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子上,三姨太支取的是一百两银子。可是到了四姨太这里竟成了二十两,中间那八十两哪儿去了?
这件事儿,若是不查放在那里,宋晓晓没什么大错。
可是,她只恨一点。人家四姨太病成了这样,你却还趁火打劫,到底是谁这样的不讲究?谁从中贪污了八十两银子?
宋晓晓决定查下去,当然,这得暗着查。要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挑明,那人指定会把账算在四姨太的头上。
宋晓晓渐渐明白,《红楼梦》中,王熙凤管理一大家子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得罪了多少人?只怕,早晚有一天,她自己也会落得王熙凤那般“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下场!
正文第十七章苏文起大闹大宅门
豫北是个美人,这是说真的。凡是当小三儿的,要么漂亮,要么精通媚术。但小三儿们总因为出身低微或是被戏台子上所谓的“真爱”迷惑,导致她们以奋不顾身的勇往直前,打着“拯救男人、保卫真爱”的旗号侵略别人的生活。
你若反问一句,你是真爱么?既然真爱他过的好,你又何必拆散人家的生活么?你不觉得,那样他也痛苦,你也痛苦?
问这话的是善良人。
小三儿是侵略者,你跟侵略者讲道理,能讲明白么?她们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所谓的“真爱”,前者解决容易,后者最难办。遇见了后者,您呐,也甭跟她讲道理,将不明白。但凡明白道理的,绝对不会打着“真爱”的旗号,去救赎男人。你我都知道,男人么,就那么回事儿吧,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在外面惹了事儿,回来你得为他处理麻烦。
十个男人九个花,还有一个是断背。九个男人中,有几个让小三儿转正了?苏文起就是这样的人,他喜欢花,喜欢各种漂亮姑娘,娶回来了四房姨太太,他跟每位姨太太说,你给我生了儿子我将你转成平妻。姨太太们期初兴高采烈,日子久了才发现,苏文起这是为了社会和谐、家庭稳定,发自肺腑的“美丽谎言”。
豫北自认为是有心机之人,打她进门儿第一天就想好了,说什么也要给苏文起生儿子,说什么,也要当上平妻,跟那宋晓晓平起平坐。咱身段比她好,样貌比她俏,凭啥委屈做小妾?咱有是“有思想、有抱负、有前途”的三有青年,何必要寄人篱下,低人一等?
豫北处处耍心机,没想到被宋晓晓就的“移花接木”挡回来,还弄了一身伤。
现在,五姨太豫北老实了,乖乖的像个小丫鬟。可是,乖跟老实都是表面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这样的人,能放下心中的**么?
豫北的屋子最雅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苏文起亲自布置。透雕的架子床,淡红色薄纱的幔子,在加上各种珍贵的古玩,香炉中冒出的淡淡青烟,多安逸的生活?
在檀香气息的屋子里,豫北坐在鸡翅木的桌子前。你瞧,她凝神静气,手中是什么?怎么是一张黄|色的纸?她在做什么?
豫北右手的小狼毫伸向桌子的一角,可那哪儿有砚台?只有一块被染的不见了底色的红布。不对,应该说,是被红色染成了不见底色的布。
豫北将小狼毫放到那布上沾了沾,接着,她在那黄|色的纸上花上了一条奇怪的图案。半圆的加上直线,在加上稀奇古怪的组合,让人看不明白。
一笔、一笔接着一笔,过了好半日,这图案终于画完了。豫北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将那纸条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在口中吹了吹。
似乎,那字条是金子,不,应该说,此刻,在她的眼睛里,字条比金子还重要!金黄|色的字条上,红色的笔迹渐渐有些晕开,豫北皱了皱眉头。可是,当她一想到大少奶奶时,嘴角露出了奇怪的冷笑。
大少奶奶宋晓晓那天心情十分的好,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家里安安静静,这最理想的状态,她可以肆无忌惮的闲着。
胭脂膏子做好了,宋晓晓是个大方人,叫小柔挨个房里送了一回。二姨太、三姨太用了,都吵着要自己做,这一下子,可得罪了外面的买办。
宋晓晓不怕,她就等着买办来踢场,到时候,她好收拾收拾这个只收钱不办事儿的混蛋。
只是这一下子,家里花园里的花可遭殃了,根据小柔最新回报的结果,花园子里所有的花,都只剩下了花骨朵跟绿叶,凡是红色叶片的花瓣,二姨太跟三姨太绝对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开源节流,是宋晓晓当家以来作出的第一条明确指示。苏老太太坚决拥护,富日子当穷日子过,才能细水长流么。只不过,私下里,苏老太太悄悄的对宋晓晓说,该吃的要吃、该喝的要喝,也不能太委屈。
宋晓晓这开源节流的计划一开始,就得到了大家的积极支持。当然,她瞧得出来,大家是明着支持暗中反对。
所以,她时而紧时而松,该让你们享受的就享受,可是铺张浪费可不行。这不,厨房里各房的鸡汤都煮着,补身子么,这个可以有。
由于并没有触犯到主子阶级的私人利益,从而,使这个计划还算是比较顺利。至少没像贾探春那般,从下人到主子各个阶级都来暗中阻挠。
天气晴朗,宋晓晓的心情也好。她的脚伤好的差不多,拄着拐杖到苏老太太的屋子里。眼下天气热,正是娘们儿几个坐在一起打马吊的最好时间。
这不,一进门儿就瞧见了马吊整齐的摆在桌子前。苏老太太正吃着南瓜子,两位姨太太一个端着茶,一个拿着瓜子,一瞧见宋晓晓进来,苏老太等人“噗嗤”的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娘正吩咐叫人去请姐姐,姐姐竟跟我们心有灵犀,来了……”二姨太高兴的说道。
宋晓晓也笑了,她松开小柔的手,拄着她那拐杖向前走两步,高兴的回应道:“我呀,是听着马吊在召唤呢!昨儿你们合着伙的赢了我一吊钱,今儿我还不讨回来?你们瞧瞧,娘多从容?昨儿我那一吊铜子儿,都飞到了娘的小盒子里。你们瞧瞧,娘床头那小盒子里,有咱多少的月钱!”
苏老太“噗嗤”的一下笑出来,绿色的南瓜子沫子喷了一地,她指着宋晓晓就笑骂道:“快去给我撕烂这猴子的嘴,竟然调侃起我来了!猴崽子们,今儿咱们好好收拾收拾她,把她这个月的月钱都赢来!”
“哎呦……小柔,咱还是赶紧回去吧,还没上阵呢就感觉要输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宋晓晓笑着说道。
“大姐姐真是有意思!”三姨太笑着说道。
几人虽然说笑,但都起身聚集到桌子前,苏老太刚要坐下,忽然,“噹”的一声,一个人踢门进来。
在座的无不一哆嗦,苏老太是家中的老大,怎会有人对老大不敬?踢门进来?
众人定睛一看,踢门的还不是别人,苏文起。
此刻,只见苏老太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宛如六月暴风雨前的阴沉。宋晓晓一看不好,连忙站了起来。
“好端端的,你是怎么了?”宋晓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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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苏文起一脸暴怒,双目怒挣,眼角几乎爆裂,那脸如猪肝,拳如铁锤,浑身发散着一股子说不清楚的悲愤。
宋晓晓跟众人一样,不禁被苏文起这副模样所吓倒。宋晓晓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低声又问道:“你这是咋了?”
苏文起直挺挺的走到宋晓晓的面前,宋晓晓心中一寒,忽然,那苏文起抬手一把抓住了宋晓晓的手,狠狠的一甩,竟将那宋晓晓甩了个趔趄。
“滚!”苏文起怒道。
“啪”的一声,苏老太太将那马吊狠狠的摔在桌子上,气的浑身直哆嗦的说道:“你这个孽子,你娘还没死,你竟然敢如此撒泼!”
苏文起竟像是听不到一样,根本不理会苏老太的话,他的脑袋像是机器人一样,机械的将头扭到了一边,那一双睁的如同牛眼般大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二姨太。
“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二姨太的脸上,二姨太的嘴角一下子就出了血。
“啊……”二姨太惶恐的喊了出来。
“贱人!老子今天打死你,让你去见阎王,看看你还敢在背后挑唆!”苏文起怒。
“快,快来人,还不去抓住他?你们都是死了不成?给他,给他老子写信,叫他老子从京兆回来,看看他还敢不敢将咱们娘们儿不放在眼里!”苏老太怒。
苏老太正骂着的当头,苏文起的那一双大手像是风扇一样,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摔在二姨太的脸上,二姨太仓皇而逃,却被苏文起一把抓住衣领,另一只手没命的向二姨太身上砸去。
忽然,苏文起的手停下了,只见宋晓晓狠命的扯住了苏文起的手。苏文起缓缓的转过头来,瞧见宋晓晓,眼睛一眯,狠狠的向后一推。
“噹”的一下,苏文起的胳膊肘装上宋晓晓的额头,宋晓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小柔等人慌忙上前去搀扶大少奶奶,小曼的丫头兰儿死命挡在小曼跟苏文起之间,替小曼挨了不少的巴掌。
三姨太哭着跪在苏文起的身边,狠命的抱着苏文起的大腿,苦苦哀求。苏老太太一面哭,一面骂,吴妈却冲了出去,没命的叫喊。
宋晓晓捂着疼痛的脚狠命的站起来,忽见身边的茶杯,她一把抓起茶杯,高高举过头顶,狠命的摔下。
“啪啦……”的一声巨响,屋子里哭闹的人打了个哆嗦。
苏文起忽然一下子就放开了小曼,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缓缓的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宋晓晓。
他忽然转过身,抬起脚一步、一步的走向宋晓晓,小柔赶忙挡在宋晓晓的身前,三姨太的丫头小茜没命的扯着宋晓晓要逃。
苏文起却像是夺命侍者一样,直勾勾的冲着宋晓晓的方向走过去,忽然,“噗通”的一声,苏文起竟然跪了下来,紧接着,“噹”的一下,他一头扎在了地上,竟晕了过去。
众人哗然……
正文第十八章妲己符
苏文起这一倒下,大家都慌了神。吴妈没命的喊叫招来三四个小厮,小厮们七手八脚的紧忙将苏文起抬到苏老太太的床上去,宋晓晓跟苏老太连忙挤上前去。宋晓晓将苏文起的衣服扣子解开,苏老太一摸苏文起的鼻子底下,气若游丝。在瞧那苏文起的脸,竟像是金纸一般的颜色。
“快,快去找麝香!”宋晓晓紧忙喊道。
吴妈一听宋晓晓的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先是一愣,随即几步小跑,跑到苏老太太的首饰盒子里从最底层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三姨太帮着递过来,苏老太太哆哆嗦嗦的,开了半日也没打开盒盖。宋晓晓赶忙接过来,一把掀开盒盖,又从头上扯下那三寸长的一丈青小心的从那盒子里挑出一点子麝香,放在了苏文起的鼻子底下。
众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可是,哪儿知道,这苏文起竟像是捣乱一样,闻了麝香的气味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子,连宋晓晓的脸色都变了。
在瞧那苏老太,面如死灰,向后退了两步,一下子就摔在了吴妈的怀里。
“快,快去叫大夫!”宋晓晓怒道。
小柔登时打了个哆嗦,紧忙冲着小厮们喊道:“都聋了?还不快去?骑马去,请贵和堂的王大夫!”
小柔的话音未落,只听,那苏老太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宋晓晓瘫坐在床前,再看,三姨太哭成了泪人。二姨太的丫头兰儿抱着趴在地上的二姨太,哭的不成了样子。
一时间,大家哭做一团,只有宋晓晓,十分的木讷。
“快,快,先别哭了,小柔,去,你跟小茜和兰儿将二姨太先送回房间。一会子大夫来了,请她瞧瞧。另外,叫阿福嫂赶紧弄点冰,小柔,你就不用回来了,帮忙伺候二姨太。兰儿今儿也受伤了,一会子叫大夫瞧过后,就回去休息。”宋晓晓虚弱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家中唯一半清醒的只怕也只有宋晓晓。她对苏文起本没啥感情,所以,他晕倒她并不咋害怕。
只是刚才苏文起怒打二姨太时受了惊吓。再加上,因为宋晓晓摔杯子苏文起晕倒,她生怕苏老太太会怪罪下来。
说来也奇怪,这苏文起有本事欺负女人,怎么还怕了摔杯子的声音?麝香本是开窍之物,就算是背过气去,只要闻了麝香,还是能缓过神来,只是这苏文起……
这到奇怪了。
王大夫是个慢性子,他一生秉承的原则是“急事儿缓办”。苏家人盼星星盼月亮盼得花都谢了的时候,王大夫才迈着他那小四方步缓慢的走了进来。
他十分清瘦,留着发白的山羊胡,青衣,身后苏家的小厮背着他的药匣子。一进入内堂,王大夫要给苏老太太行礼,急得苏老太太连忙摆手