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虽然被赵枫附体,但也没有受太大的伤害,只是手指上那一圈戒痕久久不能消去。
我没心情管他们,一个人站在医院走廊的窗户口,看着外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忽然我感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急忙扭过脸来,看见的却是白脸男,他依然面无表情,沉声对我说道:白家女孩不简单,这次放她走,并不全是出于道义。
“你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
白脸男继续说道:我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不过,现在看来,她对你比较信任,你,也比较好接近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我做卧底的节奏?可是,白灵那样迷恋赵枫,我能做什么,或许我以后根本就见不到她了。白脸男嘴角勾了勾,说:你跟她是同一类人,早晚还会有交集。
“同一类人?”我愣住了,说,“哪方面?”
“你们,都让我有些看不透。”白脸男哼了一声,说,“她是看不透到底有多强,你,呵呵,是看不透到底有多弱。”
说完转身就走。
我当时真想摸出怀里那把沾了狗血的木刀来给他一刀子,但我忍住了,默默呆在原地,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跟这一群人比起来,我的确是弱的不行,可偏偏被卷了进来,没办法逃避。
第二天,老钟头没有醒来,但却出院了,钟家人执意接老钟头回围屋。而白脸男也让卷进最近事件的所有人都在围屋聚集,似乎有话要说。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在他们灵山十部之中,白脸男的地位,或者说他们楚家的地位,好像非常高。楚家似乎是所有家族收徒的见证人,同时是平衡各家关系的纽带,他们永远保持中立,不发任何命令,但是说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么年轻,长得跟娘们似的男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难道就是因为生得好?
围屋正厅里,钟家、徐家、赵家三家的代表和刘屠夫吵的不可开交,而白脸男一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钟家和徐家互相看不惯。赵家和刘屠夫怒目对视。另外,钟家不愿意搀和任何事情,一直推脱等老钟头醒来之后再说。而徐家一再要他们彻查当年徐老幺死的案子,还扯到说如果实在不行干脆就报警。至于赵家,虽然弄清楚了医院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赵枫,但依然怪刘屠夫破阴楼局导致他两个孩子高烧不退。刘屠夫更不用说了,虽然我昏昏沉沉,但他情绪十分激动,强烈要求所有人一致对外,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赵枫和十孽棺背后的势力。争执了不下半个多小时,白脸男忽然站起来,说道:让大家来,是想大家听我说一句。
所有人都不开口了。
“第一,这件事,灵山十部任何一部都不要插手了。”白脸男面无表情。
刘屠夫当即怒了,说:你什么意思?打到家门口了,还不要插手?这是插不插手的事儿吗?
而钟家代当家钟家河却开口说道:既然楚家这么想,那么钟家附议了。
“灵山十部,就你们钟家最怂!”刘屠夫冷声说道,“几代人代代都喜欢猫在你们的楼圈子里,精气神全JB耗没了,遇到事,除了躲,你们还会干什么?”
“你们刘家倒是不怕事,结果呢?刘家除了你还剩下谁?”赵青松喝着茶,冷冷说道。
“你……”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白脸男沉声说道:围屋门口破坏龙串子,放置骨灰盒的人,应该是老钟头自己,这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什么?”白脸男的这句话,把所有人都惊住了,连钟家当家的自己都没再说话。白脸男继续分析到:老钟头知道自己可能要受到威胁,或者是被附体,或者是别的原因,所以放下自己的骨灰盒,并破坏龙串子。那些断头的老鼠,刚好有九只。
“不是八只?”钟家河抢着问。
“有一只是孕鼠。”白脸男冷冷说。
顿时,我发现,在场所有人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听不清他们在窃窃私语什么,只依稀听见了“挡灾”两个字,迷茫之间,我听见刘屠夫低声自言自语:不是十孽棺么?怎么又和十几年前那桩案子扯上关系了?难道那东西要来报仇?
“老钟头把鼠尸装在自己的骨灰盒里,是为了用鼠尸帮灵山十部挡灾,把杀孽怨气集中到自己身上,我作为楚家后人,为灵山十部大局计,认为老钟头已经做到这一步,所有人,当知难而退。”白脸男扫视着所有人,说道。
“扯淡,要真是那玩意儿回来了,这点雕虫小技能骗过他?”刘屠夫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那都多少年的老鬼了。”
“龙串子已经断了。”白脸男瞥了刘屠夫一眼。
刘屠夫的表情僵住了,与此同时,钟家河也站了起来,颤声说道:什么?什么意思?你们的意思是,为了给咱们挡灾,老钟头截断我老钟家自己的运脉?
这话一出来,整个大厅里静的可怕,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过了很久,白脸男才再次开口,说:所以,第二件事,老钟家,迁出围屋,另谋住处。
“不可能!”一个人影,从外头闯了进来,指着白脸男说道,“你清楚,灵山十部任何一家都是大家族,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不可能废置不理。开发商都盯着我们宅子多久了,我们一搬家,这里就特么成人文旅游景点了!”冲进来的是钟雯,她还是那么火爆,钟家河完全制不住她。白脸男微微昂着头,冷冷说:楚家向来只提建议,迁与不迁自己定夺,是生是死自己掂量。
“谁敢来钟家围屋闹事,我钟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钟雯立刻吼道。
“凭你?”白脸男微微摇头。
双方针尖对麦芒,眼看着又僵持不下,这个时候,厅外的另一侧,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呆了几秒,才纷纷冲出厅外,往老钟头所躺着的屋子冲去,而当我到屋子里的时候,我眼前,是一片难以言喻的血腥。房间门开着,一个中年女子跌坐在门前,颤抖着指着房间里头。
房间里星期扑鼻,窗户打开着,一句没有头颅的女尸,被几条白绫缠住吊在横梁上,鲜血不住的往下滴落。
“三姨!”钟雯一声惨叫。
这个时候,钟小川的声音也从我们后头响起来,他刚才没有参与正厅的讨论,正从二进院的方向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后厅!后厅!”
我们一路小跑,来到了钟家本不愿向外人开放的后厅。
一个女人满是鲜血的头颅,如同祭品一般被摆在银盘子里,正摆在三尸公像前头,头颅表情扭曲,双眼圆睁,嘴巴大张,鲜血还不住的从口唇间流淌而出。
027。推测
老钟头失踪,钟家三姨惨遭断头,头被当做祭品放在三尸公神像之下。我能感觉到,灵山十部那群人口中的“老鬼”,已经开始了他的杀戮。就像当初在我村里,林家妹子出现在棺材里一样,或许钟家不被屠尽,“老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或许是物极必反,到这个时候,我的恐惧居然减了几分,我变得冷静了下来。
白脸男在围屋后厅转了一圈,出来之后说道:后厅没有阴气凝聚,凶手已经走了。
各家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无比的难看,这件事,发生在县城,不报警是不可能了。但刘屠夫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咱们这圈子人的案子,几十年来,有哪家公安认真查过么?”说完,报以一丝冷笑。
在老钟家聚集的所有人,都回到了正厅之中,大家都开始相信了白脸男的话,钟家河坐立不安,来回走动,嘟囔着:怎么会是钟家先开始,啊?这十几年前的孽,明明是老刘家造的,怎么会是我们这先开始?
刘屠夫当时就要发作,但站起来说了句“怎么说话呢”,就又重新坐了回来,大概是觉得现在争辩没有意义,只低声说了句“怪不得钟家老虎生耗子,一代不如一代……”
这时候正厅里一片死寂,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说道:你们说,如果是被附体的话,附体的本人有意识么?
所有人都看着我,刘屠夫扯了我一把,大概意思是说这没我说话的份儿。
但我还是继续说:咱们是不是该先看看监控,查查血迹。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围屋里杀人,还把死尸的头带到了你们老钟家从来不让人去的后厅,那肯定对老钟家特别熟悉了。现在老钟头也失踪了……
“你别诬陷我爸!”钟家河看着三十多岁了,这个时候却六神无主,对我吼道。
“这种事等警察来查吧。”徐家的冷冷说道,一脸漠不关心。
赵青松也低着头,不开口。
但白脸男却沉声说道:调监控看看,在警察来之前知道线索,没什么不好。
围屋是古典的围屋,但是里头的设备都是现代化的,很多地方都装有监控摄像头。老钟家应该没有请外人做保安,所以不可能时时处处都有人盯着监控看,不过,录像是肯定有的。钟家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带我们去看了录像。
所有的监控上,都没有出现异常情况。
我想了想,又说:我不懂什么道术,但一般道理我懂,师父教我,鬼没有实体,那这次杀人的肯定不是鬼。
“废话。”身后有几个年长的开始奚落我。
我没理他们,继续说:你们那么多高手跟这杵着,有点风吹草动就应该知道了,除非这人特别熟悉围屋的环境,走的全是监控死角,才可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运人头,你们说是吧?
没人说话。
我的意思很清楚了,这事儿,就是老钟头做的。这时候,钟小川也开了口,说: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监控,三进院和后厅连接处的监控没有人能避开。
“不避开,能不能暂时屏蔽掉?”我问道,“就是暂时关掉监控。”
钟小川没继续说话了。
白脸男似乎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过了一阵子,回到监控室内,说:三进院和后厅连接处有大量血迹,还有血脚印。等警察来鉴定吧,如果监控录像真的掉帧了,那说明是被动过手脚了。凶手做事的时候非常冷静,不像是被附体。
“而且老钟头被带回来的时候,你们不都说他一切情况正常么?”我又补充说道。
我感觉,钟家的人,都怒目看着我,我倒觉得无所谓了,到了这一步,我并不怕他们。该怕的是他们自己。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警察赶到了现场,我注意到,一切可能跟刘屠夫说的差不多,来的警察人数不多,我虽然没见过警察出现场,但在电视上看过,比起电视上凶杀案现场勘查时的警察人数,这次来的人少的可怜,而且勘查也很潦草,有一个头头模样的人,一来就把钟家河拉到一边嘀咕着什么。
我感到很不解,刘屠夫低声告诉我,谁都知道本市的大家族多有些旁门左道,太离奇的案子,一些警察并不愿意处理,他们不懂法术,不是内行人,根本就办不了。
不过,监控录像的情况,和我想的一样。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老钟头,老钟头很可能在并没有被附体的情况下,杀死了自己的家人。但这件事,没有办法解释,他先用九只鼠尸为灵山十部挡灾,之后却冷静的杀人,完成一套仪式般的杀戮,所有的行为,都处在巨大的矛盾中,只要是局中人,我想放了谁都不愿意相信,就连刘屠夫这会儿都没法跟我解释。他只是神情凝重的说,如果十几年前“那个东西”的道行,已经高到能不必附体控制他人心智的地步,那合灵山十部之力,或许可以一战,但凭我们这几家,都是死路一条。
而且,他破天荒的说了句别瞎掺合了,先回去休息几天,看情况再说。
我心里也犯嘀咕,之前喊得最响,要一查到底,一战到底的人也是他,这个时候他却犯了怂,难道,那东西真的已经强到不可想象了?
趁着钟家围屋里乱哄哄的一片,徐家和赵家人都退了场,我和刘屠夫自然跟在后头。
没走出围屋几步,却忽然有人在后面叫住我,问我是不是叫萧云。我愣了一下,回过头,看见的是昨晚那个赵家的短发女孩。
那女孩打扮依旧干练,长得很好看,举手投足间也给人沉稳的感觉,她走上前来,说道:你对今天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看法?
我愣住了,不知道回答什么,刘屠夫拉着我让我赶紧走别废话,她却也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说:能借我几分钟么?私下说。
我愕然了,看了看刘屠夫,刘屠夫只能摇头,又是那种“你们年轻人就是骚包”的表情。我没管他,和那个赵家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