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房子珠又对着镜子,转了个问题:
“仙镜啊仙镜,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我最聪明?”
在龙舌兰听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平台里如许自问,更觉鸡皮疙瘩,一齐炸起。
只听房子珠又问:“我到底是不是最利害?最后是不是最有权?”
然后她还问:
“──我是不是最多男人喜爱?”
她仿佛每一句都得到答案──而且答案好像都是正面的,所以她在颔首点头,眉开眼笑,格格笑个不已,就像一只刚生蛋的母鸡一般。
可是龙舌兰根本没有听到回答。
根本镜子是不会说话的。
也许,房子珠只是在自问自答。
然后,房子珠仿佛这才满意了。
眯眯地笑了。
龙舌兰正待出手,忽然,房子珠身形一闪,已掠飞了出去。
到了外面。
原来外边正发生了事情。
稿于一九九五年九月八至九日:小白终突破万难,在何包蛋、叶浩、陈哥弟护送下,以及何家和先生、彧龙协助下,孙、琁等期许下,几经波折,终于来港,与温欢晤,同自成一派共渡中秋,人月两团圆,金屋共婵娟。
校于一九九五年十二月卅一日(除夕)至一九九六年一月一日(元旦及生日):白灵、小何、应钟、念礼欢狂庆祝于上海,并与各路兄弟会见,与王巍、立忠拜会新民晚报曹正文诸君子,并与蒋永庆先生、吉顺芳小姐等欢聚于虹桥宾馆;有所爱的人和手足们在身边,生辰过得很尽欢、无憾。
风流 … 第九章 敬请强暴
第一回 夜夜狂欢的女子
第二回 夜夜狂吠的男人
第三回 无耻之徒
第四回 没有牙齿的匪徒
第五回 好色知途
风流 … 第一回 夜夜狂欢的女子
房子珠如飞絮一般疾射出去,是因为外面一阵哗然。
就在她飞掠而出的瞬间,龙舌兰也掠上了平台,凭柱影茅隙,她遮蔽着身子,一面居高临下,看个究竟。
这时候,暮色已四合,那片给斫伐出来的空地上,围拢了一大群人。
大概有数十人,抡刀亮刃的,像妖兽般呼啸咆哮,包围着五个人:
三男二女,都给打倒在地,失去抵抗能力。
──这五人衣衫褴楼,也遍体鳞伤,身上有多处血肉模糊,有的浑身一片污血,有的五官全都给打得不成|人形,也不成原形:鼻子与耳朵连在一起,眼睛肿得直掀翻上额顶,而一张口只剩下了一个血洞。
只有剩下那女的,还算五官没给打坏──但她一定给吓坏了,五官都扭曲挤在一起,恐惧得已像疯痫了一般,她的唇角破裂,好像曾给人用什么硬物强塞过进去捣搅一般,而且她左边Ru房竟已给人剜去,下体衣衫破烂,一片血污。
这么一看,龙舌兰已双腿发软,怵目惊心,心头也发了狠、发了恨。
率众包围这三男二女的是吴中奇和雷越鼓,吴中奇一见房子珠出来,就报告领功:
“这五个‘风云镖局’和‘虎盟’的余孽从‘黑房’里逃了出来,给我发现了。”
房子珠寒着脸,冷哼一声,道:“今天负责戍守防卫的人是谁?”
雷越鼓马上答:“是十当家‘阴阳小生’陈月华。”
房子珠却向雷越鼓使了一个眼色:“他有负责守,把他绑来见我!”
雷越鼓把胸一挺,道:“是。”
这时,只听那三男二女中有人嘶声大喊:“房子珠,你这个妖妇──”
他这一发喊,立刻就给包围他的人踢打得语不成音。
房子珠却一摆手,制止了她手下的拳打脚踢,望着那名口咯鲜血、已给打得七残八废的男子,居然柔柔媚媚地问:
“哦?这不是当日‘虎盟’的‘白额将军’帅秀锋吗?今日怎么沦落到如许田地呀?”
“去你的娼妇。”那已给打得支离破碎的汉子挣扎吼道:
“房子珠,你当日与我们弟兄合谋‘虎盟’大位,推翻谋杀叶帅儿……那时候,你什么都答允我,什么都应承我……你现在却是个怎样的嘴面!我操你奶奶的,你当日还和我睡过觉,给我得Cao夹得把屋顶都叫塌下来了,而今你──”
房子珠笑了。
她给人当众这样斥骂,居然还笑得出来,而且还笑得一点也不会不自然,一点也没尴尬。
她只是道:“说下去呀。怎么不说下去?──”
不慌。
不张。
不怕人掀底。
居然还鼓励人把话掀到底。
但身受重伤的帅秀锋已声嘶力竭,睚眦尽裂,呛声呼道:
“──这娼妇只是在利用你们!她为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今天,这淫妇会跟你们睡觉,有一天,就会把你们──”
话未说完,他已遭重重一击。
出手的是辛不老。
房子珠瞪了他一眼,辛不老忿忿地骂道:“你死到临头,满口胡言,还来挑拨离间,破坏我们姑奶奶的清誉,当真怕迟一步见阎王遇着牛头马脸不成!”
帅秀锋的额头已破了一个大洞,汩汩的流出血来,喷涌不止,一时间当然说不出话来了。
房子珠却依然气定神闲地笑道:“给他说嘛,姑奶奶我这千年修养横行半生还抖他这几句黄口小儿尿话语不成!你说呀,你有种就给我说下去──”
帅秀锋本待要说,但吴中奇一俯身,刀锋在他右颈轻轻一捺,他的血水便涌溅而出,要说的话,全都成了“咕噜咕噜,咕哝咕哝”的声响了。
他原是当年“七帮八会九联盟”中“虎盟”的一员大将,英伟俊朗,雄姿英发,但后因房子珠加入“虎盟”,嫁与盟主叶帅儿,又暗底里联同他背叛叶帅儿,后来事发联袂逃亡,到了这儿,房子珠得势之后,他不甘心受她冷落,房子珠早一步看出他的趋势居心,便先把他和他的人捉拿用刑,折磨得奄奄一息。
而今,他觅着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却已给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武功,也荡然无存了。
此际,他颈喉大动脉已给割断,只听到咕噜咕噜血液猛涌的声音,双眼翻白,话已说不出来了。
房子珠瞪了吴中奇一眼,道:“那也犯不着让他这么快就收声断气。姑奶奶还要拿他来耍呢。我本来就是个夜夜狂欢的女子,是你耍不过我,就得给姑奶奶我耍。来人呀──!”
众里一声吆喝。
房子珠吩咐道:“剩下还有口活气的,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姑奶奶我要你们好好玩个痛快才给他们死。──男的要割一百刀才准死,少一刀都不可以。女的至少要给十个人轮着干,干完了才了结,少干一个都不可以!”
她这话既是嘱咐,也是下令。
这些跟随她的人,谁都知道不听“洞房之珠”的意旨之下场。
事实上,逃出来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曾与她同事的,到这地步,还有谁不知道她的个性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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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有谁敢不听她的命令!
而且,这干人的作风和作为,也与禽兽无异──这样一班人在一起,长期的奸淫烧杀,掠劫掳夺,加上有这样的领导人,这些人若有天良未泯的,也早就不能生存了,还能在“流氓军”里混的,早已天良丧尽,全是冷血残酷的兽。
她一吩咐下去,这些人就兽性大发。
他们用各种利器,各种折磨人的方法,全都用在场中三个男子的身上,就连那给喉管放血但仍会感觉苦痛即将咽气的帅秀锋,也一样不放过。
这时候,他们所发出来的痛苦呻吟、混杂着那些兽性发泄的呼叫,以及利刃钝器打击、割削在人体肌肤骨髓的恐怖声音,只要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听了,也会以为是身在以血肉为磨坊的炼狱里。
他们也是人。
他们也有父母。
如果生他们、育他们的父母,眼见他们这样受惨烈的折磨,或是看到他们子女如此没有人性的折腾同类──他们又会有什么感想?
或许,他们什么都不敢想,只求不要生儿育女算了。
那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至少,禽兽不会这样残害它们的同类。
更可怕也更不堪的是,那些“兽兵”呜哗大叫,扯下他们自己的裤子,争着要去骑辱那两个趴在地上的女人,而不理她们的挣扎、哭号、呼叫、哀告、求饶。
他们扯下的是他们自己的裤子,对她们的衣服,则是猛撕。
──连皮带肉一齐撕下来。
他们只当女人是他们泄欲的工具,而不是女人,更不是人。
他们更有的是三个一齐“上”:总之女人有“洞”的地方,他们便不放过表演他们的兽性。
发泄他们的兽欲。
──也许,他们之所以如许卖力,如此不留余地,为的不只是宣泄,还要“表现”给他们的领袖看看,他们的确“听话”,他们的确是“畜生”,他们不愧为“畜生兵”。
没办法。
“流氓军”就是个染缸,再白的人,掉进去后,也是黑的;再香的人,跌进去后,也是臭的。
──假如还有香的白的人,就会成为众矢所的。
就像现在正饱受折磨、凌辱的人一样。
假如朝廷不好,国家就会这样子。假如风气不好,社会就是这样子。假如政府不好,人民就会这样子。
在这样子沆瀣龌龊、污秽卑鄙的时局下,好人、正义者都不会再存在了。
──就算存在过,也一定死干死净了。
不。
没有。
还有一个。
她还活着。
她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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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了手。
风流 … 第二回 夜夜狂吠的男人
她早已看不过眼、听不下去、忍无可忍了!
她明知孤掌难鸣,不能出手,但她还是不管一切:
她出了手!
她明知道不宜打草惊蛇。
她明知道这些人比猛兽更兽性。
她明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明知道自己不可暴露行藏。
她明知道敌众我寡,她就算出手,也救不了那些人……
但她还是要出手。
不能不出手。
不可不动手。
因为她是人:
是人就不可以忍受这等兽行!
“哎哟”连声,那些趴在姑娘身上的汉子立即有两三人踣倒于地。
他们都中了暗器。
龙舌兰用的是箭。
小矢。
她最恨的就是这些人。
──简直是旧恨新仇。
她一发出了暗器,人就趁暮色离开了原位。
也就是说:暗器出手的一刹,她已离开了发射的地方,待目标着了暗器,场中的人纷纷戒备,而其中警觉性强的高手立即自暗器射来方向寻觅来源之时,她已完全离开了“危险地带”。
一时间,场中大乱,只听七嘴七舌的在呼吆:
“什么人?!”
“小心暗算!”
“快把敌人翻出来。”
“姑奶奶小心。”
“先护着姑奶奶要紧。”
“恐怕敌人不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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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会不会是自己人、窝里反?!”
在这些乱七杂八,房子珠镇定、粗嘎的语音兀自传来:
“不要乱。”
这是她第一句话:
“打起火把。”
一下子,至少有十七八支火炬同时燃着,把附近照个通亮。
“把人找出来。”
这是房子珠的命令。
“不要惊动大当家,这是小事。”
这一句是“洞房之珠”附加的。
意简言赅,在这时候很有力切要。
龙舌兰知道现在她得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大搜索了。
尽管她已出了手,至少阻止了那干人的兽行,败坏了他们的兴头,但她还是不可能以一人去面对这么多可怕的敌人。
她决定要避其锋。
不撄其锐。
可是她可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出手。
──那是一定要出手的。
哪怕是杀一下风景,败坏一下他们的淫兴也好。
她就是要搞破坏。
她当然也听说过:两国开战,有些“兽兵”,在攻占别人国土的时候,居然公然奸淫烧杀,劫夺掳掠,而负责的将领主帅,竟然默许甚至下令他们部下横行,无法无天,以强Jian妇女为恣,还让他们强迫无辜百姓互杀亲子父母,甚至母子父女互奸,而又让部属毫无忌惮的作杀害无辜平民比赛为乐,并且可以此邀功。
是有这样的战争。
是有这种事实。
她身形掠动,已换了六七个隐蔽的位置。
──要是在平时,或许,她的形迹还是会给发现。
但现在已暮深,深山多树影,加上人多声杂,加上受伤的人嚎叫、遭凌辱、折磨的人呻吟和一干兽性的人在大呼小叫,马嘶驴嗥,远处还隐约有狼吠月,龙舌兰善于利用这些形势,很快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