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视了,简直就太有威胁性了么!可恶啊可恶!
“我倒想问问你,”伊兹密闲闲地说,“拉格修王把你秘密囚禁在巴别塔的时候,难道只是看着你就算了?怎么我听说爱西丝吃起醋来还刺了他一刀呢?”他故意摇了摇头叹息:“我还以为她为了曼菲士吃醋,怎么也该是来给你一刀才对!你……”他的脸又招摇起来了,一排贝壳似的牙齿漂亮得叫人就想敲他一把!“你不会让她的丈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凯罗尔想到那时候拉格修以让她做守护神为由,硬拖着她同下圣水池沐浴,把她身体都看光了的情景,脸色又是一黑,想骂“龌龊”却是骂不出口,伊兹密眼神一动,有些黯淡,但跟着就嘴唇一撇,心想:“这女人都不知过了几道手?”想起之前为她要死要活的自己,也真是可笑愚昧之极。凯罗尔回过神来,大声说:“伊兹密王子,你太可恶了,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恶心!”伊兹密又是露齿一笑:“请问,你我在特洛伊神殿举行过正式婚礼,你亲口说了‘是’,怎么,我上你还成了无耻恶心了呢?”
他笑意盈盈地把她抓过来,按在手上随口亲了下去,手上还配合着在她身上不住地搞花样撩起她的□,凯罗尔不争气地又软在了他怀里,那敏感的沟壑流出水来了。伊兹密钳紧了她,轻笑着在她耳边说:“你真的只觉得恶心?我若是禽兽,那怀了禽兽孩子的你,又是什么呢?”凯罗尔感觉那两片柔糯的软肉已经情不自禁地夹住了这人的手指,不由白了脸,低声说:“伊兹密王子,你妹妹真不是我杀的,你放了我好不好?”伊兹密原本笑着,忽然眼神一肃,冰一样的寒气几乎掠伤了她的眼,他冷冷说:“我妹妹死无葬身之地,遗骸都没找到,那次战争中死的战士也还有许多连名字和遗体都未能留下,可你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曼菲士也还未死,凭什么要我放你?你还真以为你是神的女儿,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代价了?”凯罗尔只觉雾似的泪花涌进了心底,摇着头说:“你信我,我真的没杀你妹妹!”
伊兹密忽然把手一抽,把她一推,凯罗尔在榻上几乎翻了个筋斗,伊兹密半跪起身来,冷笑着说:“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放过埃及人,你就死心吧。”冷冷地看了一眼手上沾着的透明液体,随意在床单上一揩,平静地说:“你要是想死也无所谓,我正好拿你的尸身来引诱曼菲士自投罗网。我相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你的尸体被人侮辱吧!”凯罗尔恨得大骂:“卑鄙的王子!无耻!”伊兹密忽然用力朝她肩上一踩,顿时将整个床都压得沉了一把,凯罗尔觉得几乎无法呼吸,伊兹密却在她的头顶说:“要不是看在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我倒要真卑鄙一把呢!”他忽然又松了脚,那双茶色眸子如水晶般冷彻地瞧着她。
“如果你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我就把你在赫梯的消息传给埃及,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曼菲士来,他来的时候,我还会保证让他看到你在我,不,让你在任何一个或者一堆男人身下发情!”
凯罗尔抖着唇,只觉那人冷冰冰的气场压到了她的心上,她再也不敢违抗这个可怕的王子了!有那么一会,她几乎觉得她会发疯了,可伊兹密已恢复了冷静,转身下床,穿好鞋子,头也不回地说:“这几天为了保护你的胎儿,行军速度会比较慢,你最好配合好我们,让我的孩子顺利地生下来,否则,我说到做到,让你的曼菲士不但受尽耻辱,还有来无回,受尽最大的痛苦!”
路卡再次请求去照顾尼罗河女儿,这一回伊兹密同意了,他实在也不放心把她和孩子交给别人,这个孩子对赫梯对他自己的未来都太重要了,伊兹密深知握有神的女儿和埃及王妃所生的孩子会在政治上成为何等重要的砝码,而且,他瞅了路卡一眼,这也是给路卡保命的护身符,只有当伊兹密有了继承人,王室才会容忍路卡的存在,才会允许伊兹密喜爱一个男孩。而让路卡来抚养这个孩子的话,那么路卡的身份有朝一日也就可以公诸于众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欢喜的路卡说:“你这个傻东西,知道我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这么高兴?”路卡有些惭愧,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您有了后代,这比什么都重要,我,我当然高兴。”伊兹密郁闷地盯着他,捏着他的下巴说:“你就不能为了安慰我,假装不高兴么?”路卡也明白他的心事,轻轻说:“可是,您有了继承人,这比我的心情重要得多呀。”伊兹密低声说:“你懂就好。”把他抱到膝上,亲了亲他的头发,又说:“你要记得,这个孩子以后是你我的孩子,你要替我照顾好他。”
路卡点了点头,心想:“王子打算等孩子出生以后就不要尼罗河女儿了么,这样不好,我总要想办法劝劝他。”无论如何,就是冲着尼罗河女儿在祭坛上救他的恩情,他也要想办法让她好好活下去。在路卡想来,他始终是个男的,不能为王子多多生育后代,这次王子差点死去一事就证明了继承人数目太少确实危险,所以,尼罗河女儿不但应该活下来,还应该多为王子生育后代。路卡并不在乎这样一来他最多能做个侧妃,甚至终身可能不见天日,他想来想去,王子和尼罗河女儿在一起共同繁衍王室后代才是最完美的。王子私下要怎么爱他喜欢他都没关系,反正他也不会离开王子。正妃么,还是尼罗河女儿来做最合适。
伊兹密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主意,知道了准得气死,这会看他乖乖的,大是满意,又把他抱紧了一点说:“明天开始你再去照顾她吧,今天么,还是照顾我好了,嘿嘿,嘿嘿嘿嘿……”
第 55 章
再见到尼罗河女儿,路卡起初颇是尴尬,想到从前王子专一热诚地爱着她,如今却被自己分薄了那爱去,他就觉得对不起她。他并不认为王子真的对凯罗尔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反而觉得迟早有一天王子还会发现她的好,尤其是当她很可能会成为王子第一个继承人的母亲时,路卡更觉得有必要侍奉好她。
尽管凯罗尔赌气不理会他,他仍然仔细地询问军医,替她想及了所有需要,虽然凯罗尔其实是拉不下面子来问他那个预言的真实性,还有王子在黎巴嫩森林放走她那次是否为实,但路卡也觉得心虚,不愿主动提起伊修妲尔的预言,毕竟,在他习惯了处于下属位置的脑袋里,还是觉得应该是她和王子前去举行婚礼的。如今雀占鹰巢,路卡总有几分不好意思。
于是,他维持着往昔恭谨的礼仪,每次进入都恭敬地下跪,为她端上物品时也仍然是跪着双手递上,温顺地接受她的指使,一点也看不出和从前有什么不同。他细心妥帖地安排侍女们按照她如今变幻无常的口味寻找食物,分成小份,供她随时取食,还让侍卫带上马桶,做好防风遮蔽的围屏,供这位准妈妈随时能在路上方便,又让军医给侍女们传授照顾她的办法,比如按摩身体以缓解疼痛什么的。由于军医主要负责男人事务,对女人的怀孕所知甚少,路卡又请哈扎斯紧急发布命令,沿途征集有经验的接生婆先来照顾她。
但这回连凯罗尔自己都能感觉出来,她的孕期反应实在比以前那次厉害得多了,呕吐不止的状况愈加严重,甚至吃什么吐什么,路卡非常着急,王子也来看了好几次,商量不出办法。后来路卡急了,问她:“你到底想吃什么,我帮你弄去。”凯罗尔又一阵狂呕,这才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吃青枣,酸黑刺李,酸杏子,酸梨,酸苹果……”数了一堆酸东西出来,后来干脆大哭说:“我想吃生菜沙拉,我想吃意大利面,我想吃日本料理,我想吃生鱼片,我想吃德国血肠,我想吃中国菜,我想吃春卷,我想吃家里人做的烤肉,我想吃……哇哇哇……其实我什么也不想吃,我想回家!我想马上就回家啊!”
“呜……呜……赖安哥哥,我再也不想待在古代了,我想回家,你快点来接我吧!……呜……呜……啊……”她的哭声简直撕心裂肺,摧人肝胆,连伊兹密听着都有些动容,尽管听不懂她说的那些食品是什么,但也听得出这回她确实动了衷情,真心悲痛绝望。
其实,如果真有一盘生鱼片送到凯罗尔面前,她只怕当场就会吐死,可现在这些都是家的象征,是隔着三千年的故乡,是尼罗河波涛后的那个富裕安全幸福的时代。求而不得也无法回去,这种痛苦让她几乎要疯了。
她只是个小女生而已,凯罗尔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她实在承担不起在古代背负“神的女儿”这样一个形象的重任。她在埃及与赫梯之间轻率地隐瞒了战争的真相,嫁祸于赫梯,并且帮助埃及入侵的军队取胜,在当时看来理所当然,因为她爱的是埃及爱的是埃及王,所以赫梯人的死亡她并未考虑在内心深处,可如今她做过的事都报应回来了——她恨着这个王子却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却无法不受孩子的折磨,这让她神经快要崩溃。尤其是,美国是一个以反堕胎文化深入人心的国家,生为美国妞的凯罗尔对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胎儿很是复杂,若是对准桌子角啊铜枝台灯啊什么的撞上去,也许那孩子就没有了吧,可是,按照美国佬那深入人心的人权概念,这也太没人性了!
凯罗尔真的非常崩溃。她不能接受自己怀了曼菲士以外的男人的孩子,又不能否认抹杀掉这孩子的存在,既不能从内心里承认王子已是她合法的夫君,又不能不去维持憎恨王子的惯性,太痛苦了,太矛盾了,如果她还有力气,肯定要对天狼嚎,可是,她那被胎儿抽去了所有力气的身体只能是象小鸟儿般蜷缩在马背上,又一阵呕吐。
没办法,他们只好停止行军。伊兹密派人在山里找她想吃的这些酸果,又让路卡哄着她勉强喝点羊||乳。凯罗尔边喝边吐边哭:“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我只是个普通的美国女生,我只是个考古学院的学生啊!”她此刻才明白,历史和政治的旋涡对于她那单线条的美国大兵式思维来说,太复杂了,那代价她付不起却无法不付!所以,她哭得比小孩子还要让人头皮发麻,边哭边把鼻涕往路卡送上来的毛巾上擦。
路卡倒是真心同情她孤身一人陷在敌国,轻声劝解说:“尼罗河女儿,您就不要再倔强了,好好对待王子吧,王子看起来冷酷,其实心地最柔软,最善良了,您要是愿意好好待他,等孩子出生后,还有谁能动摇您的地位?那时您不就是赫梯的王子妃和未来的王后了吗?我知道您不愿意听。可是,看您现在这样,也不能再回埃及了吧,您就安心接受王子的爱,做王子的正妃好吗?看在孩子面上,只要您回心转意对王子好,王子也不会恶待您的。我从前在埃及的时候欺骗了您,是我不对,可是,王子真的是很好的人,只要您愿意爱他,他也会对您好的。为了您自己好,您就听我这回,好不好?”
他这段绕口令把凯罗尔听得耳朵头皮都发麻,什么好呀不好的,她也没心思听下去,狠狠地骂:“路卡,您就是你家主人的好奴才!可恶!”路卡面一白,苦笑了一声,轻轻说:“对,我只是奴隶出身,这辈子能活到现在都要感谢王子,以后的事我也不多想。可您不一样,您是神的女儿,是活着的神,只要您愿意接受王子的爱,愿意成为我们赫梯的守护神,您到了我国照样会是人上人,所有人都会尊敬爱戴您。”他跪了下来,在她脚边用力磕了几个头说:“我求您了,尼罗河女儿,为了您自己,也为了王子,您就安心做王子的妃子,替他生下这个孩子吧!我们赫梯需要您,也需要您为王子生的孩子,我求您了,听我这次吧!”
其实说出这些话来,他也很难受,但不说他更觉得对不起王子,对不起尼罗河女儿,对不起国家。如果这里头有谁需要受点委屈,那肯定不该是王子或者尼罗河女儿,而他自己,不过是个平凡的小人物,就算和王子举行了婚礼,也仍然是小人物,以后也应该不会改变,比起他来,尼罗河女儿对赫梯的作用太大了,他不能眼睁睁看她意气用事断送了自己,他想要王子好,也想要她过得好,更希望赫梯在他们手上变得兴旺繁荣,所以,趁着王子出去和军医商量办法的时机,他郑重地把话说了出来,头俯在她的鞋边,那额头上的血让凯罗尔吓了一跳,终于从自怨自艾怨天尤地的痛苦中暂时清醒过来。
“你做什么,路卡?”
“我希望您能平安,幸福,和王子一起治理国家。这回就请您听从我的祈求,好好爱护孩子,不要再想着回尼罗河吧!”
“他误会了!”凯罗尔张了张嘴,想起来这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