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霹雳丫没事了,我这才回过神来,往外抽手,我被她咬的那只手臂已经麻木了。抽出来才发现,被霹雳丫咬的地方,两排牙印已经深入肉里,肉皮都翻了起来,那块肉也快被咬掉了下来,伤口处的鲜血不住往外狂涌。
霹雳丫这一昏厥,把满江大哥更是吓的满头大汗,紧紧揽住她不敢再放手,不住地劝她:妮子,不要着急……
那个医生看到我手臂上满是鲜血,伤口已经被咬的撕裂,拽了我一把,对我说:你快跟我去包扎一下伤口。
满江大哥也道:大聪,你快去包扎一下,我看着妮子。
嗯,好。
我跟着那个医生来到了旁边不远处的治疗室。
手臂麻木过后,又是剧烈的疼痛,疼的我不住咬牙打颤。
哎呀,怎么这么厉害?那个医生边帮我处理伤口边说。
不行,得需要缝几针才行,不然,伤口愈合不住。
接着,他开始给我往手臂上注射局部麻药。
老子从小就晕针,不敢看了,只好将头扭向一边,还紧闭上眼睛。
处理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将伤口给缝合包扎好了,我受伤的手臂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当我再回到病房的时候,霹雳丫仍旧坐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神情哀怨忧伤,楚楚可怜。满江大哥和那个保姆蹲在她身边陪护着她。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对她说:妮子,起来,你再这样,你哥会更加难过的。
她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起来,眼睛无神地看了看我。霹雳丫现在就像是一只落单的受伤的小鸟,需要温柔呵护才能恢复过来。她从小无父无母,她把她嫂子当成自己的亲妈来看待,她嫂子这一去世,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只能是慢慢来劝导才行。
我伸手搀住她,柔声道:妮子,不要坐在地上,起来……
我边说边用力搀她,霹雳丫很是乖顺地站了起来。
我看着满江大哥和保姆均呈诧异的神色,不用问,刚才他们肯定是劝了半天,霹雳丫没有什么反应。看我一来,就把霹雳丫从地上给搀扶起来了,不诧异才怪。
满江大哥俯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大聪,妮子就交给你了。
我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大哥,嫂子的后事需要你去办理,你去忙你的去。妮子,你交给我就行,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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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大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眼睛红红的,神情憔悴不堪,好似梦游一般,嫂子的去世,对他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当我搀扶着霹雳丫快要走出房门时,她突然缓过神来,瞬间就挣脱开我,转身向回走去,来的床边坐了下来。
我紧跟着走了回来,问道:妮子,你这是干啥?
她低头默不作声,我又接连问了几声,她才轻道:我要在这里陪我嫂子……
晕,狂晕,这丫又开始上执拗劲了。她的执拗劲我多次领教过,只能智取,不可硬来,硬来只能是适得其反。
我索性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
此时满江大哥已经走了,保姆也站在旁边陪伴着我和霹雳丫。
过了好大一会儿,我对霹雳丫道:妮子,我们该走了,这里是病房,还有新病人要住进来,我们在这里不合适的……
霹雳丫不说话,对我说的话浑若没有听见一样,我只好住嘴,再说下去的话,她会蹙眉恼怒的。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女护士推着一个小推车走了进来,看那样子是要整理床铺。
她进门看到我们还在这里,说道:你们该离开了,我要打扫卫生了,等会还要有病人住进来。
我立即站起身来,霹雳丫怔了怔,她虽然很是执拗,但她却很讲道理。我伸手一搀她,她就缓缓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铺,红肿的眼中又掉下了几滴伤心的泪,我急忙搀着她向外走去。
出来房门,来到走廊上,我轻声对她说:妮子,我们回家吧?
她不说话,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搀扶着霹雳丫在前,保姆在后,向楼下走去。
当我用小QQ载着霹雳丫和保姆回到满江大哥家的时候,满江大哥刚刚从他上班的大学里回来。我这才知道,满江嫂子虽然常年卧床不起,但她的工作关系却是和满江大哥在一所大学里。
进门后,霹雳丫不说一句话,直接上了二楼,走进了满江嫂子的卧室。
第16卷 792、感天动地
满江大哥在忙着给满江嫂子的娘家人打电话,我转身往楼上走去,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专心致志地照顾好霹雳丫。
霹雳丫已经进入了满江嫂子的卧室,睹物思情,她在那里边会更加思念满江嫂子的,她会更加悲伤,悲伤过度,肯定又会昏厥。因为霹雳丫在医院里昏厥了那一次,开始她嘴唇上留有我的血迹,当时没看出什么,但回家后她洗过了脸,我才发现她本来很是红嫩的嘴唇已经变得有些发白发青了,绝对不能再让她出现昏厥现象了。
因为现在,我的一切就是霹雳丫,霹雳丫就是我的一切。
当我来到了楼上,走到满江嫂子卧室门口的时候,只见霹雳丫正在里边打扫着卫生。
这一幕让我很是吃惊,在我的想象中,霹雳丫此时应该坐在满江嫂子的卧室里,正在撕心裂肺悲悲泣泣地痛哭着。
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很是不解地看着莫名其妙的霹雳丫,她打扫卫生很是专注,要多仔细有多仔细,要多彻底有多彻底,并且还是蹑手蹑脚地,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来。
我看着她,顿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霹雳丫的举止实在是太诡异了,让我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同时,竟有些害怕起来,这丫到底是怎么了?
我知道满江嫂子的去世,对她打击很大,不会把这丫给打击的崩溃了吧?
我站在门口,小心谨慎地问:妮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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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丫立即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我不要出动静,并给我打手势,不要让我进去。随后她又专注细心地打扫起卫生来。
我有种想立马转身向楼下狂奔逃走的念头,因为这丫现在的举动比那晚在营业室里的黑影还要让人可怕,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我忍不住又道:妮子,你不要这样好不?你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她立即对我蹙眉冷对起来,并快速走过来,将房门关上了,把我直接关在了门外。
我更加骇然起来,转身准备溜走。老子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霹雳丫不崩溃,老子就先崩溃了。
我刚要举步溜走,保姆拿着洗涮好的抹布走了过来,轻声对我说:你不要误解,以前妮子来的时候,嫂子的卧室都是由她来打扫的,她现在就是在给她嫂子打扫卫生。
听到这里,我的背上嗖嗖直冒冷气,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禁不住问道:现在嫂子已经不在了,她还这样打扫卫生,她很不正常啊。
哎,人都是这样,最亲近的人突然没了,心理上思想上无法接受,妮子现在这么做,也属于正常,她这是还当嫂子没有去世,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些的。
听着保姆入情入理的分析,我慢慢地有点不害怕了,也放弃了想要溜下楼去的念头。
保姆又道:你站在门口不要进去,等会妮子会用抹布擦木地板的,你只要不出声,她就不会关门。
哦,好的。我连连点着头。
保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也是蹑手蹑脚的。由于已经知道了原因,我已经镇定下来,仔细看着霹雳丫。
保姆轻手轻脚地进去,竟然也是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她走到霹雳丫跟前,将那块涮好的大块抹布递给霹雳丫,霹雳丫对她竟然笑了笑,我立即又毛骨悚然起来。
霹雳丫和保姆配合默契,都不发出任何响声,都是蹑手蹑脚。我的天哟,不了解内幕的人,看到她们两个这样后,肯定会吓的扭头就跑。
保姆递给霹雳丫涮好的抹布后,从霹雳丫手中接过脏抹布来,又是无声地退了出来。
霹雳丫蹑手蹑脚蹲下身子,双手攥住抹布开始擦起地板来,她擦得很是仔细,很是认真,边擦边不时地扭头往床上瞄上一眼。床上空荡无人,但霹雳丫每隔上一会儿,必定会再往床上瞄上一眼。
她这是还当满江嫂子活着,看来平时她照顾满江嫂子时,也是这般无疑。
我看着看着,忽然悲从中来,再也忍受不住,眼睛瞬间湿润,眼泪夺眶流下。
任何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场景后,都会忍受不了的,因为这个场景叫感天动地。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小心谨慎而又忙碌的霹雳丫,直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哭上一场。
如果满江嫂子泉下有知,她也会被妮子的这番举动感动的涕哭不止的。
这时,保姆涮好抹布又走了过来,看我这样,她眼圈也是一红,忙低声对我说:你别站在这里了,让妮子看到她会伤心的。让她专心打扫卫生吧,这样她会暂时忘掉悲痛的。
我点了点头,眼含热泪,也是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走去。
第16卷 793、幽幽之怨
霹雳丫给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霹雳丫脾气性格虽然执拗,但她重情重义,实在是一个难得一遇的好女孩。
我忽地想起了那晚我和她从醉月楼出来,在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中,她曾经对我说过:她要是我,会为康霄茗去殉情的。
这也使我感受到霹雳丫更加难能可贵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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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来到楼下的客厅里,满江大哥坐在沙发上愁苦地咝咝不停地抽着烟,他很少抽烟,除非是遇到大事时,才会这样。
我坐在他的对面,他低头抽烟,陷入了无尽的悲伤和哀思之中,他的脸色上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悲痛;他的眼神中有忧伤,但更过的则是无奈。
我轻声劝道:大哥,你要想开些,嫂子已经走了,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他依旧默不作声,闷头抽烟。我也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陪他抽了起来。
过了好久,他抬起头来对我说:大聪,陪我喝点酒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向厨房走去。我从冰箱中拿出几样佳肴,切了切放在盘中,端到了餐厅的餐桌上。
满江大哥扭头对我说:大聪,放到这边来。他边说边指了指面前的茶几。
我点了点头,把切好的佳肴都端到了茶几上。人在极度悲伤之中是不愿意动弹的,我很能理解满江大哥现在的心情。
大哥,你去洗把脸提提神,喝点酒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多事要等着你去办呢。
他点了点头,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当他再返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瓶白酒。
我急忙起身又到餐桌上拿来了两个酒杯,当我刚倒上酒,满江大哥举起酒杯来一口喝干了。
大哥,你这样喝法不行,小心喝醉了。
没事,这样喝心里好受点。
满江大哥足足喝了十多杯之后,感觉有些酒劲了,这才放慢了喝酒的频率,点上烟又拼命地抽了起来。
满江大哥的酒量,大概在一斤多白酒,我必须让他控制在八两之内。人在愁闷苦痛的时候,是很容易喝多,更容易喝醉的。
我劝他:大哥,嫂子已经卧床不起那么多年了,你应该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
我知道,当日她刚生病时,我带她到全国各大医院去就诊,那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当现实发生了时,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所以说,大哥,你要想开才是。
满江大哥接连又喝了几杯酒后,沉痛地说:如果没有冯文青的事,你嫂子要是去世了,我心里不会这么难受,因为我问心无愧,但现在情况却是恰恰相反……
他边说边哎声叹气,眼中又掉下泪来。
大哥,你不要自责了,嫂子临终之前,不是说了嘛,你没骗她,没隐瞒她,她很是欣慰,有冯文青陪伴你,她也放心了……
我还没有说完,他摆手对我说:大聪,不要说这些了,你嫂子这个人温柔贤惠,深明大义,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会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她就带着这个不痛快走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边说边说: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我看着满江大哥情绪有些失控,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劝解他。
他擦了一把泪,又喝了一杯酒,缓声又道: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我都处于自我矛盾和左右为难之中,内心非常痛苦。和她明说,怕她受不了,不和她明说,又感觉是在欺瞒她,良心上过意不去。如果直到她去世,我都在对她隐瞒着我和冯文青的事,我心里会比现在更加难过和悲痛的……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大哥,你和嫂子明说就对了,你也就不用那么愧疚了。
满江大哥又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