布耶没有利用行刺的事做什么文章,皇上也不至于太过生气。”他仔细看着梳子,“我们分开之后,你怎么样?”
梳子笑笑,“我在沧州被那伙人丢到了山谷中,我受了重伤,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身边除了几具尸体外,没有别人,我就自己来了京城了。”
“你来京城是为了找我吗?”承朗问。
梳子摇摇头,“不光是为了找你,我也是为了替我师父找一个人。”
承朗饶有兴趣地坐在地上,“替你师父找人?你仔细说说,没准我认识那个人呢。”
梳子点点头,“其实我入京想去找你,也是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那个人,你毕竟是王爷,在京中认识的人多,我要找的人叫李闵宗。”
冬郎心中一惊,他与承朗对视了一下,承朗眨眨眼睛,看着梳子,“你为什么要找他?”
梳子向外看看,确定没有人,才说:“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一直不敢对人说起,我师父叫李成梁,他是要我去找他的儿子的。”
冬郎抓住了梳子的手腕,“梳子姐,你师父是李成梁?”
梳子不知所以的点点头,“是啊,你知道李成梁吗?”
承朗忙问:“怎么可能?李成梁六年前因为投敌,他家被满门抄斩了,听说他在北虏娶了什么北虏公主的,怎么可能是做了你的师父?”
“是真的,李成梁真的是我的师父,他根本没有投敌,也没有娶什么公主。他是被关在了北虏,是我偷偷把他救出来的,他便收了我为徒。”
“你救了他?”承朗问。
梳子点点头,“我其实是北虏郡主,我娘是北虏的公主,我娘便是忠义王逼迫李成梁要娶的人。”
承朗和冬郎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承朗摇摇头说:“我现在完全糊涂了,你能从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